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锋芒 上卷 长生歌----阿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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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姿色?有这么伤害我弱小心灵的嘛!
  "不用不承认了,你身体上有他的奇门异香,永远不会褪去,怎么,他没有对你说过么?"他抱着双臂看着我,我像一个傻子一样不知所措,为什么我不知道,哪种香味原来我也有,为什么他知道?
  "你到底是谁?"我朝他吼着。
  "和你一样的身份。"他的眼里有一丝的落寞,或者自嘲。
  我是什么身份,我可是随风堡的堡主!
  我这样说服自己,可是为什么身体还是开始冰冷起来了呢?
  "我带你去见他。"我需要一个理由,或者,解释,或者借口?
  我们相差了八年的岁月,那些我曾错过的日子里,他的过往,一切都侵蚀而来,我的腿像有千金重,抬不起来。
  碧野长空,夜色潇潇,我却像是走入黑暗中,不见前路。
  我爱上他了吗,回忆我们在一起的一点一滴,我只看到一个傻傻的自己。
  "你......"他在我前面走着,我想问他,到底,我算什么。
  他没有回头,巷口的一阵风传出他清冷的声音:"
  晚来风起撼花铃,人在碧山亭。
  愁里不堪听,那更杂、泉声雨声。
  无凭踪迹,无聊心绪,谁说与多情。
  梦也不分明,又何必、催教梦醒。"

  采桑子--已自成追忆

  采桑子严宵拥絮频惊起,扑面霜空,斜汉朦胧,冷逼毡帏火不红。
  香篝翠被浑闲事,回首西风,何处疏钟,一穗灯花似梦中。
  又谢家庭院残更立, 燕宿雕梁。 月度银墙。 不辨花丛那辨香。
  此情已自成追忆, 零落鸳鸯。 雨歇微凉。 十一年前梦一场【梦里不知身是客,醒来方觉天破晓】

  采桑子

  "严宵拥絮频惊起,扑面霜空,斜汉朦胧,冷逼毡帏火不红。
  香篝翠被浑闲事,回首西风,何处疏钟,一穗灯花似梦中。
  回首西风,西风何处?"我扪心自问,却得不到答案。
  "想必你在随风堡里,对他所知不多。"只知道,少年叫做冷越,说话也是同一般的冷寒。
  他们有怎么样的过去,他是不是也曾......
  夜色如墨,奉元城灯火重重,热闹依旧,人来人往间,我蓦然行之,擦身而过的谁与谁都离我遥远。
  心里的一个小人告诉我,冷越已经是他的过去,而你拥有他的现在,但是他的将来呢?
  风花雪夜的日子里,他并没有承诺,连一个"爱"字,我都不曾听到,但是我也没有说过,这样的我们算不算不久扯平?可是我的心却被揪得生疼。
  *
  客栈里,大红的灯笼高挂四角,小二四处奔波,酒客喧哗。
  我踏进大堂,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神都往门口飘来:"看什么看!"不过是一张脸而已。
  "好俊的小子啊,你不说话,老子还以为你是娘们呢!哈哈哈哈!"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眼睛奇大,身上金银四显,瞪着无比巨大的眼睛看着我说,大堂内哄笑声四起,怒火中烧,我就近在桌上拿起一根筷子,用尽全力,扎向那个男人的眼睛。
  顿时血花四溅,吼声不断。
  "敢动老子,来,给老子上!"
  冷越从我身后揽开我,亮出一块玉佩--一方毫无纹饰的玉简。
  "冷将军!"男人惊呼,看来很识货,"好,你好样的,走。"猥琐的男人捂着自己的左眼,指着我的鼻子说。
  "走吧。"他看我,想再担心一个孩子。
  "不要你管。"我冲他吼。
  他的人,你是他的人,一个跟我身份一样的!
  我在气谁,自己还是冷越,或者落时天。
  *
  终于站在落时天的房门前,我伸出的手,不知道应该落下。
  "吱呀。"门开了,一个陌生的女人,美丽如斯,绯色长衣,颈项白皙,眉如黛,眼如星。她打量我一番,再看看我身侧的冷越。
  "风少侠么,我乃长生殿秋容,少主人命我在此等候,他先行回蓬莱主持大局,他说,你若是愿意就由随我去,若是不愿意就让我送回随风堡或者去陵城。"
  秋容,长生殿八大护法之一,也是长生殿两大绝色之一,另一位是玉颜,只是因为身在长生殿无人知其年纪,再加上长生殿不干好事,两个大美女就常常被人骂做千年老妖精,真是可怜。
  去,还是不去?为什么我又陷在这样的问题里。
  "我跟你去。"希望不会又是个错误的决定。
  "你呢?"冷越看看我,眼神中滑过冷然。"如果我告诉你,你在那里会看到最不想看到的,你还会去吗?"
  "会,老子天不怕地不怕,不就是参观一下江湖邪教长生殿,谁怕谁?"我气呼呼地说。
  "那明日启程,三日应该可以到达。"秋容朝笑笑,美人果然就是有疗伤效果,我看着看着就不想去想落时天这个混蛋了。
  *
  什么办事效率,我只不过是刚刚起床,秋容就已经等在我房门外了,换了一件紧身衣衫,大红的颜色如一株娇艳的牡丹,美丽动人。
  随秋容走出客栈,冷越已经跨坐在马上,另外两匹马中有一匹是落时天骑过的,我别别扭扭地蹭到另一匹马旁边,准备上马。
  "风少侠,少主人吩咐说,让你骑这匹马。"秋容拉着马缰扔给我,自己骑上那匹马。
  做什么,怕我又摔下来丢他落时天的脸啊。
  我没好气地坐上去,这马倒是很听话,比它那该死的主人好,我拍拍马头,再狠狠抽它的屁股。
  在马上颠簸着,心里又开始想他,想他怎么在我身上点火,怎么教我使坏,怎么对我好,我掐自己的大腿,疼得眼泪都逼出来了还是想,一个劲地想,我抄起马鞭狠狠甩向他的马,想一次抽一次。
  奉元城慢慢变远,我们顺着大河一路向前,长河落日的气势磅礴,横断远山,自天边来又徜向更远的另一个天边。
  飞奔了一日,下马的时候腿都没有感觉,脑子也昏头,就给摔地上了,吃了一嘴子的黑土。
  秋容要扶我,我躲开了,吐着自己嘴里的灰尘,自己撑着爬起来,看见客栈前面的人一个个笑得很欢。
  灰头土脸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挺尸。
  我越来越觉自己像个白痴,傻到没救。
  "谁啊,我要睡觉,没空。"有人敲门,我实在累得散架,懒得动。
  冷越自己开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壶酒:"来跟你聊天。"他自顾自地坐着,自斟自饮。
  我不想理他:"你找秋容,我累。" 闭上眼,再堵上鼻子,这个酒味怎么就这么香?
  "聊聊他如何?"我睁眼,就看见他举着杯子,向我致意,嘴角微微牵起。
  "哼,聊就聊。"我的屁股啊,跟木头一样,我提着自己的脚晃晃悠悠地坐到他对面。
  拿起他带来的空酒杯自己倒了一杯。"说吧。"
  "呵呵,你真的还是个孩子。"他将酒杯晃荡了一下,再轻轻抿了一口,回味无穷的样子。
  "我不小了,这酒挺好喝的。"我傻兮兮地说,酒醇甘冽清香,我又倒了一杯。
  "是吗,可是他还把你当成孩子。"冷越的目光忽然放的很远,像是在回忆,"当年也让我以为我永远不会长大,可是,你看?"举杯,我向他表示同情。
  "可是,你究竟还是长大了,所以,我也可以。"这是说给他听的,亦是说给我自己听的,"喝酒,我敬你。"
  人说,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事实证明这是不对的,酒入愁肠忘惆怅。
  房间里的闷闷的,热烘烘地,我浑身燥热,摇摇酒壶,没有了--"冷越,酒没有了哈,没有了。"我朝他笑着,咧着嘴。
  一只白白的手缓缓地滑上我的脸,手指细长细长,很好看,就像他的,手从下巴到嘴唇再到眼睛,忽然遮住我的眼睛,我嬉笑着:"小天天不要玩这样无聊的游戏啦。"手紧紧盖住我的眼睛,黑暗中,有一双唇畔轻轻贴上我发烫的嘴。
  "唔。"他退开,手也放开,可是已经没有灯火,我舔舔湿润的嘴唇,拉近他,狠狠亲上去,也不知道亲在哪里了。
  他捧着我的脑袋,滑入舌头,舔弄我的上颚,龈肉,身体忽然变得很轻一样,靠上去,挂在他身上。
  在白玉兰的林子里练功,老娘拿着藤条,盯着我学老爹的传家功夫。我一直很喜欢这武功秘籍,不是因为上面的功夫很强大,而是每一个动作都是很飘逸很美,虽然我死也学不来,但是老是看着老爹耍,一招一式行云流水,挥洒自如,就像飘在云端,浑然不管人间几何。
  老娘好像不喜欢二娘,但是也待她很好,从来不欺负她,但是也不会常常对她笑。小时候,二娘最爱给我吃玉兰酥,她在厨房里忙上半天,做了几块全部拿来喂我,我就跟在她屁股后面"二娘,酥酥,酥酥"的又追又叫,那时候,我还很小,二娘还能抱着我摘玉兰树上最早盛开的花朵。
  "小天天,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我摸着他的耳朵,问他。不对!"他"的耳上没有长长的耳坠。
  床上,我衣衫半褪,胸前是玫红的点点,黑色的发纠结在一起缠绕在两侧,冷越的脸在我的上方。
  "怎么会这样?"我踹他下床,自己在床上滚来滚去,闹不明白--酒喝多了?似乎只有我吧!"怎么回事?"用被子把身体裹住,站在床上,俯视着冷越。
  他的衣服还在,只是有点乱,嘴巴很红润,亮晶晶的,从地上爬起来,甩甩头,看看我,没有说话就转身,眼睛里还有一些情欲没有散去的。
  *
  "大夫,他怎么样了?"是秋容的声音,很清丽,但凡是男人听了都不会忘记,但是我的眼皮怎么也睁不开,只感觉有一只手在为我把脉。
  "没事儿,他只是伤寒不碍事,我开一幅药房,来抓点药喝了再躺上个两天就好了,毕竟是年轻人身子骨好。"苍老的声音在我头响起,然后一只手拍拍我的肩,"年轻人不要多饮酒,对身子有影响,也不利于练功啊。"
  一阵窸窸窣窣之后,一切归于平静,我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醒着,这两者并没有任何区别,头有点难受,昏沉着,脸很烫,应该很红,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一直冰凉的手贴在我的脸上,缓解我的灼热,我贴地更近一些,开心地笑了。
  那只手整个儿放在我的左侧脸上,舒服极了。
  我好像又看见了随风堡里发生的陈年旧事,老爹追着要打我的屁股,老娘站在一边不拦着,眼看就要被老爹追上了,二娘在我前面伸出手搂住我。我回头朝老爹做鬼脸,结果屁股上就挨了二娘一巴掌,老爹嘿嘿地笑,我哭丧着脸看着二娘,她亲亲我的脸,轻声说,男子汉,大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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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躺了一天,晚上的时候终于可以动了,我感觉自己重生,整个人清爽干净,在房间里呆不住,就想找秋容出去晃晃。
  秋容摆摆绣袍,白皙的,脸上化出一个笑窝,"自然是要出去玩玩,不然可要错过美景。"
  洛阳是有名的古都,热闹繁盛自然不在话下。
  "天下名园重洛阳""洛阳牡丹甲天下",名园代出,别饶幽趣,国色天香,艳冠群芳。西周至今,洛阳园囿,数以百计,或凤阁龙楼,上连霄汉;或剔透玲珑,姹紫嫣红 历代文人骚客,泼墨古刹,挥毫岩壁,为古城增添诗情画意,牡丹花蕾硕大,色泽艳丽,国色天香,自古就有富贵吉祥、繁荣昌盛的寓意。"洛阳地脉花最宜,牡丹尤为天下奇。"洛阳牡丹根植河洛大地始于隋、盛于唐、甲天下于宋。牡丹枝干烧焦,次年却依旧叶荣华发,且花更大,色更艳。洛阳牡丹遂驰名天下做花魁,正如诗人所赞的那样"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
  可惜已经到了夜晚,花自然不适宜赏,园子也逛不了,倒是护城河上画舫华研尽绽,美人娇柔,酒客阑珊,这地方倒真合适做这样的买卖。
  秋容走在我和冷越中间,我瞥着头四处看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就什么也不说,秋容本来就觉得奇怪,幸好并不多话,这绝对是个好女人,我悄悄瞧她,笑着,眼睛却看见冷越在瞧我,尴尬地转开。
  好多人纷纷回头看着我们,秋容倒美什么,只是我有点别扭,觉着自己像猴子,被人看光光,真难受啊!
  我试图往人多的地方挤,秋容拍拍我的背,指指河上一艘很大的画舫。
  画舫两面龙翔于上,龙头高高地在船头仰起,双龙在船头戏珠,气势非凡。
  舫与岸上相接的跳板上人来人往,去的人两眼放光,回的人心满意足,可见这画舫的魅力一斑。
  "怎么,不去走走?"秋容笑着看着冷越的冷脸,散发着她的独特韵味,诶,这个女人也是个祸害啊。
  只是人家冷越也是个......没甩她自顾自地往画舫走,锦衣长袍倒像是个专往烟花地跑的主儿。
  "诶哟,公子,来来来,让奴家服侍你。"一个裙衣飘飘的女子迎上前,冷越也不客气伸手就在人家腰上拧了一把,惹得女子娇笑,冷越回头瞥了我一眼,就跟着走进了画舫的大堂。
  我和秋容走近,几个搂着女人的有钱人朝我们看来,一个一步三摇的风骚女人朝我们走来,脸上的脂粉涂了很多,微微可以看见她的皱纹,看来年纪不小,应该是鸨母。
  "我说,小娘子,你相公来红馆子,你跟来凑什么热闹啊?大家说是不是啊?"老鸨甩着手中的红色斯帕,惹得边上看客大笑,她端起秋容的脸,"难不成,姑娘是来投奔老身的?就凭姑娘这姿色,老身包你一月成头牌,哈哈?"老鸨越说越来劲,只是我很好奇为什么秋容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反而浅浅展笑。
  "好啊,姑娘你要是来这洛阳第一舫,本大爷我就撒钱让这里成为天下第一舫,前提是,你要好好服侍大爷!"原来搂着女人的一个魁梧的男人,扔开怀里依偎的女人向我们走来。一棒子人哄笑着起哄,一个个跃跃欲试。
  "走,甭管。"秋容拉着我,往画舫里面走。
  "大爷,你也不看看人家是谁?我这么一说,您还就当真了,您啊,也就只能捞个朱衣喽。"老鸨将男人原来抱着的女子推过去,"大家接着闹啊,这美人啊,可是老身的闺女,怎么样,想老身当年也是名满洛阳的一支花呢,生出来的自然也是有模有样啊!"
  "梅妈妈,那真是你闺女?"几个少年佳公子追问着,感叹美女多姿。
  "是啊,是啊,不过,你们几个就别想了,老身的闺女不喜欢小孩子啊,来来来,黄云儿,紫翘儿,好生伺候着啊,公子满用啊。"老鸨随后跟着我们进来。
  我看看秋容再看看老鸨,这也差得太多了吧!
  大堂里,四根红漆柱子分立四角,粉红的纱帐挂在四面,在晚风里吹拂着,堂里气氛暧昧
  朦胧,有人在喝酒赏月,也有人在抱着女人调情。
  冷越则靠在一张软椅上,那个女人就坐在他大腿上,说说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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