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藤堂正伏在他的头顶,满身满嘴的酒味,混杂著浓重的香水味道。眯著眼睛盯著他看,和明立刻有被蛇缠住的恐惧。身体急忙往後缩,有意要拉开距离。
“怕我?”藤堂似乎真的有些醉了,说话口齿都不是特别清楚。“你干吗怕我,我什麽时候,伤害过你?”说著一把拽过和明,逼著他和自己对视。
“为什麽不说话?我知道你想消极抵抗……”藤堂眼神突然一变,“但我不会放你走的。”说完就吻上和明的唇。和明本来一直都不打算反抗,可听到藤堂这麽说,不知怎的涌上来一股怒气,一脚踹到男人的下身,看著藤堂翻滚在地。
可以预料这麽做的结果,藤堂从地上爬起来,立刻变了眼神。甩手就是两巴掌,和明嘴里渗出辛甜的味道。
男人抓著他的脚腕把他拖到床边,掀开睡袍就要剥他的内裤。
和明拼了命的反抗,他突然不想再让这个男人得逞。虽然知道近距离搏击自己根本不是藤堂的对手。但今天却不打算放弃。
黑暗中两个人喘著粗气,大有将平日里积攒的火气趁机全部发泄出来的意思。铆足了劲把拳头手肘砸到对方身上。
实力悬殊,不一会儿两人的胜负就分出来了。
感觉到身下的人已经没了力气还在徒劳踢打,藤堂按住他的小腹一拳砸下去。怀里的人电击一样抖了一阵,慢慢软下来。
每次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最听话,喜欢吻哪就吻哪,怎麽亲都不会把头扭开。进入的时候也很干脆,被如何摆弄做多少次都不会表现出厌恶的样子……
可是,藤堂不知道,这晚,他差点要了和明的命。
毫无保留的一拳砸到身体最柔软的部位,和明疼的浑身颤抖气都喘不过来,眼前一圈圈冒金星,然後世界渐渐归於沈寂……
静谧中,听见有人在地板跑动的声音。蹬蹬蹬,声音其实很轻,间或还会稍微停顿一下。却的确是向著这个方向过来。
然後隔门被轻轻拉开,那个人踮著脚一步步靠近。
走到床边,迟疑了一下就靠近来,带著外面雪的气息,很轻的鼻息扑在他的脸上。悉悉索索一阵,一根冰凉的手指小心的探过来,撩起他前额的头发,大概看清了他的样子,又用指头轻轻按按他的脸颊。
他的手指好小,反复按压了好几次才像终於确定了什麽似的收回去。然後把一个更加冰凉的东西放到他的脸旁,又站了好一阵,才一步三回头准备离开。
只是贴著脸颊的东西实在冷的厉害。还渐渐化成液体流到他的前胸冻的他不断哆嗦。憋了好久好久,猛的一口气吸进来终於把和明激醒。
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从门边呼的闪了一下不见了。
大口喘著气,使劲按著心脏才能让它不至於跳出来。想到刚才的梦境,和明惊了一跳,回头看枕边的东西。一滩水迹,其他什麽也没有。手摸上去,果然透著冰冷,感到有什麽东西硌手,捡起来一看,居然是两粒黑豆并一颗红豆。
和明更糊涂了。
流年忆29-2(弱受强攻,微虐)
流年忆
29-2
晚上身体麻木并不知道,第二天一早下人的惊呼震动了所有人。
卧室的床上堪比凶杀现场。
和明浑身上下青紫红肿交错,几处皮肉翻扯,血迹图画了半张床单,身体蜷缩著无法伸展,稍一动就喘不过气来。
藤堂介次得到通报,似乎是刚睡醒一路跑过来的,衣服头发还没有打理好。脸上带著一处小伤,站在门口黑著脸看众人把和明抬出去。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
医生检查了伤势情况,听说和明半夜醒过一次,大呼幸亏。解释腰腹重击有时候一口气上不来很可能会就此憋死,多亏半夜醒来,否则,长时间窒息拖到天亮怕是……
和明摊开手掌,三粒圆鼓鼓的小豆子静静的躺在他的掌心。想到半夜飘过的白影,即便是鬼,也是救了自己性命的鬼。这麽想来,应该就算不得坏了……
在医院呆了两天,和明又被送回去。藤堂始终不放心把他放在外面。
和明冷笑。堂堂藤堂组的组长也有不自信的时候?病房内外派了多少保镖还怕我逃走?
藤堂不语。和明避他如蛇蝎不要他碰他也只好让医生搀扶,自己一路跟在後面。
折腾到晚上,和明睡的迷迷糊糊,突然感到肩头多了个冷冰冰的东西。一睁眼,白影呼的闪过去。自己被窝里,多了一个白色的东西。拿近看,却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雪人。
两个圆球做了脑袋和身子,手脚都没有标志。面部用两粒黑豆点了眼睛,那颗歪了位置的红豆不用说,必然是嘴巴了。
东西固然粗糙,和明依然把它放到自己枕前,不管它来自哪里,对和明都是一种说不出的安慰。在这个被禁锢的地方,仿佛是唯一的幻想。
接下来的几天,和明睡觉都提著警醒,可是,那个影子白鬼像知道一样,居然不肯来了。
精神耗的七七八八,和明琢磨要好好补觉的时候,半夜又被一股冷气冻醒,白鬼已经走了,留下的雪人也化了大半,今晚是被雪水弄醒的。
和明依然把那只剩了半哪的雪人放在头顶,等早起雪人化光了便把三粒小豆子收起来放到之前的祈愿袋里。那里,以前装的是一小方章台,和明在被关到这里的第一天,就把它拽下来扔给它的主人。
这种东西,他不稀罕,只会让他觉得恶心。
一段日子下来,和明慢慢掌握了白鬼来往的规律。一定要当天下雪他才会来,而且那只鬼的确是白色的,说不定是只雪鬼吧?
和明一点也不惧怕传说中雪鬼的狰狞恐怖,以前给和希讲故事的时候,吃人喝血是必备的,但他还是会有些期待……
而且和明总是怀疑雪鬼是不是只有一只?明明第一晚他的映像中雪鬼的手指极为细小,可是现在,他常常会感到一双成熟的手掌在夜半沿著他的脸颊勾画他的轮廓。眉毛,鼻梁,嘴唇,眼睛,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说来,藤堂介次的确鲜少往这里走了。
偶尔来一两次,和明也扭过头不看他的方向,偌大的屋子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两个大活人就那麽干坐著,几次看见那男人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到最後蹴的一下站起来,走了~
新年临近的时候,和明连著几天梦到弟弟。
年夜,藤堂介次过来,不理会和明的脸色,坚持和他同桌吃饭,桌上大半是各地的小吃,果品。和明只动了几筷就吃不下了。
电视里轮流播报全国各地、全世界各地的新年庆祝场面,人们嬉笑呐喊,沸反盈天。在倒数十声後的呼唤声中烟花冲天盛放,新的一年到来了。
和明感觉累的脱力,站起身走回卧室,把身後的门合上的刹那,仿佛也隔绝了只属於别人的欢笑和热闹。同样,他也把那个男人隔绝到了他的世界之外……
“为什麽,我们会这样?”
睡前假寐听到男人呓语一般的控诉,透著坟墓的苍白绝望。一整晚和明都陷在混乱的时空里,浓重的悲伤令人不能自己。
醒来感觉到枕上湿了大片,下巴顶著又一只雪人,脸上依然只有眼睛嘴巴,脖子上多了一条红色的彩带当围巾。
上面歪歪扭扭,分不清次序写著几个字──
新年快乐
落款处是,雪鬼?
和明忍不住露出新年的第一个微笑!
流年忆30-1(弱受强攻,微虐)
流年忆
30-1
早上,和明还没起来,就听到外面有人低声细语:
“……病的很严重,但是组长连看都不肯看一眼……”
“是啊。该怎麽办呢?小少爷……”
和明正在梦里和弟弟纠缠,迷迷糊糊听了两句见听不懂,干脆翻身继续睡了。
藤堂近来的约束逐渐松了些。行止起坐虽然一刻不拉有人跟著,活动的范围倒是大了。但凡天气好些,下人总会央请少爷到外面园子里走走。
和明才知道自己的住处在正堂东北方的花园里,他的屋後,一棵百年凤尾松正好连到外面的大园子里。
但紧跟著,藤堂介次也开始频繁出入他的院子,大约看到他的身体好了些,至少是死不了了。时不时就动手动脚。
有了几次死的经历,和明真的看淡了。每晚僵著麻木的身体任由其做,从前像被锤头砸在心
头的钝痛也消失了。
他还要去找两个弟弟,真的,再不能有什麽意外了。
被榨干之後扔在床上,藤堂穿了衣服就径自离开。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他们已经只剩下这种相处模式。进门──做爱──离开。纯粹的发泄工具而已。
有时做到一半藤堂也可能离去,横德在门外谨慎的叫声算是某种提醒。其实何必呢?光是他身上那些吻痕香水和明也了解是什麽事情,如此隐晦怎麽去对付那些相好呢?
在院子里几次看到些陌生面孔,的确很漂亮,脾气心气也一样漂亮。还闹到他门前来过一次。和明觉得有趣,这会儿藤堂在他身上耗光了精力,回去万一对著那些风情各异的少年不举,那该怎麽办呀?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身下粘腻睡不著,又没力气起来洗澡。和明看著空落落的枕畔,突然想到,年後,那只雪鬼就再没来过了,明明还下过两场雪……如今天气回暖,怕是更不会再见到它,心下难免有些微微失落。
今年的樱花开的不如去年,花繁却不饱满。和明看了一会儿,有意回去休息。下人看少爷闷在屋里又有近月的时光,便劝他再坐一会儿,说回去取茶具过来,冲杯茶解解乏,晚上也能睡的好些。
和明体谅她们的心情,点头应允。一个人在花园里转了半圈,走到园子对口。突然一团身影从花树下蹿出来,朝著自己住处的方向跑了。
和明惊了一跳,待仔细看,才发现竟是一个小孩子。从背影看,不过四五岁的样子……
“小少爷,小少爷──”一个女人跑到园子门口,“那个……请问,您看到小少爷了吗?”
“小少爷?”和明看看刚才小孩子跑过的方向,“你是指刚才跑过去的孩子吗?”
女人一听,立刻松了口气。“是。没有错。”随後又一幅为难的样子。“……可以请您,帮忙找小少爷出来吗?”
“你干吗不自己进来找?”不料话刚出口,那女人比他刚才的表情还惊讶。
“您不知道吗?我们是不许进这个园子的。小少爷也一样。听说里面有座院子,那更是禁地。但凡我们敢跨入园门一步,组长都不会轻饶……”
“组长?”猛然间,和明想起某个清晨,曾听到下人提起小少爷三个字。
“你,从刚才就一直叫小少爷,难道是指藤堂介次的……孩子?”
女人并没有留意到眼前的人直呼组长的名讳。她觉得今天遇到的这个人真奇怪,搞不好和她一样进来没多久,出於都是新人的怜惜,於是抿著嘴笑道:“这世上难道还能把别人称小少爷吗?当然只有组长的儿子可以这麽叫了……”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慌慌张张赶来的脚步声也在一瞬间停顿住。
身後强烈的气息和明不必转头也知道那是谁。
“和明,你听我解释。”
和明愣愣的回头看著那张陌生的脸,不气反笑。他恍惚记得T对他说过,‘小孩子都会上街打酱油了。’
那时只当笑话来听,却原来,都是真的。
……
呵呵~某个小家夥终於出来了。
没明没份的被藏了N久滴说……
流年忆30-2(强攻弱受.微虐)
流年忆
30-2
和明转身欲走,被藤堂一把拉住。
“不是你想的那样……”藤堂解释了一句,和明淡淡一笑,了然的样子。藤堂後面的话反而不知该怎麽继续了。迟疑的空档,就听和明开口道:
“藤堂组长的家事不必和我说。一个被囚禁在这园囿之内的人,自身都难保,还要倚靠您才能勉强存活,难道会有闲暇和资格听闻些不相干人的事吗?”
说完甩开藤堂的手,直接走了。
过道两侧下人站了一地,大家低著头左右偷望,组长的脸色冷的吓人,但是看少爷的样子也不是该拦下来的时候,只好战战兢兢的等著,不知要如何是好。
藤堂并没有站多久,崩著嘴唇吩咐一句,“按组规处理。”立刻有人上来把之前的年轻女人和留少爷单独一人的老仆拖出去。
预知的严酷惩罚让两个女人拼命认错,叫声甚至令拐角外的和明身体微微一震,紧跟著又传
来孩子“啊──”的一声闷喊,呜呜的哭声和下人的求饶劝阻声乱成一团……
直到傍晚,和明身边的下人一个也没有回来。
饭菜由横德亲自送来,摆好之後行礼默默退下去。
晚上,隔门一响,和明不禁在黑暗中冷笑,‘这麽快就沈不住气了?真是浪费了白天的一场好戏。’
来人靠近床边,手指刚碰到和明,和明立刻从床上一跃而起,苍蝇黏到食物上的反应。藤堂看的清楚,眼底的颜色越来越深。
耐不住一耳光抡过去。
和明却不像往日露出愤怒不甘或哀伤无谓的表情,怠慢轻佻的笑著。挑衅的姿态,拿手背抹掉嘴角的血痕。啐一口吐到男人的脸上。
似乎可以听到炸弹引爆时轰的巨响,藤堂拳脚并用,在暴力的性爱中急於想证明什麽。将怀里的身体拧成不可能的角度,凶狠抽插。最初干涩的时候,刻意用力顶到最深,总要全部出来再猛地强势顶入。温热的湿意润滑了後穴,就增加速度和力度,甚至变换姿势撕扯里面的累累伤处……
一次既罢,藤堂看著床上已无生气的躯体,穿衣准备离开。
“操完了,藤堂组长难道不付钱就要走吗?”
男人死死的瞪著和明,看他慢慢的爬起来,依然轻佻的笑著,毫不掩饰目光中的强烈鄙视。
“你刚才说什麽?”藤堂的口气明显不善,如果换做任何人恐怕都不敢再接话,和明却笑著,“藤堂组长没听清楚吗?您天天出去玩的人,怎麽会不懂玩够了要付钱的道理?”
毫无预兆的一掌,换来更加冰冷的声音。“你说什麽?”
巨大的力道把和明的身体推向一边。和明坐起来,笑的肩头乱颤,“我说玩够要……”
啪──,“还要说吗?”
“玩够……”
啪──,
“付……”
啪──
……
整个房间回荡著手掌击打皮肤的声音,单调而空旷。
和明伏在床上,脑袋嗡嗡作响,脸上已经麻木到没感觉,嘴唇不自主的张合颤抖。藤堂还没离开,背身坐在床头思考著什麽。
晨起的曙光照亮这片窗几的时候,男人终於动了动。
和明的眼闭著,但他知道他没睡著。
“宫下堂,很快就可以恢复了。到时候我再找你弟弟回来,我们从头来过,好不好?”
床上的人紧紧的闭著眼,根本不理会。
“和明,你要什麽?究竟我该怎麽做你才能给我机会?我宁可你杀了我……也不要,再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和明……”
“和明……”
瘦骨嶙峋的身体被抱在怀里摇晃,总有不堪其力的错觉,仿佛下一秒就可能折碎飞逝。迫使他不得不下定决心。
“和明,你真的这麽恨我麽?”
“给我一句话,让我死心,让我能够,不再为了你执著……”
这次,怀里的人终於睁开眼睛,变形的脸颊轻轻抽动,发出暗哑加重的声音:“恨?你不配!”
“我只是後悔──此生,竟认识过你!!!”
男人呆呆的听完,然後不住的机械式点头。嘴里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和明看到藤堂介次飘忽离开的背影,本以为他会报复或放手,但修养伤复後面对横德的到访,他马上猜到,或许,和他预想的结果并不相同。
果然,藤堂介次放弃他却不打算放过他。
“您还是藤堂组的家臣,所以,组长下令,由您全权负责,照顾小少爷。”
“当然,组长还命下属转达,宅中所有警卫、下人,可以短暂接受您的指挥但不会听命於您,所以,还要请您凡事三思而行……”
和明冷哼,“横德长老原来连说话都会绕弯?直接警告我别妄想逃跑不就行了?”但不管他多麽生气,和明知道,他无力改变之後的安排。
……
某天,从小不大生病的夕夕居然病了???导致脑细胞在高烧中就她是不是聪明进行了激烈的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