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同飞点头,齐桓再次黑线,“你为什么不和为你心里干涉的人说?”
“和他说没用,他只会说科学,说没有鬼什么什么的,从小到大我听多了,可是我还是怕。”
“那你和我说就有用?”
“其实我觉得我和你一个寝室比较幸运,你这么凶,没准鬼都怕你。”陈同飞说的特认真。
齐桓特别黑线,想了半天,装出特别温柔的声音,“那个,我给你讲个事情,我身上的事情。”
陈同飞又往齐桓身边凑了凑,“讲吧!”
“我还没有到老A的时候吧,有次潜伏的时候,我潜伏的区域是一片坟地,当时已经是晚上了,其实我心里也特别的不自在,你说咱们中国,有哪个孩子没有听过鬼故事啊,所以当时我也有点毛。”陈同飞又往齐桓身边挤了挤,“后来呢?”
“我说你想把我挤下去啊?”齐桓抱怨归抱怨,但是没有动,接着说:“后来半夜的时候啊,我就看到前面出现三个东西,中间一个呢,是人,在正常的走,旁边两个东西一跳一跳的,上下的跳着走,很像僵尸的感觉,我当时也怕啊!可是你是军人啊,既然潜伏着就不能动啊。所以我就一直忍着一直忍着,连气都不敢喘。”齐桓说的时候,陈同飞当真连气都不敢喘了。
齐桓接着说:“后来吧,这个人走近了……”他顿了下。陈同飞马上问,“后来呢后来呢?”
齐桓就乐了,“走近了我就看清楚了,是一个人,挑着两个筐啊,用扁担挑的,当然一上一下的跳。”陈同飞扑哧的乐了。
齐桓又一巴掌拍到陈同飞的后背,“再退一步说,他鬼来了顶多就是把你也弄死,你死了不就也是鬼了,都是人你把他杀了,都是鬼你不会再杀了他。”
陈同飞琢磨了一会儿就乐了,“你说的还真对。”
袁朗这个时候进来了,就看到陈同飞和齐桓坐着挨的近的不能再近,陈同飞还一脸崇拜的看齐桓,过后几天陈同飞没少加餐,不过袁朗说那是对陈同飞爱的教育,陈同飞吧,也觉得自己太那个点了,加餐加的毫无怨言。
陈同飞后来不怕鬼了,可是齐桓有点后悔把他教育的太成功,以前这个小孩吧,半夜去洗手间都快去快回,现在开始每天有空就放鬼片,一边看一边笑,笑的比那鬼片里的鬼都吓人。
第二天的时候袁朗把薛刚叫道自己办公室,“说吧!”薛刚不说话,在那玩沉默是金。
袁朗拿了根烟,“你不说其实我也知道,你是不是觉得内疚啊?”薛刚还是不说话,袁朗把烟点上,“每次吸烟吧,都能让我想起一些往事!”
薛刚狠狠的抖了一下,这话太戏剧了太戏剧了。
“我给你讲个事情吧,从前有一个士兵,他恋爱了。”
袁朗的陷入回忆之中,烟在他指间兀自烧着。
“这个兵恋爱了,他特别爱自己的女朋友,他那时候要升职了,于是他打算升职之后向自己的女朋友求婚。”
薛刚想说我对爱情没兴趣啊没兴趣,可是他不敢说,训练时候袁朗留下的淫威犹在。
于是袁朗接着抒情,“他的女朋友是一个特别善良的人,也特别的胆小,不敢做很多事情,甚至不敢,或者说不忍心去杀死一只虫子,看电视剧的时候,稍微悲惨一点她就会哭个不停,要是知道哪里有什么人什么事需要帮忙,她会第一个去,如果需要捐款,她捐的最多。”
薛刚不动声色的离琼瑶附体的袁朗远了一点,可是袁朗好像没有发现一样接着说。“后来在街头的一次流氓斗殴中,这个女孩子和她的妈妈被波及了,女孩子后来安全了,可是她妈妈没有抢救回来,报案,可是抓住的人里面并没有女孩记忆中的那张狰狞的面孔。”
薛刚听的开始认真一点了。
“后来啊,也不知道这个女孩子怎么就进了黑社会,这个女孩子特别的漂亮,想进去也挺容易的,其实这个女孩的目的就是找出当年害死自己母亲的人,最后她找到了,并且杀了这个人,其实她是一个血都不敢看的人,但是最后她杀了人。”
薛刚黑线,难怪有句话叫做“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这个女人啊,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都要小心啊小心。
“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这个士兵都不知道,你也知道部队实在是太忙了,没有时间去照顾那么多,所以直到这个女孩子被捕的时候这个士兵才直到这件事情。”
“这个女孩子是被士兵亲手逮捕的,她报仇之后虽然想脱身,无奈她已经陷的太深了,最后她被迫参与绑架案件,绑架的是一位重要人物……”
薛刚之所以反常,是因为这次任务中,薛刚是第一个开枪的,一名歹徒被薛刚击毙,救出人质之后才知道这个人之所以第一个出来并不是发现了他们,而是人质中有人心脏病发,这个人想去弄点药,所以薛刚觉得自己杀了一个还有可能有未来的人。
“没有人比这个士兵更了解这个女孩子,可是他能怎么办?他能说这个女孩子杀的人是罪有应得吗?他不能!不管这个女孩子之前有多么的善良,做了多么多的好事,可是她还是犯法了,还是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薛刚觉得自己有点喘不上气来。
“如果她不接受制裁,那么以后人人都那么做怎么办?”袁朗的口气硬了起来。
薛刚终于说话了,“那不一样,这个人,我是说被我杀了的那个人……”
“没有什么不一样,资料调查这个人是一名杀手,死在他手上的人比那个女孩子要多的多。”
薛刚思考了一会儿,“队长,我能知道那个女的后来怎么了吗?”
“她还是和那个士兵结婚了,在行刑前,偷偷的结婚的,没有婚礼,没有宴会,不过她还是说她很高兴,即使死了也不会伤心了。”
“那我能知道这个士兵是谁吗?”
袁朗不说话了,转身背对着齐桓,很是哀怨的叹气。“薛刚啊,有的时候,我们承受的压力的确很大啊,但是你要记得,你是在救人,你一旦无法面对这样的压力,就没有办法救人。”
薛刚走之前袁朗又出声了,“薛刚,你能替我保密吗?”
薛刚啪的一声立正敬礼,“队长你放心!”从此之后,薛刚再也不觉得队长是变态了,偶尔还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袁朗。
薛刚正常了,可是谁问薛刚是怎么正常的,薛刚都不说,真个就是甲方乙方里的那厨子,满嘴的“打死我也不说。”
等到了大家终于安定下来,袁朗带大家去了三七五高地,也带大家去了那片坟墓。
回来之后袁朗把大家集合在草地上,“其实我觉得,没有人离开过我们,我们一直都在一起,我们在长相守,长相守是一个考验,随时随地,一生。”
说的大家心里热乎乎的,尤其是齐桓,他觉得如果真这样过一生,那就是幸福到完美的一生。
袁朗自己在那里嘀咕,“诶,这几句话真好,我得记下来,以后每年都要说一次。”
那个晚上,齐桓和袁朗一起靠在寝室楼的墙角抽烟,齐桓说:“队长,我觉得我这个人太让你省心了,当年你有没有偷着乐。”
袁朗又给了齐桓一个脑瓜崩。
可是这个人啊,真的不能把话给说太满了,下一次任务的时候齐桓出问题了。
问题出在袁朗为齐桓挡了一枪,虽然袁朗穿了防弹衣,没有受伤,但是任务结束之后谁都能看出来齐桓血压很高气压很低,大家都离齐桓远远的。
可惜袁朗不识相,回到基地就招呼齐桓一会儿到他办公室去。
齐桓哼都没哼一声,回到寝室直接躺下蒙上被子,袁朗在办公室左等不到右等不到,只好亲自去揪人,齐桓挣吧了半天还是被袁朗揪到了办公室。
“我说齐桓啊,你不是说要叫我省心,要叫我偷着乐吗?”
“可是你不叫我省心啊!”齐桓怒气冲冲。
那一枪如果袁朗不挡,齐桓受伤的会是肩膀,袁朗挡了,可是是用自己的胸口去挡的,齐桓不敢想象没有防弹衣的后果。
袁朗愣了一会儿,“齐桓你知道吗?我当年那么狼狈,不止是因为我杀了人,也有人替我挡了一颗子弹,当时那颗子弹是冲我脑袋来的,那个人是用自己胳膊挡的,然后他就只好永远的离开老A,其实他是那么的爱这里,他比我们任何人都爱这里,为了来到这里他吃的苦最多,他走的时候和我说,即使他人不在这里,他的心也会在这里,他还要我做他的内应,告诉他一些事情,其实他是开玩笑,后来他没有和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联系……”
齐桓不说话,袁朗只好接着说:“齐桓,你记得当年你对我说过的话吗?值得,我觉得值得!”
齐桓闷了,半天说:“可是我觉得不值得。”
“我觉得值得就好啊!”
“队长,不,袁朗,求求你下次不要这样,我宁可自己出事,也不想再这样。”
袁朗笑了,拍齐桓的头,“我说齐桓啊,你与其想这些没用的,还不如对我温柔一点,虽然有防弹衣,但是还是很疼的啊。”
齐桓果然急了,去扒袁朗的衣服,看那里青了一块,齐桓用手摸了上去。“疼吗?”
袁朗看了齐桓后脑勺半天,齐桓还在那里摸着他那块淤青,齐桓的手有些热,碰到淤青好像火烧一样,有点疼,有点麻,然后袁朗忽然笑了,“这算什么啊,当年有一个士兵,去医院割盲肠,可是护士忘记给他打麻药了,一刀下去,这个士兵叫了一声,护士就说了,老虎团的还怕疼啊,于是这个士兵就一声不吭的坚持到手术结束。”
齐桓咬牙,“这个护士真应该拖出去毙了。”
袁朗收拢好被齐桓扒开的衣服,小声的在齐桓耳边说:“你可不要这么说,这个护士啊,因为愧疚对这个士兵死缠烂打,后来他们结婚了。”
“还有这么自虐的?”齐桓不相信的瞪眼。
“诶诶,怎么说话呢,不带人身攻击的啊。”袁朗带着点生气,带着点得意的笑。
齐桓这才明白袁朗是变着法的夸自己,于是一巴掌就拍到袁朗的淤青上,“不疼是吧,还能挺是吧?”
袁朗哀哀叫,不过眼睛里的笑到了最深处。
等袁朗放齐桓回去的时候,袁朗忽然又深沉了,“齐桓啊,你不要把你嫂子的事情对别人说啊,我怕他们对你嫂子印象不好。”
齐桓黑线,他想说怎么会,那个护士做的事情是多么的大快人心啊,要是队友们知道了都得给那护士送匾,上书四个大字:为民除害。不过齐桓一向不是多嘴的人,这又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就是叫他去宣传,他还嫌浪费口水呢,所以袁朗这个交待,纯熟多余。
大家的问题貌似都解决了,可是后来袁朗知道了一句名言,那句话叫,日子就是问题叠着问题,当时他虽然不知道,但是他就是这么过的。
他的问题是什么呢?陈同飞这个家伙又开始苦着一张脸了,这回齐桓也问不出来什么。
这个时候陈同飞已经有了一个代号,就是C3,因为非常凑巧的,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凑巧的,几次任务,陈同飞的代号都是C3,所以干脆做了外号。
C3愁眉苦脸的,连看鬼片都不笑了,齐桓就急了,你说这一个一个的怎么叫人这么不省心呢,看看自己,简直是太伟大了。齐桓没有办法了,于是袁朗上了。
C3到了袁朗办公室,袁朗就问拉,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不是很喜欢齐桓的吗?为什么连齐桓问你你都不说为什么了啊?
C3终于说话了,眼泪汪汪的,“队长齐桓根本没有办法理解我的,你看他张的那个样子他怎么可能理解我。”
袁朗蒙了,这和长相有什么关系?
C3接着说:“我家里给我介绍对象了,可是人家都嫌弃我张的小。齐桓张的五大三粗的那么男人,怎么可能理解我的心情。”
袁朗憋了半天,终于把那笑给憋回去了,“你觉得我能理解你?”
“恩,我觉得队长有时候挺像猫的,也有人这么说我,所以我觉得我们可能会有共同语言。”
袁朗被自己口水呛了,谁啊谁啊,谁造谣呢?
袁朗想了想,安慰C3,其实你也不大,对象的事情不用着急。
C3不干,“我就着急。”
袁朗没法了,开始深沉,“C3啊!其实我真的可以理解你,当年我高中的时候,就喜欢打篮球,然后因为这个,喜欢上我们学校女篮的一个女孩子。”
C3眼睛亮晶晶的听着袁朗讲故事。
“可是人家看不上我,为什么呢?不是因为我像猫,是因为我个子矮,那时候你嫂子就179,我到现在都没有他高,所以你知道其实我特别讨厌个子比我高的人,一看到比我高的我就恨不得剁掉他脚。”袁朗笑眯眯的看C3蹲下去一块。
“那后来呢?”这老实孩子问。
“后来,后来我就死缠烂打啊,而且你看虽然我个子不高,但是你们谁打的过我谁打的过我?我和你说,那时候我就打遍全校无敌手,后来有一次校际比赛的时候啊,对方学校的队员找了流氓来,围追堵截我们女篮的人,你说我能袖手旁观吗?所以我就带着弟兄去了,然后英雄救美了。”
“然后呢?”C3刨根问底。
“然后我们就在一起早恋了呗。”袁朗笑的好像在回忆恋情的甜蜜。
“我是问现在,现在你们还在一起吗?”
“当然了,她就是你嫂子,所以C3啊,什么长相啊,个子啊,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你要做到,你要有心啊。”
C3下了决心一样点头,“报告队长,我一定做到。”
C3要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袁朗忽然叫住他,“C3啊,你能不能不要和别人说你嫂子是篮球运动员的事情?而且还比我高,这样怪没面子的。”
天真的C3举手发誓一定不说出去,然后安心的回到寝室去了。
这期的南瓜不归袁朗削,每天袁朗都唉声叹气的看着训练场,被袁朗训过的人都眼泪汪汪的看着训练场。这才叫真正的训练,那才是真正的部队,那才是真正的教官和学员。袁朗那叫什么啊,那叫虐待,虐待啊。
后来石丽海来到三中队的时候,觉得看自己的人明显的带着嫉妒的怨毒。
不过为了欢迎新队员,袁朗还是和齐桓配合着下厨了,石丽海特别积极,他说自己特别会蒸馒头,于是他扶着蒸馒头,齐桓袁朗负责做饭。
然后到了开饭的时间了,只见一个个小小的黄黄的不知道是什么形状的东西躺在大大的蒸锅里,众人看看石丽海看看锅,看看锅再看看石丽海……
都怪他胸脯拍的太响,以至于大家没有想到啊没有想到,石丽海笑的特别的甜蜜,对谁都笑,让人想打他都不忍心下手。
最后还是齐桓怕真的刺激到石丽海的自尊——不要没有被袁朗刺激到,反而被一锅馒头刺激到的自尊,他拿起了一个咬了下去,只听咯吱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齐桓,齐桓看看手里的馒头,无奈的问石丽海,“这是铅球啊还是石头?”
石丽海石头的外号从此就叫响了,不过石头就是石头啊,至少风吹不动雨打不坏,和齐桓一样认准了什么绝对不后悔,就没有薛刚和C3那么多事情。
不过在面对袁朗非人的折磨的时候,即使是石头,也容易粉碎,不过石丽海一直没事,他常说:“我就算是石头,也是那金刚石。”
这一年袁朗省了做知心姐姐的心,就愈发的从身体上折磨三中队的人。
后来要大规模的演习,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大家都没当一回事,一个个都争着表态度下决心,最后的目标是二十五比一,最好零伤亡。
可惜最后啊,不但没有达到这个数字,做为主力的袁朗还被活捉了。
齐桓奉命去接袁朗的时候,老远就看到袁朗脸上的伤,他忽然就觉得自己有点心疼,等袁朗上了车,气呼呼的把药甩过去。
“诶,不就是一点酒吗?把你气成这样?”袁朗嘀咕完又乐,“嘿,我今天看上了一个人,整个一愣头青,不过我喜欢。”
等袁朗这么说完,齐桓心里就更不痛快了。
回到基地之后,袁朗周身都散发着蓝色的妖火,走到哪里烧到哪里!
“一比九啊一比九”这几个字就成了袁朗的口头禅,听的人无不胆战心惊,偏偏袁朗说的时候,都是盯着你说,让你想躲都躲不开,可怜的C3妄想躲开,被逼到墙角听了一百多次。
本来大家还想拿袁朗被俘的事件笑话笑话他,谁料人家根本不给机会,自己天天叨叨着自己的训练还是不够啊,然后就往三七五跑,没事挨个人练习近身格斗,到最后,除了齐桓,无一能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