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修改版)----卡门青德[上]

作者:  录入:12-13

"好了好了,不要跟这种人生气,我们走。"陈兰赶紧拉住要暴走的人,连拖带拽把人弄出小屋外面,这才发现自己手心已经捏了一把冷汗。第二次看见自己的男友生气的样子,果然,五官过於端正的人生气的样子也是相当可怕的。-
原本以为这个人无论如何都不会生气的。
但是很难得的,她居然觉察到打从踏进这间小屋见到这个叫陆的人开始,颜大少爷就憋著一肚子气。难道是因为陆和他怀里那个男子的亲热行为?不可能。虽然这个人很讲常识啊道德什麽的,但也不至於顽固不化到去干涉别人私生活的地步,相反,他的修养早就好到可以对这些事完全视而不见。所以,她还是不明白。
"没有办法......"仿佛经过深思熟虑和很久的挣扎以後,颜芮轻轻地,好像自言自语地说著,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拨下一个号码。
两个不速之客离开以後,陆怀里的青年使劲推开缠在自己身上几近无赖的男人,用不解的眼光有点生气的盯著对方:"为什麽不帮他们?那个人不是你最好的朋友麽!干吗要故意做出那种样子?"
"害羞了?"陆悠悠地吐出一串烟圈,根本没听进别人的质问。
"我担心那个孩子,陆。"向来温顺的青年脸一红,继而转换神色用难得用认真严肃的眼神看著年纪比自己小的情人。"昨天不也有人特地打电话来托你找人麽,平时你们都很关心保护那个孩子,一个人也不容易,这次出事了怎麽可以不闻不问呢?"
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皱起浓浓的眉毛看怪物似的看著面前的青年:"关心,保护?你听哪个白痴说的?"
"咦?大家不是都知道吗?每次被找麻烦的时候都是你们几个出来,打架也从来不让他出手,因为是未成年人,喝酒也不会灌他,反而总是避开他,不都是为他著想吗?"所以他才发现原来这些人根本就没有传说中或者看起来那麽坏,相反也会有善解人意的一面,因此也不会像一开始那麽抗拒了。
陆头痛地捂住脑门,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麽单纯好骗的家夥。
"雪平,你听著,这个圈子里的人可没有你想的那麽浪漫,这里没有弱者生存的地方,所以我们那麽做也不是出於锄强扶弱这麽无聊的理由。相反的,只是联合达到类似於防止核武器扩散条约以免造成大规模人员伤亡一类的目的。完全是为了全人类的利益著想。"
"啊?"雪平似懂非懂地点头,相当高深的哑谜。身为一所私立中学的美术教师,他只对美术和简单的生活感兴趣,认识陆到发展到这样的关系,也不过三个月。
"不要管那小子的事,难得周末有全天的时间给我们做......呸!白白浪费几个小时,来,抓紧时间......"心怀不轨的男人再次逼向前,露出半是诱拐半是强迫的表情,有点急不可待。
"我们先吃午饭怎样?已经中午了,都饿了,我买了你喜欢的炸猪排。"青年拉拉衣领站起来,脸上依旧是温柔的笑容。
"谁说我喜欢炸猪排了?!"不要管炸猪排了,就算要吃什麽,我现在也只想吃某个美味的身体而已啊!
目前在第47篇

迷途 14、Home,my sweet home
建档时间: 11/11 2008更新时间: 11/11 200814、Home,my sweet home
同时,在市郊某高级花园洋房里面,被拿来和核武器类比的某未成年人──炸猪排,他想吃炸猪排。
双眼无聊地盯著天花板,身上仍旧穿著和豪华的房间很不相称的黑色旧学生服,他不被允许去学校,於是连学校食堂里面那味用嚼蜡的猪草夥食都变得怀念起来。因为本来去上课就不是很勤快,所以少了自己一个也没什麽变化吧,但就算在只爬在课桌上听著老师索然无味的声音入睡,也比被困在这种地方好。
房门外传来很用力的脚步声,因为再大的声音也会被厚厚的羊毛地毯吸收,所以故意如此用力想在这样的地面上弄出点貌似很有气势的动静的行为就显得十分幼稚可笑。
下一秒锺,踢门的声音。
"咚咚!"
又中了。
果然,他也很无聊。
"什麽事?"
"是我!"娇纵无礼的说话方式,跟行为很搭调。看样子老爷出门了罢。
"所以问你什麽事。"懒懒地翻身,应以暄完全没有打算爬起来应门。笨蛋才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混蛋!谁准你这麽嚣张的!"大小姐吃了闭门羹,心里一把火腾地烧起来,又狠狠踢了面前紧闭的房门几脚。但是里面毫无动静。
冷静冷静!不然吃亏的是自己。
"我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我爸带著人出门了,不知道什麽时候会回来,你要真想走现在就是机会。我也会帮你引开保安的注意。"
"那真是谢谢你了。"
"哼!"应文瑾不屑地仰起了下巴,傲慢地瞧著自己名以上的兄长:谁想帮你,只是看你不顺眼,而且......而且要是等那个人回来以後,把这个眼中钉踢出去肯定会更难。
"可惜我又不想走了。"
就算走了,还是会被再抓回来。况且,现在的他又能去哪里?
因为清楚这样的事实,所以一直浮躁不安。似乎每妥协一次,软弱就会增加一分,对这种自己的憎恨也就加深一尺。
"不行,你必须走!"
"为什麽我必须走呢?你在恐惧什麽?"终於打开房门,笑著,看著面前似乎被吓了一跳的女孩,慢慢说出这样的句子。然後看对方故作成熟的脸在阴影里刹那变了色。
"怕自己想要的东西被抢走麽?那麽......麻烦你告诉我......"似笑非笑著,耳畔自己的声音遥远起来,"到底是谁抢谁的呢?"
"你!"
被说中心事的人终於恼羞成怒,想都没想便扬起手腕,准备给这个从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家夥狠狠一巴掌。但身後传来的一个声音却定住她的手腕:"文瑾?"
对峙的两人表情几乎是同时发生微妙的变化,然後这种表情在应以暄脸上一闪即逝,接下来只是冷漠地看著面前的少女瞬间变脸,貌似委屈地扑向出现在走廊口的两个人:"爸,妈!这麽快就回来了?"
被称作母亲的女人这次却没有用慈爱的双臂迎接已经半个月没有见面的女儿,而是用惊讶到有点不敢相信的目光看向站在自己前方的少年,继而把目光投向站在自己旁边的丈夫,有点不确定地问道:"是......是......"
"是他,我把他接回来了。"男人回答,然後观察自己妻子的表情。最後不解地皱了眉。原本以为自己可以给她一个惊喜,但是显然没有成功。女人脸上没有他想象中那种兴奋满足的笑容,反而显得有点呆滞和不安。於是走过去抓住显然打算进房关门的少年,严厉地道:
"就算你不想叫我这个父亲,母亲总是要叫。"
应以暄动作停住,目光在表情各异的三人间转了一个来回,意外地踟蹰了,发现自己已经叫不出这个陌生的词眼。
妈妈吗?
两个字压在嘴唇边,仿佛重似千斤,又好像轻若空气,轻轻一抿,就消失在吐息之间再也寻不著。上一次叫那个称呼的时候,是多久以前了呢?一点都想不起来。可是,这个是把自己生出来的女人没有错。
"叫啊,连亲妈都不认识了吗?"男人生气的声音在不耐烦地催促。
"好了好了,孩子都大了自己知道,你别在这里搅和,你跟文瑾先下去。"终於恢复做母亲的心情,白姝露出满面笑容把只会让谈话气氛更加糟糕的父女两个赶下楼去。
但当回头时,却又不知道该摆什麽表情说什麽话好了。
只觉得自己真的已经没有被叫做母亲的资格。
凝视著比自己印象中又长高了些许的儿子,心里原本强压下去的愧疚又开始翻涌上来。
三个字下意识冲上喉头,吐出嘴唇:"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可不可以不要再对我说这麽高深的话?我听不懂。"用尽量温柔平和的语气说道,心底在无奈地叹气。早知道回来得这麽快,就不要和那疯丫头罗嗦赶快乘机走人了。
刚被抓来的那几天就在奇怪了,後来才无意中听见原来女主人跟朋友一起出门旅游去了,因此不在家。但是没料到的是会提前回来。那丫头应该也是知道这个消息所以急著要消灭会跟自己抢母亲的眼中钉。
可是真好笑啊,这本来就是他的母亲不是麽,自己才是这个女人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生骨肉不是麽。
反倒是那个勉强在法律上只能称作继父的男人,恨不得把这个根本毫无血缘关系的继子抓过来管个严严实实妥妥贴贴。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真的很奇怪。
"暄,不要恨妈好不好?"看著儿子冷然的脸色,白姝低声道。也不是不知道自己作为母亲都做了多卑鄙怯懦的事情,而这些对於一个孩子来说又有多残酷。
"说过,我不恨你。我只想知道,当初的协定是不是还有效?还有,我想起码可以去学校上课和探望外婆。"只是觉得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这种事情不是别人顶著个血缘关系这样堂而皇之的招牌就可以横加干涉的。
因此母亲那一年想要再婚,小心翼翼地征求他的意见的时候,他只是看了眼对方的照片便告诉她自己没有意见。
但是最後自己顺从孝顺儿子的戏码终究没有办法再演下去。他没有笨到看不出母亲眼里的烦躁不安,也没有孝顺到可以默默忍接来自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没完没了的明枪暗箭和怨毒的眼神。即使名字改了,姓也改了,但是骨子里的东西果然没有办法改变。
因此离开了。然後在十四岁那年踏出这个房子最後回头时看到母亲的表情,仿佛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那时自己心里也松了很大一口气。
"我觉得你还是回来比较好,这几年在外面吃的苦也够了吧。打工也影响学习,下学期就高三了,不要影响成绩才好。回来就可以什麽都不用操心,安安心心地复习高考。你也知道,天刚这个人只是脾气硬点,他也是为你好。说要断绝关系也只是一时气话不是麽,整天就总想著怎麽把你劝回来。"
结果就想了绑架这麽个好方法啊。"我本来就和他没什麽关系,无所谓。而且一个人也没什麽好操心的,很自在。"
"好好,你不回来住也行,但是不要再打工了好不好?太危险了,听说你总跟一些不太好的人在一起,要是出事怎麽办?不是给过你一张卡麽?天刚也说了,只要不超出家里的资产,随便提多少钱都可以。所以完全不用去打工啊。"白姝急切地盯著自己的儿子。
"我比较喜欢用自己赚的钱。而且当初也约定好了,学费和生活费都由我自己负担,所做的一切也由自己负责。没必要现在来毁约。"如果应天刚认为他的所作所为有辱应家名声,他当然可以马上改回旧姓,不再辱没这个光辉的家族和姓氏。
白姝不再说话,叹口气站起来,她被那双眼睛里的坚定和淡漠打败,同时也被自己心里的矛盾击溃。嘴巴上说著多麽想要给自己的孩子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和美满的人生,想看孩子承欢膝下得享天伦之乐,但心里也清楚得很,一但这个孩子留下来,这个家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如普通家庭般的和谐和平衡就会被打破,宁静幸福的日子会在纷争中被粉碎。她就再也没有勇气去做任何事情。
"应以暄"三个字,在某种程度上,是个禁忌,是会让幸福的魔法消失的禁忌。
"等天刚回来了,我去跟他说。这两天你就好好在家休息。"
她妥协般的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房门合上的瞬间,门里门外拥有相似面容的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长长吐出口气。
目前在第48篇

迷途 15、All is a game
建档时间: 11/13 2008更新时间: 11/13 200815、All is a game
又是一个上午,春光明媚,无所事事地沈浸在古典小说世界里、好不容易忘了现实的烦恼的应以暄被不紧不慢的敲门声拉回现实,不由奇怪地盯著门。
按理说这种时候房子里只有来帮佣的人。应文瑾那丫头在学校,不会来找他的麻烦,而帮佣的人通常不会接近这个房间。已经完全适应富家太太生活的母亲则总是在这个时候跟左邻右舍同样空闲的阔太太们去散散步购购物什麽的,中午才会回来打理一些琐碎的家事。而应家大老爷的行踪他就拿不准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位老爷进自家任何一间屋子,都不会有敲门的习惯。
思考间,敲门声还在继续。
"谁?"
"热水器公司检修设备。"
"设备没有问题,不用修了。"奇怪,这个声音好像在那里听过。
外面沈默了一下,然後那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又开始了,仿佛不敲开门不肯罢休。
"这个房间没问题,麻烦去其他房间。"
不耐烦地又说了一遍,却意外的听见外面小心试探的声音:"应以暄?"
咦?
不会吧?
他站起来离开窗户,满怀疑惑地走过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热水器公司维修工打扮的高个儿家夥,拎著个脏兮兮的大帆布口袋,压得低低的灰色太阳帽上印著一只卡通的白色小天鹅。
下意识就想关门,果然记忆里完全不认识这样的家夥。
"应以暄,是我!"来人压低声音,一把抵住门,"让我进去!"
啊,颜──肉?
"我叫颜芮。"没好气地纠正道,颜芮飞快的闪进屋里再关上房门。
"幸会幸会,容在下问一句,你又不做老师了麽?"接著用挪俞的目光上下打量一番,难得好心情地笑道,"满适合的。"
"你还有心情说笑?"本来是抱著紧张的心情冒充热水器公司员工潜进来救人的,怎麽也没想到好不容易见到日夜担心的人时会是这般光景。但是看这死小孩的气色什麽的都还可以,也没缺胳膊少腿,心底一块大石头也就落了下来。
"你的手怎麽了?"目光落在拿著书本的手上,马上看见密密麻麻的白色绷带,心不自觉地拧了一下。小心地捧起来察看。
对方却轻轻抽回手去:"自己弄的,小伤而已啦。喔,你不是要检查热水器麽,我带你去浴室。"
连忙一把拽住:"我是来找你的。"
"虽然不知道你跟这房子的主人是什麽关系,他又为什麽要软禁你,但是如果你想离开的话......"
应以暄愣住,回头看著对方,却下意识不去看对方的眼睛,半天,才再次开口:"为什麽?没有必要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做到这个地步吧?"
是啊,为什麽呢?取下帽子理理自己的头发,露出有点无奈的笑容:"总觉得必须这麽做呢......"兴许是见惯了这家夥嚣张的样子,因此看见如笼中鸟一样受困的样子,就觉得难受起来。也可能是不知不觉把自己受束缚的心情投射到了别人身上。
知道这样不太好。但就是不自觉地拼命找借口给自己,去做点什麽。
走还是不走?
不想面对自己仿佛弱者一样被搭救这种事实,他的眼光停在颜芮身上,思绪却飘远了。而事实上,他也不是没有能力逃跑。一想到这里,莫名的自我厌恶就又更深了一层。
"走吧!"看著他的没有表情,颜芮不知道为什麽感到有点紧张。或许比起因为自己无能的救人失败,他更害怕的是应以暄自己不愿意跟他走。
"为什麽我一定要跟你走?你是谁?"
"我?"奇怪他为什麽会在这种时候问这种奇怪的问题,他是谁?他是谁?
踌躇半天,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脱口而出"我是你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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