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看著她，闭了闭眼B>B深深吸了一口气……
「摸够了就给我滚！」
「喔喔喔，约瑟夫好凶喔～～」
当然还没摸够所以就没有滚，莎莉眨眨慧黠的双眼，嘻嘻笑的开心。她完全不担心对方会用力掀开她什麽的，因为──
皮鞋快速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至近。
那踅响听起来气急败坏。
还在窗户外的狄亚听了听、很快理解状况。
「噢，凯尔那家伙下课啦？」
「对啊～～不然你以为我怎麽进来，死吸血鬼。」莎莉巧笑倩兮，「人家可是为了他那张房间卡，特地使出光精灵的拿手绝招呢～～」
光精灵跑起来像光一样迅速，比风还要轻盈。
没有人类追得上光精灵。
……尤其是刚偷了人类房间卡好去摸帅哥的光精灵……
「哇靠，你用偷的？凯尔一定气炸了。」狄亚事不干己的说，算算对方也该到房间门口，自己是时候闪人。他最後对倒在地上的约瑟夫灿笑，顺手送了个飞吻。
「偷情的时间结束了，亲爱的。虽然舍不得但谁叫你老公回来了呢……下次有空再来乐一乐吧！」
「……」
而对於他热情如火的举动、以及他暧昧的调情话语，约瑟夫掀了掀唇，从咬紧的齿缝中狠狠爆出回答。
「……滚！」
狄亚哈哈大笑的松开手、轻轻一推，往後落下，然後消失无踪。
於此同时，厨房的门被大力推开，凯尔气喘吁吁的站在那里、看著倒在地上的约瑟夫以及跨坐在他身上摸得不亦乐乎的莎莉。
他眯了眯眼，顾不得还在喘、走过来一把很狠拉起莎莉。
「唉呦凯尔你干什麽啦！」真是的，她都快摸到重点了耶～～莎莉不是很甘愿的看著凯尔，不过她很聪明的没有说更多。
「应该是我问你干什麽、咳咳咳……」
在扶起约瑟夫後，凯尔一边回答一边因为呼吸不稳而咳嗽。这个变态女人，一下课就抢了他的房间卡然後跑得不见踪影、然後跑来性骚扰约瑟夫？
她到底是在发什麽春？！
虽然本身也很火大，不过约瑟夫没有表现出来。他关心的拍了拍凯尔的背，还是一脸的淡然、就像没事人。
「慢慢喘、别急。再走一走吧，会好一点。」
他拉著他离开厨房，到外头的客厅让他走一走好喘过气。
过了几分钟觉得恢复正常後，凯尔开始打叠起精神面对竟然就那样在沙发上坐下开始看起电视的紫发女人。
搞什麽啊这女人到底是怎麽哪里来的毅力、这样三番两次的骚扰约瑟夫？
让他佩服的都快忘记要生气了。
「莎莉──」
「喔喔！凯尔你快过来看这个日本亲子丼！看起来好好吃喔！」总是有办法把别人的怒气理所当然的忽略，莎莉两眼放光的把目光从美食节目上转开，充满希望的看著在那边打理被她扯乱的衣物的约瑟夫。
「约瑟夫，今天晚餐做这个好不好？然後煮个味噌汤、再炸个天妇罗～～还有最重要的是打一杯抹茶、配上红豆麻糬和果子作饭後甜点！哇感觉起来就好好吃的样子哟～～」
「……」
约瑟夫没有马上回答，他只是转过头看著凯尔。
他只会听凯尔的命令……其他人於他什麽也不是。
注意到约瑟夫的目光、凯尔很快就明白他为什麽会看著自己。他马上对莎莉摆出主人的架子，「莎莉，约瑟夫不用听你的话！晚餐吃什麽是由我决定──」
「喔这样啊？那你决定啊！」
很阿莎力的回答，莎莉继续看美食节目看的如痴如醉。义大利人对美食都怀有惊人的热忱。她继续说，「你决定跟我吃一样的东西就好啦！」
「我干麻跟你吃一样的东西……」凯尔从刚刚的对话里察觉到对方意图，「别告诉我你又要在这里吃饭！你又不是没钱！学生餐厅的日本食堂会很乐意达成你的要求──」
自从上次错误判断、让莎莉看见约瑟夫後，凯尔和约瑟夫的生活陷入了一种程度的水深火热。
莎莉突然对约瑟夫产生了极强大的兴趣，三天两头就会冲到男子宿舍来扑倒约瑟夫、接著要求约瑟夫煮饭给她吃。当然偶尔的强吻不会少，约瑟夫慢慢的也就麻痹了。
八百岁的恶魔，其实很容易看开。
──可是凯尔不高兴！
他不高兴看到约瑟夫那样听天由命的给莎莉强吻！
他不高兴看到约瑟夫那样听天由命的给莎莉上下其手！
他也不高兴莎莉亲完了摸完了、竟还在那边跟他说：约瑟夫摸起来很棒约瑟夫亲起来有糖果的味道……
他不高兴！！
那感觉像是专属於自己的东西被拿走。
那明明只属於自己……
凯尔发现这样不行，他对莎莉必须采用更强硬的态度！
他之前就是因为对莎莉的态度不够强硬，才会让她如此得寸进尺！
他如果再这样容忍她，他完全不怀疑哪天回到家会看到莎莉从约瑟夫的房间里像刚吃饱的狮子一样的走出来，然後很慵懒的对他说：和约瑟夫做爱的感觉怎样怎样……
靠！
那是单方面强暴、他可以判她坐牢的！
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他没有办法想像约瑟夫抱著谁的模样。
他没有办法想像谁的腿缠在约瑟夫的腰上。
──应该说他只要想到约瑟夫有可能抱著谁的模样，他就无法控制的愤怒！！
「让我重伸一遍，莎莉……约瑟夫是我的管家！他隶属於我，只需要听从我的命令、除此之外没有其他！！」
怀著连自己也不懂的怒火，凯尔此时的态度不但强硬、甚至还有那麽一点明显的……独占欲。
他指著莎莉，一字一句，「莎莉·朱德斯……你不但无视约瑟夫·弗摩尔个人的自由意志常常对他上下其手、刚刚甚至还在我面前犯下窃盗罪──莎莉，如果我是第三审判分厅长的话，我马上就能把你送下『画廊』！」
──画廊。
位於图书馆後方，一个四角型、却因为四角还各有一座五角型塔楼，而看起来像八边型的青石色建筑。
画廊虽然叫做画廊，却不让人进入、也不准任何人接近。
它没有一幅又一幅的美丽绘画悬挂，只有一条长廊贯彻中央、还有一幅蔓延整个长廊壁面的巨大壁画：它的名字，叫做「审判」。
画廊其实不只是画廊。
画廊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幅壁画。
那幅壁画，也不只是壁画，而是能够连接七个异界的出入口……
历来的执法机关、也就是审判厅，都将那七个异界当作「地牢」使用。
所以画廊，就是这间学院的「行刑处」。
莎莉知道凯尔真的生气了，否则不会把画廊给搬出来。
唔，虽然有个法律界的朋友有时候很方便，但是有时候也很不方便……因为都不能做坏事～～
面对他难得如此强硬的态度，莎莉睁著金褐色的丹凤眼在心中打算。看来今天没有机会了……在心中小小扼腕一下，莎莉为了长远的未来著想决定今天先这样算了。
「好嘛，别生气了～～人家这就走啦。」她轻盈的跳起来，对凯尔做了个鬼脸、再对他旁边的约瑟夫挤挤眼睛。
接著语出惊人。
「亲爱的约瑟夫，你的屁股抓起来真的好棒哟！」
「……莎、莉──！！」
「哈哈哈～～！」
莎莉很快又发挥光精灵的特长，在凯尔冲过来揍她前闪出门外，不见了。
凯尔放下高举的拳头，转头看著旁边明显尴尬的约瑟夫，目光锐利。
「你就那样让她抓？！」
「……我不知道她动作那麽快。」
「靠，你被她扑倒过不只一次！你还不知道她动作很快？！」
「就是知道她动作快，才每次都躲不过。」
「……」这倒也是事实。
凯尔冷静下来。
但只要一想到莎莉的魔手竟然已经伸到眼前男人的屁股上，凯尔越想就越觉得不甘心……不甘心？
他为什麽不甘心？？
……因为她有摸到但他没摸到？
靠！怎麽可能！！
「……凯？」
约瑟夫看著凯尔的脸青白交错，不知道他正在想一些很耐人寻味的事情。
凯尔很勉强的重新看向约瑟夫的脸。
一样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不一样的只有眼睛的颜色。
一样的脸。
明明以前一看就觉得恶心和不舒服的，为什麽现在他看起来……却越看越顺眼？
是因为他开始感觉到这个人对自己的好？
还是因为他知道这个人总将他视为最重要的？
约瑟夫不明白凯尔为什麽不回答，只一直盯著自己看。他心中有点不安，是刚刚对莎莉和狄亚的怒气没有藏好吗？
「凯，我脸上有什麽吗？」
「……」
凯尔没有回答。
他想到莎莉跟他说约瑟夫吻起来的感觉甜甜的。
可就是不知道他吻起来是不是也甜甜的……
用力闭上眼又张开，凯尔很快把脑袋里「想像也不是办法不如吻吻看好了」这个念头丢开。那个念头太可怕了。
他像要分开注意力的绕过约瑟夫走到沙发上坐下，保持平常心的开口：「没什麽，约瑟夫。我饿了，晚餐是什麽？」
「……」
约瑟夫没有继续追问先前的问题，而是问：「你回来的太早了，我还没有做。你想吃什麽？」
凯尔看著刚刚莎莉在收看的美食节目，看了看，承认那在高技巧打光下隐隐反光的亲子丼看上去真的挺诱人的。
唔，她刚刚计画的那长串菜色也让人心动……
等了等没有回答，约瑟夫细心的看著凯尔的表情，然後理解他没有说出口的回答。
「我知道了。」
他走回厨房，甚至没有说他知道了什麽。
可是凯尔明白对方就是知道他在想什麽，因为他是约瑟夫。
在这个世界上，最懂自己的约瑟夫。
坐在电视机前，凯尔看著电视，闻著从厨房里传来的香味。
那香味简单且美好。
他隐隐约约知道有什麽变了，对於看著约瑟夫的自己有什麽变了。
但是还不够，还需要一点时间。
要确认之前还需要一点时间。
在此之前，就先这样吧。
对他来说，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
（１１）
约瑟夫很冷静的拿起大剁肉刀，俐落挥下。
每天都磨得锋利的刀锋切砍过骨头与肌肉组织B>B打在木头砧板上发出「笃」的一声。
整个流理台都是血，水槽里也是血。
──确切来说，整个厨房都是血。
更确切来说，此时的厨房像刚经历过一场战斗：瓦斯烤箱似乎被外力给撞击、整个拉门支架向内凹陷B>B墙上出现了需多深且长的巨大裂痕，白色的瓷砖碎片混在血中落在地上。
刀架上所有的厨刀都不翼而飞。
除了一把在约瑟夫手上的大剁肉刀外，其他所有的各式厨刀都钉在躺在血泊里的男人们身上。
又一刀挥下，约瑟夫拿起那已切砍成不成手样的手，挑剔的皱眉。
「……这也不要好了……」
说到做到，他拿起砧板把上面所有的肉倒进早以半满的厨馀桶。
倒完不要的肉，约瑟夫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走过去打开没什麽受到破坏的冰箱，看了看里面的储放量。
他「啧」了声。
「该买新冰箱了……」
满到没办法放啦，搞什麽啊。
叩叩！
尝试再挪出空位的约瑟夫将头从冰箱里抬起，看向被谁敲击的窗户。
那应该已不能称为「窗户」，只能形容为一个长方形的洞罢了。
「唷，看来你这刚举行过舞会？显然我来晚了。」
固定每天都会来骚扰约瑟夫的狄亚吹了声口哨，看著打斗後的现场。他动作很大的点算地上尸体，夸张咏叹，「哇，四个！够凑一桌中国麻将了！！」
继续整理冰箱的约瑟夫头也不回，「是七个。三个在这。」他随意指了指脚边还淌著血的肉块堆。
很敷衍的看了看，狄亚摆摆手示意那不是重点，「不管怎样，看来这次的恶魔有点本事……」他看著肚子上开了个洞的约瑟夫。不只如此，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一堆。
顺手把从肚子里掉出来的内脏放回去，约瑟夫很无所谓……反正他是恶魔，那点伤口等会儿就会自己复原。
麻烦的是这个厨房，要趁凯尔回来前把厨房恢复原状还真有挑战度。他看看本来挂有时钟的地方，很烦躁的发现时钟在刚刚的打斗中早已因被外力撞击而断成两半。
所以现在几点了？
「没什麽，有点大意罢了。」
要不是对方搞突袭，他肚子上也不会被开洞。
勉强把那些肉冰进冰箱後，约瑟夫看著地上的尸体思考到底要怎麽处理。他从眼角馀光瞥到狄亚，才转头看他他就飞快摇头。
「别想我会吃掉。」
看狄亚坚定拒绝的样子，约瑟夫忍不住露出微笑。如果那笑容没有沾上血液，给人的感觉将会是如沐春风。
「真可惜，味道其实不错。真的不试试？」
「不，谢了。」那气味闻起来就知道吃起来不会多美味。
「……」约瑟夫想到什麽，换了个话题：「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请你进来？」
「对啊──你改变主意了？」
约瑟夫点点头。他拿著大剁肉刀很随意的指了整个厨房地上的尸体一圈，继续笑得人畜无害。
「如果你愿意替我处理掉这些肉，我马上就请你进来。」
「……」
狄亚困难的思考了几秒，坚定的摇头。
「这个窗户对我也挺适合的。」他说，一脸谦虚，「我在这就可以了。」
「……好吧。」
啧。
约瑟夫的表情阴冷到让狄亚觉得对方极有可能会冲出来往他胸口就是一刀。
所以他赶快翻找全身口袋希望能找到「那样东西」。
「约瑟夫！」
「做什麽。」
每天都磨得锋利的刀锋切砍过骨头与肌肉组织B>B打在木头砧板上发出「笃」的一声。
那声音听起来杀气十足。
狄亚赶紧把刚刚找到的小瓶拿给对方。「约瑟夫，这个拿去用。」
「……这个是什麽？」
「『圣水』。」
「……什麽？」
约瑟夫抬起头不敢相信的盯著狄亚，「你拿圣水给我？」
正确来说，应该是恶魔拿圣水给恶魔干麻？
这情况好生诡异。
在对方怀疑的目光下狄亚赶紧解释，「把圣水洒在恶魔身上……我的意思是、那些恶魔身上！」他比手画脚，手上的小瓶推销般的摇，「这样他们就会化成黑砂──这样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一堆砂比一堆肉好处理太多。
虽说恶魔死後只会变成一片黑沙，但那仅限於被人类或圣器杀死的状况。
被恶魔所杀的恶魔不会变成黑沙。
因为他将成为对方的……食物。
如果不需要多馀的食物的话，就洒上几滴圣水吧！
怎麽说肉太多吃久也会腻。
「……」
手脚很快的给全厨房好好「净化」一遍後，约瑟夫转而拿起扫把开始慢条斯理的扫起地上的黑砂。他看看窗外的狄亚，看看厨房里唯一一张桌子，又突然走去碗橱柜上下看了看。
他看了很久，确定碗橱柜里的碗盘杯等只碰碎几只後，拿出了一个全新、都没有人用过的马克杯。那是凯尔很久之前买回来的杯子，式样简单、容量足够材质也好……但美中不足的就是印在粉红杯壁上的那堆无嘴猫。
狄亚本来是笑哈哈的，但当他看到对方拿那只马克杯泡了杯表面浮有完美咖啡脂的香浓黑咖啡，并在下一秒递到他手里时，他的笑很生硬的僵了。
可是再下一秒，他又笑了。
「进来吧。狄亚·梵褚。」
「！」
狄亚拿著那可笑的好杯子迅速翻窗进入。
他开开心心的在长条型的厨房中转悠，「噢，我终於守得云开见明月了……没事，我坐这，你继续吧不打扰你。」
「……」
约瑟夫放下又拿起的刀，继续扫地。但他不是那种自己劳作却让别人惬意的个性，於是他很快支使起狄亚搬东搬西。狄亚本来是说「咦我才不要」但他又很快屈伏在约瑟夫拿起的刀下。
唔，他可从没这麽孬过。
可是他也不敢保证自己和约瑟夫打起来、能够轻易获胜。
起码会斗个两败俱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