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赋----雨拈红

作者:  录入:05-23

“寒儿,你今晚真吵。”姚槐之覆上他的唇,杨滔君拼命地挣扎起来,使劲地往那人下身某处踢,“寒儿,你急什么,本少爷今晚一定好好疼爱你一番。”姚槐之用另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按住了杨滔君的脚,用舌尖硬生生地撬开他的唇。
甜丝丝的味道,从味蕾里慢慢地弥漫开来,脑海里浮现了一个遥远的声音,在唤着什么,听不到,很小的一声声,却让杨滔君忘记了挣扎,那声音那么的熟悉,以致他忘记了现在自己置身的是怎么的一个境地,任由对方把自己的唇与口腔狠狠地吸吮。
脑海空白的一遍,猛然两个青白衣衫的人影一晃而过,真的让他熟悉心慌得要命,那两个人是谁呢?那两张面孔模模糊糊的,却让他记忆犹新,且听那两人似乎在争吵,然后一人走了,另一人轻叹一声:“但愿来世再相聚……”
口腔里火辣辣的痛,刺刺钝钝的,让杨滔君突然清醒起来,不知道从哪儿生出一股蛮劲,把那喝醉的人推翻了,只见那人摔到了地上也没有再起来,以为出了什么问题,可不出一刻就听到他酣声轻起。杨滔君没敢多留也没忘记自己有公事在身,只是皱了皱眉往窗栏的方向跑去,一个轻跃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喏,还装什么?人都跑了。”媚娘推开门,扭着身段走进来,刚才的那一抹光彩已经丝毫不见踪影。
姚槐之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身上的灰尘一点点地从衣衫上飘落,“你们这媚楼也太烂了吧,怎么都没有清洁好。”
“那倒不是,因为知道你要来,特意弄成这个样子的。”媚娘妖美地笑着。
“喔,是么?那真是多谢了。”姚槐之摇摇手中的扇,丝毫不见醉态,“你怎么都在一旁偷看,也太没有道德了吧。”
“妖不需要道德的吧。”媚娘笑了笑,“怎么?味道还行吧?”
“当然可以。”姚槐之微勾嘴角,星目闪烁,“那是我选中的猎物啊。”
“可是你怎么就这么轻易放走他呢?难得的机会吧。”媚娘好奇地问,“我就不信你忍得住。”
“猎物是用来慢慢品尝的,我欣赏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姚槐之用扇掩着嘴角,“他日有的是时间,何需为这一时半刻费心神。”
“果然是高手。”媚娘轻呼一声,“不过,你也回错意了,我原本说准备的好东西可不是那个小官差。他在你现在的隔壁房,不过,你刚才与小官差亲热时,他已经走了。想不到,你竟然没留神到,他可是说,他是你的老朋友呢。”

第十一回 千钧一发

六月初,暑气微重,杨柳轻摇,渡河的船上载着满满的道人、和尚。往年这个时候的确有着少许的道士前往各个镇里打着免费的旗号为镇里的百姓祈福消灾或者驱鬼之类的事。只是今年这种情况尤其的厉害,往来的道士和尚起码比前年多出一倍。
船靠岸了,每个刚下船的道人抬头向四周一望无一不是脱口而出:“这镇子实在妖异得很。”黄袍子,青袍子,灰袍子,满眼都是,有的甚至还挂起棕子就着靠边的地方来卖,说着什么明堂来的,好像是“白云山仙棕”,吃一条担保近年内好事连连。有的道人倒是对这种小事不屑,抬头昂首地往镇内走去,架子十足,就不知道功力如何。
束着发,穿着丝缕般高贵外衫的公子星目一闪,手中的金镂扇轻掩微勾的嘴角,徐徐地问:“裘俅,怎么这么多臭道士在呢?你没干了什么吧?”
高贵公子身后的那个高得异常的人,愣了愣,使劲地摇了摇头,胡乱地说着:“姚将军,属下什么也不敢干,不是姚将军的吩咐,属下必不动手……”
“瞧你心急的,我也只是说说,并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你要是再这么大呼小叫的,引人注目,我可就不一样了。”姚槐之抿了抿嘴,“声音小点儿,像打雷似的,要是有什么出现都要被你吓跑了。”
姚槐之只顾着说教倒忘记了看前面,迎面一个小和尚急急撞来。姚槐之被撞痛了,直揉肚子。
“你是什么人,怎么这么无礼!”裘俅大手捏着没头没脑的小和尚,脸容不怒而威。
“……”小和尚应是初出茅庐,吓得小腿直抖就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裘俅,别这样,把人放开吧!”姚槐之淡淡地说,见裘俅松开了吓得一脸青白的小和尚,心里直觉得可笑,但还是微勾嘴角轻声问:“哪儿来的小和尚?走路要小心点,要是碰到什么恶汉可就危险了。”
“……谢谢,施主。小僧一时心急寻人,才鲁莽地撞到施主,小僧实在感到很抱歉。”小和尚顿了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来。
“是吗?这倒没什么事,下回小心点吧!”姚槐之摇着扇正要踱步离去时,小和尚突然出声:“施主,相逢便是缘。我师父说,今年妖魔盛行得特别狂,我这儿有一个护身符,不嫌弃的就请拿去吧!”
“哦?”姚槐之转过头来,星目微闪,一阵寒风吹来,小和尚不禁打了个冷颤,只见眼前那人看着越发的艳丽,诡异的很,待风都离去了,那满头的黑发似还有轻扬的错觉,“小和尚倒真有心,这些东西有时有钱也买不到,特别是清心寺的。”
“施主真是见多识广,那些符都是我师父特制的,很有效。”小和尚一说到自个儿的师父兴致就来了,眼睛闪闪发亮似的,“虽然师父叫我不要太骄傲,但是我就是觉得我师父是这个世上最厉害的人。没有一只妖魔能逃离他的手掌心。”
“世上竟有这儿厉害的和尚,我倒真没听过。敢问他叫什么名讳?”姚槐之淡淡地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集市里,桃花四处叫卖着,只是那喧哗声此时竟离他们三人越来越远,可是那小和尚似乎毫无知觉。
桃花瓣四处飘落,片片带着郁郁的花香,片片落得舞段妙致,小和尚摇了摇头说,“师父说,做人要谦虚,不能随便报出名讳,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啊,我师父说近来这镇里妖气太沉了,这儿的百姓在这样的环境下活着着实叫苦。特别是司马大人的府里,妖气十分的重,所以我师父一定会去司马府上做法事。你们若是有缘,应会遇上。”
姚槐之手里捏着那护身符,一路默不作声地走着,裘俅也没敢吱声一路紧随,走到街角拐弯处,姚槐之却含笑而立,“若是有缘,应会遇上?遇上了倒不知道是谁倒大霉了。”萤萤蓝火从他的手掌心冒出,那护身符瞬间燃起来了,不消一刻就连灰都灭了,姚槐之嘲笑几声,“什么得道高人,全是胡说一遍,这街上的道人和尚没一个是实在的,每个都是入不了眼的拙相,就不要说功力如何如何了,只怕连这镇上的一只小妖也收伏不了。”
“姚将军,你……你的手……”裘俅的声音带着迟疑的顿音,姚槐之顺着那声音不解地望去,只见他刚才捏着护身符的掌心不知道何时已皮开内绽,紫红色的血已经干涸,“呵呵,有意思,真有意思。看来这镇上倒是来了一个名副其实的人,有趣得紧。裘俅,我们迅速回府吧。”姚槐之嘴角上扬,伸出舌头轻舔掌心的伤处。
小和尚说的话果然没错。姚槐之与裘俅前脚踏入司马府,那些道人和尚也跟着来了。司马千原本是不信鬼神之说的,但是连月来,那些下人都嚷着夜里听到奇怪的脚步时,搞到人心慌慌的,总说小梦回来了,她很寂寞,要他们跟她一起陪葬,这样闹着府里的人都走了大半,新请来的人很快也会跟着走,所以,司马千就算再不喜欢这些道人和尚的,还是决定让他们开坛做一场法事,把府里的衰气都清去。
那些道人择了个吉时就在庭院里开坛做法了。姚槐之居高临下,睨着楼下那群装模作样的人,只觉得讽刺不已:“司马谦呢?有没有躲起来?”
“回姚将军,他今儿一大早就说要去杭州了,不到二三个月都可能不回来。”裘俅也望了望楼下说,“那我们要不要也先走呢?”
“他倒精明。”姚槐之啜着杯中的酒,淡淡地说,“走什么呢,好戏才刚开始,着急什么。不过都是一群什么也不会的草包。看着这种三脚猫的功夫真是笑大人的嘴,免费的娱乐,为什么要浪费。”
“只是姚将军你的手?”裘俅缓缓地说,“总要处理一下吧。”
“这点小伤算什么,我连感觉都没有。”姚槐之冷冷地说,“这种程度对我来说,还不够。你看,这群猴子似的人类,比你这只猴精还不如,我们就好好地看着这场好笑的戏吧。”他星目微闪,捏着酒杯的手突然向天空一洒,酒香夹着点什么,向地上散去,顿时一场暴雨而至,狂风四起,楼下的人狂乱地四处窜着,这场雨打在人的身上刺刺的痛,同一处被雨点打多了就渗出一丝丝的血水,“真有趣,你说是不是,人类的身体就是这么脆弱。”
看着那发疯似地人挤人的样子,姚槐之冷冷地勾着嘴角,不经意地抬首间就被一个老和尚的视线震住了,那人身穿灰袍,眼睛雪亮,眉高高地扬着,他此时正眼也不眨地盯住姚槐之。
不可能,这种角度根本不可能见到楼上的人,姚槐之顿了顿,只觉得眼睛生痛,那老和尚在那暴雨中仿佛生出了一层保护膜,滴水不沾地直立着,他的视线竟然让他觉得有中不安在心中浮动,而且越发的急躁。
“裘俅,我们走吧。”姚槐之捂了捂眼睛,捏碎了桌上的那壶酒,嘴角紧紧地抿住了。
楼下的人停止了躁动,因为这场雨突然就这么停了,小和尚扯了扯老和尚的衣袖,低声问:“师父你在看什么呢?”
老和尚把视线移到别处,目光微敛,优哉游哉地说:“这司马府真漂亮,越漂亮的东西越是内有玄机。”
“师父你在说什么呀,平时你老人家不是说,出家人必须四大皆空,心无旁蒂,怎么突然喜欢起这些奢华的东西了。”小和尚不解地摸着自己的小光头问。
老和尚只是捋胡子而笑,突然而止的雨水并没有使这场法事停止了,那个道人又继续起来了,老和尚倚在一旁的树上冷冷地盯着阁楼的某处,就这样盯住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第十二回 杀

桃林深处,桃花朵朵飘落,四周浓香飘散,雾气迷蒙,姚槐之迎风而立,锦袍披身,黑发飞扬,含笑风生,举止之间优雅无度,转首之际,手持一花,星目微闪,嘴角微弯,风华绝代。
杨滔君醒了,他是真的醒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糊涂竟然因为那一吻一连数天都梦见姚槐之。他从来没试过这种滋味,一个人平时见着已经厌烦了,到梦里还要碰着真是一种折磨。
他起身梳洗一番,总觉得心神不宁,那件小倌的凶杀案还没有一点思绪,真是纠结,偏偏那人还要挤进他的脑袋里瞎折腾。杨滔君想着想着,在小屋里内围着走了好几圈,竟不小心碰摔了酒壶,轻弯下腰收拾,正不巧又割到了手指,原本就一肚子火气了,现在还事事不如意,真是哭笑不得,只见此时窗外天气清爽,碧天白云,挺好的一个氛围,兴许能让他凌乱的思维寻着个点儿。这样想着杨滔君就踱步而出,素衣束发的,与常人无异。
不知不觉间,仿佛脚步无法自控,竟沿着往常不会单独前往的僻静小道走去。这条小路,他从未走过,身边的百姓一个个从他的身旁越过,让他竟然有一种自己不为人类肉眼所视的错觉,而且周围是那么的清静,与往常的喧哗截然不同。他的脚步还是不由自控地一步一步地往前迈着,每进前五米左右,眼前的景色就越发的艳丽夺目,简直是世外桃源。
突然他的脚步生硬的一顿,眼前桃林幽深,桃花飘香,像极了他梦里的模样,他的心不由自主地微微地渗入了一丝激动与期待,在那美丽的桃林深处,那个他已经不见数日的人真的会站在那儿吗?会站在那儿,嘴角带笑,眉眼含情地瞅向他?
杨滔君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突然加速起来,脸上飘起了可疑的红云,怎么会这样?心胸闷闷的,难道是近来练功练得不够吗?这种无法自己的感觉让他十分厌恶和无力。
“滔君。”那声音耳熟得很,就像他往常听到的那个人的声音一样,只是这次少了那份轻佻。
不敢相信,那个人就那么站在自己眼前了,锦衣,黑发,迷人的星目还有那总是微翘的嘴角。为什么他会那么温柔地唤他,他与他有相熟到这种程度吗?
“你为什么不说话。我真想你。”姚槐之微微地笑着,把微怔的杨滔君搂入怀中。
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拒绝,没有狠心地想把那人推开的欲望?这根本不像他,他与他只是朋友的朋友而已。为什么此刻他却对这种突然然而至的温柔感到心动。
额上感觉到微温的气息,杨滔君愕然了,姚槐之的唇靠得离他的额头这么近,仿佛要贴在一起了,真的要拒绝吗?他犹豫了,咬了咬牙,心里竟然有一丝的兴奋,脸上的热度就更重了。
空气里突然渗入了比之前还要浓烈飘着幽郁香气的味道盖天而至,漫天桃花如雨点般坠落,一把冷冷的声音带着几分的恼怒,“你会不会太过分了。竟然对别人的猎物出手。”姚槐之星目紧缩,左手用力地捏住了躲在大槐树下的小清,“你知道对别人的东西出手的下场吧!”
“姚……姚公子。”小清一瞧见对方,脸色立即发青了,“你怎么在这儿了。”
“我怎么在这儿?”姚槐之诡异一笑,慢慢地摇着手中的扇,缓慢地说,“才五百年左右的道行就敢在这儿如此张扬地献丑,你不觉得难堪得想去死吗?”
“姚公子,你怎么知道我的……”小清的眼睛猛然张大,“难道你也是……”
“你这样问我太无礼了吧!”姚槐之冷冷地笑着说,“说说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找死。”
“我……我……姚公子,我也只是……”小清慌张得口吃起来,“只是想救救我姐小梦,她……她……上次……不知道怎么……被杨公子弄飞了……元神出了点问题,……现在……现在只差一人……就可以救得了她。你行行好吧。反正……反正……杨公子……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你若是……欢喜,小清……小清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谁要你这个丑得要命的干东西。他重不重要不是由你定义的吧。”姚槐之的脸色更深沉了,“你竟然敢对我的东西动歪念头,我怎么可能把你留在这个世上。”萤蓝的火苗渐渐地窜上小清的脚尖,大腿上,小清痛得哇哇大叫,那声音粗嘎难听刺耳得要命。
“姚槐之!姚槐之……你怎么可以对同类这样,上次的小和尚你明明已经对他动了杀的念头,最后却不杀,但是却这样对我们这些妖。”小清被萤蓝的火苗蔓上了腰际,她原本清秀的脸狰狞起来了,“你不配做我们的同类。”
“谁叫你擅自作主要随便对我的猎物动手,我什么时候对人类做什么,不需要向你报告,而且你变出的我太难看了,狗模狗样的,也太好笑了吧!”姚槐之冷笑着,大手一扬,火苗更猛了。
“谁说是我弄出来的,我只是把他潜意识中的希望引出来而已。”小清哀叫着,“那是他的渴望的事情,那是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你错了。”姚槐之目无表情地盯着火苗已经窜到脸颊的小清,看着她那因为痛苦而扭曲不已的脸,嘴角微微地牵动着,声音是出奇的冷静,“你不熟悉他,他根本就不会喜欢我。你的样子,我从前看着就讨厌,现在看着还是这么的讨厌,原本还没打算对你做什么的,你却偏偏犯起贱来。”
“姚槐之……”小清咬牙切齿地瞪着眼前的锦衣公子,继而大笑一声,“你以为杀了我就救到杨滔君了吗?你错了,我早就计划好了,一天一天在他的膳食里下毒,日积月累,就算这次我失败了,他最终还是会死的。哈哈哈哈,你没办法改变这个结果的,你以为你是神吗?可以救了他一次又一次。”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姚槐之星目闪烁,冷冷地瞅着眼前这个狠辣的女人,“你这么说,只是为了让我放过你吧!”
“呵呵,你会这样想,真像妖啊。毕竟妖还是妖永远都对自己身边的东西存在着无法放下的质疑。”小清任由火苗窜到了眼眶,剧烈刺骨的痛已经使她的神经麻目了,她阴冷地笑着,一声比一声尖利,“你看看他左手上是不是有一条黑线一直蔓延到手臂的。不过,怎么都好了,再也没有人可以救得了他,姚槐之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无功。”萤蓝的火苗盖遍了小清的全身,她诡异地朝着微微发怔的姚槐之得意地冷笑着,最终一片片地飘飞,化为了这尘世上微不足道的颗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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