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赋----雨拈红

作者:  录入:05-23

“怎么了?你这么喜欢我的嘴唇吗?”姚槐之暧昧地睨着眼前的人,微微侧着头笑问。
杨滔君一个激灵,全身一抖,跳出了几米远,表情惊恐地盯着来人,“你……你胡说什么。”
“瞧你紧张的,不是都愿意被我搂着了,就别为了这点小事大惊小怪的,我会以为你对我心存幻想。”姚槐之微掩唇角,星目带笑。
“你有病啊。”杨滔君见到眼前的姚槐之变回以前一样的让他讨厌,心里的那些奇怪的感觉一下子跑光了,颇感轻松的,“要是有,都是想想怎么把你这张可恶的笑脸打掉。”
“我这张脸这般好看,你舍得么?”姚槐之猛然走近他,唇角微翘,伸手出其不意地在杨滔君的唇上轻轻一刮。
“你干什么。”清脆的挥拳声,姚槐之反应奇快地一御,没碰着脸,反是杨滔君脸颊发红,狠狠地瞪着眼前突然无耻起来的人。
“我真伤心。”姚槐之嘴角弯弯,星目闪闪,凝视着自己指尖上的桃花瓣,叹息一声,“我好心帮你弄掉粘在唇上的花瓣倒被你误以为在轻薄你了。看来好人真的做不得。”
杨滔君看着姚槐之不停地在他眼前晃着的手指,真的有一片小小的花瓣粘在上面。心一慌,竟然暗暗生出愧疚感。
“你要是……”杨滔君别过脸去,低声说,“要是觉得我太过分了,我就让你还我一拳吧。”
“那是你说的哦,那我就不客气了。”姚槐之挽了挽衣袖,一副当真要打他的样子。
杨滔君倒也说到做到,睁圆了眼睛一眨也不眨,似乎并没有想过要避开的样子。
“你这样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我,分明是故意让我下不了手嘛。”姚槐之摇了摇头说,“你把眼睛闭上了,我才打得舒心点。”
“你这人真烦。”杨滔君皱了皱眉,还是听话地闭上了眼睛。这时,四处桃花像雨点一样飘落,袅娜多姿,多情得很,片片轻柔似绒,落在额际,眉间,嘴角,鼻尖。姚槐之淡淡地笑着,瞅着眼前认真得要命的人,那么自然地弯下身子,大手滑到对方的脖子后,不由分说地覆上了那柔软的唇。
这时气氛正好,谁也没有注意到原本的世外桃源早已变回了万丈断崖。

第十三回 捉到凶手?

清晨,风儿微凉,街上人烟稀少,媚楼前,一小倌静静地倚在勾栏上,看着不远的某个地方神色忧郁。四周有着细碎的杂响声,在这样宁静的早上,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躲在某处,一双黑森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勾栏上如水似的人儿。
“东儿,你起得这么早,作甚?”小寒(杨滔君在媚楼里用的假名,在这儿,除了媚娘谁也不知他的真实身份)呼了一口气,走到一脸漠然的东儿身边。
“越早的时候,脑子越是清醒。”东儿缓缓地吐出一句说,“小寒,你初来媚楼还什么客人也没接过,我劝你早点走吧。”
“为什么?”小寒瞪了瞪眼,接着装作无奈地说,“我也不愿意啊,毕竟我也是一个男人。可是为了爹爹的债,我也是没法子的。”
“原来,你跟你一样。”东儿眼睛柔似水,荡了荡,唇角掀起了一点微笑,“我爹爹欠的债跟京城的高墙一样宽,我恐怕这辈子卖身也还不完。可是我只有一个爹,总不能弃之不管。大概我的命运就是跟官途无缘吧。”
“你原来是有心赴京考科举啊?”小寒睁大了眼睛,“想不到你有这种志气。”
“有哪个读书人不是希望终有一天,自己的努力能得到皇帝的赏识。”东儿煞有其事地说,“可惜,这辈子怕是完了。我也看开了。”
“我听其它的小倌说,董全董公子愿意为你赎身,这难道不是真的吗?”小寒说,“你劝我早点离开这个坑,为什么你自己有人肯照顾了,却自己放弃了自己呢?”
“董公子,是个很好的人。”东儿的脸上浮现了两朵红云,“东儿配不上他。若是有来世,但愿身为女儿身,东儿愿为他做牛做马。”
小寒怔怔地看着眼前静默垂首的东儿,心中某处蠢蠢而动,竟禁不住脱口而出:“原来你与董公子是两情相悦。”
东儿愣了愣,睨着还一脸呆滞的小寒,急急地跑掉了。
看着那纤瘦的身影快速地混入刚刚涌起的人群中,忽悠着,稍后就不见踪影了,杨滔君叹了口气,原先是想套套东儿的口风,想知道他对之前死去的那九个小倌有什么线索的,谁料一时口误,竟弄成这个境况,看模样事情应该不能从东儿这边查起了,但是以凶手作案的手法,再过几天恐怕又有一小倌要命丧黄泉了,看来要加紧手脚……
“喂!”一把熟悉而略点戏谑的声音从某处冒出,杨滔君的思绪被打断了,心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律动.
楼下的人锦衣束发,星目含笑,轻风拂面间,伴着绵绵的淡香。杨滔君顿了顿,都忘记了白天时媚楼的小倌都带着薄纱,只露出一双勾人的美眸来,竟欲避而不见。
“我记得你啊。”轻佻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姚槐之摇着手中的扇,嘴角微勾,“见着我这么怕么?要躲到哪儿去呢?”
“公子你一大早就在这儿大声呼叫的,就不怕吵醒了别人吗?”杨滔君收回了原先挪开的脚步,慢声慢气地说。
“我听媚娘说,媚楼只要恩客有钱,不分白昼都接客的。你这种态度分明是赶客啊。”姚槐之摇了摇扇说,“我看你一定是初入媚楼的,连半点矩规也不懂。一个小倌大白天的倚在勾栏里,衣衫不整的,难道不是在勾引客人么?你真的这么缺钱吗?”
这话要是放在别人的嘴里,杨滔君倒没什么,落在他身上,杨滔君就特别冒火,他冷着声音说,“公子请自重。若是没有你们这些下流的人赏脸,我看这些青楼都开不成,何必在此自打嘴巴。”
“倒是一张灵俐的嘴,就是放在这媚楼里可惜了”姚槐之星目闪了闪,唇角轻掀,一副兴致致勃勃的样子,“你爬上过我的床了吗?怎么会把我说成是你的客人呢?”
“你上次喝醉了……”杨滔君一时半刻没反应过来就说,说到一半就后悔自己为什么这么冲动了。
“哦,原来,我们早就有过肤肌之亲啦,小相公。”姚槐之揶揄地笑着,星目里荡起了淡淡的色彩,“那你怎么对我这么凶呢,难道你对一个人越凶,就表示你对他越着紧么?我倒不知道你有这种怪异的嗜好。”
薄纱下的脸浮现了红晕,杨滔君知道再怎么解释下去,这人也有办法把它越说越荒唐,只怕再说下去,就铸成大错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姚槐之轻轻一跃,跳上了勾栏,俯身靠近垂首的杨滔君身旁。
“你怎么这么没矩规。”杨滔君一怔,急忙说,“你要是有空往这边跑来不如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有意义的事情?”姚槐之眨了眨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盯着眼前的人,出其不意地掀开了他的薄纱,柔和似秋水的瞳,柳眉被修得高高的,脸颊上透着桃红,那柔软的唇闪着诱人的光泽,“幸好,样子还不错。”
杨滔君心都凉了大截,想起自己今天早起时还记得上妆,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要是被姚槐之知道他这么娘的样子,他大概一阵子没脸见人了。
迅速地取回薄纱围好后,杨滔君恨得咬咬牙说,“你这人真是野蛮人一个,一点矩规也不会。小倌的面纱可不是随便被别人掀的。”
“我不是别人啊。我们的关系不是比陌生的恩客要特别一点吗?”姚槐之睨着他,嘴角的弧度更大了,“既然这样,我当然可以对你做多点别人不能做的事。”
“你想到哪儿去了。”杨滔君涨红了脸,“那晚你只是亲了我一下而已,我们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这样吗?”姚槐之装作叹惜的样子,“我这人可是很正直的,原以为你跟我有了肌肤之亲,我还想着把你买回家,好好对着呢。看样子,我们是有缘无份啊。”
“你……走吧。”杨滔君实在无法与他对话,只好胡乱地应付着。
“可是亲了一个也表示,某种关系的开始。”姚槐之的脸靠近他的,温热的气息把他烘得脸庞再次发热。
“你靠得这么近做什么。”杨滔君推了推贴过来的那人,发现越是用力,那人越贴得近,两人敏感的地方现在已经紧密相连了,亲昵得让外人看着也会心跳脸红起来。
耳边是温湿的感觉,那人的舌头包着他的耳垂轻咬一下,一点点地沿着脖子滑下,“别乱动啊,我们都是男人,你应该明白的。虽然我并不介意在百姓面前演一场活生生的春宫图。”
杨滔君羞红了脸,咬了咬牙,只好说,“你给我记住。”
“我当然会记住你啊。”姚槐之的舌尖灵活地移动到杨滔君胸前,点缀出点点红梅花来,杨滔君的身子抖了抖,靠着柱子往下滑,最后忍了忍闭上了眼睛。
脖子突然刺痛起来,杨滔君猛然张开眼睛:“你干什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遍的温湿却没有想象中的鲜血淋淋。
“给你做个记号。”姚槐之得意洋洋地对他笑着,惹得杨滔君又气又怒。
“你真是……”温热的唇随之紧紧贴上,不由分说地长驱直入,毫不怜惜地吸取着对方甜美的气息,横蛮而刁钻地四周地掠夺,更把他的舌头缠得紧紧地发痛,杨滔君甚至感觉到那人灵巧的舌尖从他的口腔最深处滑过,甘甜的液体一点不留地从那人的嘴里直滑入他的胃部,最可怕的人,他甚至没有感到一点的呕心,火辣的感觉持续着,在他觉得自己的神经快要被麻痹透了时,那人才意犹未尽地退出来,舌尖轻巧地从他的唇上慢慢地留连而去,顿时一种闪电的快感传遍了他的全身,“砰,砰,砰。”他的心脏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跳动着,那感觉奇特得让他心慌。
“我很喜欢你的味道。”姚槐之星目闪烁,从他的身旁缓缓地后退,不消半刻就完全退出了他的视线范围。
杨滔君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属于自己的房中,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气息凌乱,衣襟下滑,脖子上有一个浅浅的牙齿,虽说是浅淡的,偏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再轻解衣服,就看到一连串桃色的红点沿着锁骨处一点点地加深凝聚起来。
“砰,砰,砰。”心脏又有奇怪的律动了,杨滔君转了转脸,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人也在他的脖子后作了一个更红的点子,这颜色这么艳,就连眼睛糊涂的人也能瞧个一清二楚。他咬了咬牙,发现心里竟没有半点厌恶那人的感觉,心里的怪异感觉就更多几分了。
“啪啪。”正在这时,门外又响起了声音,杨滔君迅速着好衣衫,整理好音调说:“进来。”
是同样装成小倌的林海:“衙门那边的小李说,捉到那个连杀九个小倌的杀手了。”

第十四回 真假难分

“不是我干的。”眼前的人布衣粗衫,眼光流转间带着少许的胆怯。
“你说不是你干的,那为什么你连续五六天都跟着媚楼的东儿悠转?”小官差眼露凶光,厉声质问,“还不从实招来!”
“我……我只是碰巧遇到他而已。”那人缩了缩膀子,抖声答道,“这镇里这么大,难道就不让人行走吗?为什么偏偏说是我跟着他呢。”
“你还狡辨!”小官差说着朝那人一巴掌刮去,“你要是不肯招供,还有得你受。”
“我……没有……”那人掩着脸低声说,“我真的没有……”看到对方那蒲扇般的大手又要扬来了,就急急地脱口而出,“我只是对媚楼的东儿有点爱慕。但是我并不是凶手。”
“明明就是你,你一定是对其他小倌也产生了色心,求爱不成,反而杀人灭口!”小官差大手一扬,那人打了个滚,摔得脸青嘴肿。
“真的不是我……不是我!”那人哭丧着脸,慢慢爬成一团。
小官差见状又要打他了,这时,杨滔君正好进来,“小李,你先别这样。”
叫小李的小官差听罢,狠狠瞪了那人一眼,退到了一旁。
“你叫什么名字?”杨滔君在那人面前慢慢蹲下身子问。
那人又缩了缩膀子,颤声说:“我叫陈大牛。官爷,我真的不是凶手。”
“好了,我知道。你先回去吧!”杨滔君淡淡地说。
小李向前迈了一步说:“滔君,这样恐怕不妥。这人实在可疑。”
陈大牛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急冲冲地说:“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官爷,你们就放过我吧!”
“陈大牛,你走吧!”杨滔君对他挥了挥手说,小李还要说什么,杨滔君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好不容易才捉到一个可疑的犯人。”小李不平地说,“你不为那些枉死的小倌想想,也要为我们这些查案的人想想。这件事过了多久啊,还没有头绪,官老爷们都怪罪下来了。”
“你且听我说,我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刚才你在打陈大牛时,我都在看,陈大牛他根本没有武功,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而凶手作案屡屡,并不是这种手无寸铁又懦弱不已的人能做到的。”
“你倒说得动听,只是浪费了我们的人力。”小李扭过头去,耍起脾气来。
“小李,你人有正义感是好事,但是你有时太冲动了。如果我不在这儿了,你怎么领导这儿的其他官差呢?”杨滔君摇了摇头说。
“你说什么?你不干了吗?”小李睁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不是说过做官差是你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吗?这件事情林海知道了吗?”
“小李,你别慌,我只是说如果。”杨滔君叹了口气,“谁也无法料到将来会发生什么事。”
“滔君,你千万别走。你说得对,我太冲动了,一定无法带领好其他的官差,你一定要呆在这儿。”小李抽住了杨滔君的衣袖说。
“我们别只顾说这些事,找凶手的事情不能搁在一旁,我有预感,那凶手很快就会作案了。”杨滔君不着痕迹地甩开了衣袖淡淡地说,“我们要快点行动起来。”他说着一个转身,迅速地往大门跑了出去。
墙角一个身影锦衣华衫,静静地倚在一边,身边高大的人如同一把巨伞为他遮去了所有的光线。他嘴角微翘,兴趣盎然地瞅着那个远走的身影,蓝光一闪,那两个身影就如影相随而去了。
“你跟着我作甚?”杨滔君皱了皱眉头,站立着瞪着身后那个一派自然的人,瞪着瞪着好像想起了什么,脸上一阵燥热,索性别过头去了。
“我有跟着你走么?”姚槐之摇摇手中的扇,一脸的轻笑,“这路宽着,人人皆可走。我只是刚好从这儿经过,有什么不对吗?”
杨滔君没吱声,只好埋头走着。
“喂?”姚槐之见他不出声,偏要挑拔,走上前扯住了杨滔君的手,顿时他的衣袖半斜,那雪白的手臂上,有一条犹如蜈蚣般狰狞的黑线从手腕一直向上蔓延着,姚槐之一怔,“你的手……”
“你干嘛?”杨滔君不悦地一瞪他,再看看自己的手臂上一遍雪白,什么也没有,“我的手没事啊。”
“不,你的手上有……”姚槐之呆了呆,几乎脱口而出,咬了咬牙还是没出声,反而急急地跑掉了。
杨滔君一脸茫然地看着那个快速地消失的人,仿佛他今天不曾出现过在自己的眼前。

第十五回 东儿之死

杨滔君再次见到东儿的那个晚上,东儿梳装精心,仍是孤身倚在媚楼最边的那个勾栏上,只是他的脸色头一次这么忧心。这次他见到杨滔君时,再也没有像上次那样逃走了。
“小寒。”东儿轻轻地唤住了杨滔君的脚步,“你说得没错。我一直以来对董公子的确心存爱慕。”
杨滔君怔住了,他没想到东儿会承认得这么干脆,而且是当着别人的脸。
“只是,在这个世上,你对一个人爱得再深也一样,如果命中注定你们没有那一份缘的,最终还是会散开。”东儿静静地睨着杨滔君说,“这世上只怕有着太多这般的事情了,我与董公子只怕就是这类的人。”他抬起头来,静静地笑着说,“不过,待我还清爹爹的债后,如果董公子还在等我,我想我真的会跟他走了。就算结果是怎么的不堪。”东儿自顾自地说完,就从杨滔君的身边离开了。
杨滔君拉过了从一旁经过的小倌问:“今晚,东儿要去哪儿?”
那小倌语带羡慕地说:“去沈老爷府上啊,沈老爷可有钱了,东儿这一去,大概他爹爹欠下的债都能一次清了,只不过……”小倌语气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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