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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人是不会泄露秘密的。”徐逸涵忽的说。他右手仍旧端着盛着女儿红的酒杯,酒仍满着,他的手很稳,却没有喝。
屋子里的火很旺,炉子中灼灼的火光映着徐逸涵的脸,蒙上一层温润的寒意。林宇轩望着徐逸涵的眼睛,没有说话。眼前这个人一身华美的衣服,坐在椅上,浑身上下竟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林宇轩的汗便流了下来。
炉子旁的长桌上放着五个酒坛,开封了三个,一排酒杯,共有十个,全都倒满了酒,徐逸涵已喝到了第五杯。
“的确,有一种人是不会泄露秘密的。”林宇轩接口道。他也没有动,他仍旧像来时一样站着,握剑的手却忽的紧了。
“知道的人除了我,还有谁?”徐逸涵晶闪的眸子落在了酒杯上,一口喝下了第六杯酒。
“我。”林宇轩淡淡一笑。
“其他人呢?”
“他们已不在会泄露秘密了。”
“那么,你是不是该走了。”徐逸涵放下第六只酒杯,全身似乎一下子便放松了。
“是的,我应该走了。”林宇轩的手松了下,冷冷的望着徐逸涵,“但是我不会走的。”
徐逸涵端起第七只酒杯,没有说话。
“楚云飞在被我刺杀的时候,说了一个字。”林宇轩笑了。
“什么字?”徐逸涵喝下第七杯酒。
“梦。”林宇轩的脸上罩上了一层薄薄的冰。
“梦?说下去。”徐逸涵的右手停在半空,双眼依旧没有望林宇轩。
“对,是梦字。而后杀唐风时他也说了一个字。”
“也是梦?”徐逸涵忽的一笑。
林宇轩没有说话,右手从怀中摸出一个黄色小包来,他慢慢的抖开,里面是半块残玉。
“二十年前,有三兄弟,在一夜之间忽然出现,横扫江湖九大门派,成为江湖神话。奇怪的是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们就像奇迹一样忽然出现。”林宇轩拿着那半块残玉,静静的说。
徐逸涵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右手依然很稳,白皙修长的手指便似一磐坚强的顽石。
“但在一个月后,三人忽然间便消失不见,而后却出现了三大山庄。”林宇轩接着道。
“三大山庄?浮云、飘雪、寒霜三大山庄吗?”徐逸涵冷冷的问。
林宇轩没有回答,“有一日浮云山庄的庄主孤云忽然离奇死亡,而之后浮云山庄便被飘雪、寒霜吞并。”
“这是江湖上都知道的事。”徐逸涵放下第七只酒杯。
“据我所知,飘雪山庄的秦雪、寒霜山庄的宁霜就是当年三兄弟中的大哥和二弟。”林宇轩冷冷的道。
“那么,孤云一定是小弟了。孤云为什么会死?”徐逸涵望着林宇轩。
“是被杀。”林宇轩冷冷一笑。
“哦,是被秦雪、宁霜所杀?”徐逸涵端起第八只杯子。
“不是。”林宇轩的眸子忽的暴闪起来。
“不是?”徐逸涵的脸一阵抽搐。
“秦雪、宁霜的确想杀孤云,但两人都想坐收渔人之利,联合计划后,两人虽然围了浮云庄,但是还未出手,孤云就死了。”
“那两人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一本书,一本奇书。”
“《落梦决》?”
“不错,《落梦决》。”
“这么说,《落梦决》在孤云手中?”
“不错,两人正是顾及孤云的武功,所以连手的。”
“有了《落梦决》,还有谁能杀得了孤云?”徐逸涵长长一叹。
“有,有一个人绝对可以。”
“谁?”
“孤云自己。”
徐逸涵的眸子便定格了,半晌没有说话。
他点了点头,笑了笑:“那《落梦决》呢?”
“烧了。在大火中烧了。”林宇轩冷冷的笑。
“故事讲完了吗?”徐逸涵淡淡的说。
“没有。而后江湖上出现了一个人,他武功深不可测,为人正直,医术绝伦,家财无尽,人称‘惊梦’。 ”
“那个人好象是我。”徐逸涵一笑。
“不错,是你。‘地狱书生’易容的‘惊梦’。 ”林宇轩望着徐逸涵,“这之后飘雪、寒霜两山庄忽然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两庄主竟然在一夜之间同时杀了两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少林方丈了因和武当掌门智空道长。然后你便出头讨伐秦雪、宁霜。你歼灭了两山庄,却放走了所有无辜的人,江湖人对你很是敬佩,想推举你做武林盟主。你却没有答应。”
“有什么问题?”徐逸涵端着的酒没有喝。
“没有问题,所有的事都没有问题。问题是那一次剿灭并没有发现秦雪、宁霜的尸体。而且我发现楚云飞和唐风就是秦雪和宁霜。”
“是吗?”
“不错,我在楚云飞的身上找到了这半块残玉。”
“残玉?”徐逸涵望着黄包里的残玉,眼睛中神芒暴闪。
“在唐风家中找到了另半块残玉。”林宇轩说完,又拿出半块,两块玉防在一起,还是不完整,一看就知道还有半块。
“这能说明什么?”徐逸涵双眸忽然痛苦起来。
“说明一个问题,楚云飞是秦雪,唐风是宁霜。”
“肯定吗?”
“肯定。”林宇轩点了点头。
徐逸涵望了望那两块残玉,一块上刻着雪,另一块上刻着霜。
“你应该也有半块,上面刻着云吧。”林宇轩忽的冷冷的道。
徐逸涵喝下第八杯酒,脸上没有表情。
“你怎么发现的?”徐逸涵忽然问。
“这个问题是不是问的笨了点。起初我只是怀疑,当时在事情发生后我找到了少林方丈和武当掌门尸体上的伤痕处有个疑点。”
“哦,是吗?”
“伤痕处有一条细微的红线,由下而上,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但你却看出来了。”
“我看出来了。《落梦决》中的寻梦掌留下的伤痕就是如此。”
“看来我本不该用寻梦掌的。”
“是的,你不该用。但是你太骄傲了,你以为没有人会知道寻梦掌。”
“你知道?”
“我恰巧知道那么一点。”
“你很了解我。”
林宇轩没有回答,却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秦雪和秦霜的武功只有一个人最清楚。”
“是孤云。”
“不错,孤云。只有孤云才伪造的出秦雪的雪寒七式,也只有孤云才会使宁霜的惊霜剑。”
“那么,你是不是想说我就是孤云。”徐逸涵端起第九只杯子,淡淡一笑。
“不,你不是孤云,孤云生前有两个儿子,但是江湖上的人却只知道他只有一个儿子,那便是‘铁笔银勾’孤敖风。数年前孤云病亡后,便由孤敖风继任浮云山庄的庄主,但是两年前被秦雪和秦霜害死在蜀中。你便是江湖人所不知的、孤云的小儿子孤敖雪。而你这几年一直暗中助着浮云山庄。二十年前,孤云假死,是因为他还没有学会《落梦决》中的武功和医术。”林宇轩的左手又一次紧了,“他逃脱后便杀死少林方丈和武当掌门嫁祸于秦雪、宁霜。《落梦决》中应该还有一笔大财富,所以你才会有今天的地位。”
“你知道的太多了。”
“的确太多了。可惜的是,你不该让我去刺杀改名后的秦雪、宁霜。”
“找你,是因为只有你够资格。我不愿意他们死在别人手里。”徐逸涵慢慢的说。他的眼神又一次痛苦起来。
“找我还有一个好处,以你的身份是不能出手的,但你也没有阻止我追查这件事。”
“因为我不需要阻止。你答应的事,一定会做,而做完之后,你的任务就完了。”徐逸涵一口喝下第九杯酒。
“是的,你也很清楚我的原则,但你没有想到其实秦雪和宁霜早就知道你是孤云的儿子。”
“你错了,我想到了。因为就算你知道、他们知道也坏不了我的事。”
“为什么人的野心总是那么大。凭你现在的一切,你还想要什么?”
“因为我想将江湖大统起来。”徐逸涵的手这一次端起最后一杯酒,眸子中神芒暴闪。
“据我所知,各大门派差不多均以被你控制,你是不是已经成功了?”
“在你死之后。”徐逸涵端杯的手稳稳的竖在嘴边。
林宇轩没有说话,握刀的手猛的收缩了。
“你能打败我吗?”徐逸涵喝下第十杯酒,将酒杯放在桌上。
“不能。”
“那么你该如何?”
“我还是要杀了你。”林宇轩冷冷一笑。
徐逸涵依旧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他静静的望着林宇轩。
林宇轩也没有动,两人之间便静止出了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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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边上,上官苑杰看着眼前的好友。
“你是怎样活着走出来的?”
“徐逸涵太骄傲了。他其实只要一出手,也许我就必死无疑,但是他却只伤了我的右臂。”
“的确,你的左手剑比右手还快。”
“你错了,我的剑再快也伤不了徐逸涵的。”
“是吗?”
“恩。他的剑刺进我右臂的同时,他忽然笑了。”
“笑了,那结果呢?”
“结果他让我走了。”林宇轩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两人似有所悟,远山很淡,水也很清。疏忽就是输,输就是死,没有选择。然而大家却都没有死。
天渐渐黑了,明天会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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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丫鬟的侍候下洗漱完,天已黑尽,上官苑杰打发丫鬟回去休息。睡了一下午,此时一点睡意也无,坐在圆桌前发呆。刚刚的那番揣测令他有些透不过气儿来,站起来,走到窗前,推开窗,窗外透进一点儿凉风,才觉得胸口没那么气闷。转身又坐回桌前,刚坐定,窗外翻进一个人,一进房就立即关上窗,定睛一看,只见那人绾着白玉簪,身着织锦袍,狭长的凤眼微微一眨,抛给他一个魅惑的媚眼,顿时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妖孽,来人邪邪一笑,道:“三公子,好久不见。”
那人缓缓走到他面前,笑问道;“怎么?才数日不见,就不认得小弟了么?”
此人正是在‘平原居’酒楼上结拜的惊梦,让人不敢直视的是这个人现在正在扯自己的脸皮。
扬手,把从自己脸上褪下的皮肤丢在一边的桌中,然后回身轻笑,“三公子你比较喜欢我哪张脸?”
“‘地狱书生’倒也真是艺高人胆大,夜闯御剑山庄。不,我现在应该称呼你为‘惊梦’少侠还是徐教主?” 上官苑杰镇定地笑了笑,嘲道,“你想在御剑山庄犯案,只怕也没那么容易脱身。”?
“多日不见更加能说会道了啊!”他撑起脸,看着上官苑杰轻笑道,“这几天我很想念你呐,三公子。”
上官苑杰顿时泄了气,想到他鬼魅般的轻功身法,还是不要做那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淡淡地说:“事情都忙完了,这么有空来我这里?”
他的唇边浮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叹道:“对啊。看到你我哪都不想去了。”
“哦。”上官苑杰冷哼一声,嘲笑道,“敢情你今晚要在我这里过夜?”
徐逸涵笑起来,站起来走到上官苑杰身边,他情不自禁地退了两步,徐逸涵欺身上前,凑近他的脸,轻笑道:“你能让我在你这里过夜,我求之不得,不过三公子想要我的命,我就给不起了。”
上官苑杰皱了皱眉,不解地看着他:“这话从何说起?”
徐逸涵眨了眨狭长的凤眼,望着他的眼睛,轻叹道:“三公子何必装傻,三圣庄主人因为上次我掳走你又见我亲近你对我下了追杀令,难道三公子不知道?”
“林宇轩?”上官苑杰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嗤笑道,“有人要杀你,也要把账算到我头上,你还真是位会找麻烦的主儿,也不想想自己平日做了多少缺德事儿,积了多少仇家,这样冒冒失失地找个替死鬼,没准儿一出门就给正主儿做掉了。”
徐逸涵观察着他嘲弄的表情,渐渐皱起了眉:“你真的不知道?”
“我需得着骗你么?”上官苑杰讥讽道。
也不知他是否真的信了他的话,徐逸涵站直身子,托着下巴道:“说得也有道理,这几天三圣庄的人一直追着我不放,若不是我轻功好,只怕被杀了不知道几回了。”
上官苑杰望着他,“少来,我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挂的?”
忽又想起那个多嘴多舌的店小二,笑问道:“那个店小二虽然饶舌,但似乎还不算讨厌,你怎地出手不知轻重?”
徐逸涵突地面色一沉,“秦兵在长平一战大胜,坑赵卒四十万,怎么不见平原君和他的食客出来死战?反而是信凌君带了魏国的人马来打退秦兵,而魏公子的人马又是靠了另一个女人偷虎符调了来的!”
上官苑杰见他突然色变,即不好辩白也不好讥笑,心道:‘他的话虽偏执,但也算另有见地。面上那股阴弑之气,不知又是何缘故?若不设法与之化掉,终为后患。’
“三公子……”贴过来的气息像来自一只性感危险的猫类动物。
任身后的人拥住他在后颈啃咬,感受着湿热濡软舔上耳垂,上官苑杰不动。然而冷淡的反应却没有让那人受挫,反而愈加卖力地鼓动撺掇。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揉入他腰间,继而一只攀上胸前,一只毫无顾忌地下滑。 。
“干什么?”见他显露亲热之状,上官苑杰盯著他那双近在咫尺星辰般耀眼的琥珀色眼眸,里面有他非常熟悉的危险气息。
“我要你只看着我。”这是他霸道的宣言。
“不想吗?”徐逸涵弦磁性低沉的声线缠绕上官苑杰耳际,无异上佳催情剂。
上官苑杰忍不住喘了口气:“你发什么情,吃春药啦!”
“男人都是这样啊,你不是很清楚!”徐逸涵不怀好意地笑,得寸进尺。
面对这个男人,即使气,也终究耐不住心旌摇荡。上官苑杰一个反身把径自玩火的人压制在窗边,重重吻下去。这个吻激烈,偏执,彻底地侵略,毫不怜惜。两个人粗重地喘息着跌上床,肢体纠缠。
经历了一段氛围相当不错的前戏后,上官苑杰双手扶住徐逸涵的腰肢,优雅但也很突然地问道:“准备好了吗?”
徐逸涵戒备地绷紧神经,因为他发现这个叫上官苑杰的男人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挤入他双腿的空挡,居心很是叵测。“三公子,你还真是不肯吃亏啊。”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又紧又胀,烫到发痛。
果然是被情欲冲昏了头!徐逸涵猛然觉悟,对方如此热情只为牢牢地掌握主动权。 他的下腹已经紧绷到趋于崩溃,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却恶毒地停下亲昵的接触。
徐逸涵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但是让我先来,接着再换你。”
上官苑杰毫不退让地摇摇头。“不行,这次我要先来。”
不要相信欲望中的男人说的话,更何况这个欲望中的男人以前的种种行迹。
诡计被拆穿,他开始人神交战。
真的要做到那一步吗?可是他从来没试过。如果不答应,依上官苑杰的绝不妥协的性格,那他只有用自己的右手安慰自己这一条路了。又或许……
徐逸涵危险地缩小瞳仁,滋生出用武力解决问题的念头。
“想都别想哦!”仿佛是他肚里的蛔虫,上官苑杰一语捣碎他的幻梦。
相对于他的眉峰紧蹙,上官苑杰的神情明显轻松许多。
上官苑杰裸着上半生,不耐烦地说:“快点考虑,我这样子很冷。”
很冷干嘛还要脱衣服! 徐逸涵为之气结。
“喂,别乱动!”
“不动的话要怎么做?”个性严谨的人偶尔说出这样含沙射影的话更容易让人溃不成军。
徐逸涵还在垂死挣扎,上官苑杰邪肆的一笑,伸手就握住身下男人脆弱的火热部位。
“啊……唔……”丝毫没有料到对方会有这样的动作,徐逸涵毫无防备的呻吟出声。
不停变换着角度的热吻,伸出的舌头扫过对方口腔的每一寸,然后卷起彼此的舌,狠狠纠缠。
敏感的胸部被人用力吸吮的感觉让徐逸涵倒抽一口气,那两处突起,颤悠悠的耸立在健美的胸膛上,细嫩晶红的表面上沾满口水,在烛光下闪著淫霏的光芒,徐逸涵无意中看到那里,脸微红,说不出话来。
偏偏上官苑杰根本不给他丝毫喘气的机会,他眼神中燃烧著欲火,灼热的盯著眼前颤动肿大的柱体,贪婪的一口将顶端含入口中,轻舔吸吮。
“舒服吗?”
伴随着说话声,上官苑杰喉头的收缩更是不断摩檫徐逸涵分身上的小孔,刺激着上面白液的溢出,而他的舌头也不断舔过那高昂的分身,使得徐逸涵浑身的肌肉不断的紧绷,甚至微微抽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