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百无聊赖的听着学妹纯情告白的墨宁听见响动,抬头就看见了昝重和一个小女生上演电视剧□的必备剧情。他微微皱起眉毛。
事出突然,陈珊珊只微一挣扎,他的舌头就已经窜进来,激烈的翻搅她的口腔,顺势伸出双臂狠狠把她嵌进怀里。像是要折断她的腰身。
一瞬间,她的眼前爆出满天的色彩,缤纷扰乱,她完全不能思考,自然的闭上眼睛。尽量的回应。
他的吻急剧升温,大有燎原之势,好像随时准备在这里脱衣服一样。看呆了走廊里的几个纯情少男少女。
就在人们都认为要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昝重突然抽身,挣开她缠上来的手,陈珊珊靠着墙壁,恍惚的还不能回神。只能眼神迷离的喘着气,绯红的面颊有着些绚丽的神采。从没有人这样激烈吻过她……静下心,她微一抬头就看见了走廊里几个呆若木鸡的学生头在看着她发呆。心中一窘娇俏的一跺脚,人已经跑下楼了。
从头到尾,昝重没有看她一眼。他一直望着走廊尽头,那里的两个人已经离开。恶狠狠的眯起眼睛,清亮的双眸里一点点的迷离和□都没有残留。让人怀疑,那里根本就没有过那种东西存在过。
“陈小妹,”刘琨看着陈珊珊从教学楼里跑出来,叫住她,“昝老大呢?”
陈珊珊并没有停住脚步,低着头匆匆说一句,“在五楼。”就跑开了。
刘琨疑惑的看向范志清一眼,“她这是怎么了?”
哪知那范志清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厢的状况,抱着本科幻小说已经走出去老远。艾思博走过来,“你别指望他了,给他一本科幻小说,你要他的贞操他都不会犹豫的。”
“他有吗?”
艾思博眼一瞪,“只是打个比方嘛!你这人说话这么这么恶毒?明知道他天生残障,就缺那东西,你还踩人痛处!”
“是厚,是厚。”
嘿嘿,两个小人偷笑得跟在书呆子后面,艾思博突然问,“我们的教室在三楼,昝老大带陈小妹去五楼干什么去了?”
“哎?是厚,干什么呢?”
“再说我们教室不是在西门那边,她怎么从东门跑出来?”
“是厚,是厚。”
“……”
“是厚,是厚。”
暴走!“妈的,刘琨你就不能说点有营养的!?找死!”
晚上的时候,陈珊珊接到了昝重的电话,看见来电显示的时候她原地跳了起码十五下才接起电话。
昝重语气冷冷的交待,“以后让我再听见你叫我一声昝哥哥,你就等死吧。”
“喀”电话直接挂断。陈珊珊不可置信的看着话筒,这是他们初吻之后的第一个电话吧?怎么从头到尾她就只有机会说个“喂”?
昝重有些烦躁,回到寝室,寝室的人围在一起吵闹的打着扑克。他一推门进去,整个寝室就安静下来,他们说话也变成了交头接耳。昝重站在门口看了他们一会。康禹站起来,谄媚的笑着问,“昝老大,你玩吗?”昝重淡淡瞥他一眼,他自己咽一口口水又坐了回去。
昝重看看挂钟,还有十五分钟锁寝室门。转身出了寝室。
隐约听见身后康禹小声却自豪地说,“看没看见,昝老大就连发火都这么有型。”
昝重没出声,自己一个人在校园里闲逛,逛着逛着就到了后山,他看见那里最大的那棵树,他靠着树干坐下,脑子里就不自觉地想起很多事情,墨宁的,他的,还有他们的。手边是湿漉漉的青草,手指不断的摸索一番,也没摸到他想要的东西。心里想,那么小的东西,扔了就注定是丢了,找不回来了吧?
他和墨宁已经五天没说话了,上课的路线不一样,墨宁又是一个不愿意招摇过市的人,没有昝重的时候他下课一向是在桌子上发个呆或看个书。他们就连打个照面的机会都寥寥无几。看见墨宁的那几次,他好像都很好,还有心情跟学妹纠缠。现在,对于墨宁来说,是不是只是安然无恙的回到了没有他的以前?再看他呢?莫名其妙的让陈珊珊跟着自己,还吻了她。整天恍恍惚惚的,自己想干什么自己都没弄明白。
他不甘心,为什么自己变成这样,墨宁却什么事都没有?今天看见他的时候,他还有心思和学妹搞在一起,掐紧自己的手指。妈的!
墨宁觉得脖子有些酸疼,坐起身舒展下筋骨,机场天花板的灯已经大开,天色已见晚,机场灯火通明,飞机有的降落,有的起飞,他想,这个世界最悲伤的地方就是机场,要么分别,要么等待。
他离开Q市的那天曾经下决心再也不回来的,可是事与愿违,生活把他的菱角和决心都磨得面目全非了,真有订单的时候他连犹豫一下都没有,碰见段海涛的时候他也没有多大的冲击,只是叹口气,再痛苦不过泪流满面,原来没有什么恩怨熬得过时间,没什么爱情经得起锤炼。这时候他又不自觉想起傅听潮,自己执着了这么多年,又换回了什么?薄薄的一层表皮,光鲜亮丽,可是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发现,表层之下竟已经溃烂的不成样子,爱情,碰一次伤一次的东西,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的人前赴后继?突然头很痛。
“墨宁?”
他蓦地抬头,看见了一个女人远远的站着,睁大眼睛看着他。短款牛仔外套,吊带鹅黄色的长裙,裙摆下方露一截嫩白的小腿,光脚穿最新款耐克的球鞋。背一个大大的旅行袋,长长的卷发垂在胸前,非常熟悉的五官……
他试探的唤一声,“陈珊珊?”他来一趟Q市只有短短的两天竟然会一下子遇上这么多故人?
这是他福星高照还是他今天犯小人?福祸难测啊。
她笑容满面地走过来,“墨宁!真的是你啊!很多年都不见了,昝大哥好吗?”
墨宁脸色变了变。没有回答,只是问道。“你这是去哪?”
“我?”暗自吐吐舌头她是不是不小心踩到老虎尾巴了?看看自己的旅行袋,顺着他转移话题,“我去西藏采风刚回来。我现在在Q市的风景杂志当摄影师,对这里有感情了,几次想离开都舍不得。”她笑开,露出洁白的牙齿。
“是吗?”墨宁挂起笑容,人也悠闲起来,抛开“昝重”,话题变得轻松。“摄影师,不错啊,你变了很多,也漂亮了。”
陈珊珊有些羞涩的低下头,“以前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说起来真是不好意思。不过,”她抬起头,眼神亮晶晶,“墨宁,你变了,现在笑容多了,人也亲和了。可是那时候……”她欲言又止。
墨宁几乎可以猜出来她要说什么,陈珊珊说起青年时期总归是离不开那男人的。
“乘坐飞往C市的第****次航班的乘客请准备在第三登机口登机……”
救星到!墨宁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该走了。”明显的迫不及待。
“哦。”她点点头,
“那我走了,以后再联络。”他拿起简单的旅行袋,转身离开。
“墨宁……”她有些迟疑的叫住他。
他回头,等她说话。
“你见过昝大哥了是不是?”
他眼神一闪,淡淡的“恩”一声,没什么兴致的样子。
“其实,当年的事情……是误会,可是我们答应了昝大哥不说。”她为难的舒口气,“当我求你,可不可以对昝大哥好一点?”
他咬下牙,凉凉的看她一眼,“我们以后见吧。”
陈珊珊看着他走,直到他进了登机处眼神还是拉不回来,昝大哥……
万家齐急忙赶到机场的时候就看见陈珊珊站在候机室里发呆。他跑过去。“珊珊?”
“嗯?”她呆呆的回头,看见他,嘴一扁眼泪就掉下来。
“你怎么了?”他有些慌乱的把她拉进怀里细细安抚,“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抱住他的腰终于放肆的哭出来。“家齐,家齐……家齐……”
他没作声听她继续说。
“我没事,只是替昝大哥难过,其实当年的事情谁都不想的,他们的结局不应该只是这样的。我不甘心。那时候昝大哥被我哥他们打断了几根肋骨昏迷进医院,他吭都没吭一声,可是你知道吗?他为了墨宁在我面前哭过。那种撕心裂肺却要死命压抑的哭声我一辈子都会记得,可是墨宁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昝大哥不让我说,我就真的没说,我生我自己的气。”
万家齐只是默默地抱住她。昝重的事情他只是听她和陈斌提过,大体知道是怎么回事,可站在他的立场上又不好插嘴指点什么,只好默默地安慰她。
段海涛是这样,陈珊珊也这样,说得他好像有多可怜一样。难道他在Q市的记忆只有一个昝重?很多事情搅在一起让他有些混乱,那些人真挚的眼神竟然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他记忆中的昝重怎么没那么多让人同情的气质?他每天像神一样的活着,任性妄为,目空一切,把别人的感情视如草芥。他曾经那么卑微的求他留在他身边,他当时的表情他死都忘不了。
昝重激剧藐视的看着他的脆弱,然后嘲弄的问。“墨宁,你为什么总是搞不清楚状况?你是同性恋的事是我说出去的,给你爸爸的电话也是我打的。我不知道应该说你笨好,还是贱好,我有多厌恶你,你真的不知道?”
他深深的叹口气,那个时候他一再的伤害他,他都没有死心过,结果把自己的生活搞成拿样。算了吧,多说无益。他需要一个空间透透气,此次回C市,如果昝重可以安静离开他的生活,他想他会感激他的。
耳边响着迪克牛仔嘶哑的嗓音,他把自己抛进黑暗里。
回到C市的时候还是个阴天。出机场的时候天几乎就已经黑了。墨宁看看手腕上的古董表,才五点半。招手叫来出租车去了公司,老板这个时候应该还没走,还是先去把事情交待一下比较好。
进了公司大厅他目不斜视的直接上了二十二楼总经理办公室。走过办公区,大部分人都已经下班,只有零星几个还在加班。他一路走到位于二十二楼最角落的办公室,刚要抬手敲门,耳边却传来丝丝暧昧的女人呻吟声,那声音很小,小到在这静的出奇的办公楼里,依然听的不真切,时有时无,似真似幻,弄得他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听见了。不确定状况,他怕这么贸然的敲门进去,会有不堪设想的后果。眼睛瞟见隔壁的秘书室半开的门,他想了一下,转身轻轻敲了秘书室的门,没有人应,他慢慢的推开,没人。微一思量,他回身去了办公区。
“小杨,潘总走了吗?”
“潘总?”他疑惑的抬头,看看总经理室的方向。“没见他出来啊,应该没走呢吧。昨天东升的安总过来和潘总把东升的代理案子谈了,好像不是太顺,他今天下午开始就一直在忙这个了,不完不会走的,你没去办公室看看?”
安总?他回C市了……他沉吟一下,“迟秘书呢?”
他苦笑一下,展现出劳动阶级的愤世嫉俗,“老总没走,秘书哪敢下班?她要不在办公室,能不能是去厕所了?你稍等下吧。”
墨宁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看紧闭的总经理室大门,掂掂手里的合同。不一会转身走了,他想潘老板现在一定没有兴趣看见这无关紧要的合同书。
他出电梯的时候就看见了倚在他家门口的安景桥,见到他倒是没什么可意外的,据小杨的说法,他昨天应该就已经回来了。嘴上笑笑说,“怎么来了?”他悠闲的态度告诉他,他现在很闲。反观自己一只手里拿着公文包,另一只手上拎些日用品,倒是有些狼狈了。
安景桥不慌不忙的走过来,接过他手里拉拉杂杂的东西,“我昨天一回C市就给你打电话了,家里没人听,手机也关机。出差了?怎么没听你提过?”
“急忙定的。刚下飞机。昨天你去我公司,潘总没告诉你?”空出手他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开门。
“连我去过你公司你都知道?你还挺关心我的嘛。”
打开门,墨宁走进去。“先进来吧。”
屋子在他离家的这两天已经被钟点工打扫过。整洁的有点不适应。他走过去,拉上厚重的窗帘,又顺手弄乱茶几上的几本杂志,才舒坦的躺在沙发上。“东西随便放就行了,一会我会弄的。”
安景桥放下东西,脱掉西装外套丢在沙发另一遍,才走过来坐在墨宁身边。
墨宁顺势靠过来,把头放在他的腿上,闭上眼舒服得叹了口气。
“很累?”安景桥用手指帮他轻轻按摩头部。
“一回来就急着找我,想我了?”
安景桥笑笑,没有说话,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他平时总是爱说写这样半真半假又暧昧非常的话,只有他知道,他的心不在这里,被他遗留在了哪里他也从不提及,只是在极致激情的时候才流露一点点地落寞出来。稍纵即逝,笑容来的时候便一点点地影子也找不到了。
“墨宁……”
“嗯?”他漫不经心的应着,正调笑着。刚觉呼吸渐近,两片微凉嘴唇就已经覆上了他含笑的嘴角,辗转吸 吮。“呵呵,你果然想我了。”趁他张嘴说话嘴唇蠕动的档安景桥的舌头已经大肆肆的登堂入室,描摹他的口腔轮廓,唇齿交缠。
慢慢的,墨宁不再玩笑置之,一只手掌绕过他的颈子从后面扶助他的头认真地回吻。随即一个翻身已经把他压在沙发上。安景桥的手从他衬衣下摆摸上去,在他胸前爱抚般的画着圈圈。墨宁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粗,放松身心随着欲望行事,手沿着安景桥的腰身滑下去,灵巧的解开他的腰带,手顺势就探了下去。
“唔……”安景桥感觉到墨宁的碰触不自觉的呻吟出声。
墨宁离开他的唇,用力吸 吮着他突出的锁骨。
“啊……啊……”
暧昧的呻吟声窜进耳里,墨宁微微抬身和他拉开些许的距离,身下安景桥的衣衫已被退到腰际,胸前裸露出大片被情 欲熏红的皮肤,潮红的脸颊,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嘴里吐出断断续续细微的呻吟声……一恍惚,他微微的皱眉。那天晚上他也是这样在昝重的床上婉转呻吟的吗?他看见他这副样子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呢?脑子里不觉得的就闪过了那年冬天的初见,他浑身浴血,却含着笑容看着他。鲜红色的血液流在雪白的地上,他躺在那里,眼神中的孤傲和倔强让他现在都忘不了。
“……墨宁?”
“嗯?”他突然回神,安景桥正奇怪的看着他。一时没了兴致,离开他的身体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墨宁顺手抽过卫生纸擦了擦手,谈谈的说。“今天算了,我有点累,集中不了精神。”
安景桥皱了皱眉,“那我去找别人好了。”
“嗯。”他应了一声,起身去洗手。
安景桥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知道,他不是赌气,他是真的不在乎。
他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递过一瓶,见安景桥摇头就随手放在茶几上。人又坐回来。
安景桥默默的整理好衣服,看一眼沉默的喝酒的墨宁。“我先走了。”
“嗯。”墨宁站起来送他到门口,替他打开门。
“累了就早点睡吧。”他低头看着门里门外的距离,一时之间竟有种想要强人所难的冲动。“你家的钥匙可以……”
“嗯。”
安景桥看着他心不在焉的表情,知道他根本没在听他讲话。突然拉下他的头带些赌气的吻上他,齿间用力几乎弄疼墨宁。
墨宁倒也不在意,手自然的抱住他的脊背,不温不火的回应。眼角一扫,嘴角就慢慢的弯起来。手下用劲,把他紧密地嵌在自己怀里。
昝重远远的站着,并没有靠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定墨宁嘲讽的眼神,没有逃避他的挑衅。脸上丝毫不动声色,却不自觉的捏紧了手指。
足有五分钟之后,墨宁放开了那男人。微笑着说。“下次见吧。”
男人转身看见昝重的时候明显一愣,然后回神之后眼神从他脸上逃也似的离开了,脸上有微微的红晕,迅速低下头从他身边走过去。
昝重听见在他身后有略为慌乱的按电梯声。没理会他,只站得直挺挺的,和墨宁对峙一样的互望着,眼神丝毫也不闪躲。
分开的几天墨宁已经整理好初见他时的震惊,此次再见昝重,他已经平静的多,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波澜不惊的脸色。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刚刚因为他打断了兴致,出门就遇见了本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劫难?电梯门一关,见安景桥已经走了,他突然笑开,嘴角斜魅的勾着。有些乞轻佻的问到。“我们昝老大今天莅临寒舍有什么指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