文北影缩回手,一仰头,把那杯酒喝了个底朝天,“嘿嘿,你也知道我是假慈悲啊?”又给自己倒上一杯,“不瞒你说,我今天就是到你这寻找优越感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听你哭得惊天动地心里头就高兴,从小到大,你因为我挨了不少揍吧?哈哈。”
吴二脸色微怒。
文北影继续道,“你不用给我摆臭脸色看,我有胆子把你送进这来,就不怕你君子报仇,你大可以放马过来,别说十年,就是二十年我也会等的。”
吴二放在被窝里的手,逐渐握成拳头,他恨不得一拳打死这个人。
“要说我对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好像也没有,就是看你不顺眼,看见你那些字画我就想一把火烧了,居然还有人出几百两银子买?我呸!”也不一小杯一小杯倒了,直接举起酒瓶喝,“不过我也不否认,你是我的好兄弟,我没把什么人放在眼里过,你……你算是一个。有时候我们睡一起,我也会想,你他娘的怎么就对我那么好?啊?不过呢,你越对我好,我就越讨厌你,唉,我就是这么一心理阴暗的人,哈哈。来来来,喝酒啊!”文北影把另一灌酒塞到吴二手里。
吴二揭了瓶盖也仰头猛喝,他不是不知道文北影的为人,阴险狡诈,急功近利,贪财恋色,撒谎成性……只是他从没想过,文北影最讨厌的那个人,原来一直是自己,哈哈哈,真是可笑之极!
文北影停下喝酒的动作,愣愣看着吴二,“你笑什么?笑自己傻?笑我恶毒?”
吴二放下酒,擦了一下嘴,缓缓道,“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
文北影仍旧笑嘻嘻的,“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杀了我吧?”
“你以为我不敢?”吴二的牙齿甚至被咬得嘎嘎作响。
文北影故作沉吟的上下打量吴二一番,“我文北影还不至于怕一个脚被拷着的死囚!”
吴二忍无可忍,一下扑到文北影身上,拳头如洪水猛兽般砸落下来,文北影终于清醒不少,边反击边怒吼道,“你他娘的居然真砸啊!”
火焰一触即发,两人扭打成一团,菜肴撒了一地,瓶瓶罐罐的酒也碎的碎,流的流,如此不甘示弱的两人,似是要争个你死我活。
文北影被打得嘴角流血,爬到牢门边,吴二受限,只能胡乱挥舞着手做无用功。
文北影“啐”了一口,血渗在唾液里喷溅到地上,“你个死狗,真想把我打死啊?”嗫嚅着又加句,“我现在好歹也是一朝廷命官。”
吴二“哼”一声,嘴上沾着血,是刚才咬文北影脖子咬的。
文北影用手摸了摸那被吴二咬出血的地方,“你可真是属狗的。”徘徊在门边,“你看看,地上被你搞成这个样子,我看你晚上怎么睡!”
吴二喘着粗气,“你再敢靠近半步,我让你死无全尸。”
文北影邪笑着,“哟哟哟,用不用这么狠啊?我都还没跟你计较呢,你倒先怨起我来了。”瞄到过道里有一块砖头,慢慢弯腰拾起,藏在身后。
“滚。”
“好好好,我收了这些就滚。”文北影假装收拾地上的狼藉,趁吴二不注意挥起左手就给了吴二一下。
吴二当即头脑发晕,指着文北影说不出完整一句话,“你……你……”
文北影把地上的东西扔到过道里,“我什么我,你还不了解我吗?我的话你也信,哼。”
第十九章
吴二醒过来时发现双手举过头顶被绑着,身上不着片缕,嘴里被塞满布条,想要说话却只能“嘤嘤呜呜”的发不出声音。
文北影正在玩弄吴二身下那玩意,见吴二醒了,爬到吴二面前,咧开一口白牙问:“醒了?嘿嘿。”
吴二挣扎着,示意文北影拿掉布头。
文北影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伸手扯掉了布头,“你声音小点,别吵着别人睡觉。”
吴二嘴一松,立刻嚷,“你干什么?放开我!”
文北影淫 笑,“你说干什么?”修长的手指在吴二结实的胸膛上乱摸。
吴二颤了一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又不是傻的,想跟你亲热啊。”说着还伸出舌头情 色的舔了一下吴二胸前的茱萸。
“你……你胡说什么。”吴二喘息一声,移动身子往后退。
文北影摁住,“你躲什么!”抬起头,鼻子贴着鼻子,呼吸喷在吴二脸上,“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想上我?”
吴二愣了一下,完全没料到文北影会说出这句话,面色刷得一下涨红。
文北影撑起上身,“哈哈哈,脸红了。”手又伸去抓了下吴二那玩意,“看看,都这么硬了,你很想要吧?”
吴二在监狱近一年未尝过荤,以前也只和文北影厮混,连个女人都没碰过,如今被文北影这样挑逗着,身体再没反应他就不是个男人了,“这里是牢房。”
“我知道啊。”文北影手运动的更加快了,“大家都睡了,何况这里没有人。”
吴二扭动着身子,文北影有技巧的玩弄,让吴二感觉一阵阵电流穿过身体,很是舒服,“别……别这样,我身上脏。”
文北影停下手上的动作,吴二刚想舒口气,却见文北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你下午不是刚洗过澡?再说,我什么时候嫌过你脏?”
“你不是喜欢女人?我……是男人。”吴二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瞒你说,我有一年没碰过女人了,还是你让我别去那种地方的,我很听话吧?”
吴二觉得文北影是疯了,“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被我咬一口染上病了?”
文北影嗤笑,“噗,可能真是哦。”最后一件亵衣落地,露出精悍匀称的身体,相比吴二蜜色的肌肤,文北影身上略白,两人体格相近,文北影见吴二瞪着他看,故意装出害羞的样子,“啧啧,别流出口水来。”
吴二收回眼神,目光不知该放到哪里,索性闭上眼睛。
文北影凑过去,吻了吻吴二的眼皮,“我开玩笑呢,看吧看吧,随便你看,不会让你负责的。”
吴二叹息一声,“文北影,我想恨你。”
声音虽低,但在如此寂静的夜,文北影还是清晰无比的听见了,“很好,二狗,我就是想让你恨我。”声音有些发狠,咬在吴二脖子上的力道也加重不少。
吴二疼得“嘶”一声,撇过头去,眼角有泪渗出,顺着脸颊淌到草堆里。
文北影把自己的衣服平铺在地上,把吴二移过去,跨坐到吴二身上,掰过吴二的脸,咬上吴二的唇,吴二开始有些挣扎,文北影吻得更为疯狂,吴二气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对文北影又啃又咬。
文北影嘴角微微上扬,双手移动着在吴二身上乱摸乱抓,那触感相当好,让人恋恋不舍。吻了很长时间,两人都快呼吸不上,文北影才转移阵地,沿着吴二的脖子吻向胸前,在吴二胸前那两粒红点上舔舐良久。吴二举过头顶关节突出的手一会儿慢慢舒展,一会儿紧紧攥起,嘴里甚至发出自己都不堪入耳的呻吟声。
文北影听到吴二的声音,更为兴奋,沿着腹部继续向下,一口咬住吴二那里,吴二连喊几声,“别……别……”
文北影不理,舌头像条小蛇一般滑动来滑动去,一会儿全部塞满口腔,一会儿握在手里把玩,吞吐了将近一刻钟,吴二低沉的吼叫一声,射在文北影嘴里。文北影笑笑,爬到吴二身前,把含有精 液的嘴堵住吴二的嘴,喃喃道,“尝尝你自己的味道。”
那腥味让吴二忍不住犯恶心,但随即而来的甘甜又让吴二舍不得离开,像是孩时喜欢吃的桂花糕,松松软软的,美味极了。
文北影吻了片刻,猛一用力翻过吴二的身体,顺着吴二的背脊一路吻到吴二的股瓣,最后竟然伸手在吴二股缝间摩擦。
吴二心里“嗖”一下缩紧,“你想干什么?”
文北影又沿着脊背往回吻,直到吻上吴二的耳垂,才轻轻道,“干你。”
口水拔丝一般流淌到吴二脖子上,吴二声音有些颤抖,“北影,别玩了。”
文北影笑出声,“我可是很认真的。”
不顾吴二的反抗,文北影塞进去一根手指,吴二痛得“啊”一声。
文北影皱眉,“怎么这么紧?”拨出手指,把吴二的腿抬高些许,凑过脸,用舌头伸进去润滑一番。
那感觉,是吴二从未享受过的欢愉,忍不住叫出声。
文北影问,“舒服吧?尽是我伺候你了,你还真是二少爷。”
正当吴二觉得自己已经飞上天,云游仙境之时,文北影一个猛刺,让他霎时掉进了地狱,那疼痛……比爹的皮鞭抽一百下还要疼,疼得他根本发不出声音,只是浑身冒冷汗,脑子里一片漆黑,他都怀疑他会不会这样疼死?
文北影见吴二僵着身体,也不敢乱动,伏过上身温柔地问,“是不是很疼?”
吴二指节消瘦的手紧紧攥在一起,被捏得有些发白,像是过了一个朝代那么漫长,吴二才稍微缓和过来,觉得自己还是有呼吸的。文北影见吴二有了动静,开始律动,动作也是不知轻重,胡乱冲撞着,问吴二疼不疼,吴二根本没有半点声音,伸手去摸前面那东西,早已萎缩成一团。
文北影越干越起劲,他从未想过男人的这里居然可以让自己爽翻天,但是……若不是吴二呢?他会想要干余昕的后面吗?文北影摇摇头挥散掉这个荒唐的想法,哪怕碰都会不想碰,别说用舌头舔了。
那为什么会对吴二有欲望?自己也不喜欢男人啊,甚至讨厌吴二。因为吴二比自己优秀?把这样一个人压在身下,可以满足自己那无穷无尽的虚荣心?对了,优越感!文北影灵光一闪,这借口一找到,那少的可怜的疑惑顾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专心致志做 爱这件事。
文北影换了个好几个姿势,连接着两人的地方不时发出激烈的“啪啪”声响,最后文北影让吴二正对着自己,那样可以看见吴二的表情。
吴二用尽全力抿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呻吟,眉宇紧锁,脸色发白,如此隐忍痛苦的表情,看得文北影又心疼又兴奋,你不是要上我吗?那就让你尝尝被我上的滋味!
越来越快的速度,吴二整个身体都被震得直晃,文北影趴到吴二胸前,吻着吴二的唇,“都咬出血来了,想叫就叫啊。”
文北影射在里面的瞬间,吴二终是松开了嘴,只是那吐出的字却是,“文北影,我喜欢你。”
第二十章
文北影迷迷糊糊醒来,天已大亮,赤身裸体和吴二纠缠在一起,吴二手上的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开了,手腕处有红红的痕迹,手臂却是抱着自己的。
文北影动了动身体,拍了拍脑门,想到昨晚的淫靡,嘴角漾出一抹笑,还真是舒服!
看见吴二身上深深浅浅的印记,有些不敢相信都是自己造成的,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禽兽了一点?
那把两人栓在一起地方的还紧紧连着,文北影撑起身体,缓慢的退了出来,居然还是硬的。
文北影的笑还浮在脸上,在看到血迹的刹那僵住了,白色的皮毛大衣上,吴二的股缝间,自己的坚 挺上,无不沾着暗红色的血迹。
文北影有些被吓到,他赶紧爬到吴二跟前用手拭了拭,还有呼吸,那就是没死?可是……怎么会出那么多血?
文北影把吴二移回草堆上,或许吴二真是累了,那么大动静也没有醒,文北影把又臭又脏的棉被给吴二掖好盖好,自己手忙脚乱穿好衣服,快速逃出了牢房。
走到寒气缭绕的大街上,才拍拍胸脯,“还好没人发现。”心里忍不住埋怨,这吴二,出那么多血都不喊疼,活该!
吴二在文北影落跑之后,缓缓睁开眼睛,眼睛里布满血丝,他缓缓坐起身子,想要查看下下身的情况。看见那白的红的混合在一起的污液,倒没有太过震惊,他知道吴二昨夜做了很久,射了好几次。
如果那时年幼的自己知道,文北影有一天会这样对自己,自己还会不会为那小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昨晚虽有反抗,却没有拒绝,心里最深处那不想触碰的地方居然还是开心的,因为是文北影,所以即使再痛也无所谓。
痛并快乐着,这就是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吗?这就是我对于他的爱吗?这就是我今后也无法摆脱的窘境吗?
吴二问自己,用地上亵衣被撕碎的凌乱布条擦拭着身体,答案从来也不是找到,而是等到的。
文北影回到文府,院子里已经有小厮在放爆竹了,见到少爷衣衫不整的从大门进来,很是疑惑,倾身上前惊讶地问:“大少爷,您怎么从外面回来?”
文北影摆摆手,“我饿了,去买包子呢。”说完就要往自己阁院走。
小厮心里想,扯谎也不扯个好点的,大年初一谁出去摆摊啊,却又忽然尖叫一声,“啊,怎么还有血?大少爷您是不是受伤了?”
吓得文北影一愣,差点摔个跟头,“瞎嚷嚷什么,没什么事,你命厨房烧点开水,我泡个澡。”
等文北影走了,旁边几个躲在暗处的仆役也围了过来,“大少爷真不对劲。”一个手拿扫帚的说道。
另一个招招手,示意他们低个头,“我听说,大少爷昨个儿一晚上没回。”
刚才那小厮撇着嘴,摇摇头,“第一次见大少爷这么邋遢,身上还有股怪味。”
窃窃私语了半天,直到管家钱伯一声厉喝,才做鸟兽状一拥而散。
文北影泡在大木盆里,脑袋里挥之不去凌晨和吴二欢爱的画面,那手感,那紧 窒,那呻吟,无不让文北影觉得过往的性 爱都是垃圾。只是……最后自己射的时候,吴二说了句什么话?当时自己太过疲劳,根本没听清,隐隐约约好像是说喜欢自己?
文北影回忆起这个桥段,心里一抖,那家伙不是真的喜欢自己吧?
去问个清楚?算了,问清楚又能怎样?自己过不了多久就要上京,他得继续做他的牢,两个人怕是要等到每年这个时候才会有所交集,更何况……做那事爽是爽,自己玩上瘾可就不好了,男风再开放,自己还不得结婚生子传宗接代?
文北影摇摇头,勺起一碗水,从头顶“哗啦”一下浇落,甩甩浸湿的头发,决定把这个秘密暗藏在心底,不去触碰。
走亲访友那几天,文北影都表现得异常完美,不仅仪表堂堂彬彬有礼,而且能说会道讨人欢心。只是夜深人静时会把玩着手里的钥匙,思索要不要再放纵一次?后天便要上京,再不去怕是想去也没机会了。
说走就走,文北影穿上衣服,披上披风,走上街却发现一眼望去人头攒动,到处悬挂着各式各样眼花缭乱的花灯,才想起是元宵节,热闹的很。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文北影不知不觉吟出口的诗,待想起这其中含义,倒是自己也惊了一番,呵,还真是不见去年人。
踏进牢房,把钥匙交给值班的衙役,说顺便去看看吴二,刚要进去,衙役一把拽住文北影手臂,“文大少,您且慢。”
文北影皱起眉,“怎么?”
衙役轻轻道,“这吴二不知染了什么病,成天咳个不停,您身份尊贵,被传染了我们也不好交差。”
“啊?什么时候的事儿?”文北影心里一紧。
“啧,老六说他回来那天就这样了,我们现在送饭都戴着口罩进去呢。”
“怎么不叫大夫?”
衙役见文北影脸色不好,也不敢再嘟嚷什么,“过了今天才有大夫肯出诊,这不……”
文北影瞪他一眼,从袖口里掏出银子,“快点去请大夫,人命关天,他要是有什么闪失,我拿你们试问!”说着头也不回的出了牢房。
街头巷尾依旧闹哄哄的,嬉笑声哭啼声掺杂在一起,这才是平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