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十三(穿越时空)----缪

作者:  录入:02-24

屏幕中央,死寂的少女正一口一口的对着密封的五重重控大门哈着气,而屏幕旁的仪器尖叫着示意各项禁制正在解除,密码锁之后便是虹膜扫描了,可扫描仪的灯忽明忽暗的极不正常。
“嗡——!嗡——!”
还来不及眨眼,虹膜锁也被突破,整个大厦的安保系统响了起来,王大成慌乱地扣上皮带,猛地推了把呆若木鸡的丁勇吼道,“白痴,快通知老板啊!”吼完,情绪激动的他从暗柜里掏出一把特制的银枪,哆哆嗦嗦填了五颗乌黑的子弹进去,“该死,只有五个子儿了。”
转头看见丁勇抖着手怎么也按不对键,王大成忍不住一巴掌扇了过去,恨道,“格老子的,你个软脚虾,今儿要是跑了那怪物,你我就等着全家灭门吧!”丁勇被这话一吓,话筒几乎脱手而出。
“我先出去挡一阵,你赶快拨啊,”王大成看了看大屏幕,少女已然打开了最后一道屏障,熟门熟路地拐向右方的走廊,看来她是想走右侧的消防通道。王大成紧了紧手中的枪,扫了眼左右的监视器,已有三队A级防备人员训练有素地从左中右各路围攻上来。
只要拖上几分钟,大楼的防备人员就应该赶到了,王大成一边向着消防通道飞奔一边故做镇静地安慰自己。
跑到消防通道的门口,有道黑影在楼拐角晃了晃,王大成的心嗖地吊在了半空,他慌乱地射出一枪,那子弹无声地嵌入了楼道的墙壁。细碎的脚步声继续向上,王大成努力在脑海中描绘着妻儿的模样,似乎这样胸中才有了继续追击的勇气。
两人你追我赶地跑了四、五层楼,其间还浪费了三颗子弹。王大成郁闷到了极点,其实,单听少女的脚步声,她跑得并不快,可是不管自己怎么努力,也仅能望见黑色长裙的一角。
格老子的,那堆精英中的精英怎么还没上来?
眼看着要到顶楼的铁闸门了,王大成的心里越加地发毛,他不知道如果自己真跟那个恐怖的少女对上时,会是什么样。
前方的脚步停了,王大成吓得躲在拐角的扶梯下摒住了呼吸,诡异的安静只维持了几秒,头顶上方的铁闸门突然叽里旮旯地大响起来,王大成双脚一软瘫坐在地上,甚至来不及在意从他身边飞奔过去的黑衣男子。
感觉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十三有些不耐地拨了拨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一阵叽里旮旯的巨响把他小小的吓了一跳,强光乍现,亮得几近点燃他的身体。
极昼中,乌唇的少女盈盈而立,她垫起□的脚尖向着他伸来苍白的双臂,脸虽是木然,可瞳仁里却沁着笑意。
“柳弃!”男人暴烈的吼叫破碎了重逢的美丽,“我知道你在,你他妈的,给我回来!”
十三冲着少女伸出了左手,无视男人狂乱的发泄。
一队装备精良的人马终于冲上了顶楼,他们恐惧地看着怪物少女正立在顶楼铁闸门前,从头向下一寸寸地消失在空气中。
黑衣男人不甘心地扑了上去,可那少女被他一碰,竟然瞬间全部化成了飞灰。男人就着抓握的姿势跪倒在地,眼神终究暗淡了下去。
又有两队人马冲了上来,众人无声地围站在楼道上动作一致地垂下了手中的武器,默默地看着,看着黑衣男子泪流满面。
……
“喂,明日就要抽魂引血了,你不怕么?”
两岁的十三合眼伏在锦被堆中没有反应,趴在床边的小小少年不甘被人忽视,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八柱的大床,“你别不当回事,听师傅说,你的血可铸器、魂能炼丹,就连软塌塌绵啫啫的这团肉都是天生的容器,可容天地阴阳之变化、四方八海之神通,实为世间不可多得之异宝。”
“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传你散灵护髓之法可保神识不灭再转轮回,”也不管对方是否听进去,小小少年得意地将脸凑到跟前,“如何?”
十三睁开眼,黑亮清明的眸子里那有半点倦意。
小小少年伸手戳了戳他粉嫩的脸颊又道,“哼总会哼吧,装什么闷葫芦!”
“别以为我在占你便宜啊,我帮了你,师傅那边定少不了脱层皮去,”小小少年侧身躺在十三身旁,“等师傅气消的时候,指不定沐源姐又捡个什么破烂货给我,到时候是人是鬼、是妖是魔都未可知呢!”
小小少年将头枕在脑后,双脚一叉将十三向着床里挤了挤,“其实我就想要个神的壳子,听师傅说神都是历害到不行的家伙,真想看看啊,”说到这里,他突然支起小半身子,目光炯炯地俯视着身旁的两岁幼童,“喂,说实话,你的眼睛真好看,就象西北的天狼星,明亮又遥远。”
“大家都说天狼孤寂、冷傲是颗难以化解的凶星,”小小少年无聊地玩弄着十三尚带着婴儿肥的脸庞,手指有意无意地抚过对方小巧的嘴角,“可惜,他们却不知道天狼的影子里藏着一双眼睛,一双无论它变成何种模样都能认出它的眼睛。”
『 如果我许你明日 』
小小少年渐渐俯下头去,当柔软相触时,灰暗腥红的光带着迷迭的香气流转在唇齿间……
『 你是否愿意做我的眼睛 』
……
十三蹲在镜湖的湖面,与一只海胆似的的红毛小团球大眼瞪小眼地相互对峙,那小怪呲牙咧嘴了良久,终是没有骨头般趴在了湖面上,十三微微笑着摊开了一直握着的左手,掌心中一颗龙眼大小的暗红珠子不停地博动,奇异的香气弥漫开来,让人生出懒散之意。
“絮儿!”十三勾勾手指想要引诱小团球过来。
红毛小团球转了转,感觉是把屁股朝了过来。
“……?”
“不要?”
红毛小团球又转了转,犹豫了阵,一个腾跃,冲着十三扑了过来,由下而上的风将小团球的毛发吹得扬了起来的,露出一只愤怒的绿豆小眼和一只什么也没有黑色空洞。
十三眼神微黯,等小团球跳上了掌心呼哧呼哧地啃食起那颗暗红珠子时,他才伸出右手缓缓地抚摸着小团球红似火焰的长毛,“这毛老挡着眼睛,可别近视了。”
噗哧!
身边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水族流者跪见宗主。”来者有头及地的湖兰色波浪长发,两眼幽幽胜过最美的晶石,一双尖而俏丽的耳朵不时地扭动,仿佛传说中的人鱼长了对猫耳,“宗主在镜湖呆的时间过久会令肉胎受损,还请宗主及早归位。”
小团球鼓着肚子赖在十三的掌中挺尸,十三则以食指轻轻替它挠着肚皮,“他好象不太高兴?”
“当然会不高兴,”流者捂嘴笑道,“虽说人家小了是小了点,可还算得上是个真真正正的热血男儿,”说着,流者瞟了一眼小团球又道,“怎可用如此娘……嗯,如此诗意的名字唤它那。”
“又或者说,您已经忘记了它之前的名字?”
“如何能忘记,”十三抬手抚过飞扬的发梢,低低地道,“千随如影歌且行,明月痴心我痴情。”吟罢,他按住啾啾叫着左右翻滚的小团球又道,“知道么,”他抬眼看向身旁若有所思的流者,对方阴蓝的四肢触着镜湖的湖面,宛若一体,“两岁时我与之初识,相交的时间不过短短三月,他为什么会牺牲救我,我至今仍不明白。”
“虽然,我从未出声唤过他的名讳,但那三个字,我想在我有生之年怕是再也忘记不了了。”说到这里,十三迷茫地看向手中无意识抚弄着的宝贝,语气却出奇地坚定,“凡尘俗世纵有万般变化,只要你还需要我,我就不会忘记……”
似是听得明白,红毛小团球翻身抬头,将柔软的肚皮贴紧了十三的掌心,啾地回应了一声。
“您是在对牛弹琴吧!”流者讪笑着起身拉上十三便往湖中心走去,“被蛟龙圣君毁了好不容易吸收来的血肉灵气,这小东西有如刚出生的雏鸟,脆弱得紧,神智未开的它那能听得懂您在说什么啊。”
十三笑了笑也不明言,都说习惯要从小养起,多念叨念叨总是没错的。
“阿木他们没事吧?”十三岔开话题道,“你说,我对阿青是不是太绝情了?”
“一个内伤一个外伤,总之是死不了。”流者停了下来在半空中划了个椭圆,“青者与属下等人不同,只有他是结的生契,难免会残留有世俗□。可在属下看来,对他直言才正是您给他的尊重与信赖。”水流的旋涡在半空中形成,流者抬手相请,在十三踏出大半个身子后,他又莫名地摸了把对方的后脑勺,“属下不能出现在无水的地方,宗主若是无聊了尽可弹水相召。”
十三寒了寒,在流者吃吃的笑声中随水离开。

功法

半梦半醒间,有人将十三扶起盘腿而坐,温柔和暖的声音于耳边反复地念叨,“以意导气守形神,神随机兆动阴阳,阳入虚实不离空,空即清静之心,其来不可逢,其往不可追,迎之随之,以无意容之,方可超脱自然而达天道。”
伴随着那人的颂念,一缕墨紫色的灵气自手心流入,“微阖双目,舌抵上颚。”那人说完,催动灵气上冲直至印堂,十三只觉额头正中运行神识之地一片酸涨,难受得正要睁眼说话,却被那人轻轻咬在耳垂下,身体微僵,那人又道,“气经百会,直过大椎、神道、灵台,其后进汇入丹田,此乃其一……”
随着身边之人的说话,十三眉间墨紫之气一分为二,一路毫无阻碍地通过那人所言之处,但凡流转至相应穴位,那气还略略打圈留下一个青紫的亮点,油然而生说不出的涨麻感。与此同时,另一道气亦无阻碍地从鼻子往下流过人中、承浆、天突、华盖、膻中、巨阙直入丹田。
“……此乃其二,两者交错相通,周而复始,乃为正法。”那人的语速突然加快起来,当两气于丹田中相融汇后,他将手一撤,紫气瞬间钻出雾化于十三体表。那人翻身下床,十三虽无法张开眼,却仍能感觉到对方眼神如炬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直到一丝轻微的脚步在不远处响起,那人方才又道,“丹田如海由心生,紫府化婴需时辰。”
“切记,”言罢,那人竟俯头过来,恶意地亲了亲十三的嘴角,怒意涌出,十三恨不得即时甩对方一巴掌,可惜沉睡了不知几日的身子重如铁块无法动弹。随着那人轻笑,一团火焰透胸而出,即使闭着眼也能感觉到炙热的红光向着那人扑去。
“千随!”十三紧张地叫喊起来,可话到喉头却因机能的萎靡而转化成两声痛苦的呜呜声,脚步已然近到门口,只闻得砰嘭两声,影千随被大力弹了回来,撞断了一根床柱落入十三身后的棉被中。
“谁!”门外有人惊喝道,那人破窗而出,门外之人正欲追去却被屋内的碰撞声止住了脚步,来人恨恨地一跺脚,转身推门而入。
再说十三心急如焚地想要查看影千随的伤势,凝气行走了一周天,身体终于可以动了,只是那酥麻的劲似乎还没过,力使到半途便突然落了空,人自然朝着坚硬的床沿栽倒下去。
“终于舍得醒了?”一双有力的手臂将他支撑起来,十三抬头仰看,床边背着光的身影散发出熟悉的气息,曾经澄亮的脑门已被遮掩住,让人觉得有些惋惜。
“阿木,”应是喉咙被人掐过的后遗症,十三觉嗓子火辣辣地痛,“帮我。”阿木扶他转身,在床上的棉被中摸索了阵才找到角落里的影千随,看它焰光微弱,显然受伤不轻。顾不得解释,十三手掐莲花印,急叱一声,“收!”。
红光闪过,床铺上的小团球即刻没了踪影,只觉血气上涌,一时没压制得住,鲜血自少年嘴角溢了出来。
“你!”阿木忙将他靠在床头,动作看似粗鲁实则温柔仔细。
床是上好的梨花木雕成,漂是漂亮,可就是有些咯人,十三扭了扭身子,等阿木绞了面巾过来,才发现对方的眉宇间满是隐忍的怒气。
十三由着他擦拭完自己的脸,这才怯怯地问道,“阿青没事吧?”
果不其然,阿木象被马蜂蜇了一般跳将起来,大声道,“若你再不醒,我定一把火焚了你,也落得个清静。”见十三撅起嘴装委屈,心中更是火冒三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不愿就医倒也罢了,反正我们结契的傀儡对于外界造成的伤害均有自我修复的能力,只要好好调养些时日终归会好。可那死青毛也不知发什么神经,只要你一日未醒,他便一刻也不愿休息,从早到晚就捣鼓那些阵啊符的,累到眼花缭乱、神智不清还不肯罢休。”
“他要死要活的无所谓,可别把我扯上啊!”说着,阿木一屁股坐到床沿将后背朝向十三道,“你看,你看,这伤口被他的黑血箭所伤,那箭乃灵血所化,与他的灵力休戚相关。若再由着他胡闹下去,待他灵力失控之日,便是我这可怜的小肩膀洞穿之时。”
十三满头黑线地看着阿木松开左肩胛的衣物,肩线下方的确有道深深的箭伤,看样子,虽经过细心处理,可伤口边缘却始终流着浓液,而且还有扩大的迹象。
“这个,这个,”十三清了清嗓子严肃道,“你放心,我定然会好好地开解他,决不会让你那无辜的小肩膀受这池鱼之灾的。”
两人正说着,虚掩的门被人猛地撞了开来,来人披头散发衣衫凌乱,一副刚睡醒的状态,当瞧见屋内的阿木半露着麦色的肩膀,而另一人则慵懒地靠在床头凝神相望,忍不住心中气苦,那人受伤之日,自己恨不得以身相替,而在他沉睡不醒时,自己吃不下睡不着地研究阵法与符咒。实在是忍不住了,方才小憩半响,他竟醒了,醒了也就醒了,还跟着那个光头的呆子眉来眼去的。
“你们……”话到嘴边,阿青又生生压了下去,倒是阿木急急地拉扯好衣服走过来关心地问道,“怎么不多休息一下?你都好几天没睡过囫囵觉了。”
阿青没说话,只是咬着略略发白的下唇,弄得屋内的气氛很是尴尬,十三叹了口气正要说话,门外传来冷冷的人声,“东方云天还没到么?”
“我的四爷,”一个不太正形的声音回答道,“东方先生已逾半百,即使日夜兼程,要从故园赶过来也总要些时日的。若是连医者都倒下了如何再给别人看病呢?”
“咦,青者,你挡在门口作什么?”
阿青瞟了一眼银衫白衣的两人,踉跄着转身离去,阿木紧张地跟在他身后唠叨,“喂,小心啊……这边……看吧,绊到了吧!啊,你还摔我的手,好心没好报……哎哟,别打,我的小肩膀……”
欧阳子楚站在门口好笑地看着两活宝离去,手中折扇轻摇似是没注意烟重冥的身影已然没入屋中。
随着烟重冥的接近,十三只觉得身周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他有些倔强地抬起头直直地瞪向来人道,“你还待怎样?”
男人也没言语,只是将那华贵的银白长衫一撩,便坐上了床沿,他看了十三半晌伸出手来,靠着床头的少年不自主地将身向后一缩,后背紧紧贴上了那咯人的梨花木。烟重冥似是一顿,却没止住动作,手掌不可抗拒地覆上对方的额头。
那是一双掌心宽大,指节修长的手,贴着额头的肌肤光滑而干燥还带着些许冰冷,“有点烧?”男人的声音依旧没有温度。
十三双手握拳垂在身侧,他很想将那人的手掌拨开,可四肢却不听指挥地畏惧着,若是以前无所谓生死之时倒也罢了,但现如今为了身体里的那人,即便做小伏低他也要活下去。
“是您的手太凉了。”十三别开头淡淡地说道。
烟重冥神色莫名地看着十三,仿佛要将他的脸盯出一朵花来,两人僵持半晌,银衫男子率先起身一言不发地离开,听得门响,少年忍不住转头看过去,随着木门的缓缓掩上,那人的背影竟似沉浸在一种独步万年的萧索与清冷中。
门外又传来脚步声,有人俯耳说了什么,就连欧阳子楚的声音都带上了明显的欢喜,“四爷,东方先生的马车到堂院前了。”烟重冥看了他一眼,抬步便走。欧阳子楚愣了愣暗地自言自语道,“怪了,之前催得跟欠他钱似的,现在怎么又不急了。”说归说,他自是不敢表形于外,折扇一搭也随之而去。
十三又在床上歇了小半会,正觉肚中有些饥渴,阿木便端着一碗清粥推门进来,“喂,你别动,睡了这么几天,先吃些粥润润肠胃。”喂了一口阿木又道,“听说流水阁的神医东方先生到了,一会儿你还是让他看看,开些药补补。”他一边说一边喂,直到十三餍足的舔了舔嘴角,这才收拾着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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