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419全体成员包括客人同学都是大清早就规矩的坐在教室里。算是鬼的售後服务吧,操纵六具尸体,和六只乒乓球是一样的。
鬼告诉邱某,晚上不要回去。因此当班主任为晚上学校组织的下乡演出征召不花钱苦力的时候,邱某二话不说举手报名。中午吃过饭就被车拉走去布置舞台。
一直忙碌到天黑,他还没从昨夜的噩梦中醒来,感觉一切都是不真实的。直到有人非常大声的喊他全名。
“邱清宛!邱清宛我喊你很多声了!”把吉他想饮用水桶一样随便扛在肩头的矮小男生噌的窜到他身边,“不认识了,小学我天天送你回家!我刚才看名单上有这个名字,就知道是你,这麽傻X的名字除了你还有谁呀。”
邱某脸红了。
“你现在在哪个学校?第几个节目是你?有没有女朋友?你现在还怕鬼吗?晚上敢不敢自己回家?现在天都黑了还在外面不怕吗?”
“我……”邱某不知道先回答哪个问题比较好。
“邱清宛你不会把我忘了吧,记不记得我是谁?”
“你……”邱某想说你不要一遍又一遍喊我的名字。
整晚,除了吉他少年上台的短短五分锺,邱某的耳朵受了很大折磨,想不到一个人自言自语也可以有一万只麻雀的战斗力。
最後,各学校集合,吉他少年很酷的放话:“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天知道邱某现在满脑子都是六颗西瓜和一只鬼。
赶夜路不安全,所以学生们晚上都住在乡下了。邱某不知道,没有他的419,经历了狂欢一夜。
那是赤裸裸的对舍监的挑衅。419五加一人从没熄灯就开始在寝室里现场上演色情节目,叫声从四楼传到一楼再传回来。左邻右舍群体出动爬419门框上观摩,舍监气急败坏上来把他们赶开就回去爬自己门框。走廊里,笑声,踏步声,聊天声,嗷傲怪叫声,呻吟声此起彼伏。
舍监爆发了他走上这个岗位的许多年中最大的火气!
“都给我睡觉!我扣你们分!记过,统统记过!”
“记过”喊了超过六十遍之後,世界清静了。
舍监一边碎碎念著:“记过!记过……”一边步履蹒跚的下楼去。走廊尽头,420的门缓缓打开,六只在空中飞转的乒乓球飘了进去。
狂欢结束。
第二天,警察来了学校。男生寝室的四楼很快人去楼空,连二三楼都只剩不怕死的小猫三两只监守阵地。邱某成了未公开的杀人狂屠刀下唯一幸存者──都说是做苦力才帮他逃过一劫,果然为人民服务有千百种好处。
只有邱某和那只鬼知道事情的真相。而真正动手切西瓜的孩子内心没有罪恶感反而充满了对鬼的感激。他拿了一盒六个乒乓球偷偷溜进寝室上了四楼。420的门果然为他敞开著。可是,他没看见飞转的乒乓球。轻轻放下礼物,转身的刹那,鬼的叹息轻不可闻。
几天後,吉他少年在放学时间嗓门洪亮的大喊:“邱清宛我来看你了!”
邱清宛回头,微笑,“请问你是哪位?”
吉他少年以手肘袭击邱清宛,被闪过。
“几天不见你长能耐了……”又是好一阵罗嗦。
可是这个邱清宛真的不认识他。
中国有句俗话是“欲先取之,必先予之”,很多高中生未必知道,鬼却知道,他还知道鸠占鹊巢。
封闭的420,六个乒乓球安静的躺在床上,幽幽的哭声在四楼回荡。四楼已经没有人在住了。
故事,结束在420。
鬼最後说道:“邱清宛这个名字真的很恶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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