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比他们之前落脚的村子还要大上许多,规模挺大的,而且非常热闹,人声鼎沸。
「鲨鱼大叔!鲨鱼大叔!快来快来!捞鲨鱼!」
「是捞金鱼啦……」吓死人了……还以为在这里还遇得到「亲戚」咧!
遇到他的亲戚,鼬大概就会当著他的面虐待他的「亲戚」吧?
看著在前面乱跑乱跳的鸣人,鼬皱起了眉,对著鬼鲛小声地说:「鬼鲛,你们去玩就好,我有点事要办。」
鬼鲛看了鼬一眼,点点头,道:「好的,我会看好他。」
「……我猜那些家伙差不多要行动了,你要小心一点。没有意外的话,我预计明天就可以到木叶了。」
「嗯。」
两人的对话只有两个人听得懂。鼬交代完毕之後,他便走向鬼鲛的反方向,鸣人一看见鼬离他们而去,他马上跑上前:「喂!臭鼬你要去哪里?」
还没跑到鼬的身边,鸣人就被鬼鲛一手拎住,鬼鲛对他笑道:「鼬他要去办点事情,我们就先玩吧!明天就要到木叶了,你只剩下今天可以和我玩喽!」
鸣人看著鼬的身影迅速地在他的眼前消失,他失落地垂下肩膀,随即扬起笑容,明天就要回木叶了,应该高兴才对!要高兴!
鬼鲛慢慢放下鸣人,鸣人立刻就拉著鬼鲛跑去捞金鱼。
不只是捞金鱼,鸣人东跑跑西跑跑,几乎是看到什麽就买什麽,害得鬼鲛大破产不说,还要在後面抱著鸣人赢来的赠品到处跑,感觉上他好像变成了鸣人的跟班一样。
玩了许久,鸣人和鬼鲛分开了,鬼鲛说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毕竟早上和鼬大战一场,大难不死的他,现在和鸣人玩了这麽久,说真的已经有点累了。
而鸣人听见鬼鲛要休息,他也只是微笑了一下没说什麽,因为他想要去找鼬。
「鲨鱼大叔,那臭鼬在哪里啊?」
「嗯……他的行动一直很不固定,不过他说要办事,应该是去赌场吧……」
鸣人听了,不禁瞠目结舌:「赌、赌场?!」这家伙!也有跟纲手奶奶一样的癖好吗?!
鬼鲛看见鸣人激动的样子,他汗颜地说:「呃……也不一定啦……说不定他已经……耶?小鬼!等等!你要去哪里啊?!你要去赌场吗?!」
还没等鬼鲛说完,鸣人一溜烟的就不见了,看来这段和鼬在一起的日子,他的实力增加不少。
红光绿光乱闪的霓虹灯,看得鸣人头晕目眩,他现在处於「成人地带」,举凡类似什麽赌场、酒馆,说好听一点是交友中心,说难听一点是「妓院」,「应有尽有」!
总之对自来也来说,这里应该就是他所谓的「天堂」吧!
鸣人抓著一袋金鱼冲进一间一间的赌场,大喊著鼬的名字,因为赌场里面很吵,所以他这样并没有引来太多的注意。但是不论怎麽找,他就是找不到鼬。
「可恶的臭鼬!被我找到之後,我一定要痛扁他一顿!」鸣人摩拳擦掌了一番,九尾听了,他贼贼地笑,『呵呵……你舍得打下去吗?小鬼……』
「去你的王八臭狐狸!我说会打就会打!到时候你就把查克拉借给我,让我好好痛殴他一顿!」
『呵呵……再说吧……』
到时候……只怕你会求著我不要借查克拉给你呢……
没情调的臭小鬼……
可恶……
那只小狐狸居然把我库存的零食给吃得只剩一点点……害我只剩下五十三条巧克力……
鼬不满地拆开巧克力的包装纸,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他坐在这个城镇里面最高的一座屋顶上,看著下面车水马龙的情景,没办法,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今天的月亮特别圆、特别亮,月亮原本应该是象徵著团圆或是聚合,但是明天却是他和小狐狸道别的日子。
这算是,上天给他最大的讽刺吗?
他从不後悔屠杀他的家族,从不。
他从不後悔成为叛忍,也从不後悔背叛木叶……不,应该是说,他只是追寻自己的生活方式,他并没有背叛木叶,因为他的心从来就不在木叶。
他是宇智波鼬,他拒绝为宇智波家族而活,他为自己而活,自己。
自始至终,也只有自己而已。
即使是童年时那个初恋的小情人,也无法挽留他离去的决心。
反正到最後,还是一个人的。
初恋情人啊……现在应该也和鸣人同样的年纪了吧……
但是那个小孩在自己心里实在没有多大的份量,他已经记不得那孩子的容颜了。
说是初恋情人,只不过是曾经在自己心里驻足过的一个人而已。但他承认,这孩子是他这一生中除了鸣人之外,唯一曾经在自己心里最柔软的深处留下脚印的人。
现在当然不会还有这种感觉,说不定现在他看见了那个孩子,还认不出他来。
说到底,那孩子也只像路边的一朵小花,无意间被他看见,无意间被他摘下了罢了。
只不过,他很想知道,那孩子还是和以前一样,一个人坐在秋千上吗?
他永远记得,那孩子在自己临走之前强忍著眼泪,装出笑容要求自己明天再来的样子。
不太记得当时的对话,不过他应该是冷冷撇下一句:我不会再来了。
听见自己要出村子,那孩子给了自己一个护身符,听他说是火影大人给他的护身符。自己当时只是露出公式性的微笑,在心里却是不屑一顾。
火影大人是不可能有时间注意这个平凡普通的孩子的,更不要说是送他护身符。
但他并没有拆穿孩子的谎言,反而还收下了护身符。
护身符很简陋,薄薄的一个红色的小囊袋子,含有香包的香味,上面用金线简单地绣了两个字:平安。
只不过当他一出村子,那个护身符马上被他扔到脚下,没有用的东西,没有带在身边的价值。
再来呢?他不太记得了,对那孩子的回忆,仅只如此。
「你在这里!还是被我找到了吧!」拿著装著金鱼的冰水袋敷了鼬的脸。
鼬想事情想得太过传神,没想到已经有人靠近他,他杀气一现,不过一看见来人,他的表情不知不觉松懈了下来。
看著鸣人笑嘻嘻地拿著一袋金鱼敷往自己的脸,再碰碰他自己的脸颊,鼬不禁皱起了眉。
鸣人在鼬的身边坐了下来,将他另一只手上拿著的袋子交给鼬:「给你吃!」
鼬无声地收起巧克力,撕开了纸袋,甜甜的味道马上散了出来,鼬望向里面的物品,「……这是什麽?」
鸣人把手伸进袋子里面,拿出了其中一颗糖果,糖果本身是白色的,外面还包著一层糖衣,鸣人将糖果塞进嘴巴里,笑道:「你真的没有童年耶!杏仁糖啦!刚刚做好的喔!」
鼬拿起了一颗杏仁糖放入口中,刚刚做好的杏仁糖还热热的,甜度适中,一含入口中,待糖霜融化,杏仁的香味马上散了开来,还蛮好吃的,这是鼬第一次吃杏仁糖。
鼬拿起了两三颗杏仁糖一次含入口中,就在他吃得正高兴的时候,鸣人忽然说道:「还有,这个给你!」
鼬才刚刚转过脸,鸣人便靠近他,笑嘻嘻地将一个护身符挂在他的脖子上,护身符是红色的,简单的样式,上面还绣了一只黄鼠狼。
这应该是给小孩子戴的吧?居然还会绣卡通图案……
「这是刚刚和鲨鱼大叔去神社里面求来的喔!鲨鱼大叔也有一个,他的护身符上面是一只鲨鱼喔!」
看鸣人兴奋的样子,鼬依然没有什麽表情,他也没有道谢,只是冷冷地说:「你怎麽没有?」
鸣人一呆,随即笑道:「唉呀,我不需要那种东西!因为我很强啊!哈哈哈~~!」
他和鬼鲛从街头吃到街尾,再从街尾一路吃回街头,最後到了神社里面求了两枚护身符,这才和鬼鲛分开。
「对了臭鼬,我听鲨鱼大叔说你去赌场……」
「……要不然你以为我们身上的钱都是从哪里来的?」
……原来是去赚钱……
也是,以他们这种身份,应该也不能以「正常」的方式来赚钱吧……
不过只是偶尔赌赌,应该是没有什麽关系。
就在鸣人的脑袋瓜子乱想乱想的时候,鼬将他一把搂入怀中,没说什麽,只是抱著他。
觉得气氛有点奇怪,鸣人开口说:「嗯……那我来说小狐狸的故事好了!小狐狸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发现了黄鼠狼在欺负鲨鱼,小狐狸英勇地打败了黄鼠狼,救了鲨鱼喔!晚上的时候,鲨鱼带著小狐狸去逛庙会,逛完之後,小狐狸因为很担心和他们走散的黄鼠狼,所以……」
「你很担心我?」似笑非笑。
鸣人脸上一阵通红,叫道:「烦死了!谁叫你这麽弱!我当然、担心你会被欺负呀!」不小心露馅,鸣人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
鼬也不戳破他,唇边带著平稳的弧度,「呐,小狐狸现在到底喜不喜欢黄鼠狼?」
鸣人闻言,他低下头,不停在心里咒骂著鼬,居然问他这麽难堪的问题,「白痴喔,干嘛问这个……」
还没抱怨完,下颚就被鼬轻易抬起,接著柔软的亲吻落了下来,鸣人轻轻闭上眼睛,享受著难得的温存。
鼬细心地品嚐著鸣人口中的每一处,忽然感觉到不寻常的视线,鼬不动声色地抬起眼,锐利地瞪视著前方──也就是鸣人身後不远处的一只白色纸鸟。
鼬的手一挥,一支苦无射穿那只纸鸟,那只纸鸟变得破碎而不稳,随著风缓缓坠下。
鼬简单地结束了吻,鸣人马上将脸埋入鼬的怀中,闷闷地说:「……大白痴……现在还问这种问题……」
刚刚的杀气不复存在,鼬温柔地轻抚鸣人柔软的发丝,更将他往怀中拥入。
……或许,小狐狸和黄鼠狼的故事明天就是完结篇了。
「哇赛……真是艺术呀~~养蝎子的,你知道吗?最艺术的爱情就是禁忌的爱啊~~!」
「我没有养蝎子。」只是名字里面刚刚好有一个蝎字罢了。
「啧啧啧……看起来真好吃……」
「喂喂!那小子是我的猎物喔!等我玩完之後你才可以吃!嗯……呼呼呼~~我要用最艺术的方法和他玩玩!」
「小心那个面瘫的杀了你。」指尖系著几只傀儡,无聊地操纵兼泼冷水。
「呵呵……蝎你也未免太冷静了一点……偷窥鼬的行为是你的任务,现在怎麽好像变成我们在帮你?」
「说话放乾净一点,那是伺察,不叫偷窥。你们才是在偷窥。」傀儡口中吐出数支苦无,毫不留情地射向那位长得像捕蝇草的夥伴。
苦无被捕蝇草同学含住,接著被吞入肚里。
皱眉,这家伙还真是有够恶心的,连傀儡的头上都挂汗。
「啧啧……火气真大呀……养蝎子的。嗯……放心啦!我不会把那个九尾的容器给玩死的,嗯……毕竟把他带回去也是鼬的任务呀!要是让老大知道我毁了容器,不管我杀死他的方法多麽艺术,老大都会杀了我的吧。嗯……」
冷笑,「在那之前,那个面瘫的会先杀了你吧。」
「是呀……如果真的杀了他,鼬不知道会有什麽表情呢……嗯……」丰润的唇勾起玩味的微笑,半边过长的淡米色浏海遮去了一只眸子,手指轻轻抚过勾著完美弧度的唇,「嗯……不过可以看到发飙的鼬,说真的……嗯……那表情绝对是艺术的极致啊……你们不想看吗?我光是用想像的,就兴奋得全身发抖呢……嗯……心跳得好快,养蝎子的,你的心都不会加快的吗?」
蝎已经数不清这次到底是他今天第几次冷笑了,「心?那是什麽?」
「啧啧……你的回答永远都是这麽地有艺术气息呢……你一定是金牛座的,我对你很有兴趣喔……」原本抚唇的手指轻轻滑过蝎面无表情的脸庞,暧昧地看著他。
蝎的身体没有任何感觉,他只是冷冷瞟了地达罗一眼,便没再说话。
「……我早就怀疑你们两个了……你们把晓当成什麽?恋爱俱乐部?」怪异的音调贼贼地说著,颇有调侃意味。
「嘻嘻……我比较希望鼬可以爱上我呢……虽然被这养蝎子的爱上也不错,但是被鼬爱上,绝对很刺激……嗯……」
蝎不悦地瞪了地达罗一眼,道:「那你就要担心他哪天心血来潮杀光你全家。」
「养蝎子的……你如果再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我会怀疑你在吃醋喔!不过你吃醋的方法真是艺术耶。」
三个人怀著各异的心情,凝望著一道黑影抱起怀中的爱人,远离他们而去。
鼬和鸣人离开了城镇,来到了郊外,鼬和鬼鲛约在往木叶去的一座林子里,来到了约定地点,鬼鲛已经抱著鲛肌靠在一棵树下睡觉,照这情形看来,他已经睡蛮久了。
看著散落在鬼鲛身边的一堆赠品,鼬不禁皱了皱眉,买这麽多东西,是打算怎麽搬回木叶?原本想不动声色地把鸣人送回木叶的,抱著这一堆东西,不大摇大摆回去都很难吧?
鸣人用力地伸懒腰,「呼啊~~累死了!睡觉睡觉!鲨鱼大叔我来啦~~!」一边脱著衣服一边奔向鬼鲛,鸣人正准备要以「跳水」的姿势跳到鬼鲛身上时,突然整个身体被拎住,他原本眯著的眼睛吓得张开,接著他被转了一个方向,尴尬地看著鼬的脸。
「干什麽脱衣服?」鼬不悦地看著鸣人,鸣人在空中叉著腰道:「要睡觉,当然要脱衣服啊!穿这麽多要干嘛?我又不习惯穿著外出服睡觉!我在家里都有睡衣可以穿,现在没有睡衣穿,只好穿内衣睡呀!」反正都是男生,有什麽关系!
想到这里,鸣人再度眯起眼,噘起下唇。
鼬的眼光从鸣人的头看到脚,从鸣人穿著的无袖内衣,看到那件不算短的四角内裤,叹口气,慢慢将他放下。
「……你只能和我睡。」无力提醒。
鸣人一呆,对喔,他现在和鼬的关系是「非常关系」,他太粗心了,居然还想跑去和鬼鲛睡……
不过这哪里能怪他?他又没有谈过恋爱。
乖乖跟著鼬走,一边走一边捡起刚刚被他丢下的衣物,走到了河边,坐在鼬的怀中,任由鼬用大衣包住自己,鸣人看著鼬,道:「明天就可以到了木叶对不对?好高兴喔!可以看到小樱、卡卡西老师、伊鲁卡老师、纲手奶奶、好色仙人……嗯……佐助也被带回去了嘛!或许也可以看见他喔!我要好好骂他一顿!」
看鸣人唠唠叨叨地说著明天到了木叶之後的「行程」,鼬只是静静听著,尽量不表现出他怅然的样子。
九尾虽然看不见外界,但是他大概感觉得出气氛,听宇智波鼬一直不说话,他大概就知道了。
『……喂,臭小鬼,不要再说了啦。宇智波鼬在不爽了啦。』真是不解风情。
鸣人忽然住口,鼬发现他的异状,低眸看了他一眼,鸣人抬起头盯著他瞧,才正要开口问鼬怎麽了,却在张口的瞬间被鼬攫住了双唇,所有的问题都被堵了回去。
鼬没有在鸣人的唇上逗留太久,他的吻慢慢往下移,轻啄鸣人的颈项,尽量不留下任何痕迹,鸣人稍微有感觉到这个吻跟平常不太相同,他睁开眼睛,皱眉疑惑道:「臭鼬……?」
「什麽都不要再说了。」至少在这最後的一晚,让我有拥抱唯一属於我的人的感觉吧。
任由鼬在自己的脖子上反覆舔吻,鸣人轻轻闭上眼睛,搂住了鼬的颈子,偷偷地笑了起来。
在他不幸的人生里,他第一次有这麽浓烈的幸福感觉。
或许他应该感谢,感谢九尾被封印在他身上,如果不是的话,那鼬就不会来抓自己了。
九尾,也算是上天给他的一种……伪装的祝福吧。
忽然感觉到胸口一凉,鸣人惊得睁开水蓝色的双眸,怔愣地看著鼬掀开他的衣服,不客气地在自己的胸口上烙下吻痕。
隐约地明白鼬要做什麽,鸣人吓得推著鼬的肩膀,一边偷偷看向鬼鲛的方向:「等、等一下,鲨鱼大叔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