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风花雪夜···----老红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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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的所以。。。我得赶紧把扯远的话题拉回来!
景加的爹,即使觉得兵荒马乱的出门不安全,他也不能把在家族里外露脸的机会让给景迹,让别人错认了未来的当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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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历史的,全是BUG!不要跟我考证啊!谁跟我考证我跟谁急~
话又说回来,俺的这篇大悲剧,连看的人都木有,哪会有人捉虫子~
哈哈~也挺好!就任俺信口开河地瞎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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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交通手段,都因为水灾被迫中断,只能以马代步。出了水乡江南,景加就弃轿乘马。但是,即使他坐在仿佛与世隔绝的轿子里,也能感到广袤的大地,饥横遍野,满目怆然。
刚出江苏安徽进入河南山东地界,逆行而来的官道上,到处可见成群结队的逃难的灾民。七月,河南省七天连降暴雨,黄河的洪峰在三门峡和洛阳之间咆哮着,撕开了常年失修脆弱的堤坝。河南境内的漯河,三天之内水位爆涨,南阳埠阳信阳,上千亩农田一夜之间颗粒无收。国民政府连年征战,别说修堤震灾了,就连从两江运来的少得可怜的救济粮,都找不到足够的人手押送保护分发,以致于救济粮多数都在去重灾区的路上就被抢劫一空。洛阳附近方圆几百里,听说连树皮野草,都被饥民吃得精光。易子而食,不再是可怕的噩梦,在中华摇篮母亲河的身边发生着,并向南方蔓延蔓延。。。
景加自从离开镇子,就几乎没怎么开口说过话。本来他跟自家兄弟就不是十分亲近,加上又刚从国外回来,根本找不到共同的话题不说,生意上,因为还没从他爹手上正式接过,所以与下面的人说到时,也只是只言片语一句带过。景迹也是个不喜欢没话找话的主,除了住宿路线等大事外,两人很少搭腔。景加出了家门,一句,"我第一次出远门,一切听大哥安排。"就开始想自己的心事。他的心里,现在满满地除了草马,没有任何别的人,别的事儿。一路的触景生情,让他想起很多草马对自己说过的话。回忆着在草马宿舍那一天的燥热与温馨,景加忘记了奔波的疲劳艰辛,日升日落。
"我造反,我革命,不为别的,只为一件事。为了这个世界上,人人都能有饭吃,人人都能有自由!"这是认识草马几个月来,他经常对自己说的。造反为了有饭吃,革命为了要自由。
是什么时候?哪一天?景加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那时自己跟草马好像并不是很熟,自己就唐突地开口,
"草马,你为什么不在北平读书跑我们这儿来?。。。不方便说,就当我没问。。。"话都出口了,景加才觉得欠妥。
"我现在是北平的头号通缉犯,到我叔叔这儿逃难的。你不知道?我想,草校长对谁都不会说,但你爹一定是知道的,要不我留不下来。。。"草马一丝一毫没想瞒景加。景加没被"通缉犯"三个字吓着,相反,自己一问,草马立刻对自己说出了他的背景,景加的心里暖和和的。
"杀人还是抢劫啊?一看你就不象颗好枣~"一向为人严肃从不跟人开玩笑的景加,在草马面前,他就是"正经"不起来。心里的那份没由来的亲近感,让他有时就是想故意挑逗撩拨这匹明朗的小马驹儿。
"杀人!"草马恶狠狠地说出二个字。把原本玩笑的景加吓了一跳。没想到,站在自己眼跟前儿的,还真是个杀人犯!
"你把谁杀了?"景加奇怪自己,就是知道草马杀了人,他也没想从草马的身边离开。
"政府卖国,我们抗议游行,当局居然动用警察来镇压我们,警棍棍棍都砸在学生的后脑勺上,连女学生都不放过!我亲眼见一个女同学的脑袋被警察打开了花,人都昏死过去了,警察把她往警车上架的时候,还挥着警棍对着她的肚子猛打。我捡起一根警棍,冲到警车旁,对着那个吹警哨的肥子就是一记DEADBALL。本以为那一棍子能送狗日的上西天,没想到他妈的肠肥脑满,只是开了个瓢。我这个悔啊,你说我那天明明是吃了早饭的。直到知道他是北平的什么狗屁警察署长,心里才舒坦了点儿。。。"草马的脸上燃烧着年轻的光芒,景加觉得这"危险"的光,把自己心里也照得亮堂堂的。
"那你家里呢?没受牵连?"景加语气里的关切之情,已经毫无保留。
"小爷我是那棵葱?没点身家背景我敢给他开瓢!"草马知道自己是煮熟的鸭子,嘴硬。当时,从北平逃出来,不仅费了好大的周章,还连累自己老爹被抓到警察局受审问。最后,北大校长亲自出面作保,还有父亲多年的洋大人朋友帮忙,才撇清了家里和自己的关系。自己这一辈子,只要革命不胜利,恐怕都不能光明正大地回家,回学校了。
"景加,你也没自由,深受封建家庭和包办婚姻的迫害,干脆和我一起回北平,革命去!"景加后来明白了,草马是在争取自己,希望自己能和他一样,不仅只是向往着自由平等,还要付诸行动。
"草马你是CP(中国共产党)吗?"景加问草马,没有拐弯抹角,但他知道,草马一定会对自己说真话。那时的自己,甚至连草马为什么一定会对自己说真话的理由都没有深想过。
"不是,但我想成为其中的一员。我愿意成为一个为大众谋幸福的人。哪怕牺牲自己的性命,哪怕洒尽最后一滴热血,也要创造一个没有剥削,人人平等,人人能够吃饱饭,有自由的新国家。景加,你呢?等我回北平时,咱们一起走吧。"草马,说话时的神情,坦荡得犹如春风吹过的草原。殷切注视着自己的眼神,现在让景加想起来,还能心跳加快。
"草马,共产主义,不瞒你说,我在法国就看过很多有关介绍的书籍。毕竟,俄国的列宁砍了沙皇的脑袋,震撼了整个西方的君主制世界,为了绞杀她就必须先研究她,法国有很多哲学家都在探讨。草马,你不觉得共产主义更像一个美好的梦?我做不到象你那样无私崇高,以解救全天下为己任。我。。。胆小,又懦弱,或许。。。保护家族和周围的人不受到伤害,有一方乐土,让他们有饭吃,安居乐业,大概。。。这就是我能做的全部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做到。。。"景加低下了头。他记得,当时自己心里真正难过的并不是不能和草马一起参加革命救国救民。那是什么呢?是知道了草马终究还要回北方,自己再也见不到他的那份孤独寂寞和伤感?
"景加,没了国家哪有你的景氏家族?等昏庸腐败的政府将整个国家都出卖给洋人,你还怎么保你的一方乐土?安居乐业?在这个吃人的社会里,可能吗?"
吃人的社会!景加现在是真的身临其境地彻底体会到了。或许。。。草马的信仰和追求,最终还是对的!
"景加!景加!三弟!"景迹的叫声打断了景加的沉思。
商队已经来到了河南境内的商丘,开封也就是五,六百里的路程了。遍野的饥民,已经将前行的道路堵得根本跑不开不说,闷热的初秋,天,又开始落雨了。
黄昏时分,商队住进了一家旅店,这里住店吃饭的价钱,已经涨到了太平年间的二十倍。简单地吃了晚饭,景迹跟景加还有随行的管家帐房沈镖头商量。
"不能再这样往前走了。今天已经有一群饥民涌到了咱们拉货的马车边上,要不是沈镖头几个压车的手上明晃晃的刀,估计一车的货早就被抢劫一空了。附近的村里,我有个过命的兄弟,等天再晚些,我和沈镖头把货拉他那儿先托他藏起来,等灾年缓过去,我立刻来取。没时间通知总柜了,大掌柜是没看见眼前的情形,才让咱们带货出来的,要是再带着货,我估计我们没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到开封。还有,我打算只留二匹马,套一辆车去开封,多余的马,在我兄弟家如果藏不住就跟他换银子。总之,开封连草和树皮都不剩了,一人一马地再往前走,别说屁股下的马了,恐怕连人,都能被吃了。妥与不妥,大家议议吧。"
景迹的话刚落,林管家就开口。"人在货在,这是族规。活着回到总柜,没了货,又没银子,一样是死。"
林管家,姓林名生,年龄比景迹还小一岁,是二岁起被景加父亲收养的孤儿,正确地说现在还是个副职。正职的景氏大管家姓孔,是景家爹同辈的远房亲戚,现在正在景家管着家,不会轻易擅离职守。林生,自打他记事的那天起,就视大掌柜为自己的亲生父母,自己的天和地。景加爹这次让他跟着景加,就是看中他的死忠,让他处处能照顾维护景加。只可惜,榆木疙瘩脑袋,死忠得有点过了头。连景加听了他的族规论,在心里都哼了一声。
"是阿,迹少爷,不光是族规,我们能信得过你那个朋友吗?这样的乱世,还有谁讲兄弟义气?要是不等我们平安回到江南,你那个朋友就吞了我们的货,没了踪影,事后,我们可怎么向总柜交待?"李帐房,身为景家的总帐房,掷地有声,他投了反对票,景加立刻听出了他话里的深意。
景迹的朋友不仅可以吞货,景迹还可以伙同他,让景家的这批货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是,真要带着货再往前走,后果只会比景迹所说的更严重。这一点,景迹并没有危言耸听。该怎么办才好?
带着个随时会炸死全体商队的"炸弹",走,走不了,退,退不成,好像唯一稳妥的办法只有"就地掩埋"。李帐房提出,"不如将这批货全部出手给景迹的兄弟,我们拿了银子兵分两路。一路,景少和林管跟镖局提前返程,一路,自己和迹少去开封赎人。"景加点头。林管家也没有异议。
景迹没有把握自己的兄弟灾年能吞得起景家这么一大笔生意,但除此之外,似乎再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去试试了。一行人,第二天朦朦亮起身,静悄悄地把装货的马车赶出了大店,跟在景迹的后面,向二十里地外的槐庄进发。
秋天的清晨,有些冷。昨天傍晚开始下的雨,天亮前才停。雾气笼罩着四周,二十步以外的东西很难辨清。景迹叫大家跟紧了,不要停,抓紧时间尽快赶到槐庄,到了之后再休息吃饭。林管家骑着马,前前后后地把准备好的干粮分给每个骑着马前行的人,先垫肚子。
几乎就在阳光透出云层的一瞬间,四周一下明朗起来。当沈镖头看清队伍正走在两坐不高不矮的山丘之间,提醒大家注意时,话音未落,两边山头上突然出现上百的人头,大吼着,向商队扑压而来。
沈镖头和景迹都以为是遇到了土匪。所以,大喝一声,
"摆队形!护住马车!货在人在,弟兄们,不要忘了,车上的货也是咱们的血汗!"
沈镖头的镖局,几乎就是镇上几个大家族男丁的武装组织。车上的货,有自家姐姐亲手摘下的茶尖儿,有邻家妹子熬夜抽出的蚕丝纺出的锦缎,岂能轻易落入贼人之手。在沈镖头的一声号令下,镖局的弟兄们立刻成一字排开,围成了一个大圈,将装货的马车和景加等人围在了中间。景加看到,那些年轻的江南同族,从马背的刀鞘里抽出了明晃晃的大刀,虎目圆睁,严阵以待。
等冲下山来的人靠近了,景家的人才看清,只有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人手上挥动着长满铁锈的大刀,有的人还拿着镰刀锄头,其余的,全是赤手空拳的饥民,还有很多女人和孩子,跟在男人的身后,不要命地也向商队冲来。
要是手持兵器的强盗也就罢了,大不了血拼一场,大战一番。可眼前是饿疯了的老百姓,还有女人和孩子,镖局的弟兄们不知该如何是好,各个都焦急地看向沈镖头。沈镖头一时也没了主意,只有扯着喉咙高喊,
"不要过来!这里没有你们要的吃的,车上不是粮食!不要过来!"
手下的人接不到杀的命令谁都不敢乱开杀戒,只有跟着镖头扯开嗓子威胁,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然老子的刀不客气了!"
可是他们忘了自己面对的是群什么人,用刀背驱赶着人群,甚至有的镖局兄弟已经被人拽下了马,跟饥民毫无意义地撕扯在一起。因为并没有受到真正的阻拦,攻击越发地猖狂起来。因为有人落马,包围的圈子被撕开了豁口,一辆运货的大车上,眨眼间扑满了饥饿的人群。破衣烂衫饥寒交迫的人群仿佛蝗虫般,豁开车上所有的麻袋,不管是不是能吃的东西,疯了一样,往自己携带的破麻袋破包裹里猛扫。景加眼看着去年的一级江南毛尖,被糟蹋了大半,小半瞬间化为乌有。再看镖局的弟兄,有的因为不忍心伤人反而自己挂了彩。领头的终于发现车上真的不是粮食,一声令下,"没有粮食就杀他们的马!"所有手上有家伙的饥民立刻把商队的坐骑当成了砍杀的目标。这下,护车的队形再也保持不住了。
"林管家!还有多少干粮和铜板?在哪辆车上?全部拿出来!快!"林生听到景加的命令,飞马到中间的车上取来了剩下的所有的干粮和碎钱。搭在了自己和景加的马上。
干馍一样风干的粮食和干肉,都是押镖的镖局和南来北往的商队常年必备的东西。风餐露宿的野外,找不到投宿时的生存必须。
"大哥!给我两个认得路的人,你和沈镖头带着车队先走,我来引开他们,晚上我们在槐庄会合!"景加对着景迹大叫着。他甚至没有等景迹的回答,双腿一夹马肚子,猛地挥动马鞭,朝队尾狂奔而去。林生和景迹瞬时都明白了景加的意图,林生一夹马肚子紧追景加,景迹掉转马头冲到自己的副手和沈镖头眼前,
"景加去引开他们了。景山!你带沈镖头的人先走!去槐庄找崔兄,我和景加天黑前一定去和你们会合。记住了,到了槐庄也别掉以轻心!"
景加在车队的尾部已经发出了动静。砸向人群的干肉干馒头还有铜板,就像天兵天将收服齐天大圣孙悟空时用的那个吸气的神口袋,饿疯的人群一窝蜂地朝着队尾涌去,有馍啊有肉啊还有钱啊,大叫着。沈镖头一杆人等收拾了受伤的弟兄,两人并做一骑,赶着残存的马车,在景迹的副手景山的带领下,向着槐庄的方向撒开了花地狂奔。
景加和林生,一边将马背上的干粮向人群中洒,一边向相反的方向奔。有几匹商队的马已经落在了饥民的手里,他们认准了景加身上一定有大甜头,飞马紧追过来。景加甚至没来得及看到自家的商队安全撤离,飞奔而来的景迹,逼着景加把马上的口粮袋子递过来,正往自己的马上放,景加猛觉着后背左肩的地方一阵巨疼,霎时的昏厥差点让他从马上栽下来,就听林生一句惊叫,景加-----!他的意识就开始渐渐模糊。
闭上眼睛前,依稀仿佛,有个人影在自己的眼前晃,他想伸手抓住那只伸向自己的手,可就是怎么也够不着。自己最后想念的人,一定是自己最重要的人吧。是自己的娘亲?还是自己的父亲?当看清那人的脸时,景加一阵心痛。不是自己的父母,而是草马!
就像那个五月飞花的夜晚,他躺在自己的怀里,伸出手抚摸自己的脸颊,问自己,景加~景加~~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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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r~。。。我开始倾诉了,你听好了哦^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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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加的后背左肩处,被一把锋利的镰刀深深地砍了一刀。身边飞奔的林生拉住了景加的马缰绳,飞身跃上了景加的坐骑。景加倒在林生的胸前,失去了知觉。
林生那匹驼满铜板和干肉的马,落在了饥民的手里。后面追赶而来的人少了,速度也稍稍慢了下来。
"迹少爷!景加伤得很重!血止不住啊。"飞奔的景迹看到林生浅色的长衫前,有大片鲜红的血迹。景加的马,因为驼着两个人,跑得明显慢了。
回头,仍有两匹马在身后紧追不舍。马上的人,呼呼呼地打着口哨,惊吓着落荒而逃的人,挫败着景迹一行的锐气。衣衫被风吹得犹如一面破烂的战旗,手上挥舞的大刀,虽然有锈,但仍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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