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关于那晚的事也是众说纷纭,因为仅有那个受伤的人看见了整个事情,他单口说的话别说外面的人了,就连李义那副官都能听出不少漏眼儿。
但不管怎样,杨光才是成都的督理,李义权力再大只要刘湘不在他一个人也不能把刘洺遥从水牢里弄出来。虽然外面的人向着刘洺遥的多,但最后都当不了杨光说一句话,他说死,再多的人都惹不起半个军阀。
李义一边揉着眉头一边听外面的吵杂声,又是一夜没合上眼,香喷喷的花茶放在面前却一口都喝不下去。
冷了,……也没有人来换。
春城飞雨雪
“刘二爷!被灯烤了一整晚,不热么?!”
刘洺遥靠着椅背,勾唇嗤笑,“……不热。”
“王顺威逼要断你的货源,而你气不过就踹着枪把他杀了,但刚好有人上茶坏了你的好事,于是你一不做二不休也想灭他的口,……是吗?刘二爷。”
“没有。”
“你一直看王顺不顺眼,早想让他死了,是不是?!”
“不是。”
“你杀了人,杀了王顺,有人可是亲眼见了。”
“有人也是你们的人。”
刘洺遥抬眼,一整晚面对那白光他早已习惯了去,现在就是再加上几盏他也觉得无所谓了。
“我们的?!”
“看吧,你自己都承认了。”
“……现在是我在问你,最好搞清楚状况。”
李副官上前直接扇了刘洺遥一耳光,力道之大让那人的脸歪向一边。微肿的半边脸很快就红了,而另外一边早由红变了青色。刘洺遥动不了手,只有伸出舌头舔了舔乌紫的嘴角,再吞口唾沫把嘴里的腥甜味咽下去。
“我再问一次,这把枪是不是你的?!”
举灯逼近刘洺遥的眼睛,那人凤眼里漆黑的瞳孔被照成浅棕色,像一个玻璃珠子般透明。
“不是。”
“……枪是你的,王顺也是你杀的。”伸手拿枪抵上刘洺遥的胸口,冷冰冰的枪口隔着衣服让人都能感觉到它的温度,那么近的距离,子弹会直接打穿心肺,连哼都哼不了一声,“就是用这把枪,砰地一下,王顺就死了。”
“哦?很生动,……你可是在那儿看了全场?……事实究竟如何我想你比我还清楚吧?”
啪地一声,刘洺遥德脸又被扇去一边,一丝的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现在对你还算客气了。”李副官把刘洺遥的脸掰到自己面前,捏着下颚的手一用力,那人便微撅眉地滴下冷汗,“……等到了水牢下面,我有的是东西收拾你。”
刘洺遥吐了一口血,“那就慢慢来,……我等着看。”
“……是你自找的。”李副官把军帽脱下来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转身出门唤了几个国民军,“……把人带到水牢去。”
水牢水牢,又是水牢,……刘洺遥稍微动动身子让汗别和衣服粘那么紧,可一动那被狠踢了一脚的腿又让他咬牙吸了一口冷气。外面的风从房门上灌进来,不仅是火辣辣的脸,连全身都被风吹得生疼。
“慢着。”
杨光不知又从哪儿冒出来。一边敲着房门一边看了刘洺遥眼。
刘洺遥也看着他,透过眼前几缕头发好像觉得那人在笑一样。
“……你们先出去。”
“是!军长。”
李副官地说了一声便带人走了,刘洺遥听着外面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还有不断回想在耳边的吵杂,不禁有些头晕地闭了闭眼。
“啧啧啧,……那么漂亮一张脸被打成这样真是可惜。”杨光隔着皮手套,伸出一根手指在刘洺遥脸上滑来滑去,最后停在嘴角的乌紫上狠狠一按。
“……呜。”
刘洺遥闷哼一声,嘴角挂的血丝又涌出了一点儿来。
“啧,……想必舌头都被咬坏了吧。”杨光一边笑一边扯出张纸帮那人把脸擦干净,“拷问个人最忌讳的就是打脸,……呵呵,刘二爷也别怪他,新来什么都不懂,……还不懂最有趣的是什么。”
“……看来军长很清楚了?”
刘洺遥双手被反绑在椅背后,勒紧的皮带把手腕勒出了一条血痕,他只有紧攥双圈,让指甲扣进肉里才能暂时缓一下腕上的痛。
一痛降一痛,刘洺遥在心里哼声,以毒攻毒的道理还真用上了。
“那当然, ……不过我最想看的还是刘二爷的反应。”杨光竖起一根指头,“……一个美人最美的时候不是在舞池里也不是在床上,……而是在面对痛苦时他挣扎的模样,知道吗?”
说罢,杨光把对面的扶手椅子拖到面前,从身上抽出一根皮带把刘洺遥的腿绑在扶手上。
“……”
刘洺遥拧眉流汗,银牙都快要断了一般地在嘴里咯咯响。
“好像已经痛过了一回?”杨光掀开白褂到小腿上,顺着腿上的骨头一边按一边仔细看着他的脸,直到有一处,手软绵绵地吸了下去,“是这里?”
刘洺遥没有回答,杨光的手一直按在那里不放,被握着的小腿都僵硬得像个铁块。他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实在开不了口,唯一发的出声的只是一声闷叫。
“嘘……叫不得。”杨光凑到刘洺遥面前,“……你心里面挂着的人就在隔壁,……他若听到了恐怕会冲进来惹事,到时候将军当不成还有可能会成你的共犯。……所以,我们好好的行吗?我问你一句你就答一句。”
“做梦!”
刘洺遥吐了一口血沫,一边哆嗦着脸一边看着杨光,想再咬牙可又痛得合不拢嘴。杨光愣了一愣,还是一笑,手慢慢从腿上松下来。
趁着这个空档,刘洺遥连忙大喘了一口气。
“看来这点儿小痛,刘二爷还不当回事啊。”杨光丛墙角拿了几块砖头过来,“让它们先陪你玩玩可好?”
不知道头他搞什么鬼,刘洺遥只有先瞪眼看他把砖块放在两个椅子中间,一块上面又放一块,直到贴紧了小腿上的皮肤。然后他又取了一根皮带和一个木头窄椅放在中间,用皮带把刘洺遥德膝盖固定到椅子上,自己再伸手按着,边按还边往大腿根部走。
“……你又想做什么?”
“我在看你。”杨光在小腿下塞进一个砖块,膝盖和脚腕都不能动,小腿骨以奇怪的形状弯曲了起来。刘洺遥痛得挺直了背脊,牙齿已经咬不紧嘴唇,唾液,血沫和痛叫声顺着嘴角一并出来。
“怎么回事?”杨光皱眉,手上隔着布料握紧了刘洺遥的下身,“……这儿还是软绵绵的,没一点儿精神。”
“啊!!!”
刘洺遥茫然地张大瞳孔,差点儿痛晕一般地恍然抬头对上杨光的眼睛,那双大檐帽下的神色几近了疯狂,狂得残忍无比。
“……啊,……不是说不许叫么?……等会儿李义听到了怎么说?”
“呜……嗯……”
杨光看他咬唇闭眸,笑着把手中瘫软的东西摩挲了几下,还一边伸手去夹紧的腿根里安抚卵蛋,一边在拱起的小腿上画着圈圈,让两处的感觉更是明显。
刘洺遥扭动肩膀的时候感觉到头上的汗已经顺脸流下了领口,小腿上的痛让他想一头撞死,而下腹上的屈辱更让他想把杨光千刀万剐。
“……看来还不够呢。”舔掉那人脖颈间的汗,杨光又拿起一块砖头强行塞进已没有一点儿缝隙的小腿下。
“啊啊啊啊!”
刘洺遥张大眼,全身僵直地挺起,嘴里的痛叫再也忍不了地喊了出来。小腿经络脱离,腿骨咯嗒的的响声让他冷汗不停的冒。那瞬间,他眼睛突然失神地望着天花板,……李义李义李义,心里反反复复地重复着那个名字,但却绝对不能说出来。
不能,……绝对不能,就是被杨光往死里整了,也不可以吐半个字出来。
“啧…… 你看,……都叫得那么惨了李义却连一个影子都没有。”杨光松掉小腿和膝盖上的皮带,那两只腿就像断了一般无力从椅子上荡下来,“这还叫心里有你么?”
刘洺遥筋疲力尽地转头,眼睛里有些东西已经变成了死灰。
“……我早说过了,……听话点儿自然能得到好东西。”杨光解开皮带脱下军裤,那东西已经蓄势待发地高高挺起,“琳玉她不听话,所以才死了。”
变态,……刘洺遥在心里骂了一句。
“……要做什么就快做,我以前做过的人多了,不会跟你要死要活。”
“我就喜欢你这样。”杨光握着自己的东西一挺腰就塞进刘洺遥口里,乌黑的□上面青筋暴露,一边在那人嘴里搅动一边借着□和唾液的润滑往喉咙壁上顶。
“……嗯,……你嘴里那滋味可真销魂。”
杨光半闭眼享受地仰头,双手扣着刘洺遥的头一前一后的动,连那人额前的发丝搔刮过下腹都让他爽得抬头痉挛。
“嗯,……是那里,用你的舌头舔!”
刘洺遥微挑的凤眼流出来的东西不知道是泪还是汗,惨白的唇含着杨光的玩意儿连咬断它的力也没有,他在心里苦苦地笑了一声,便也闭了眼一边搅动舌头一边用力吸杨光的□,嘴里发臭的酸味让他好几次都想吐。
“嗯……再吸!”
杨光用力拉扯刘洺遥的头发,让那人的脸一次又一次撞在自己的卵蛋上,每撞一次那人就皱眉滴汗,胸间翻涌的酸液不断往上冒。
“啊!!”
终于,杨光仰头把□全射进对方嘴里。
刘洺遥干呕了一声,张嘴让白液从嘴角慢慢滑下,凤眼半合半闭间被折磨成血红的唇说不出来的诱惑。杨光看了一眼下身便又来了感觉,伸手摩挲几下,□的孔上再次溢出了□。
“我本来对男人的下面是没什么兴趣,……不过你是个例外。”
刘洺遥别开脸喘气,一句话都没有再说,直到后来杨光抬起他的身子从后面强行挤进去的时候,他也只是半睁开眼睛,哼都没哼一声。
整个房间都是杨光的喘息声和肉体撞击的声音,刘洺遥别过脸看着一面灰色的墙,渐渐地抠紧了手指,指甲陷进肉里让他把心里的恨意慢慢地移开。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感觉,刘洺遥只能感受到一阵阵的撞击和听到什么东西碎裂在地上的声音。
……但无论怎么,……就算杨光诚心把人往死里整,……自己也必须撑下来。刘洺遥闭眸摇头,……为了许多人,自己都要撑下来。
李义背靠在灰墙的另一边,手在墙上生生按出了好几个指印。
“将军,你不能去,你现在去了就没人救得了他了!……杨光这次是有备而来,他就在等你什么时候沉不出气!”
“……杨光说过,……如果把刘湘卖了,他就不会对洺遥出手。”
“万万不可啊,将军!……你要卖了刘湘,那二十万的川军都会被他害死!”
“二十万?!”李义一手把桌上的灯挥在地上,“……二十万?你要我用他去换二十万人?!”
“将军!”副官把李义按坐在椅子上,“刘二爷之所以一直忍着那都是为了你!你怎么看不透?!”
“……我怎会不懂?!”
……那个人会为了自己做到什么地步?就算他表面上不说,但你也能猜出来,……他就是这样,心里面有什么想法都不告诉你,要你去猜,要你为他担心。……可他依然觉得自己在为你好,……把自己陷在险境里面却全是为了你。
李义又向灰墙前走去,听着隔间里的响动深深地把眉头皱了起来。
“……刘二爷要救也要想个完全之策,……但将军万不可涉险把自己陪了进去,……若没有了你,没有了刘湘,整个四川便再没有人能制住杨光,到时候别说一个刘二爷,还会死更多的人。”
“我不会让洺遥死。”李义拉过副官的领子,一字一顿地说,“你再提一个死字试试看?”
“……我是怕更多的人死。……将军,我虽然不当秦副官陪了你这么多年,但我这几年看过的死人也多了,我比谁都还要讨厌这个战争,……也更不会为了自己苟活而害人去死!!!!!!”
“洺遥就可以为了这二十万的人去死?!”
“你说了这么多,终究只是不能在责任和刘二爷之间做个决定!”一向好生好气地副官也上火了,丢开李义的手便吼了起来,“死一人是死,死那二十万最后那人还是要死!……到时候整个四川的人都要死!……将军!万不可让川军的主力落到杨光手里!”
“……行了,别说了。”
“将军!我说的是超过二十万条人命!二十万啊!!!他们是相信我们才来当兵的!他们也是人!也是一条条命!是你稍微疏忽就会害死的人命!”
“闭嘴!”李义深吸了一口气把后背靠在墙上,身后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在他耳边响起,“混帐!!”
狠狠向墙上砸了一拳,李义咬牙,好像能看到刘洺遥站在那边幽幽地把自己给看着。
“……连你也那样想了?”
刘洺遥点了点头。
末了,李义狠狠地把房门一甩便走去外面。
不久后副官在楼上听到了军马的嘶叫声,隔着百叶窗果然看到李义骑着马向西边跑去,一路上扬起的沉土飞卷得漫天都是。
“军长,……他怎么办?”
李副官看着杨光穿戴整齐地从房内出来,连忙跑上去接过他手里的帽子。
“丢水牢里去,任何人没有我的允许都不得看。”
“是!”
等杨光下楼后,李副官侧身进去刚才的房间,一看着刘洺遥全身血汗地摊倒在地上,还是有些侧目地吸了口冷气。
想自己问了一整个晚上,这人始终没有什么变化,除了没有就是答不是,而且大多数时间还是用那种嘲弄的眼神看着别人,骄傲得很。……可杨光进去以后,不到一个时辰里面便惨叫连连,……而且听那后面传来的一些声音,用脚底板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公馆里面的国民军有几个听不下去都跑出门去了。
蹲下身把刘洺遥脸上的头发撩起,……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今却狼狈如此,好好的一个人,硬是被折磨成了这样,还被那么多人听着看着,若换了自己恐怕早去死了。
想到刚才刘洺遥的惨叫声,那从喉管里嘶吼出来的声音让自己打了好几个寒颤。
“你怎么样了?”
下身已经没有了知觉,刘洺遥无力地睁眼,还是扯出了一丝笑,“……有人扶就还能走。”
“是吗?”
一般被老虎凳折磨过的人可是很难再开口说一句话,而这个人的骨气居然硬撑到了现在,虽然摊在地上但总觉得那份傲气没有一丝被磨损掉。……李副官有些难堪地看着他,……明明是自己在上面,可总觉得这人还是一脸鄙夷地看着自己。
……那双漂亮的凤眼永远有办法让自己无地自容。
“……怎么?……找个人扶都不行?”
刘洺遥动着裂开的嘴角,上面还残留着白色的□和血丝。
“刚才将军就在隔壁,……你若是唤了他,就不用受这些事了。”
“……不用叫他,我能撑过去。”
说完,刘洺遥像是累了一样地闭眼,然后就很久都没有再说话,伸手摇摇他,才知道那人已经昏死了过去。
李副官神色复杂的拧眉,一边笑一边昏,这还第一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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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义一路风驰电掣地跑到了刘庄,一下马后便直奔前厅。
“李将军李将军!二爷怎么样了?!”
果然,刘庄里的人都堆在那儿,连一向不出面的刘绍恩也坐在轮椅上把他看着。李义为难极了,刘洺遥被杨光折磨的事他连自己都不敢想,也更不敢跟庄上的人说,只得悄悄地忍着。
“你哭过了?李将军。”之初一早就看出那人的异样,“……李将军要是不想说就算了,……不过你现在过来可是有什么对策?”
李义闭眸用手按着头,半天了,抬头看着之初无奈地摇头。
“怎么会?!李将军还压不了一个杨光?!你是将军啊!”
三夫人激动地上前,她那声音一出来,整个庄里面的人更愁了。
“……”
“说话啊,李将军!!”
“夙敏。”
大夫人见李义皱眉的样子,心里面已明白了七八分。
“大姐!……现在洺遥被关在牢里,……外面的人说他杀……杀了人,……这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啊!”
“杀人?偿命?!”周围几个下人听见她那么说,都纷纷张大嘴互相看着,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
“洺遥不可能杀人。”大夫人上走到李义面前,不停地拨动手里一串檀香木珠,“李将军相信洺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