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君----南溪人

作者:  录入:07-05

第一年,恋儿听容善说,宫里的华贵妃生了个皇子,龙颜大悦之下当即赐名玄坤,并封为太子,可是本应母凭子贵的华贵妃确没那个消受的福气,生了太子不到半个月便莫名其妙的死了。此事皇上大为震怒,下令清整後宫,结果牵连出一个大案。掌管後宫的兰贵妃纵容下人在宫中私设刑堂草菅人命,将兰贵妃、月嫔、祝贵人、清贵人及其他数十位嫔妃、贵人娘娘们打入冷宫的打入冷宫,削发为尼的削发为尼,从此後宫交由不问世事多年的太後掌管。
第二年,最大的事就是六王爷的小世子出生。小世子取名玄烈,这位小世子是大盛王朝第一个血统纯正的小皇子,前面的几个王爷也有生子,但是只有两个王爷成了亲,而前面的四位小皇子都是庶出,所以容玄烈也成了大盛朝除太子外最金贵的小皇子。
第三年,皇上突然对天下宣召不再招选秀女,所有适龄的女子都可以任意择婿成婚。
今年,皇上的三十大寿,虽然当今天子交待不许铺张浪费,但是三十是一个男人的而立之年,当然是要大肆庆祝的。而近几日又传出有外帮秘探潜入,想来这又是多事的一年啊!

《君不见君》 24 真相

君不见君 24 真相
“六弟,朕再问你一次,恋儿是不是还在京城?你把他藏在哪了?”皇上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阴狠的逼著自己的六弟。
“皇兄,臣弟也想知道恋儿去了哪里,可是当年臣弟送恋儿出城後就再也没有恋儿的下落,想必他就觉得越少人找到他越安全吧!”六王爷模棱两可的跟皇上打太极。
“六弟,你别以为你当年闯宫劫走了人犯朕没治你的罪就永远不会治你的罪,就算现在朕跟你翻旧帐你也一样是死路一条。”皇上几乎穷凶恶及的逼问著下面的六王爷,显然,没什麽效果。
六王爷无所谓地掏掏耳朵:“皇兄!这翻话你哪个月都要跟我说两遍,已经没有威慑力了,想要知道恋儿的下落?我还是那句话──他在一个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说完六王爷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连退安礼都免了,晃著肩膀走出了御书房。
容烨气得挥手摔碎了案上的冰魄杯,把旁边的福衣吓了一跳,想上来劝又不敢,只能招手叫旁边伺候的人过来先把一地的碎片收走。
“都出去,全都出去。”
皇上少见的大吼吓坏了一屋子的下人,全都规规矩矩的低头不敢出声,所有奴才都噤若寒蝉,一个个站在那都不敢动,直到福衣出声。
“都傻了?万岁爷叫你们都出去,还不快滚!”见一屋子的奴才都出去了,这才放下一点心,心里骂道:这群没见识的兔崽子,一个个傻站在那儿,真要是发起火来你们哪个还有命在?居然还站在那不敢动了,等在那儿挨板子?挨刀子?胆战心惊地转回身对皇上说:“皇上,奴才也退下了。”
“福衣,”容烨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你说,恋儿现在会在哪里?朕真的很想见到他。”
“皇上,公子他会在哪儿,奴才实在猜不出来,不过,奴才想,以公子的禀性是不会离皇上很远的。”
容烨眼睛一亮:“真的?”可是转念一想,神色又黯淡下来:“你又哄我高兴!当年朕那样对他,从始至终都不肯相信他说的,现在……朕後悔……朕真的很後悔,可是朕埋怨不得别人,这都是朕的错。现在真相大白了,可是恋儿确再也不回来了。”容烨有些无助的看著福衣:“福衣,你说朕该怎麽做?”
跟了皇上十六年,只有在先皇去世时,皇上登基前的那个晚上,他见过皇上露出这样的神情。福衣也知道,这半年多来,皇上一直活在内疚当中。
半年前,边关发生战乱,吐蕃王突然造反,而从边关传回的消息──二王爷在战场上见到了真正的安承。然而,更让皇上接受不了的是,吐蕃王的先锋大元帅竟然翼王安陆达,那……九年前死的一家到底是什麽人?恋儿难道真的是冤枉的?经过三个多月、朝廷上下几百人全力侦破,终於得到了真正的答案。
恋儿的父亲十几年前曾是翼王府的门客,直到新皇登基後逐步削弱了权臣的势力後,终於把矛头转向了当时权高侵主的翼王。刚刚登基一年半的新皇将翼王以化属藩地为名外放到福夷地区为王。而当时的佘远已经是有了家事的人,不愿跟随翼王远赴南蛮荒僻之地,所以举家离京回了苏州老家。没曾想到,翼到了福夷并没有安分守己,反而大肆招兵买马秘策动叛。还不到两年的时间就已经集结了大批的江湖草莽,新皇得知此事後派了大臣前来斥责,哪知翼王已经近乎疯狂,竟然将朝廷派来的大使当众斩首,并扬言定要容家江山改姓安。结果必然是开战,几次恶仗打下来,翼的草莽之师不堪一击。当皇上下旨诛杀翼王时,翼王已经看出时势,举家向西逃蹿。官兵一直追到苗疆才追上翼王一家,可是翼王一家已经被人尽数剿杀,因为当时还在战乱时期,同时几批人马在追拿翼王,所以都以为是另外的部队拿下了头功。早在翼王与朝廷开战前,佘远已经带著一家老小避到苗疆的荒僻边垂,毕竟他也曾是翼王心腹,虽然已经辞官,却也害怕被追究前事,谁想到还是免不了那场灭门之祸。
早在多年前,翼就开始为谋反打算,也早门客中物色了几人做为替身之用,所以,当翼自己娶了天下第一美人雨欢的时候,同时也将雨欢的胞妹,姿色其实要比姐姐还出色的雨桐许配给了当时已有妻室的佘远。而在翼王知道谋反失败已成定局的时候,他先派人在他逃往吐蕃之前将避至苗疆的余远一家全都杀掉,并做成是自己一路逃亡到此被尽数剿杀的样子。
那日的早朝,所有朝臣都印象深刻,皇上像疯了一样的大发雷霆,当时所有主张杀恋儿,并且提供恋儿是安承身份的官员都被降了级,有的甚至被发配到荒蛮之地去,理由很简单──诬陷忠良!
“主子,要不……”福衣战战兢兢地看著皇上,小心的问著:“出宫去走走,全当散散心也好。”
听到福衣提起出宫,想到刚才福衣说的话,总觉得今天若是出宫,一定可以找回恋儿。於是马上又来了兴致:“好,就按你说的,今天就出去走走。”
虽然皇上从来不将喜怒放在脸上,可是,此刻皇上就是很高兴,好像出了宫就立刻能够见到恋儿一样。福衣心里暗暗後悔,这要是出宫走上一圈就能见到恋儿,那当年也不用全京城戒严近二十天,闹的人心惶惶也没抓到恋儿和六王爷。今天主子这是冲著恋儿去的,要是找不到,回来反而更加失望。福衣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几十遍,可是脚下却一步不停滴跟著跟著皇上的脚步。
福衣再叹一口气,皇上这哪是出来散心的,根本就是出来找人的。

《君不见君》25 喜袍

君不见君 25
绣好了最後一片衣襟,恋儿放下手中的绣花针,细细的看著那大红的喜缎上栩栩如生的龙凤图案,恋儿淡淡的笑出来,总算在约定的时间之前做完了。
三年多来,全靠曾在宫中时跟著宫女姑姑学的一点绣花手艺为生。每日围著这些五色锦缎七彩绣线打转,不知不觉间竟然在京城的绣坊里有了不小的名气,这也让恋儿苦恼了一阵子,有了名气免不了那学达官显贵就想找他绣些东西,可恋儿偏偏就是害怕被那些官员见到,毕竟在宫里的时候很多人见过他,时间久了,恋儿也想到了不用见这个大人物的办法,所以,三年多来也是没有出过什麽危险。
将绣好的嫁衣洗净,凉干,又用马鬃刷全部刷过一遍,这家的活计就算是做好了,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一起,一边看著那些嫁衣恋儿心想笑,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好高的身形,看这些衣服的尺码,比一般的姑娘要高出很多呢!恋儿用一块普通的白布将衣服包好,等著客人来取就是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恋儿神色一紧,伸手拉下了手边的一条绳,一道卷帘从棚顶落下,将恋儿完全遮在帘後。
“请问,来者是什麽人?”
进门的人站在外间并没有进到里间来,显然也是教养的人,随著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恋儿放下心来:“公子,是老身来取我家姑娘的喜袍。”
听到是那个老人家,恋儿又将卷帘拉了上去,从里间走出来,微笑著对老人家说:“原来是老妈妈,你家姑娘的喜袍已经绣好了,晚生这就拿来给您。”
“好好好,有劳公子了。”老妈妈笑的见牙不见眼:“公子真是个守信的人啊,老身也知道那些东西要绣很长时间,没想到公子真的这麽快就绣好了,真是谢谢公子了。”
“老妈妈哪里话,既然晚生接了您的托付当然要尽全力做好。老妈妈,你点点,看看有没有什麽不满意的?”恋儿从里间拿出刚刚包好的包裹,打开来给老妈妈验看。
“满意、满意,这麽精美的绣艺,哪有不满意的道理。”老妈妈爱不释手的抚摸著一件件绣品:“公子,这是给公子的银子,辛苦公子了。”老妈妈包好手里的包裹,从怀里拿出一袋银子交给恋儿。
“那晚生不客气了。”恋儿接过银子,感觉十分重手:“老妈妈,这……太多了,晚生无功不受禄,老妈妈,还是只给晚生谈的就可以了。”
“公子,这是您应得的,我家姑娘的婚事全仰仗公子的好手艺才能办的风光体面,公子不要推了,就收下吧。”说完又向恋儿行了个万福,恋儿急忙做揖回礼,等再抬起头时,老妈妈已经出了大门。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个上午,此时已经是晌午,虽然容烨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但是从没走过长路的双脚还是有些酸疼。找了家看上去好些的茶楼,容烨选在了二楼的雅阁中休息。
终於冷静下来,容烨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很不理智,抓了三年,找了半年,如果真的出来走一走就能找到,那这些年恋儿又是如何躲过追捕的?不禁要嘲笑自己的异想天开。
容烨倚著窗棱闭目养神,福衣正在为他揉脚,突然楼下传来阵阵聒噪的声音,容烨皱起眉头。
“老爷,奴才这就叫人去把他们赶走。”
“不必了,我难道出来一次,别扰的百姓不得安生。”容烨抬手揉了揉额角,仍旧闭著眼睛。
“老婶子,你家姑娘出阁就在这几日了吧?看你这忙得满头大汉的,又是为了嫁妆的事在忙啊?”茶楼对面的胭脂铺的老板娘热情的对著街上正在赶路的老妇人说笑道。
听见熟人的招呼,老妇人停下急匆匆的脚步:“可不是嘛,就是初十,眼看还剩七八天了,见天喜袍绣出来了,老身拿回去先给小姐看看。”
“这个是还有八天嘛,看把你忙乱的,先进来坐坐,歇歇脚。”胭脂铺老板娘走出自己的店铺,拉著老妈妈进了茶楼,转眼就上了二楼:“我都听说了,你们员外为了你家姑娘可是不惜花大钱啊,听说是请的恋心绣坊绣制的喜袍?”
“这麽快就都知道了?消息真是传的够快呀!”老妇人一边感叹,一边喝著茶:“这恋心绣的公子人真是不错,那模样就是嫡仙一样的人物,手艺更是好的像宫里的绣品。”
听到“恋心”两个字时,容烨睁开了眼睛,凝神听著两个妇人的对话,又听到“宫里的绣品”时,又是一阵疑惑。他知道恋儿在宫里的时候学会了刺绣,而且绣的非常好。
一阵悉悉索索之後,两个妇人当开了包裹,看到些喜袍上的绣工,两人又是一阵的赞不绝口。正看的起劲时,身边多了一个人,老妇人抬头看向来人。面前站的是一个样貌俊美温和的人,虽然比不上恋心绣坊的绣匠那样出尘脱俗,可也是个俊美无戳的人。
“两位大嫂,请问刚才你说的恋心绣坊在什麽地方?”福衣向著两位妇人温柔的一笑。
“哦,这位小哥也想绣些东西?”老妈妈问道。
“是我家老爷想绣些东西送人。”福衣略侧了一下身,示意主人正在雅阁里面。
“可是,看你这样的气度居然甘做下人,想必你家老爷是高官权贵?”
“这个……”福衣犹豫的一下,还没想好怎麽答,妇人又说话了。
“这恋心绣坊有个规矩,平民百姓去了,什麽要求都没有,绝对不见达官显贵,就算收了绣品,也只肯与下人见面,所以我家姑娘的嫁妆才会由老身来取呀……”妇人还想再说什麽,雅阁里突然冲出一个人,吓了她一跳。
“老人家,恋心绣坊在什麽地方?”
冲出来的人一脸焦急,吓的老妇结结巴巴:“在皇城外的平安街上,靠皇城这边不到一里。”
突然面前的英俊青年捶胸顿足的一阵叹气,只说了声“多谢”,人已经冲出了茶楼,而後面跟著的十几个人一起跟著消失的无影无踪。

《君不见君》 26 还,回头

君不见君 26 还,回头
这次废话拍在前面:哇哢哢哢哢~~这章偶要虐皇上,
为啥成了虐文了捏????哭……
恋儿呀恋儿……福衣说的没错,以你的个性,就算出了宫也会在离朕最近的地方,看著朕,守著朕。原来只有一墙之隔,原来你就在紫禁城外不到一里的地方。
一路狂奔到那两个老妇所说的地方,後面只跟上了几个轻功好的潜龙护卫,其他人都被甩的远远的,而福衣这种完全不会武功的已经看不见在哪里了。
看著门额上刻著恋心两个字的牌匾,容烨莫明的紧张,想要叫福衣,回头看看,福衣还没追上来,
转回头,看著那扇门,容烨自嘲的笑了。
三年多了,恋儿就算不再恨,又会接受自己吗?他没有忘记,当他在真像大白之後,向六弟问起恋儿下落时六弟对他说的,原来恋儿受了那麽多委屈,吃了那麽多的苦,原来宫里还有那麽黑暗的角落。就算把那些人都杀了,恋儿受到的伤害也是自己给的。因为自私,因为怨恨,几乎杀死恋儿,如果当年不是六弟挺身救走了恋儿,恋儿真的会在自己眼前被一刀刀的割下血淋淋的肉,为什麽当时的自己会那麽疯狂?
看著那扇门,容烨犹豫了,就这样进去?曾经的伤害就可以一笔勾消吗?那恋儿所受的苦又算什麽?。
直到今天,容烨才知道,原来他是这麽胆小、懦弱、自私的一个人。
容烨在那门口站了很久,直到福衣追了上来:“主子,要不然……奴才去?”
容烨摇摇头,转身向回宫的方向走去。
天气很热,恋儿摘下斗笠扇风,这麽大的太阳,却还是很多人在街上。在常去的那家针线铺里选了线色,才一路慢悠悠地往回走,顺便四处闲逛逛,想来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出来了,走走看看心情越来越好。
一直走家门口,看到店门处站著一个,看那背影恋儿还以为六王爷,高兴的走了过去:“王爷,你怎麽站在店门前,怎麽不进……”直到看清了来人的脸,恋儿的话再也说不下去,第一个反应是──害怕。
显然,容烨也没想到会跟恋儿以这种方式见面。自从知道恋儿在这里後,几乎每天下朝他都会悄悄过来,但是,都是这样在门外站著。现在的容烨根本不敢奢望恋儿会原谅他,来这里只是想要知道他过的好不好,已经没有颜面再去打扰恋儿的生活,只是希望可以还他一点平静的生活,虽然这分平静来的太迟。
恋儿清楚的看到容烨眼中的慌乱,从最初的惊讶中回过神来,恋儿冷冷地看著面前的九五至尊,规规矩矩地跪下来行了大礼:“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刚刚见面的那一瞬间,容烨也清楚的看到了恋儿眼中的恐惧,原来自己的存在对恋儿来说只是个恐怖的过去。“别这样,恋儿。”容烨急忙把恋儿扶了起来,恋儿却在第一时间向後退了一步,太度非常明显──不愿与他有让何触碰。
容烨就这样尴尬的伸著手,身为九五至尊,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明显的拒绝。
恋儿冷淡的看著容烨,不再有从那样的小心翼翼亲近、甜蜜,多了一份冷硬疏远。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怕再来第二次吗?这次你又会怎麽杀我?上次凌迟还不够?还有什麽新花样?没相见的时候害怕,躲,见了面,反而什麽都不怕了,突然有一种豁出去的凛然。
容烨尴尬的笑了一下:“朕……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没想打扰你的生活,如果你不欢迎我,我以後不会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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