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悯！”他跪下去，捂住弟弟喉咙上的伤口，能阻挡千军万马的双手挡不住指缝中涌出的鲜红。“为什么要这样？!我并不想让你死！为什么？！”嘶哑绝望的质问，声声撕人心肺，整个宫殿都在这一刻顿住。
原来哥哥也会这么失态啊！他还是在乎我的。李悯想笑，想说话，已经无力：“我……答应……让你回京……做到了……”尽管是用这样的方式。
李晰拼命去捂他脖流失着生命的伤口，看着最重要的人正在死去，没有比这更让人疯狂的绝望：“不要说话了……我求你……悯儿……别死！悯儿！”泪水哽住他的请求。
李悯颤抖的手慢慢抬起放在他一侧脸颊上，鲜血和着泪水流落，在他脸上溅落成一片嫣红，苍白的底色代表着生命迹象正在消失。
“晰……”他失血的嘴唇在颤抖，眼中却现出一丝柔光，“我……没有……害……母亲……”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瞎了眼！你起来……给哥哥一个补偿的机会好不好？哥哥以后不会再这么混蛋了……悯儿！别离开我！悯儿！”
有温柔的光布满大殿，是生命最初母亲的怀抱，还有那年春天，你拉起我的手。
“你能……回来……我很……高兴……”沾满血迹的手骤然垂下，最后一个笑定格在如雪容颜上。
大雪无声地落在宫殿上，掩盖了树木与屋顶，这世间所有欢乐与哀愁，再无痕迹。
悯儿，我答应过你，有我在，没人可以欺负你，没人可以让你伤心。
悯儿，我答应过，你要陪你过所有的生日，明天就是腊月二十二了呢。
悯儿，离开前，我们去莲湖放花灯，你许了愿不肯说，其实我知道的，你是想我快点回来，永远陪在你身边。
悯儿，我们说好，一起去看梅花，回柳风的雪梅是最好的。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
梅花，已经开了啊。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