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尧一手搂着何宝廷的后背,一手托着他的屁股,心想我当年在芦阳只是想把他弄过来干一下子,怎么后来就……
悲凉的大风浩浩而来,李世尧觉着自己仿佛回到了当年的大草原上,周遭天苍苍野茫茫,渺无人烟的世界中就只剩下了自己同怀里的这个人;他简直不忍心让何宝廷得知周遭所埋伏的那些危机。
破财
何宝廷这人一过上安闲日子,就容易自怜自爱的无病呻吟。等到火烧眉毛的危机到来之时,他大惊之下一紧张,倒又恢复了正常状态,不但不再惆怅叹息,连身体都随之健康了起来。
“哈喇嘛很快就回来了!”他一边穿外衣一边对李世尧说:“我让他留下了三百根金条,还是送金子比较好看!”
房内没有旁人,他的右肩受过枪伤,现在已经是不能自如活动。李世尧见他撕撕扯扯的穿不上衣服,就走过去给他帮忙:“李主任那人瞧着一本正经的,况且他也不缺钱,你这么办能成吗?”
何宝廷哼了一声:“他瞧着一本正经,难道我瞧着就邪门儿了?不爱钱的人我这辈子就见过一个哈喇嘛!我知道他不缺钱,可是钱这东西还有足够的吗?那帮死不了的中央军,在张家口让我打的屁滚尿流,现在又跑上来翻旧账了!想弄死我?他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李世尧盯着他的后脑勺,试探着问:“要不然……我派人护送你先离了北平,往南边去避一避这个风头?”
何宝廷一边系扣子一边答道:“你派多少人护送我?一个团?一个旅?我现在还挂着北平行辕的高参职务呢,他们就敢对我暗里下手;我要是没名没份的跑出北平了,他们能在路上就把我给宰了!这个事儿你不要管,我自己找姓李的去!他不帮这个忙,我用金条砸死他!”
翌日中午,哈丹巴特尔果然带着金条回来了。
当时李世尧也在场,哈丹巴特尔对着他一点头,随即转向何宝廷道:“我带回来五百根大条子。”
何宝廷道:“够了,用不了那么多。”
哈丹巴特尔摇摇头:“不够。”
“不够?”
哈丹巴特尔道:“闹事的人虽然是在北平,但决断权还是在南京。把库里留下的金玉古董送给李主任,先把北平的局势稳定一下,然后再釜底抽薪,把金条往南京送。”
何宝廷眨眨眼睛,满脸的迟钝:“南京——给谁送?”
哈丹巴特尔思索了半晌,忽然一推眼镜得了主意:“宗喀活佛!对了,宗喀活佛!”他扭头望向阿拉坦:“王爷!你前几天在天津遇到的那个宗喀活佛!”
阿拉坦糊里糊涂的点头:“宗喀活佛,怎、怎么了?”
哈丹巴特尔把眼镜摘下来又戴上,脸上露出了点笑意:“宗喀活佛是监察院顾本谟的上师,顾本谟,很有名的居士,这回好了!”
房内三人听了他这段没头没尾的言语,均感到莫名其妙。然而哈但巴特尔的思维是跳跃式的,他也没打算多做解释,直接就沿着自己的思路说了下去:“宗喀活佛——顾本谟——监察院——司法院——好了!极卿,你得破财了!破财免灾,没有关系!”
语毕,哈丹巴特尔起身就走。李世尧目瞪口呆的问何宝廷:“他这是说什么呢?”
何宝廷摸摸脑袋,一脸的傻里傻气:“不知道。”
此时哈丹巴特尔又拿着个笔记本子回房坐了下来,打开后从怀里掏出一杆钢笔,拧下笔帽就开始在本子上写写算算。李世尧探头瞧了一眼,见他写的是蒙古文,看也看不懂,就拍拍他的肩膀道:“大师,你这是画什么符呢?”
哈丹巴特尔觉得李世尧这人比较粗俗无礼,故而就没理他。而何宝廷也起身走到哈丹巴特尔和李世尧之间,挤着想要坐下来。李世尧以为他是要往自己的腿上坐,便伸手去搂他的腰,然而何宝廷回手推了他一把,然后一屁股将他拱开:“不要打扰哈喇嘛!”说完他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凑到哈丹巴特尔身边喷云吐雾,呛的哈丹巴特尔直咳嗽。
一番计算之后,哈丹巴特尔抬手在鼻端扇了扇:“南京不发话,李主任不表态,他们又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何宝廷听了,大赞:“还是哈喇嘛!”
李世尧坐在旁边微笑着,心想等这件事平息了,我非得把这个秃驴赶走不可!
阿拉坦站在沙发后面面无表情,心想哈喇嘛这么聪明,为什么不想法子把姓李的赶走?
解决的大概方案定下来了,接下来就是要商议具体事宜。李主任居于北平,自然是要何宝廷亲去拜访的;而南京那边,也只得还是辛苦哈丹巴特尔,让他随着宗喀活佛跑一趟。其实哈丹巴特尔和宗喀活佛也没有什么深交,倒是阿拉坦同他有点玩蛐蛐的情谊,所以哈丹巴特尔决定此行还是得将阿拉坦也带去;而阿拉坦一走,何承凯势必要跟着,所以哈丹巴特尔觉着自己这次出门,简直有点拖家带口的感觉。
哈丹巴特尔带了两卡车的财物外加支票本子,启程前往天津去接宗喀活佛。临行前他嘱咐李世尧道:“李师长,请一定保证极卿的安全。”
李世尧真不乐意听他说话:“哎呀,你就放心吧!”
哈丹巴特尔一皱眉头,转身上车去了。这时何宝廷走过来把上身探进车内,低声道:“哈喇嘛,你路上要处处小心,都知道你是我的人,我怕……”
哈丹巴特尔拍拍他的手臂:“不用怕,你多保重。”
这时阿拉坦抱着何承凯也走了过来。何承凯搂着阿拉坦的脖子,因为要出远门了,所以非常兴奋,对他那爸爸也毫不留恋。
何宝廷目送着这支车队启了程,同时叹了口气,心想今日一行,前途未卜;我这落在砧板上的鱼再不蹦跶一番,恐怕就真要进油锅了。为今之计,花钱买命吧!
免灾
何宝廷当年在打仗攻城时,有个战术,便是集中炮火轰击城墙一点,打开缺口后再派兵向城内猛冲。现在对待北平行辕,他也以金钱为武器,对着李主任这一点进行了全力攻击,把李主任炸的五迷三道的。
在李主任那里,何宝廷重操那套装模作样的把戏,做楚楚可怜状,做走投无路状。他这人模样生的好,一脸倒霉相也是西子捧心,让人瞧着不能不同情。李主任知道他有钱,所以先还打着官腔拿捏了一番,后来见他这礼也送足了,便大发慈悲的对外界表了态度:“小何是个好人嘛!先前,虽然在大方向上是站错了队,不过也曾对我们的军统工作人员有过很大的帮助,这一点大家也不能忘怀么!是不是?蒋委员长都说对伪蒙政府的官员是‘既往不咎’,我们难道不听委员长的话吗?”
委员长的话当然是要听的,可是对待何宝廷这样的败类,又怎能“既往不咎”?行辕内部的反何力量知道李主任那边是指望不上了,只好寄希望于南京。然而南京那方不知怎的,拖了小半年后也偃旗息鼓的没了动静,这可就太令人悲愤了!
而与此同时,何宝廷这边则是悲而不愤——哈丹巴特尔这一次从北向南大举行贿,在宗喀活佛的引荐下将监察院和司法院内的高级人物拜访了个遍,几乎花掉了何家三分之一的财产!这些年他横征暴敛屠戮民众得来的钱财,被他像守财奴一样一笔一笔的移到北平,如今骤然就失了小半,怎不让他悲伤不已?
李世尧见了他这个愁肠百转的样子,就觉着他这一点太像个娘们儿:“那点钱算个屁!又不是穷的吃不上饭!你要是实在闲得慌,那就陪老子多睡两觉好了!”
何宝廷在书房地上很暴躁的走来走去:“你当我还是先前的时候、千金散尽还复来吗?我现在是坐吃山空!我还有这么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呢!”
李世尧看了他这样一本正经的发愁样子,忍不住乐了:“你知道你有多少钱吗?”
何宝廷被问住了,然而依旧暴躁:“我怎么知道!我又不管钱!你去问哈喇嘛!”
李世尧笑道:“你什么都不知道,跟着乱愁什么?”
何宝廷怒道:“他妈的,你敢笑话我?”
李世尧收敛了笑容,正色道:“不是笑话你,我想起了一件正事。”
“说!”
“我看,你还是尽快离开北平吧!”
“怎么?”
“南京不追究你,那是南京的事儿;可是中央军的那些师长团长呢?随便哪个下点黑手,都够你受的了!趁着现在南京保你,你还是赶紧走吧!”
“走哪儿去?”
“走哪儿去——”李世尧摸着下巴想了想:“去个远一点的,不打仗的地方就成!”
“那你呢?”
“那我肯定是随后就到!要不然你跟那秃驴天天腻在一起,那秃驴也不是个正经和尚,我又不能把你的屁股缝起来,天长日久的非出事儿不可!”
何宝廷听到这里,无需情绪过渡,当即破口大骂!
李世尧先还听着,后来不知怎的让他给骂出了兴头,忽然上前一步搂住他,伸手先将他的裤子向下退到了膝盖处;然后一把将他推到靠墙的大写字台前,自己也解开裤子扑过去从后面抱了对方,掏出家伙不由分说的就要往里顶。何宝廷在猝不及防之下,毫无还手之力,只觉着臀间一阵钝痛,对方那东西已经捅了进来。
李世尧的□极大,而何宝廷的裤子还没有完全脱下来,他两条腿分不开,就感到□内胀痛的难受。双手撑在写字台上,他拼命的挣扎抗拒:“不行,李世尧,不行……”
李世尧腰上使劲连顶了两下,已将□全根没入对方体内。低头看着那个雪白浑圆的屁股贴在自己小腹之前磨蹭扭动,他感到颇受刺激,下意识的就出手将何宝廷的上身按到了写字台上,以便自己可以更为深入的动作。而在何宝廷一方,忽然遭受到了这样粗鲁的对待,本应该大发一场脾气的;然而□中那粗大火热的□来回快速进出着,胀痛不适渐渐消失,他只觉着浑身的血液一阵阵的涌上头脸,一颗心就在剧烈的快感中激烈的跳动着。李世尧的□似乎是一个楔子,将他牢牢的钉在了写字台前;如果没有这个楔子,那他也许就要柔若无骨的瘫下去了。
一阵动作之后,李世尧抽身而出,弯腰将何宝廷抱起来扔到一旁的长沙发上,将他的衣裤鞋袜脱了个一干二净。而在此期间何宝廷一直紧紧的抓着李世尧的衣襟,李世尧看了他一眼,他蹙起眉头,委屈而焦急的“啊”了一声。
李世尧知道他着急,便也脱下裤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随即拉扯着何宝廷背对着自己跨坐下来,将坚硬火热的□缓缓顶入对方体内。何宝廷仰起头,哭泣似的哼了一声,又回手摸索着去抓李世尧的手臂。李世尧知道他体力有限,怕是要挺不住,便索性伸手握住他的腿弯,将他两条腿抬了起来。何宝廷向后仰靠在李世尧的胸口,这回全身的重量都落在了那□的一点,他几乎以为李世尧的东西要一直捅进他的心口里去了。
“不行……”他恍惚中开了口。
李世尧奋力向上顶送着:“行!”
何宝廷双手扶住李世尧的臂弯,浑身都在虚弱的战栗。李世尧见他张了张嘴,随即又狠狠的咬住嘴唇,就气喘吁吁的低声说道:“叫吧。小点声,没事儿。”说完他凑过去噙住了对方的耳垂,轻轻咬着,吮吸着,用舌尖逗弄着。何宝廷颤抖着吸了一口气,果然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呻吟。
李世尧觉着自己是快要射了,便立时停了动作,小心翼翼的将何宝廷的身体转过来面对了自己。何宝廷昏昏沉沉的低着头,下身处一面濡湿,粉红器官的铃口处还滴着一点白浊的□。李世尧用手指将那点□刮下来,然后抬手凑向对方的鼻端。
何宝廷嗅到了□的味道,立刻就虚弱的扭头避开。李世尧见他那侧影的线条非常流畅漂亮,睫毛长长的垂下来,似乎还在微微的颤抖,实在有种令人动心的脆弱之美,就忍不住把那点□抹在了他的脸上,同时喑哑着声音说道:“宝贝儿,你从头到脚都是我的!”
话音落下,他按着何宝廷的后背让他伏在自己身上,然后双手扳住他的屁股,自己继续上下动作起来。何宝廷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发出了极细微的、然而却是连贯的呻吟。这点声音对于李世尧来讲是一剂极好的催情药,后来他似乎是不知怎么干才够劲儿了,索性还是将何宝廷压在了沙发上,又将他的双腿按向胸口,从上而下恶狠狠的捣进去。
何宝廷的头窝在沙发角落里,正是一个半窒息的状态。然而他觉得很快乐,纯粹的快乐是白色的,大脑和眼前都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空白!除了快乐,再没别的了。
事后,李世尧搂着何宝廷,挤挤蹭蹭的躺在了长沙发上。
他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卷,深吸一口后低头看了看昏睡在怀中的何宝廷,心中实在是觉着十分爱他,便起身在他那额头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赶紧把他送走,然后老子再跟着开溜。”他咂摸着香烟的味道,心思转的慵懒而缓慢:“关外那边又打上仗了,谁爱去谁去,反正老子是不去!”
启程
何宝廷这人,从脾气上来讲,是有点“驴”,但他并不是一头蠢驴。眼见情形不利时,撒腿跑路的本领还是有的。
南京政府可以暂时保他,却不能负责他一生一世的安全。他现在身边只有一小班卫士,看家护院尚可,抵抗大兵就很够戗。故而他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听从李世尧的建议。
问题又来了,跑路这一点是定下了,但是往哪里跑呢?
在现在这个大环境下,不要说一般富家,就是好一些的大公司,在战后也大多迁往香港。香港那个地方毕竟是英属地,姑且不提它的繁华,至少战火是绝对没有的,总能保证人身和财产的安全。何宝廷听说松王已经带着全家往香港去了,自己也就愈发下定决心,准备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何宝廷搬家,不是件容易事。
他也不晓得自己怎么会在北平的几处房子里留了这么多好东西。房子是一定带不走了;古董玉器也是不方便携带的;那些贵重皮衣——听说香港那地方比较热——自然也没有必要带。可饶是如此,那非带不可的东西收拾出来,还是装满了四辆军用卡车。
除了物品之外,何宝廷还有一个儿子、一个王爷、一个喇嘛以及三十名卫士需要随行。如此算来,他简直需要一个车队了。
哈丹巴特尔瞧见此情此景,也是犯愁:“去要一辆车皮吧!”
何宝廷道:“车皮总没有卡车灵活。”
哈丹巴特尔摸了摸自己那剃的发青的头皮,忖度着说道:“军用卡车也未必能直接开进香港。可以用车皮将东西运到广州一带,然后再找个运输公司,把东西卸下来转运香港。”
何宝廷点头:“好主意,还是哈喇嘛!”然后就张罗着派人卸卡车。
既然好主意已经有了,余下之事便是照着这个好主意去进行实践。何宝廷支使李世尧去火车站要车皮,李世尧没想到他会有这样多的行李要带,可因知道他刚损失了一大笔财产,正是以为自己特别穷的时候,所以也就没有劝阻他,老老实实的去火车站交涉车皮。而何宝廷这边则跑去向李主任请了假,说北平天寒,自己的肺部犯了旧伤,需要去香港休养一阵。李主任知道他这是要开溜,又嫌他身份敏感,所以乐得让他赶紧走。
事情一切进展顺利,李世尧也果然要来了车皮。何宝廷放下了心事,就问他道:“我这是即刻启程,你呢?”
李世尧东张西望了一番,随即压低声音答道:“我年后!也就比你晚上一两个月吧!”
“干嘛非得晚上一两个月?现在一起走不成吗?”
“我和你不一样,我手下还有兵呢?真要跟你似的说走就走,我就成了逃兵,要上军事法庭的!这一个多月我要先装个病,把舆论造出去,然后再去请辞。”
何宝廷点点头:“那你装个急病,不要让我等太久。”
李世尧道:“肯定不能久,我也不放心把你和那个秃驴放在一起。”
何宝廷一皱眉头:“不要胡说八道!”
李世尧见他又要维护哈丹巴特尔,就转移话题道:“路上别耽搁,一直往前走。我再给你派三十个人加一个管杂事儿的副官,至于枪——”
何宝廷笑了一下:“枪支子弹我都有,你不必担心我!倒是你,要装病就装的像一点,别让人瞧出破绽来!”
李世尧见周遭无人,就笑嘻嘻的伸手过去搂他,又磨磨蹭蹭的去嗅他的面颊和头发:“哎哟……怪舍不得你的!先前分开了好几年,现在就想天天守着你。”说着又用手抬了他的下巴:“宝贝儿,瞧你多好看的脸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