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第一个上我的人,可你永远不会是我爱的人!"身心俱伤,我红着眼向他哭吼。
"真的这般决绝?"楚倾寒将我的腰身又往上抬了点,然后挑起我下巴,贴着我的脸问。他一边问分身一边往里继续挺进,越入越深,每一下的挺进都像是足以将蜜穴刺穿般。
看着他熟悉的眸子,仍旧那般邪魅诱人。可我从中已只能读出侵略者霸占的快意。望着美丽的他,我只能感到疼痛,再也找不回心动:"楚倾寒,你听着,你永远不可能赢!今晚过后,我永远不会爱上你!"
"既然你无情,那你就别怪我狠心,一切是你咎由自取。"楚倾寒放开挑着我下巴的手,再也不多瞧我一眼,将我的头压低,然后架高我的双腿,疯狂抽送。
身下的蜜穴被毫不留情地展露出来,以一个最适合被插的体位展露着。楚倾寒狠狠地穿插着我的身体,每一下都既深且准地,往里肆意喷射。刚开始时我尚紧抿着唇,但到了最后还是忍不住哭喊着呻吟出声:"不......啊......不要......"手紧抓着床边,指甲深陷人木,泪水多得不值一钱,他对一切全然充耳不闻,我越是呻吟,他抽插得越是飞快,直至我完全没有思考的空间,完全没有呻吟的力气。
恍惚间,我只隐约记得在不知被他插了多少下后,身体痛得不像是自己的了,全身麻木得只剩象征性痉挛,大脑一片空白。最后,似乎是在我被他施暴至昏死过去后,他才终于停止了抽送。
那一夜,是场没有任何情感的性爱;那一夜,是场疯狂的肆欲,他疯狂的肆欲。
那一夜,是场噩梦般的回忆。
那一夜,仅此而已。
四十二
第二天一早,窗外的阳光刺眼地射进屋内,灼目得惊人,自昏睡中悠悠醒转,我睁开眼茫然环顾四周,复而重重闭上。下体撕裂的疼痛痛彻心扉,他昨夜疯狂的抽插每一下都极清晰地印在脑海中,末齿难忘。已经,不顾尊严地求他了,一声声哀求的呻吟换来的却是他更为无情的凌辱。这就是你所谓的爱么?如果是的话,那对不起,恕我无法奉陪。
后穴淫秽的痕迹被他料理过,撕碎的衣衫也已换上了新的,唯有床单上那滩红白相间的液体触目惊心。楚倾寒坐在床头,默默整理自己的衣服,察觉到我的苏醒,头也不回:"醒了?"
要面对的始终还是要面对,再难堪的事亦难以逃避。极力忍着下体的剧痛,我踉跄地挣扎着下床,走到地上拾起昨日扔出的那把匕首。站在房中央,攥紧匕首,我回头一瞥正巧与他四目相投,定睛看着他,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杀了他,我做不到。自杀,有必要么?黄花闺女被人凌辱后寻死觅活、哭天抢地,那是理所当然。可现在,我堂堂七尺男儿,又有何贞操可言?堂堂七尺男儿,又岂可为此等小事自寻短见?......原来,被他污辱至此,仍是连自杀的理由也没有的。想到此,我不禁自嘲的笑。
楚倾寒坐在床头,静视我良久,缓缓闭眼道:"你可以动手了。"
看着淡然闭目的他,我转身轻轻带上门,不发出丝毫声响,攥着手中匕首离开,不再管他。出门后,我往山顶上一步步走去,沿路的风很大,刮得人全身生痛,衣衫单薄,下身的痛越显厉害。走往山顶的路没多远,不多时便已到达。时值十一月下旬,幻境里虽被施过法,温度不因时日而改变。但鉴于此处山顶长年积雪,故温度比半山腰处低很多。山顶处下着纷扬小雪,飘飘洒洒,仿似当日踏上冰火岛那般,惜此时此刻再难有弄雪雅趣。
出来不到一会,楚倾寒已反应过来从屋内跟出,紧贴在身后。直至我走上山顶,他仍一路保持在三步之遥外。我站在山顶往下望,悬崖断壁,重重云雾。他所下的幻术屏障横搁在半空,完完全全覆盖住了山底的景象。
他所送的那串蓝水晶链,中间相连的是一条精巧的天蚕丝。天蚕丝虽细得近不能见,但韧性极强,任你武功再高亦扯不断,唯有寒铁所制的利器方能斩断。恰巧,我手中所握的这把匕首正是寒铁所制。抬起系着手链的左手,我右手握紧匕首在左手手背处狠狠一划,天蚕丝徒地断开,手背上漫出的鲜血滴落在雪上,一滴一滴,血流不止,触目惊心。
将手中匕首与天蚕丝扔进悬崖下的深谷,我将七颗蓝水晶捏在手心,回头望着楚倾寒在他眼前将一颗颗水晶抛入深谷,一字一句:"你输了。"......如果没有昨晚,赢的一定会是你,你知道吗?不过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你输了,你不可能赢了,昨晚过后,你永远也不可能赢了。
"我知道。"楚倾寒咬牙回头,眼眶一红。
一颗颗蓝水晶接连堕入深谷,我在他别过头的一瞬突然反手想抓回已抛出的水晶,只是,抛出去的东西又怎可能再拾回来?六颗蓝水晶堕入云雾中,穿过幻境的屏障,不知落入何方。唯一万幸的是,我抓住了最后一颗。将那颗仅余的蓝水晶偷偷贴身放好,心下安定不少。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做。或许,是在看到他红着眼转头的一刻突然有点不舍了吧。明明已经决定了放弃的,可在真正放手的一刻还是会不舍。
楚倾寒咬着牙往回走,我向他再次请求:"放我走。"楚倾寒听到我的话,站在原地定住不再往前,默不作声。
"楚教主,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放我走吧。"你想要的是只我的身体,不是么?从一开始,你想要的就只是我的身体。所有的甜言蜜语都只是为了更好地得到我的身体,对吧?你给予我的一切都是假的,就像这幻境里的一切,都是假的。现在你已经满足,我对你来说也没有任何存在价值了。与其花时间去想如何屈辱我,你还不如去找第十九、第二十个男宠来满足你。
楚倾寒良久一言未发。看着他的背影,我终于崩溃,自暴自弃:"是不是昨夜对楚教主来说还未能满足?如果是的话,你说,你还想我怎样?麻烦楚教主你一次性做完之后放我走!"在你的眼中,我就是注定在你身下绽放的,是么?算了,无论怎样蹂躏也罢,一次性彻彻底底完结吧,反正都已经肮脏了,大不了就再做一次,只要蹂躏完之后你肯放过我就行。
听到我疯狂的话,楚倾寒的身影颤了一下,但仍旧不肯放手:"......留下来,我答应你,从今起绝不再碰你一条头发。"......楚倾寒,为什么你还不肯放手?你想要的已经得到,你还想将我逼到哪一步才满足?
"我死了,你会不会哭?"楚倾寒突然侧过头看我,没来由地问了这么一句。
"不会。"我正极为气结于他对我的玩弄,想也不想就回答。
"那如若换作是谢盈香又如何?"楚倾寒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冷笑,眼神狠毒得令人心惊胆颤。我认识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他如此凶狠的目光。
"......你!你想干什么?香儿好歹也是你下属!"
"你就真的这般着紧她?"
"我......"
"不用说,我知道了。"楚倾寒再度侧过头,不再看我,低头往山下走去。
那时的我看着他离去,一心担忧他是否会对香儿做出什么事来。直到后来我回想起这件事时,突然发现,其实那时的他背影有些落寞,很凄凉。只是当时我没察觉而已。
只是当时......
四十三
楚倾寒下山后,一整天没有回来,待他回来时他身上满载着别人的味道,不知又和谁搞在了一起。没有兴趣了解他又看中了谁,我站在山脚底拦住他问:"你对香儿做过些什么?"
"我对她做过什么,你很想知道么?那如果我说我杀了她,你会怎样,替她报仇?"楚倾寒无视我的拦截,径直上山。
"你疯了......香儿她爱你,你不知道么?"香儿谈起楚倾寒时那娉婷的少女含羞样在我脑海中浮现,香儿如此一心倾慕于楚倾寒,可他竟真的下得了手。为了那么点荒唐的醋意就摧毁掉一条生命,我难以置信。
"我只知道你对她有意思。而且,纵然她爱我又如何?楚倾寒一贯都是个冷血的人,你又不是不清楚。"是,我应该清楚的,他待任何人都是这般冷血狠毒,那晚疯狂的他便是最好的证明。没有任何欢愉的交合,丝毫不顾对方感受,这便是他的本性。他最擅长的就是让人堕入他温柔陷阱中不能自拔时,再毫不留情地对人加以折磨。让你充满希望,然后彻底绝望。楚倾寒,楚倾寒,徒有多情的表相,内心却是无情。
心灰意冷,之后的日子,我就和他一直冷战。每天除了吃饭灌药时大家坐在一起相对无言外,其余时间都是各忙各的,想方设法逃避开对方。有次甚至接连几天大家互相没说过一句话,没正眼瞧过对方一次。
夜,初初我将门锁得比以前牢百倍,用棉被死盖着,只差没插个牌子上书:"此花非花,严禁采撷。"每次看着凌乱的床单,那晚的事总在我脑海里回荡,难以入眠。就连小睡也是颤颤兢兢,时刻提防。可一连几天他都没有任何不轨,道貌岸然得令人惊讶。我逐渐放松警惕,然后说不清出于什么心态,我不由自主地将门悄悄开了一条缝,试探着他,但他竟丝毫不为所动。那些日子,楚倾寒真如他所允诺的那样,头发也没碰我一条,甚至,连搭理的话也没有。
他终于守信没再骚扰我,真是件令人高兴的事。以前总想方设法甩掉他,现在不用再烦恼了。只是不知为何,摆脱了他,我似乎没有想象中那般喜悦。特别是眼看着十二月初七一步步临近,心下竟有点慌乱。
十一月三十日晚,夜寂难眠,悄然推门出。步至大厅,我顿时愕然。大厅中,楚倾寒靠在卧椅边上,半躺在地,面色惨白,大汗淋漓,头上青筋直冒,捏着卧椅的手快要将椅子捏碎。他的表情痛苦至极点,却仍旧咬紧牙关,闭着眼强忍,丝毫没哼出声。楚倾寒中的毒早入心脉,其毒性之深就算仅是普通小毒亦足以将人折腾得死去活来,更何况,他中的是天下奇毒之首昙花现。
昙花现的毒性我一直不太清楚,现在方知道,竟是这般折腾、竟是这般折腾......昙花在夜晚开放,昙花现的毒发时间亦在晚上,我怎会连这也没想到?我怎会......这三个月以来,我从未关心过他何时毒发,毒性如何。这段时间他毒发得最为厉害,而我却一直顾着恨他,连自己的份内之事也没做好。不敢想象,我到底放任他这般熬了多少夜。当我在里头呼呼大睡的时候,他在外伤痛难眠。内心无比心揪,对他难以记恨,之前的事亦不愿再作计较了,一把将他打横抱回房,我掏出锦盒果断地给他两针暂时将毒性压下。
"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样子多少天了?"看着他渐渐从剧痛中平复下来,我将银针收回入锦盒,坐在他身旁,皱眉问。
"有劳。"楚倾寒身上的毒性方暂压下来,他便从床上爬起,举足欲走。
我刚坐在床前,他便要起身离去,我连忙扯住他的衣袖问:"你要去哪里?"
"回去外面,免得沾污了风少侠。"楚倾寒甩开我扯住他衣袖的手,不出几步已走至门前。
我匆忙追出,一把揽住站在门前的他,从后搂上他的腰,一生中首次尝试如此主动:"不要这样,回来......你在外面要是有事怎么办?"
"在下自己可以照料好自己,无需阁下担忧。"楚倾寒丝毫不为所动,推开门快步离去。
我定睛望着他远去,心里斗争良久,终于狠下决心,声音细若蚊鸣:"过来,一起睡床......"
"阁下厚爱,在下担当不起。"楚倾寒回头,一把将门带上,门砰地合拢,我被喷了一面土灰。
已经,不再计较上次的事了;已经,作出人生中第一次主动了。为什么,你还是这般无情?是不是,你真的已经对我厌倦,不再对我有任何留恋?我靠着房门,颓废地滑落在地,睁眼至天明。
四十四
楚倾寒始终不肯接受我的照料,我无计可施,唯有煎了几味止痛散帮他暂时缓解毒性,得过且过地过着日子。
十二月初五夜半,心有所牵,虽明知他不喜欢,但还是忍不住出房去看他。大厅里没有人,走出木屋,我往外张望。屋外,楚倾寒正伏在不远处的栅栏上,身边一堆空酒埕,烂醉如泥。
"都被酒误掉性命了,还喝?"走到他身旁,我夺过他手上的酒埕,皱眉责问:"烈酒加速血气运行,毒性会发作得更猛,别喝了。"
"我的事与你无干,将酒埕还我。"楚倾寒伸出手便欲夺回酒埕。
"不还。"将酒埕藏在身后,我死活不肯还他。
楚倾寒没有再去抢酒瓶,只是抬头望着我,醉意朦胧:"已经,等不到十五了。今天不喝,或许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也是,今天不共饮,或许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了......我犹豫着将酒埕还给他:"若你真要喝,我陪你。"
"这是最后一埕。"楚倾寒夺回酒埕,拿在手中晃了晃,别过头继续喝自己的,将我搁在一旁。
"没关系。"贴在他身边,我凑到他手上的酒埕强行喝了一口,含着酒水在他面颊上轻轻一吻。楚倾寒被我一吻,呆住,出神半晌后方回过神来,猛地将我揽入怀中,热泪洒了我一面。
初五弦月银钩挂天际,半埕烈酒,共饮一宵。
那天,是我和他在一起的最后一晚。
十二月初六,晚餐时分。饭桌上没有往常的青菜白粥、烤肉烹鸟,只有一锅平常的绿豆沙。看着从厨房里出来的他,我心间一热,舀起一碗待吃,却在吃之前极不适时地发现了一件事:绿豆沙里下了药。捧着碗,我不禁有几分迟疑。
楚倾寒看出我的迟疑,浅浅一笑,什么也没解释:"吃吧,对身体没有害的。"
"嗯。"我不再犹豫,低头将那碗绿豆沙一点点消灭掉。楚倾寒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劣等,满满一锅开水烫绿豆。唯一值得称赞的是,他今次下的总算不是盐,而是糖了,呵。绿豆沙里下了药就下了药吧,无妨。无论下的是什么药也无妨,纵使是剧毒亦无妨......
一锅绿豆沙接连下肚,里面下的大抵是催情散之类的春药。楚,其实,如果你真想要的话,何必下药,都这种时候了,我怎会不给你。药性发作,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我方发觉,绿豆沙里下的似乎不是春药,而是昏睡剂之类的东西。隐约间,他将我抱回房,盖好被子放在床上,掩门而出,再也没有回来。
清醒时,已是第二天下午,从床上一跃而起,发现身上的衣物没缺没烂,后面也没有被侵犯过的痕迹。想不到,他竟真守住了诺言,没再对我不轨。爱过、笑过、哭过、痛过、时日匆匆晃眼过。三个月的时间过得像流水,一眨眼,流掉了。十二月初七,来得比预期中早太多,和他一起这段时间常常笑着闹、亦常常哭着骂,却从未真正和他好上过一天。每天你恨我来我气你,三个月白白消磨殆尽。
床头,一把熟悉的匕首下压着个小纸包,旁边还有张海图绘画着冰火岛到中原的海路。移开匕首,我打开纸包,里头,六颗耀眼的蓝水晶染上些许尘泥平躺在内。心下一颤,我从怀里掏出那次私藏的那颗蓝水晶与这六颗放在一起,七颗蓝水晶又一次完好无缺地呈现在眼前,晶莹透亮。包着水晶的纸内写有字,我移开水晶,楚倾寒清秀的字迹展现在眼前,那上面仅有八个字与他的落款。
此去不回。
望君珍重。
楚倾寒 绝笔
一字一句看着纸上的字,我不能自制地反复默念。"望君珍重、望君珍重......你不回来了,教我如何珍重?"捏着纸的手忍不住发抖,泪水浸湿纸张,墨迹被眼泪染得一片朦胧。没有缠绵幽怨的遗书,没有情深款款的话别,他就这般平平无奇用八个字将我甩了。他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