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狐赞赏地望了望老者,这还差不多。让他来医治,不但会有收获,还会有大大的惊喜呢。
“老爷说的是。”南宫夫人不在反对,对金狐问道;“小神医,你有几成把握?”
“十成把握。”金狐自信满满,“如果治不好他,我愿意赔上我的性命。”
“那万事拜托你了。”南宫老爷叮嘱道。
“好。”
金狐在管家的带领下,离了花厅,向内室走了过去。这花厅后面连着一个小走廊,顺廊可以走进内厅。内厅里面有一张大桌,一圈的座椅,四壁的案架上摆满了古玩器物,甚是富贵。看得金狐啧啧称奇。暗想着南宫家也忒的富贵,比起自己破烂陈旧的狐狸窝,简直有天壤之别。
“神医请。”管家恭顺道。引着金狐穿过内厅,来到花园。
“管家请。”金狐有样学样道。他举目四顾,观赏着花园。这花园虽然不大,但满是名花异卉,巧峰奇石,也是别有洞天。
管家引着金狐走到花园东侧的小房间,在房间门口,叮嘱金狐道:“神医,我家公子自从患病后,样貌很是奇怪。但望神医多多见谅,小老儿再次提醒神医,不要惊呼出声,打扰了公子休息。”
“好说,好说。”金狐并不在意,心想一个人能丑陋到何处去,肯定是这管家没见过世面,大惊小怪了。
管家虽然不满意金狐的满不在乎,但还是得打开房门。
房门一开,扑鼻而来的就是满屋的药香,熏得金狐直打喷嚏。当金狐迈步进入房间后,管家便关上了房门。由于门窗紧关,房间内的光线十分昏暗,金狐双眼半天才适应。
只见房间很大,但只摆了一张床和桌子,这张床奇大无比,占据了房间的多半位置,加上金狐和管家,房间实在无法容纳第三个人。
金狐头一次见到如此硕大的床,好奇心起,上前掀起了床帘。
眼前的情景实在诡谲,惊得金狐直想尖叫,但他突然想起管家的警告,看了旁边人一眼,果然见到管家警告的目光,于是硬生生地把尖叫吞入肚子里,连忙用手捂住嘴巴,生怕一撒手,尖叫声就冲了出来。
原来着硕大的床上睡了个巨人,据金狐目测,这床少说能容纳五六个成年男子,但此时这床上只躺着一名男子,而且床上已没有多余位置,连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想侧坐其上都不能。
这个男子的肚子大得简直能容纳一只老虎,他的头简直有金狐的肚子那么大。上前端详片刻,金狐有发现其中怪异之处,男子的身材虽然巨大,但并不正常,像是被人吹涨一般,脸上的五官都堆积在了一起,眼睛几乎连睁也睁不开。
“神医,你看出什么端倪了吗?”管家急切地问道。
“你速速叫人端碗井水过来。”金狐吩咐道。
“是。”管家马上准备出去找人。
“且慢,”金狐补充道,“这井水要是新从老井中打来,熬煮三次进行过滤。再用冰水焐凉才能拿来使用。”
“是,小老儿,晓得了。”管家急急忙忙地出去找人。
管家走后,房间内只剩金狐和南宫胜,金狐蹲在床前,双手柱着两颊,仔细端详起南宫胜的样貌。
“仔细看来,你长得也不丑。可惜的了个怪病,不过幸好你遇到了我金狐,也幸好我有带狐狸姐姐给的仙丹。要不然你还得顶着副怪模样。”
熟睡中的南宫胜只觉得耳朵边有人说话的声音,而且还是个陌生的声音。感到很是奇怪,自从患病之后,鲜少有人来探望,人人都唯恐避之不及,连爹娘都很少来。自己也清楚这是个顽疾,爹爹每日请些大夫,也不过略尽人事罢了。但此时怎会有陌生人在自己耳边说话,并且话语中并不带有嫌弃、惋惜、鄙视与同情之意。
南宫胜不由自主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金狐俊美无双的脸庞,情不自禁地说道:“我莫不是已经不行了,竟来到了极乐世界,敢问阁下,是哪位仙人的弟子?”
金狐见他呆呆的样子,笑了出声,说道:“我乃是好吃仙人坐下的懒散童子。”
“好吃仙人?恕弟子孤陋寡闻,竟未曾听说过。”
金狐正想再胡扯一番之时,房门被打开,管家小心翼翼地捧着水走了进来,“神医,小老儿已经按你吩咐,把水准备好了。”
“你是神医,不是仙人?”南宫胜问道。
金狐笑道:“正是啊,神仙哪有那么容易见到。狐狸姐姐成仙足足有一年,也只下凡探望过我们一次而已。”
南宫胜一头雾水,“什么狐狸姐姐?什么下凡?我怎么听不明白?”
金狐恨不得封住自己的嘴,真是个大嘴巴,长此以往,不用像白娘娘喝什么雄黄酒,几句话别人就可以轻易把自己的生平往事套了出来。
“我说,你真得很好骗,比我弟弟还要单纯。”金狐只好强作解释。
幸好南宫胜心情烦躁,也无心追究他言语的真假。“你真的是大夫。”
“没错。”
“你能治我的病吗?”
“当然可以。”
“但是京师的许多名医都对我的病毫无办法。”
“凡夫俗子又怎能跟我狐仙相比?”
“你说什么狐仙?”
金狐忍不住想痛敲自己的脑袋,怎么又露馅了!
“我的意思是说,我不是一般的大夫。我的先生可是一位隐居多时的一代名医。”
“医病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
“我不切脉。”南宫胜有心刁难。
还未等金狐回答,老管家首先劝道;“大少爷,你就乖乖的配合神医吧!你在这般刁难,神医一个不高兴,拂袖而去,你可怎么办呢?”管家急的话中都带有哭腔。
“福伯,你无需太过强求。如果上天真的要我三更死,我不可能会拖到四更的。”
“如果上天真的要少爷你死,那上天就真是不长眼睛,这么好的人应该是长命百岁的。”
金狐是最受不得激的,大声说道:“不切脉就不切脉。怕什么?而且我一定会只好你的病。”
南宫胜被他话语中的肯定所打动,“小兄弟,如果你真的治得好我的病,我一定会涌泉相报。”
金狐心中暗暗得意,他手中可是有狐狸姐姐送的仙丹,只要服下去,包治百病,根本不用切脉。本来仙丹很是珍贵,他平日里都舍不得用。要不是听别人说南宫胜是个大好人,他金狐才来趟这趟浑水,白白浪费得来不易的仙丹呢!
闲话少说,金狐接过了管家递来的水,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小玉瓶子,揭开瓶盖,到处一枚仙丹,用手轻轻碾碎,倒入水中,轻轻摇晃,等到仙丹完全融于水中后,把碗递给南宫胜,说道:“那,你先把这碗水喝下去。”
南宫胜接过碗,只觉得碗里的水清香扑鼻,沁人心脾,丝毫没有中药的臭味。他一饮而尽后,只觉得腹中多日来的肿胀感减轻了不少,脑袋的剧痛也缓和了,整个人轻飘飘地,仿佛要乘风而去,脸上露出了明显地舒服的笑容。
笑容说明了一切,管家心喜,只盼快些将好消息传与众人,也不顾屋中两人,推开门,急急地跑了出去,边跑边喊道:“公子有救了,公子有救了!”
随着他的喊声越穿越远,就已沉寂的南宫宅瞬间热闹了起来。
南宫胜此时睁开眼睛,紧紧地盯着金狐,金狐也回视着他。一种莫名的情愫在两人的视线中传递。
当晚,南宫宅异常热闹,为了庆祝南宫胜得救,款待金狐这位大神医,南宫老爷在内厅举行了盛大的宴席。
南宫家除了还在卧床的南宫胜外,其他人全部如数到齐。除了金狐早就见过的南宫老爷和夫人外,还有南宫家的二公子,南宫利。
这南宫利素来喜欢娈童,也时常留连烟花从中,算是览尽脂粉的。但初见金狐,已就被她的风流袅娜所吸引,这狐性本媚,尤岂是凡人能够比拟的,只看的南宫利心思瘙痒,恨不能把金狐揽入怀中轻怜蜜爱一番。
宴席间觥筹交错,很是热闹,但南宫利都无心应酬,一双眼睛贼溜溜地紧盯金狐,脑袋里苦思冥想如何把他勾引到手。金狐被他看得恼了,也不好当场发作,只是斜眼瞪去。
这南宫利但凡知情识趣一点,也会稍作收敛。无奈他南宫少爷被人奉承惯了,不晓得天高地厚。直道自己在情场上无往不利,没有人能抵过他的魅力。误以为金狐对他也有意思,把那怒瞪看成是秋波,愈发地肆无忌惮。
这南宫老爷和夫人并不知晓儿子心中的龌龊思想,只是一味地感激金狐。
“神医医术果然高明,比起京城的御医还要略胜一筹。”
“神医可不敢当,南宫老爷就称我金狐吧。”金狐暗想,自己不过是靠着仙丹,打算在南宫府上大捞一笔。不敢过分托大,自己的三角猫功夫蒙蒙门外汉还可以勉强过关,倘若碰见真的名医,那可真是班门弄斧。
“那公子贵姓?”
金狐突然有了主意,眼眶突然泛红,哽咽道:“我本是孤儿,自幼无父无母。襁褓之中幸得师傅的收养,才能长大成人。但无奈上个月师傅乘鹤西去,只留下我一人。”
这一番辛酸往事加上金狐卓越演技,哄的众人相信无疑,南宫夫人更是掏出手帕抹泪。
“那金狐,你现居何处?”
“本来是与师傅相依为命。现在只好四海为家,颠沛流离。”
“反正小儿的病还要多得你照料,不如暂时辟间客房,你就暂居此处吧。”
金狐心里安喜,这南宫家如此富贵,自己能够居于此处,自然是吃得好、睡得好,还不费一分钱,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但他表面依然不动声色,睁着泛红的眼睛,楚楚可怜地说道:“这样好吗?不会太过麻烦了吧?”
一旁的南宫利看到金狐如此神情,身体顿时酥麻一半,只觉得下身火热,不等父亲答话,插嘴道:“不麻烦,怎么会麻烦么?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正是呢,反正家里空客房很多,金狐你就放心住下来。不必客气。”南宫老爷赞成道。
金狐一见愿望达成,瞬间变脸,扬起了甜美笑容,连声说道:“谢谢,南宫老爷。”
到了深夜,宴席早已结束,大家各自散去。
金狐也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客房。客房早已布置妥当,床铺换上了上好的蚕丝被,被子上有苏绣绣上了五福图,五只蝙蝠如众星拱月般围成一圈,寓意五福临门,这蝙蝠绣得栩栩入生,仿佛轻触一下,就会惊飞离去。房中也点上了犀木檀香,熏得整间屋子香气扑鼻,沁人心脾。房中的架子上已经摆好了木盆,盆中灌满了刚刚烧好的热水,方便金狐梳洗一番。更让他惊喜的是,房中的椅子上挂着一件簇新的杏黄提花罗衫,料子是上好的丝罗。金狐何曾见过如此精致的衣服,心中很是欢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兴奋极了。想来自己这趟很是幸运,不但有好吃的,由于新衣服穿,若不是与银狐和宝狐相约成仙,真想在这南宫府住上一辈子。
正在金狐陶醉之时,突然有人轻叩房门。
“是谁?”金狐纳闷,已经深夜,怎么还有人不曾入睡。
“我,南宫利。”
原来是哪个登徒子,金狐本来不幸搭理,但是计上心来,决定好好捉弄他一番。于是他坐起身来,上前打开房门。
“这么晚了,你还不曾入睡?”
金狐斜睨了他一眼,道:“南宫公子,不也没有入睡吗?”
南宫利坚他如此媚态,直到他对自己也有意思,一是忘情,握住了金狐的双手,道:“我本来已经上床,但是想起你来,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于是过来瞧瞧你。这里住的可曾习惯?”
金狐听他说的无礼,动作又唐突,心中很是恼火,奔想用法术来作弄他,但又怕惹出事端,只好敷衍道:“多得南宫公子垂青,这南宫府上下对我都很是照顾。”
南宫利捏了捏他的手心,道:“若有什么不便,尽管告诉我。我一定会照顾你的。”说完,就像搂住金狐。
金狐连忙挣脱,说道:“我还没有梳洗,怕脏了公子的手。不如南宫公子先回房间,待我整理片刻,就去找你。”
南宫利欣喜若狂,连忙说好,离开之时,还不忘暗示一番:“早些过来,我等你。”
金狐垂首说道:“好。”
待南宫利离去后,金狐锁上房门,吹灭烛灯。想到,想吃你狐仙大爷的豆腐,也太早了点吧,至少要等个十万八千年。若是平常早就整得南宫利哭爹喊娘了,今天我金狐心情好,只是罚你干等一晚上罢了。
这一晚,金狐睡得很是香甜,可怜那南宫利,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又怕事情败露,不敢大声嚷嚷,这一晚上睡得极不安稳。
第二天一早,金狐看见南宫利一脸憔悴,眼圈乌黑,双眼通红,眼神哀怨,笑得直想打滚,但表面有得装作若无其事,真是忍得他肚子直痛。
早膳完后,南宫利拦住金狐道:“为什么,我等了一晚,你都没有来?”
“南宫公子,是我不好。本来我早已准备好了,但是刚到贵宅,我还人生地不熟,不太清楚你的房间在哪里?迷了一夜的路,只好扫兴而归。”金狐有靠近了几分,贴近南宫利的耳边说道:“不如,你今晚在来找我,好了?”
南宫利本来很是愤怒,但是金狐紧紧靠着他,鼻子闻到他身上的香气,怒火顿时熄灭,眉开眼笑道:“好,我今晚在去找你。”说完,依依不舍地离开。
金狐也不甚在意,朝南宫胜的房间走去,既然他在这里又吃又喝,总的做点事情。
推开房门,金狐说道:“南宫胜,你睡醒了吗?”
见他没有答应,金狐撩开帘子,只见南宫胜睡得正香,他的怪病已然好了不少,虽然身体还有些肿胀,但也消了不少,应经不会再占用全部的床上空间,床铺大约留有了四分之一的空位,
金狐自言自语道:“照这样的进度,怕是再有四五天就能恢复原样了。”
正巧南宫胜睁开眼睛,金狐毫无防备,两双眼睛直直地对视。说也奇怪,南宫利径直盯着自己的时候,金狐很是恼怒。但是南宫胜就不会,虽然脸庞胀大,眼睛被逼挤得很小,金狐仍然能感觉到南宫胜两眼炯炯有神,深不可测。望进去好像满天星斗,自己情不自禁地被他吸引住。
金狐不由自主地说道:“你长得可真好看呢。”
南宫胜失笑道:“如果我的病之前,你这么说,我会欣然接受。但是现在,我以为你要不是没有眼光,就是在消遣我。”
金狐委屈道:“我真的觉得你很好看。”
南宫胜摇摇头:“就算是生病之前,我也远没有二弟长得帅气,更没有你的天人之姿。”
金狐听着南宫胜的衷心赞扬,心中很是很是开心,脸儿微红,“我并没有说谎,在我眼里,你比你弟弟帅多了。”
南宫胜笑道:“可是二弟得罪你了?”
不提还好,南宫胜再次提起,金狐气得火冒三丈,“你那个弟弟,简直不知所谓。他竟然想调戏我。”
南宫胜笑道:“二弟只是有些贪玩,他如果有得罪你,我这个哥哥在这里代他向你道歉了。”
“不是这样的,你把他想的太过单纯了。”金狐摇头,把昨晚上与今天早上的事情详详细细地告诉了南宫胜。
南宫胜听了又是生气又是担忧,“你这般与他周旋,没有想到,万一他色胆包天,你这般瘦弱,又怎是他的敌手,一个不小心,发生了什么事的话怎么办?”
听到他这么担心自己,金狐心里喜滋滋地,“你是在担心我吗?”
“对!所以你今晚就和我睡在一处好了,免得他再去骚扰你?”
“放心,我有千年法力,他不敢惹我的?”
南宫胜听到“法力”二字,不敢相信,掏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法力?”
金狐吐吐舌头,连忙澄清道:“你听错了,我的意思是说,我很有些小聪明的,能够应付他的。”
“那也不许,你必须今天晚上呆在我身边。”南宫胜很了解自己的弟弟,直到他是不择手段之人,真的惹恼了他,怕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那万一要是为了我,搞得你们兄弟闹僵了,怎么办?”金狐担忧道。
“什么兄弟不兄弟,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话一出口,不仅是金狐,连南宫胜自己也大吃一惊,什么时候金狐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竟重要过一母所生的弟弟。刚刚听到金狐说起昨晚之时,他直冒冷汗,恨不得狠狠揍一顿弟弟,大声地对他说不要碰我的金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