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情----霜霜

作者:  录入:01-30

语毕还以一副「你了解吗?」的神态斜睨著展弄潮看,像似故意要激怒他一般。
果不其然的,只见展弄潮铁青著一张脸,怒不可遏的低吼出声,就近便随手取过一只花瓶就朝著杜子昂砸了出去。
杜子昂不惊不慌,还神态从容的伸手轻轻松松的就接住了被展弄潮随手抓来当临时凶器的花瓶,嘿嘿冷笑数声。
「想动粗?敢情你老大还没弄清楚事实喔?请你搞清楚,现在的你可是一个连站都无法自行站力的残废,平日别人是因为修养好不想和你计较,再不就是看在萝伦总裁的面子上,你还真以为只凭著你那跛了一条腿的模样就能为所欲为了吗?去吓吓三岁无知小孩或许还能吓到几个。」
「你!」
「我?我什麽?我知道你非常不欢迎我的到来,不过我更希望你能搞清楚,那就是我杜子昂并非没你这件case就活不下去,要不是因为你本身的不自爱,得罪了一大堆复健师,导致没有人再愿意来为你做复健,萝伦总裁也不至於会在别无它法的情况下,病急乱投医的找上我老爸,要不是萝伦总裁找上我老爸,我老爸也不会有这个陷害我的机会。」
「虽然我可以不理会我老爸那几近无聊的行为,可是我却无法漠视年迈的萝伦总裁还得为了你这个不思振作的不孝孙子东奔西走,几乎心力憔悴,你不心疼她我可替她感到不值。所以呢,对於我的出现你就当做是你自己自做自受下的成果,而我也会当它是件意外中的意外,既然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也不对盘,那麽为了你我著想,就请你好好的与我配合,你早一天能走咱们就能早一天说掰掰,反之咱们就得好好的切磋切磋了,这麽说你可明白了?」
「我不须要什麽狗屁见鬼的复健,也不须要你,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冷眼凝视著一脸凶恶的展弄潮,杜子昂只是不语的再度理解到自己那才那番话──很显然是在对牛弹琴了。
「牛就是牛,牵到北京还是牛!」杜子昂煞有其事的又是叹气又是摇头,最後还以一个大呵欠做为结束。
「看来你是不打算配合了,不过那也没关系,反正本人我近来閒得很,有的是时间陪你耗,不过呢,现在我很累了,一切就等我补完睡眠後咱们再来好好的沟通.沟通。」
星眸灵黠的一转,朝著几欲喷火的展弄潮俏皮一笑道:「我的房间在哪?」
问毕,就在展弄潮深吸一口气,握拳瞪眼正准备拉开嗓门吼人时,他突地一笑道:「啊,你不用说了,我记得萝伦总裁说过,为了方便照顾你,复健师的房间就在你房间的隔壁,我记得你的房间是在一楼没错吧?看你没答话那是代表我说对了?呵,那麽我就先去休息一下喽,掰掰,我们晚上见。」
「该死的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说我不需要那该死的鬼复健,我叫你出去你听到了没有?滚!」展弄潮怒气冲天的朝著杜子昂背影狂吼著,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杜子昂不知已经了几百次了。
该死的!自从这天杀的进门之後,从他口中所吐出来的话无一不带刀、带枪的,冷嘲热讽的还摆出一副他很伟大、很委屈的嘴脸来,真是她妈的该死极了!
「不是都说了,人是用走的,只有没脚又没志气的人才是用滚的,你就算是真的想重申自己的残缺也不需要时时提醒啊,这实在是太污辱我这双雪亮的眼睛了,我又不像某个人脚跛连眼也盲了。」
身没回,头没转,杜子昂依旧朝著他的目标而去,可是他那讥讽似的字语却气得展弄潮险些没当场吐血,同时也叫他更加恼火,然後惹火他的下场是屋内的家俱又成了他火焰下的牺牲品了。

03

砰!!
撼动人心的震天大响吓得睡梦中的展弄潮猛然惊醒,还险些直接从床上滚去床下。再紧接著,乒乒乓乓大得直叫人神经衰弱的剧烈吵杂声,更是使他眉头皱得犹如挂了两条蚯蚓似的,未补足的睡眠因这一阵又一阵不堪入耳的吵闹而让他的情绪开始浮躁了起来。
拉过床边的轮椅,正想移动身子爬上去时,猛然又是一声「碰」「咚」大响,不只让未及防备的展弄潮著实的吓了好大一跳,伸向轮椅的手也突地一滑,身子刹时失去平衡的向前倾倒,叫声未出下巴已经狠狠的撞上轮椅扶手,痛得他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
「该死的……姓杜的!你他妈的又在搞什麽飞机啊?」心情恶劣到了极点,脸色更是难看到了顶点,对著房门就是一声霹雳大吼。
「你以为你现在是在拆房子吗?」痛!好痛!真是他妈的痛死了!
「嘿!你怎麽知道我就是在拆房子?」
带著顽皮的笑意,不甚正经的语调扬带著令人错愕的回答,如雷贯耳的飘进展弄潮耳中。
他──他听到什麽了?不!不不不!他一定是听错了,要不然他怎麽会听到那个该死的浑帐王八蛋说,他正在拆房子?
他说他在拆房子?拆他的房子?!
忍不住一阵恶寒掠过心头,再也顾不得疼痛的下巴,展弄潮七手八脚的爬上轮椅,生平第一次觉得力不从心的自己有多麽可恨!
转动轮子,便急著出房去一窥究竟,这天杀的鬼不知道又想做什麽了!打从三天前他不顾他这屋主的反对,硬是厚著连子弹都打不过的脸皮住进他的屋子之後,这三天以来他根本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嫌他的屋子脏?那是他的房子,他要放著让他脏、让他烂,他管得著吗?成天鬼屋、鬼屋的叫,不爽他大可别住啊!干嘛他就得被他拉著去刷墙壁?刷得他肩酸、腰痛、磨破皮了不说,还得让他嫌他刷得不够乾净!
不理他?他就开始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的意示他没有用,什麽没路用、吃饱等死不如一个女人?叫他是恨得牙痒痒却又回他不得,回了不就代表他承认自己是他口中的那种人了吗?
出老招,火爆点的砸东西出气,可哪里知道那恶鬼竟然早就已经将周围他拿得到、摸得著的可砸物全都给收起来了,放眼客厅就只剩下桌上那盒面纸,这样叫也还砸个屁啊!
整整三天却让他深深觉得好像过了三年一样,好不容易终於刷到他老兄心满意足了,原也以为他终於可以在还没被操死之前,可以好好的喘上一口气了,谁知道恶梦竟然还持续延烧著,这会竟然跟他说他拆他的房子?
怎麽?整完他不够现在连他的房子也碍到他的「恶眼」了吗?竟然敢拆他的房子?
□□□自□□由□□自□□在□□□
才出房门,映入眼前的情景立即气白了展弄潮一张脸,怒气冲冲的就是一声霹雳大吼:「该死的混帐王八蛋,你他妈见鬼的杜子昂!你在给我搞什麽东西啊?叫他们全部都给我住手!」
被吼者,正是那个正翘著二郎腿,怡然自得的坐在沙发上渴茶看报纸的杜子昂是也。
只见他彷佛无视於眼前全身布满著忿怒之焰的展弄潮,更似未将他的漫天狂吼听入耳里,还一副恍若他那怒不可遏的吼声是蚊虫叫声一般的掏了掏耳朵,眼光一瞄窗外正在进行著改造工程的工人,之後对著展弄潮又是一记招牌笑容。
「哎呀呀,你怎麽这麽快就醒了?我还以为累了三天的你今天会多睡一会儿呢。」
听似一番好意,入耳却是令人怒焰更炽三分的言语,叫展弄潮险些化身酷斯拉,气焰直逼火山,脸也更加铁青三分。
「你白痴啊?谁会在这种吵死人的杂音下还能安然入睡的?」没被吓死却险些被他给气死,一想到适才的惨状,下巴又是一阵痛。
「我问你,是谁允许你这麽做的?你知不知道那竹篱笆是我故意要围成那样的?是谁让你多事的叫人将它们砍到一半的?」
「慢慢慢,有话小小声的说我也听得到,既然你知道外头吵得很,就请你别再多加噪音了,反正你的声音也没多好听。再说回来,在我前往这儿之前,我就已经先向萝伦总裁报备过了,她老人家也允许我,只要是在你的复健有所帮助之下,不管我做任何事她概不反对,也就是说我有动「竹」的绝对权力,而且并不须要事先知会你的。」
一番话听得展弄潮几乎气绝当场,横眉竖目的直瞪著依然笑盈盈的杜子昂,咬牙切齿的道:「我要你立即停止你那该死又愚蠢的行为!还有,限你在三天内给我滚回你的地方去……该死的你底有没有听到我的话?」
这天杀的王八蛋,他竟敢无视於他存在般的翘起二郎腿,一派悠閒的继续看他的报纸?
「姓杜的!」
「有有有,你的吼声大到连这方圆百里内的人都听得见了,我又怎麽会例外?」依旧是副恼煞人的痞子样。
「那你还坐在那里干什麽?」气呼呼的又是一声大吼。
「喝茶、看报纸啊,怎麽你看不出来吗?
微窒,因他那似乎本就应该这样的口吻,下一秒,怒火更炽热三分。「废话!你……」
「知道是废话你还问?想证明自己的智商挂零你也未免表现得太清楚了吧,展大少爷?」无动於衷的表情吐出的却是一字比一字还要犀利的言词,听得展弄潮脸上又是青白阵阵,生动非常。
「我警告你……」
「还有!」清朗的声音再度截去他未完的恐吓。「砍除篱笆的工程在今天夕阳西下之前会完工,我想我们也可以开始你的复健治疗了。」
「我不……」
「所以从明开始我会教你一些简单但却是绝对必要的按摩,那能促能血液循环,对於细胞的再生也会有很大的帮助,我也看过你在医院里最新的医疗状况了,虽然你的确是个很不合作的病人,但是在萝伦总裁不屈不饶,未曾中断的为你聘请各界闻名复健师之下,使你脚的细胞并未完全坏死,神经也未完全断裂,要想重新再度站立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只是……」
原本一直注视在报章上的眼光,突然的移到僵著脸的展弄潮身上,清灵的眸子中闪烁著慑人心弦的冷冽寒亡,异於平时顽邪雅痞的寒霜表情,竟叫展弄潮不禁莫由来的心生一股寒意,从不知,一个人的眼神也可以如此骇人。
「其实你也很明白你的脚能够恢复的可能性有多少,但是因为你自己的故意拖延,才会倒置恢复率的降低,因此对你的复健坦白来说,我也只抱五成把握,所以你最好得先有个心理准备,能走和不能走这是成正比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要我陪你做那也可能会失败没成果的鬼复健了?」阴郁的表情带著几分嘲讽,展弄潮冷然哼。
「话要听清楚讲明白,别为了想刁难我就故意专挑些坏处听,虽然我是你的脚有五成失败的可能,但是我也说了,成功的机率相等的同样占了五成,生死各半就看你睹不睹。」
「但是你也无法保证我能赢得成功的那五成。」
「只要是人就没人敢说出绝对这两个字,想重新站起来除了医生的专业之後泰半还是得靠你自己的努力;做,或许还有一半的机会,不做,你连那一半的机会都没有。」
「哼!我似乎是听到有人已经在替他自己的无能辩解了,嘴上说得是富丽堂皇、头头是道,可真正要验收时又推得一乾二净。」
虽然心中清楚杜子昂说的全是事实,但是他就是忍不住的想去挖苦他,他就是想看在那张总是洋洋得意、跩得七五八万似的痞子脸孔下,又会是怎样的一张脸。
「是啊,是啊,我也好像听到一只缩头乌龟「底爹澔」(在哭),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哦?那哭声可真是既难听又恐怖是不?」皮笑肉不笑的,报仇从不落於人後的杜子昂立即礼尚往来的回以更毒的字眼。
沉下脸来,尖酸刻薄的话让展弄潮再度气结,周身更开始酝酿起一股浓烈的不满之气。

04

「你到底是来帮我做复健的,还是想来气死我的?」他才不相信复健师和病患相处恶劣,会对往後的复健能有多大的帮助。
「彼此、彼此。敬人者.人恒敬之!别忘了真正不友善的人到底是谁,你我非亲故,最多也只有医生和病患的关系,没道理要我拿热脸去贴你的冷屁股吧?」就算是他的监护人亚斯和乔都不会这麽对待又要求他了,他又凭什麽让他得忍受这个?
「据我所知,从医的人不是应该都会存有南丁格尔牺牲、奉献的精神吗?」
「南丁格尔?」瞠目结舌的,杜子昂一脸被吓到的夸张表情让展弄潮立即明白,自己方才说的话有多麽愚蠢。
「呵呵,是啊,从医的人是该有著南丁格尔牺牲、奉献的精神,最好还要有天使般的心肠和外表那就更佳美好了是不?呵呵……呵呵呵。」杜子昂兀自的点头笑著,不点都没注意到展弄潮那因为懊恼而青白阵阵的表情有多麽难看。
等笑饱了,心满意足了,杜子昂以轻咳了几下做为结束,然後神色自若的道:「对了!我做了早点,也顺道帮你做了一份,搁在保温锅里,你可以去拿。」
「不吃!」气都气饱了还吃?
「不吃?那你还真是浪费食物,真该让你去难民窟待看看,这样你才会知道食物的可贵,才会明白当你还有食物可吃的时候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情。」
「要你管!」那麽爱说教,怎麽不去当老师算了?展弄潮气呼呼的转动轮椅,决定回房去也不愿和他再同处一定,吸一样的空气!
「我也不想管啊,只是我想还是得让你知道一下;我这个人平时没有外食的习惯,所以除非有其它因素,要不然三餐我都会自己准备,所以萝伦总裁也顺道将你的三餐委托给我了,因此就从今天开始,我希望你能按照正餐时间出现,要不然若是超过时间或是像你现在这样赌性子不吃,那你可别指望我会特地再为你开厨,到时你若喝白开水可别怪我没事先通知你。」
「我警告你,不要妄想命令我任何事!」
「这是告知可不是命令,还是说你有迟到的嗜好,总得比别人晚上二.三个钟头?这样的生活作息可不正常哦,今後为了复健能够顺利,我建议你还是将做息时间调整一下比较好。」
「谁答应你要做复健了?」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
「那是你说的,可并不代表我同意!」
「可是你同意与否对我来说也并不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啊,因为我的雇主是萝伦总裁不是你耶。」
看著表情越加铁青的展弄潮,杜子昂笑得好不开心、好不得意,也让某人感到好生刺眼,巴不得眼光能化成羽箭,能够立即将杜子昂射死在目光下。
「总之我绝不会去做那鬼复健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忿忿不平的丢下坚定的回绝後,展弄潮马上转动轮椅回房间去,房门还在他忿恨难消的火气下,砰然一声的被使劲甩上。
看著展弄潮离去的身影,直到房门阖起的声音传入耳里後,杜子昂才眉头一挑、偏头一笑,喃喃自语了起来:「要我死心?那很难耶。嗯……看来亚斯是真帮我找了件刺激的case来打发打发这无聊的日子了,呵呵,真该感谢他的是不?呵呵呵!」
□□□自□□由□□自□□在□□□
接下的日子真的可以手多采多姿、精采绝伦的杜子昂,每天可以说是笑口常开的和展弄潮斗法,这一斗下去之後他才深深的了解到展弄潮何以会有如此可观的恶名远播了,还真的不是没有原因的。
自从他懂事以来到现在为止,所见过的病人已不下千万个,其中当然不乏有那种性情娇纵、脾气火爆的病患,可是能将这个中精华运用得如此彻底,而一点也不浪费的男人,他倒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遇到。
难怪他能在短短的四天里结束一名复健师,一年内将全国医院终结……不是!应该是说被全国医院给终结起来。
只是,所谓孙悟空终究是难逃如来佛的五指山,他杜子昂从还没懂得走,还没懂得叫爹地、妈咪的时候就已经是医院常客了,更别说他的童年几乎是在医院里长大的,什麽样的病人他会没遇见过?
如果展弄潮真要玩,他还会玩输他不成吗?反正也只是玩玩嘛,还能增添一点点的生活情趣,他何乐不为呢?
就这样,他一面忙著和展弄潮斗法,一面观察展弄潮脚的复原状况,另一面还得费尽心思的帮一个摆明著和他唱反调的病人做穴道按摩,忙得他几乎忘了今夕是何夕。
这天,又是新的一天的开始,向来就早起的杜子昂一如往常的先将环境整理一番後,又到厨房做好两份香味四溢的西式早餐,一份放到保温锅里一份端到餐桌上,之後又为自己泡了杯咖啡,然後便安安静静的享受起自己美味又宁静的早餐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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