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男妃(生子)----老貓

作者:  录入:02-25

“你要是再来胡言乱语,当心我赶你出去。”二人虽然早有婚约且关系亲密,但一直没有什么逾礼之举,更未曾圆房过。
“好好好,你不要恼我,不要恼我。我只是说再过几日我们就成亲了,给别人看见了也不会乱说的。况且我们问心无愧,怕什么?”齐敬天不怕地不怕,最怕他的卿卿清涟不高兴,赶紧顺着她说免得她心里不痛快。
孤鸿清涟那皱在一起的小脸儿这才又舒展开来。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在担心榭?”猜想这世上能让她忧心忡忡的除了雁客郡也只有她那两个宝贝弟弟了。
“不知道他能不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孤鸿清涟神色暗淡,有些疲惫地靠在齐敬怀里。
“想必是会来的,九……该改口叫皇上了,皇上前几日下朝时曾与我说会亲临成亲大典,既然如此,榭没有理由不和他一起来吧。”
“皇上……他待榭能有你待我一半好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孤鸿清涟轻轻依靠在齐敬的怀里,无奈地说。
“倘若你真这样担心他,何不借此机会将他救出皇宫和我们一起生活呢?我会待他像亲生弟弟一样的。”齐敬总是能想到孤鸿清涟心里去。
“我也有此意向,只是不知道榭是怎么想的。况且他性子倔强,和我们一起住只会觉得拖累了我们。”孤鸿清涟深谙孤鸿榭的别扭脾气,怎么会肯和姐姐姐夫住在一起当个闲人。
“他若不愿意和我们同住也可,我征战多年驻扎四方,在各地都有莫逆之交,只要榭愿意,到了外地一样有人照应。”
“嗯,如此最好,现在就看他自己的意思了。”
“我们要见他一面确实不易,不过案要进宫倒还容易些,不如把案找来谋划好了再教他去与榭商量,倘若他同意了当时就动手如何?”
“只是……”见齐敬如此爽快,孤鸿清涟倒是有些犹豫了。
“怎么,还有什么不妥的?”齐敬虽做事果断却也不会忽视孤鸿清涟的意见。
“法子倒是极好,只是事成了简单,一旦失手我们婚礼闹砸事小,你的仕途性命事大啊!”孤鸿清涟既为齐敬这样情深意重感动,又为他为了自己这样铤而走险而担心。
“这你大可放心,我手握全国三分之二的兵权,皇上也要敬我三分。”
“话虽如此,可是毕竟他是君你是臣……”
“好了,我当榭是自己的亲弟弟,为了他就算有个长短不测也是我心甘情愿。我与他们也不是一两天的交情了,幼时我到你家里去找你,抱着他和案时哪个未曾尿到我身上过?”齐敬宽慰孤鸿清涟道。
他本想逗孤鸿清涟笑笑,不想孤鸿清涟心中感动,一时情之所至竟哭了出来,倒教齐敬手足无措了。安慰了好一会子才将她哄好。
孤鸿清涟送走了齐敬又自己静坐下来,心想,若是自己这福气能分给榭一些就好了。
后来几日,曜日峦霁与孤鸿榭都未再见面。只是夜深人静曜日峦霁批阅完奏折时,总忍不住叫小光陪着到花颜宫去偷偷地瞧瞧。
好几次小光都劝他索性就进去瞧,曜日峦霁终于都是没有答应,说他也只是睡不着出来散散心。或许曜日峦霁当真进去找孤鸿榭了,他也就不会和丫鬟们有这样的对话。
“七宝儿,耳钉,你们跟随我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也算是与我同甘共苦过了,如今我有句话想问妳们,可一定要诚心回我。”
七宝儿和耳钉对望相商,似是有了决定,耳钉道:“主子您就问吧,我们一定照实说。”
“这皇宫虽好却终究不是我孤鸿榭久居之地,他日必将远离此处,若是我走了,你们打算何去何从?”孤鸿榭绝不会不顾身边人的生死一走了之。
“奴婢等自然是誓死追随主子。”
“呵呵,”孤鸿榭觉得有些好笑,“傻丫头们,说什么傻话?你们当我是找个地方去当主子吗?我是去逃难,怎可带着妳二人呢?”
“主子,我们都不是怕死的人,你若是不嫌弃就带着我们同去吧,一路上也好有人伺候着。”七宝儿走上前来劝说道。
“我知道妳们一片忠心,可是事情并非妳所想象的那样简单。我一个男人自然方便些,带着妳们两个姑娘自然是多有不便了。况且我既然离开这里也是想换一种生活,有人伺候反倒不自在了。”
耳钉听了这话直觉得犯愁了,不跟着孤鸿榭她们两个能去哪儿呢,总不能还留在这宫中等着皇上降罪啊。
“你们也不必过多忧虑,其实我早已为妳们谋了个去处,就看妳们愿不愿意了。我姐姐清涟眼看就要和护国将军齐敬将军完婚,只要我和她说一声,妳们去将军府投奔她即可。皇上虽然对我私自出逃不会放过,但总归会卖齐敬将军一个人情,不会追究妳二人。到时候跟了我姐姐就一切好说了,有了合适的人选她自会给妳们找个好归宿。”
“那您不留在将军府吗?还是要回雁客郡?”若是孤鸿榭回了雁客郡,想必七宝儿是会随着同去的。
“我这样的身份留在哪里都将是个祸害,还是远走高飞为好。妳们不必管我,只消照顾好自己让我放心便是对我最大的忠心了。”孤鸿榭自然是不想连累他人。
“主子总是把大家都安置得好好的,单单不多想想自己……”耳钉无不心疼地说。
“或许是命该如此吧,我听我母亲说眼角的这颗泪痣天生带着邪气而来,注定要遭劫,逃也逃不过的。何苦勉强呢?走一步算一步吧,如今我想的,只是远离了曜日峦霁这克星。”
“算命的不是说主子和皇上的命格很合吗?怎么会这样不顺呢?”
“有些人有缘无分,注定还是不能在一起,这命格情缘的,又有谁能够说得清道得明呢?”孤鸿榭说着神色又见伤感,想着他与曜日峦霁已是时日无多便由衷地泛酸,鼻子尖上一股呛人的感觉,眼圈一红就要落泪。
又想着身边还有七宝儿和耳钉在呢便强忍着让眼泪逆着流了回去。
晚膳的时候孤鸿案来了,孤鸿榭格外地高兴,叫御膳房准备了很多菜,都是孤鸿案平时爱吃的。孤鸿案不来还好,来了一看自己志从高远的哥哥像个金丝雀一样被关在笼子里便更坚定了了要救他出去的决心。
只是此时,已少了当初那浓重的占有欲。
孤鸿案本就是个胸无城府的人,再加之贪恋孤鸿榭准备的好酒多饮了几杯便更加口无遮拦了。直截了当地就问孤鸿榭:“榭你待在宫里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就趁着明天姐姐的婚礼逃出生天吧?法子我们都想好了,就等着你点头呢!”
“是么,就算你不说我也正有此意……只是我还没有准备完善。”
“不必准备了,姐姐姐夫都为你谋划好了,明日你只需听从我的安排就是了。”孤鸿案虽然已经喝得微醉,但正事还是不敢忘记的。
孤鸿榭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好!那么我这就去收拾些重要东西!”
说着便四处整理着看要带走些什么,又想东西太多不好带出去,而且姐姐姐夫定然是会安排妥当自己只要拿些非拿不可的东西就好。
想来想去竟只有曜日峦霁送给他的那块对鲤鱼的玉佩,便紧紧地握在手里打算明天带走了。想想曜日峦霁送这块对鲤鱼给自己时也未曾有过半句的软语温存,不禁又觉得心寒起来。

第十五回 芳思难禁念旧景 瑞雪丰年不兆欢

孤鸿清涟大婚这天,孤鸿榭很早就离开皇宫去往齐敬府上。几个月未曾与弟弟见面的孤鸿清涟更是携着孤鸿案披星戴月地等在家门口,只盼着那金顶的马车早些到来。
孤鸿案自离开了雁客郡已是愈发成熟挺拔,仿佛就在这数月之间由纨绔子弟长成了个有担当的男子汉。见孤鸿清涟站在此处都站不安生,连连劝慰:“这会儿时候尚早,从宫里到府上也需要些时候,早上寒气重,姐姐先到屋里歇着,我留在门口守着便是。”
“哪里就如你说得那般娇弱了,你才几日夜里不磨牙了就到姐姐跟前当起大人来了?”孤鸿清涟娇笑着逗他,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很觉得欣慰。
“不敢不敢,我是心疼姐姐啊,若是今早冻着了因让妳染了恙,姐夫岂不是要拔了我的皮?”孤鸿案边说边喜庆地傻笑,又恢复了孩童时的模样。
“果然是人长了能耐也长了,竟开起我的玩笑了。”
“姐姐冤枉我了不是,全曜日国都知道咱们齐敬将军素日里虽是最为儒雅大方的,可若是哪个胆子肥的碍着了他的卿卿清涟郡主,便再没有好颜色看了。姐夫对姐姐用情极深,还怕别人知道不成?”
“瞧瞧,瞧瞧,连花言巧语也比原先繁密了,也不知你是从何处学了来。我听他说你今日与六王爷走得很近,你与谁交往我自然是不会多过问的,可唯有一点要记得,人家对你再亲厚、再无嫌隙也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到底他是王爷,可不要把这些个没大没小的话说与他听才是。”这些年来孤鸿清涟似是已成了习惯,时时不忘说教两个弟弟。
倒是孤鸿案不恼反笑,心想姐姐你尚不知道这些没大没小的话正是从曜日烈霆那厮口中学来的,只是一味地点头称是,顺着他姐姐高兴。
两人又闲话了好一会子才刚过寅时,夜色尚未散去,若不是接着地上亮堂堂的白雪还看不见马车已经驶来了呢。还在远处时就听着马匹踏地的响动极大,想来孤鸿榭身在后宫自然是有品级的,乘一辆四匹马的马车还是应当的。
然而待那马车又近了些,孤鸿清涟才看清楚,竟是八匹马的马车,占了整条道路。依照曜日国的规矩,十六骑八仆的马车是只有九五之尊才可乘的,这八骑四仆的马车也是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标致了,只有位极后宫之人才能获此殊荣,曜日峦霁让他乘这样的车匹,用意已是十分明显。
大将军与郡主的婚礼也算是国中的大典了,皇族最重礼节,事事自然都需按着规矩来,曜日峦霁不用广布诏书,一辆马车就昭告了群臣,孤鸿榭如今是何等的地位,只可惜落红已尽,无处寻花。
孤鸿清涟一心只想着与弟弟相见自然未曾考虑这样冗繁,见马车来了便欣喜地迎上前去。孤鸿榭亦是老远便将车帘掀开唤着“姐姐”,还未等马车停稳就急切地跳下车来。
两姐弟一见面便相拥而泣,孤鸿榭这一哭便更让孤鸿清涟觉得自幼他最宠爱的弟弟在皇宫中必定是受尽了委屈,也便哭得更凶,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滑过孤鸿榭的毛皮衣服落在厚厚的白雪之中。
“榭……都是我的错,当初不该让你进宫……”孤鸿清涟迄今为止最大的遗憾莫过于此了,本来答应了双亲要好好照顾两个弟弟,谁料大弟弟才离开家半年就已是伤痕累累。
“姐姐,姐姐,姐姐。”孤鸿榭也不劝解,只是用最大的力气抱住孤鸿清涟,拼命感受生命中唯一还能依赖的亲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孤鸿案才走上前来分开了两人。“好了好了,见了面该高兴才是,哭哭啼啼的多不吉利。姐姐今日还要成亲,哭肿了眼睛变丑了当心二狗哥悔婚。”
孤鸿清涟听他又叫起了齐敬小时候的绰号,不由得破涕为笑,擦擦腮边的泪水,道:“呵呵,说的也是,都这么大人了还抱在一起在宅子门口痛哭,给下人看见了成什么体统。”
孤鸿榭也勉强地笑了笑,虽然眼睛里全无笑意,到底还是扯了扯嘴角应了应景。
“外面天气冷,快进屋里歇息吧。”孤鸿案扯着两人的袖子将他们往院子里拉。
进了院子孤鸿榭才发现宅子里有古怪之处,齐敬府上丫鬟仆役有上百人,这会子清早正是该晨起打扫,怎么会一个人影都没见着呢?
孤鸿清涟见他眼神中有疑,便道:“今日雪大天冷,我特令下人们都晚起半个时辰出来,免得着凉。”说完又将食指竖起举在双唇前示意他们缄声,孤鸿榭便将她的用意猜了个大概,遂不再多说。孤鸿案亦是寒暄客气着引领那十数个随马车前来的宫人到前厅喝茶暖身去了。
进了屋,孤鸿清涟才开口道:“过了这个早上,所有人都会以为你驾着敬的宝马‘银啸’出城去了。银啸已经被我们放走,皇上若是搜查将军府就会发现先皇御赐的宝马不见了。”
“可是姐姐……”孤鸿榭不能保证这样做会不会连累齐敬和孤鸿清涟。
“你先不要管其它的,现在你逃出去才是最打紧的。敬他在卧房里装睡好让那些下人不至于太快注意到我们这里,今日怕是来不及见你了。”她一边说又一边走到一个放掸子的瓷瓶旁边,扭动了一圈那瓷瓶,北墙便旋转了半圈,一条通道的入口显现出来。
“待会儿下人们起来了你就现在这里躲一躲,里面有干粮和水够你呆上几天,什么时候皇上确定你不在将军府了,我再叫你出来。”
“你且在密室里躲着稍安勿躁,我们自会把这出戏演好,到时候皇上以为你已离开京师定会四处去寻,等他搜过了京师附近这一带你再搬出去,好歹要住得与将军府近些,我们平日才好多见见面。”
“那些倒都是后话,今日我若是凭空在将军府这里消失了,曜日峦霁怎会轻易善罢罢休……若是累赘了姐姐姐夫……”
“好了,榭!”孤鸿清涟微愠,“我既替你想好了脱身之法就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你姐夫好歹有兵权在手,皇上暂时还不敢动他,往后日子久了自然也就不会追究这件事了。你若是当真心疼我们,就速速按我说的去办,保护好自己,也免得我二人整日整夜地为你担心。”
毕竟是亲姐弟,一直推脱反倒太过见外了,孤鸿榭见孤鸿清涟话已至此便不再辩驳,只说要他们处处谨慎、处处小心才是。
孤鸿清涟又嘱咐了他几句后便将他送进了密室之中,半个时辰下人们都出来干活后,她又随口对几个来为他梳妆打扮的丫头道:“若是有客人问起二舅爷爷来,你们只道我一人在房中甚是寂寞,又许久未曾见他,留他在我房中闲话呢。”
几个丫头连对视都不敢,只齐声答道:“是。”
曜日峦霁下了早朝后才得知孤鸿榭一大早就去了将军府,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可身为人君又不能失了礼数像他一样早早地赶去臣子的婚礼,只得恼得在宫中踱步。总觉得孤鸿榭一离开自己的视线就会有些动作,让人应接不暇。
快到辰时的时候,他终于按捺不住换上了礼服,赶往将军府。
一进门齐敬就带着他往大堂走,谢恩、同喜唠叨个不停,丝毫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皇上觉得这礼堂布置得如何?这是末将从文珠国带回来的工匠设计的,皇上若是喜欢将他带进宫去为您设计宫殿岂不是……”
“齐敬!”曜日峦霁忍无可忍,还未等齐敬说完便打断了他。
“末将在!”齐敬一愣,赶紧停了下来向曜日峦霁躬身,大红的花球坠在胸前。
“朕的花颜男妃一早就来了,他现在何处?”曜日峦霁只觉得自己体内有千百只小爪儿在心上挠,千百个小灶在肺下烧,使得他是又急又燥。
“男妃大人此刻正在贱内的房中陪伴,二人许久未见了,贱内对大人甚是想念怕是要多絮叨几句了。皇上要派人将他请来吗?”齐敬说得脸部红心不跳,一点儿不像在撒谎。
曜日峦霁犹疑了片刻,自己派人到人家新嫁娘的闺房中去找人的确不大好,就再稍等些时候。
终于等到喜娘将盖着红盖头的孤鸿清涟搀扶着走出来,曜日峦霁马上差人把房中的孤鸿榭请出来,却得到一个意外又早该想到的答复:“房中空无一人。”
身为君主,他自然不会这样在一个臣子的成亲大典上发怒,可丢了孤鸿榭他自然也不可能还按捺得住。于是抓了几个下人来问孤鸿榭的下落,可惜不管是家丁仆役还是丫鬟奴婢都未曾有人见到他,曜日峦霁心中便大抵清楚了,立即命人包围了将军府,封锁了京城。
待到拜完天地才偷偷抓了新郎来问他小舅子究竟在何处,谁料齐敬竟跪下说:“回皇上,贱内说男妃大人今早与她见了一面后便驾着银啸走了,若是未曾停歇,此刻怕是已经出了京师了。”
“齐敬,你可知道欺君是何等大罪?”曜日峦霁全然不顾身份地位拎起了齐敬的衣领问道。
“齐敬从未有过谋反之心,为我朝戍边多年、征战数载,皇上若是怀疑臣的忠心……”
“够了!”齐敬不会叛变,这事曜日峦霁大致能肯定,可是隐瞒孤鸿榭的下落他也完全做得出来!曜日峦霁气就气在他不能为了自己的爱情就伤了为自己打天下的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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