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他可不可以不要看不要听?就算男人是怎麽好色的生物,可台上妖娆地扭著腰肢的,也是个雄性生物啊,而且还是个只有十多岁的小孩啊!你们的理智和良知在哪里?!
......第二颗扣子,第三颗扣子,第四颗......
像是终於开始嫌身上厚重的衣服麻烦碍事,应以暄三下五除二就把身上捂得难受的华贵大衣退下来,露出里面单薄的白色衬衫,和裹在黑色长裤里的双腿。
昂贵的大衣被随手扔向台下的兽群,成为被抢夺的目标。
有人终於受不了眼前的刺激,几乎昏厥。
颜芮额上突出的青筋倒是下去了不少。
结果还是包的一片严实,有人发出失望的叹息。
不过......等等!
为什麽这个小鬼跳上两步又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还一边解一边跟著节奏状似随意地做出充满诱惑性的动作,看似冷淡的眼神,在随意流转间却生出冷豔的性感,眉目迷蒙间顷刻魅惑众生。
柔软纤细的腰肢慵懒却无比煽情地动作,有女子的柔韧,也蕴含男子的力量,一举一动间模糊了两性的差别。
仿佛只有他是绝对的存在,上天降下世间为祸的妖精。即使不用特地作庸俗的暴露,一样可以彻底颠覆,把众生迷的一塌糊涂。
伸手拥住冰冷的金属管子,手指插入柔软的黑发,拂去额前滑落的刘海,隔空一个亲吻,再慢慢抚下来,就像亲吻拥抱著自己的爱人,娇豔的脸庞交织少年的青涩和魔魅的性感狂野,矛盾却无比协调,散发出毒药般甜美噬人的危险气息。仰头时,半敞开的领口下优美的锁骨和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地勾引著视线,纤细的颈子和喉咙在灯光里呈现美妙性感的曲线,就像无辜的猎物等著谁去啃噬撕裂。
颜芮的眼睛不自觉地跟著魔鬼的手指和眼神移动处,好像自己变成了那根没有生命的冰冷金属,被那样的手指和眼神爱抚著。就像一股奇异的电流从那柔软的指尖开始,迅速蔓延到全身每一个器官,发出愉悦的颤栗。甚至还不满足,肌肤发出从未有过的饥渴呻吟,还想要真实的触碰,狂热的拥抱和纠缠。
喉咙干涩,奇异的热度已经让他无法再思考,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应以暄,也不认得这样的应以暄。
他认得的应以暄是那个脾气别扭又不爱搭理人,最喜欢一个人躲在角落,笑起来眼睛特别明亮清澈,喜欢恶作剧、有著清爽气息的少年。
可是见鬼的,想起那个应以暄来,身体深处反而更燥热,简直雪上加霜。就像中了什麽咒符。
这种情况太可怕,他屏住呼吸,努力挖掘自己的理智,是的,他应该阻止这种情况继续下去,不然他就完蛋了。他们都要完蛋!
这个魔咒一定要解开,一定要解开!
眼看著衬衫最下面一颗扣子就要被解开,大片白花花的粉嫩肌肤在人群色欲高涨的欢呼里晃来晃去,颜芮脑子绷得紧紧的那根筋终於发出轰然断裂的声音,把他惊醒,下意识从座位上跳起来,却发现人群已然开始混乱的骚动,身边和台上不知何时多出些黑衣人,一些人开道,一些人在台上已经和应以暄动起手来,跳舞的舞娘和近点的客人吓得四处乱窜,纷纷避难。
这是怎麽回事?情况变化突然得不可思议。简直就像好莱坞的动作片。前一瞬还莺歌燕舞,下一刻立马杀声震天。
颜芮见状就要往前冲,却被陈兰拼命拖住:"你不要命了,看清楚!那些人全是专业的,不是什麽小混混!你想还断几根骨头是麽!!"
黑衣人既不恋战也不伤害客人和雇员,几个和应以暄好像说著什麽话,见对方死命反抗动上手没几招,一个高大的男人忽然不顾对方的攻击从背後死死抱住反抗的人,另一个锁下盘,再两个人迅速靠上来把中间死死围住,让人看不清状况。但是颜芮还是注意到其中一个的手里好像捏著什麽东西,大约是手帕,往奋力抵抗的应以暄口鼻上捂去。没多久,被几个高壮的黑衣男人围住的瘦小身躯动作慢慢放缓,最後终於停下来,软倒下去。
脸上被打出淤青的黑衣人扛著失去意识的少年,又悄无声息地迅速离开。
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绅士,见状後松开握紧的拳头,戴上手里差点被捏碎的墨镜,从角落里起身,尾随最後一个退出地下室的黑衣人悄然离开。
由始至终,都不见有人出来阻止这一切。
"既然老板和保安都没有出动,那就说明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得罪不起的大人物。所以还是省省力气吧。"
娜娜心痛地整理著差点被撕成一片一片的宝贝大衣,没好气地对身後干著急的男子说话。"难道你们就这麽看人被抢了去也不想想办法?!"颜芮恼火,满肚子不可理喻。
娜娜仍旧是冷冷地笑:"什麽办法,难道还去抢回来不成?大哥,你电影看多了。"
"你......这世界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哈哈,王法值几个钱,只有小老百姓成天当个宝!你不要跟我说这些,犯悃。"
"那总知道对方是什麽人吧!"
娜娜抖干净宝贝大衣上面的灰,小心翼翼折著,好像对方问了什麽笨问题,发出冷哼:"谁会让人知道自己干那事!反正这里本来就什麽鸟都有,对那小子有那种心思的也不是一两个,只是没人敢乱来。今天既然有人动手了那就不是一般人物,我劝你们还是算了。"
"算了?你怎麽说出这种话!你们应该有不错的交情吧,怎麽和自己没关系似的!"他被她冷漠的态度激怒。
"是和我没关系。"娜娜回过身来看著他,一脸平静。
"说实话我很欣赏这个人,但是那是另一回事。我不过是个跳舞混饭吃的,对这件事情无能为力,又何必勉强。很多事情不是说怎样就怎样的,各人有各人的命,我们对抗不了那种东西,在很多东西面前我们只是渺小的蝼蚁,注定苟且偷生。骨头再硬又怎样?还是有被敲碎的一天,世上总有东西比他更硬。再说,指不定哪个权贵看上他要他去享福呢。好多人啊,盼都盼不来。我能做的也只是替他祈祷而已。"
说到最後,娜娜笑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
悔恨,前所未有的。
那个时候为什麽犹豫了,退缩了。
手被紧紧握住,回头,看见女友不安和疑惑的面孔。知道瞒下去也没什麽好处,於是露出不怎麽好看的颓丧笑容,安慰地回握:"他是班里的一个学生,不能放著不管。"
"嗯。"陈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刚才我看见一个戴墨镜的男的跟著他们出去,说不定就是他指使的。"这种无法无天的行为,也确实让她震惊和难以容忍。何况,她还有自己的打算,说不定这是个好机会。
追出去的时候,只赶上轿车发动迅速远去,连车牌都是蒙上的,足见对方的小心谨慎。
话是这麽说下了,可是黑夜过去白天降临,还是没有一点眉目。黑夜再次降临的时候,一种无力的恐慌再次袭击他的思维。娜娜的话一遍又一遍在脑子里回响:
我们对抗不了那种东西,在很多东西面前我们只是渺小的蝼蚁......
是啊,多好的想法啊。跟他以前一贯秉持的念头不是异曲同工麽。只要得过且过,做完份内该做的问心无愧就好,平平凡凡过下去就好。那个时候还是超级自信的,以为世界就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了,想著就这麽过下去吧,只要去做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也就那麽一点点事情。
所以那个时候犹豫了退缩了。
就像面对一个漩涡,不知道会被卷进怎麽样的世界,也许原先构筑起来以为理所当然的东西会被彻底地破坏掉吞噬掉。一切只在他一念之差。
只在一念之差,他後悔了,不去想那种流窜全身的燥热和饥渴感,只想到那个时而狡黠嚣张时而单纯明朗的笑容会遭到怎样的对待和践踏时,他悔恨得想要杀掉自己。虽然早就发现,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其实在很多时候根本不会笑,只是无畏地直视著,闪动旁人无法看透的深幽,但是全然无损笑容的纯净。
所以会越来越在意,甚至不自觉地想要保护。结果却是自己不自量力,痴人说梦。
目前在第45篇
迷途 12、seeking your faith,no where
建档时间: 11/9 2008更新时间: 11/09 200812、seeking your faith,no where
他没有信仰,因为那是太神圣的东西。
他只有坚持,卑微的坚持。
它虚弱地存活。
狂躁的琴声,音律混乱,高昂的尖锐,低沈的呜鸣,不成曲调,只同刀刃,要把跳动的血脉活生生割切开来,喷出奔涌的鲜血。
第一弦,第二根弦,第三根弦......绷断的声音美妙如同毁灭前撒旦降临的脚步。
一遍又一遍,急促,狂乱,比暴风雨更加凶猛,好像夹杂压抑疯狂的思绪,又好像什麽都没有的无情破坏。落地窗前并不高大的削瘦剪影映进血红的夕阳,动作被疯狂地扭曲,就像被魔鬼附身一般重复,重复,再重复。手下的琴弦因为用力过猛瞬间再次断裂弹开,在苍白的肌肤上割出一道道鲜红的伤口。却没有痛觉,像冷酷疯狂的机器,继续拉奏早已不成章节的乐曲。
"轰──"
什麽东西重重地摔落到地上,令人胆寒的刺耳琴声嘎然而止。下一秒,又立刻继续,越加冷酷和疯狂地,继续,再继续!
第五把了......
当!
吃著碗饭的长发少女终於忍无可忍地把碗筷往铺著洁白桌布的松木餐桌上一丢,愤愤地叫道:"我不吃了!你叫他不要拉了好不好!这种噪音叫人怎麽吃饭!"
坐在她对面的中年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皱著眉头放下手里的筷子。
"他哪里是拉琴,根本是故意毁琴!"少女继续愤怒地控诉,"一个下午就弄坏四把,嫌我们家钱多怎麽的!"
两天来积蓄的烦躁情绪终於在这一刻爆发。回想起方才在那个房间所看到的,何止焦躁,还有从脊梁骨升起的恐惧,那一刻,看著双手是血拼命拉著小提琴的那个人,双脚就像被钉死在地上,一股寒意在身体里蔓延开,甚至令她忘记厌恶想要不顾一切逃开,不然自己也会像那把琴一样被魔鬼无情地破坏、毁灭!
多麽可怕!疯子,那人根本是个疯子!
"为什麽还要把他弄回来?我们家里怎麽可以养这麽一个变态神经病!"
"文瑾!"
"抱歉了,我就是神经病,变态,疯子。"父亲的呵斥还未待起作用,冰冷的声音忽然在背後响起,让她背脊一僵,不由自主地回过头去。
她最讨厌的人正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著她:"可是,你家父亲大人偏就喜欢这个神经病、变态,喜欢到不惜用卑鄙无耻的手段把人给弄回来。可以的话,我也巴不得离开这个地方永远不用再回来。"
原本还算镇定的男人听见此言终於忍不住拍桌子站起来,恶狠狠的瞪著面无表情的少年,用惯於发号施令的嗓音咆哮著:
"你要再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告诉你,以後不要再让我发现你去那种地方跟那些莫名其妙的人来往,否则我饶不了你!"
"你倒不如现在就打断我的手脚,不,干脆打死我好了。"
"你还真的以为我不敢?打死你也比让你在外面给我丢脸好!"
啊,说得多麽义正词严!但是你有什麽权力说这样的话随便评价别人的事情?你是谁?我又是谁?
奇怪这种时候自己居然笑出来,嘴角不自觉地上翘;"好啊,你来。"
清淡地回答,往前走出一步,直盯著几米开外显出暴怒状态的男人,不出所料看见恼怒和失去理智的残忍,扬起的巴掌在视线里慢慢放大,落下,像是记忆里无数次回放的片断,。渐渐交叉重叠,下意识闭上眼睛,压住将要临界的情绪,笑著,却把意志沈入无底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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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走开,放开我......"
......黑暗里哭泣的眼睛,因为绝望闪现痛苦的光芒,就像风雨里飘摇的残灯,伸出的手臂上交错的全是暗色的伤,像丑陋的爬虫附著於洁白的肌肤,刺得人连心都痛起来。想伸出手去抓住那只颤抖著求救的瘦小手臂,可是自己的手却被黑暗禁锢住,无法动弹。等到好不容易可以伸出手去,却够不到了,无论如何都够不到!
只有那双失去所有光芒和生命的黯淡眼瞳,哀怨得连眼泪都不再流出,只剩要把所有光都吸进去的空洞。
不要这样!不要!
拼命喊著,伸出的手,还是什麽都抓不到。
忽然之间,连自己也被绝望这种东西侵蚀了。於是有什麽东西一下子崩坏,悔恨像潮水一样把整个躯体都淹没吞噬......
闭上眼睛,又睁开,黑暗被突如其来的光明洗去,眼前出现模糊的影像,伸出手去却还是够不到那条伤痕累累的手臂。梦,原来只是个梦。
下意识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梦。
颜芮木然地看著自己的手掌,又觉得荒唐。对会进入如此荒唐梦境的自己,也开始不理解起来。
那麽强悍高傲的臭小孩,怎麽可能会让自己遇到这样的事。又是什麽样的人,会失去良心到去侵犯一个孩子。就算再好看,始终是男生啊。
天啊!这个世界!
这样的认知没来由又让我们的男主角陷入抓狂的境地。
迷途 13、夥伴
"我们去帮那个人好不好?"
陈兰忽然打来电话说。
"为什麽?"没有反应过来的颜芮问。
"原因很多,比如我也不想那个人受到什麽折磨,比如我不想看你整天魂不守舍犯下大错的样子。可能,那天我不该阻止你......我们不是对什麽都无力的,不试又怎麽知道对不对?总还可以做点什麽的。"陈兰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很多,但却从没有过的严肃和真诚。
是啊,做点什麽吧,不然就要被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吞噬了。虽然不知道陈兰的真实想法,但也没有心思去探究。
一天以後终於找到的线索是那个据说是和应以暄交情最好的乐团的队友──陆,也就是那天晚上忽然出现并用一只烤鸭轻易拐走应以暄的人。
颜芮对这个人,实在从一开始就没什麽好感,尤其是眼下这种情景。
只见那个头发要长不长的家夥衣冠不整地靠在简陋的小床上,轻浮地吐著令人厌恶的烟雾,使力揽著怀里红著脸试图挣扎出他怀抱的清秀青年,懒洋洋地,用事不关己的口气笑道:
"喔,那老头儿还没放弃啊,真令人羡慕,有空咱也傍个大款享享清福去。"
"你这话什麽意思?老头是谁,他到底想干什麽?"不想计较对方话里让人生气的内容,颜芮只想接近真相,因为那个梦还是会让他害怕,甚至害怕到不想去思考一些东西。
"陆......"陆怀里眉目秀气的青年像是看不下去,轻轻拉拉他的衣摆,小声插话道,"你不要为难人家......"
"行了,你们都别瞎操心。"陆看看面前两人的脸色,吐出口烟雾仍旧笑著,"说不准过个十天半月的,那小子就活蹦乱跳地回来了。抱歉我不能告诉你任何事。"
"但是你知道?"颜芮皱眉。
"是的。"陆答。
"为什麽不能说?"
"因为我答应过他。"
"他,是谁?"
"当然是你们现在急於拯救的人,我可爱的夥伴。"陆干脆地回答。但颜芮觉得这样的干脆更像是对方在故意挑衅。没来由地还是生了气,忍不住就质问起来:"既然是夥伴就该帮他,他被抓走了,你却在这里寻欢作乐。而且,为什麽又不让你说?"
"我为什麽要告诉你?哈哈,既然知道别人在找乐子还不识相地硬闯进来打扰,你们也没见得多有常识嘛!"
已经不是生气,是愤怒!
很久没有揍过人的拳头在哢哢作响:"你到底还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