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归去----刘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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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文措,文惜迎到了跟前,护着雪青他们边战边退向半山。
"三堂主"?眼看已失良机的众人颤颤噤噤的请罪,星元面无表情,以为退到山上就没事了吗,这场仗,才真正开始呢!



颂恩
并州水道,临千江近芜湖,东西贯通,朝廷为促农桑,引其水入山。
"怎么样了"?夙言小心的替好友包扎,"你也看到了,皮外伤而已"。颂恩满面的风尘疲惫,连夜赶路,初到此便逢一场恶战,体力自是损耗甚大.
可夙言觉的,好象并非如此,有什么事,已经在这个阳光,豪爽的少年身上蒙上了影子,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
"怎么突然来这里了,王爷不是说你在京城有差事吗",自己离京的时候,也没见到这小子来送行,错觉吗,颂恩的眼好象闪过-------悲痛?
"差事办完了,想你和小家伙了,就过来看看,找到并州府衙,说你们出城了,才赶了过来"。
颂恩吊儿郎当的,甩了甩缠好绷带的胳膊,"小家伙呢,路上没惹什么麻烦吧",说完后又拍着自己的脑门"他怎么可能不惹麻烦",夙言随手指了个帐篷,便见好友兴冲冲的和他的小皇弟联络感情去了。
他无法说出,在暗影扔下丝儿的那一刻,他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自己好象做错了什么事。"夙大人",陈羽的到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敌人已经围山,他们随身携带的东西不多,水,粮,草,什么都是问题。如果久困不退,他们----都会死在这座山上。可星元带着数万人围住殿下车驾,官府方面,难道就没丝毫反应?
"伤亡怎么样"?夙言问,"雪青公子提前已经和末将打过招呼,人不多,都是被火药所伤"。
想来雪青也未料到对方会用霹雳堂的东西做回礼吧,这个星元,委实有些倔气的。
"你且安置好他们,待众人休息好了再作商议"。"是"!
看他还有些吞吐,便道有事直说吧,"今天的那位白衣公子.........哪位才是真正的殿下呀?""哪个才是......鸾驾上的那个就是呀,雪青公子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迷惑敌手。陈将军可要谨慎行事呀,重担还得你担着"。
"大人放心,陈羽一定尽力"。出去的时候,一个人当头撞进来,"小王爷"?"没你什么事,先出去"。
颂恩忿然大喊,"怎么了"?夙言看着急急退下的陈羽问,颂恩虽是皇家人,可自幼待人亲近,从来没这般吼过人的,何况是旧识。
"丝儿人哪"?
"没在帐中"?
"帐中?哼,小言,你不会以为那个假的连我也能蒙的过吧"?
"假的"?假的?夙言冲了出去,
不理会颂恩在后面叫喊,夙言闯进帐内,白衣少年言笑晏晏,"多日不见了,给大人请安","小同"?不是,不是,不是丝儿,那真正的丝儿哪去了
可笑,自己一直以为雪青会把丝儿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可雪青放手了,
可笑,自己也一直以为雪青在隐瞒丝儿的走向,可雪青一开始就说了
可笑,自作聪明的是自己,被恶意诋毁的却是雪青,夙言呆住.
丝儿被送走,雪青设计除了身后盯梢,星元仍有怀疑,小同便假扮丝儿,自地道返回,一路上,雾里朦胧,自己看出了破绽,星元自然也有办法探知,所以,他和自己一样肯定,车中的是丝儿,小同代替吸引了众人的注意,雪青拼死护主小同,也是为了让星元最终确定,丝儿-----真正的丝儿,已经被自己困在了这座山上。
局中局,谜中谜,雪青借着众人的怀疑把义弟送了出去,而现在,侍卫八剑正和赵丝儿在回京的路上吧?
手腕,脚腕,都是煞白的绷带,雪青喃喃道"差点就被逮了",难得的失误,暗影道"逮了也没关系,我救的出来"。雪青笑,是那种稍稍带了温度的笑"孤独这是自信还是自恋呀?"孤独不理。
他在生气,雪青知道,若是用了平日的方法泄了余毒,手脚自然不会受伤,也不至于差点沦落敌手。可是自己,坚持着什么,莫名的......
"雪青公子",帐外有声音传来,赵颂恩?回头一看,孤独已经不见了影子。
"丝儿呢",赵颂恩单刀直入,"很安全",雪青答,"我要见他","可以,只要小王爷能下的了山"
"你........."阴险,奸诈,歹毒........ 赵颂恩暗咒,星元带着近万人围山,谁出的去?
"令尊还好吧"?雪青突然问了一句,颂恩象被踩到什么要害,横了他一眼,不答,雪青又闲闲的问,"小王爷出京,这仪仗排场,是不是小了点"?
第一次见到这位王爷,高头大马,锦衣绫萝,侍卫们各个衣着光鲜,爆发户似的眼睛安在额头上,不同于那人的心中鄙视讥讽,这位小王爷倒是"童言无忌",朝他喊道:"喂,那个大个穷酸的,过来!!!"
颂恩已经很后悔了,刚怎么会救这个人,应该乘机多戳他几个窟窿的,自己一人一骑一剑,再加上个已经被血迹染过的衣服,排场?见鬼的,能来都不错了。
忆起书房中的一幕,颂恩从来没有这么急切的想看到那个调皮的小家伙,就算他拿自己的令牌逛当铺,把自己的银票当画布,把小玄子的食物藏在自己发辫里,害自己被小玄子追的满头包,都没关系,这些都没关系,只要自己能再见到他,抱抱他------自己的小皇弟。
主座空虚,夙言和颂恩居一侧,雪青独居一侧,小同立在身后,陈羽横座相陪,
行军作战,最忌驻军山上,如危墙,一旦水源被断,便是自掘死路。好在雪青有早派人守住水道,但吃的仍是问题,星元围山,人数好象在渐渐加多,不知他是哪来的人手,最奇怪的是,官府好象也已被控制,没有丝毫的举动,离并州最近的驻军,便是在咸琊关的武威将军了。
武威将军好象是伯父的高足呢,夙言看向捧着茶的好友,谦王为人谦和有度,举贤推才,不遗余力,朝中文臣将才,多出自他门下。
恩,颂恩只是简单的应了声,便不搭话了。"我们得想法使人下山,率兵解围,怕是只能靠这位将军了"陈羽道,御林军不过两千余人,还要护着殿下,加上筑玉宫,也不过三千之数。
夙言正为颂恩的举止而奇怪,一个人跑到这里不说,在座的人包括他自己在内,都知道现在适合求助的人只有他,若是平日,他定然自己拍着胸膛说"包在我身上了",今天怎么一言不发。
他不表态,众人也不好强求,皇室血脉啊,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谁人担待的起?
雪青一言不发,夙言打量着私下和颂恩谈,无结果的,散了。
不及夙言开口,颂恩便道"小言,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什么都会清楚,但是,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真的有事?夙言看着颂恩一个人朝暗处走去,不过分别几日,难道,距离已经这样远了吗?
颂恩坐着,静静的
"丝儿六岁那年,筑玉宫和星萝教对阵,师傅和教主两败俱伤,那时候,需要一个人,来担起筑玉宫的担子.......成功了,他就是名动武林的才俊;失败了,星萝教教,第一个不放过的,便是他。我问丝儿,我该怎样选择"?
颂恩不动,听后面的人继续说着"丝儿还小,留他一个人,我不放心;宫中师兄弟暗中欺压,一生为仆,我也不甘心。"
"丝儿选了,他说我该站出来,不然,以后永远不会有机会,背水一战,或许还有胜算。"
"丝儿.......他......." 颂恩说不出话来
"他很有勇气,超出你我的。他知道,有些东西,得失利弊,必须作出选择,虽然会很困难。"
"你.....怎么知道的?"
"只是猜测,他不是我的父亲,我也从未受他恩惠"。身在局外,才会看的见局内人的挣扎。
"丝儿,是真正的帝王之才,我不允许任何人挡住他的路"雪青的声音里有着不可更改的决然。
"宫主",小同的声音,"并州暗线传来了消息"。
接过纸条,颂恩看见,雪青的脸,慢慢变了。



浮油
"怎么了",颂恩渐他脸色凝重,问道
"钱临多次求见,威武将军闭门不出",雪青道,"最重要的,星元的人当中,至少五千人马,是咸琊关的铁骑军"。
看来自己是低估了这位谦王,颂恩不来,他便有所防备。以为王爷至少会顾忌到朝庭耳目,可没想到,他已经到了这般无所畏惧的地步,一旦丝儿入朝........
"星萝教的人是父王委托的",颂恩道,
"星萝教的教主和大首领不插手此事,我便猜到星萝教并非主谋",雪青道,"可现在公然令下属率军围攻殿下,朝中难道无一人阻拦吗"?
颂恩苦笑,"父王多年经营,人人都当他是一代贤王,这次事虽大,但威武将军并未亲来,只要推到魔教余孽身上,什么都可以洗清的"
"朝中多少能臣,怎么会没有人 看出来"?
"看出来能怎样,那般老臣,各个油滑,知道了也是明哲保身,不会有人插手的"。
"他....知道吗"?
"谁.....哦,小言啊,他怎么会知道,老太尉从小便待他严格。只教他如何尊孔孟之道,如何忠君从父。现在已经好多了,以前的他,没半点人气的"
跑题了,颂恩忙回头问道"威武将军是不能找的,现在要怎么办?"
只要过了并州地界,御林军的后续队伍很快就会到,那就毫无问题了。
三千人,雪青昂头,看着山下布满的火把,要怎么办?
"颂恩,你到底是为什么从京城来的"?夙言问,"不是只要迎回殿下就好了吗,这里发生了这么多事,王爷在京城难道都不管的吗"?
颂恩看这好友迷惑的眼神,无法作答。
夙言太聪明,也太骄傲,有一种从骨子里带出的轻视众生的自满,可那只是在他所熟悉的领域。
事实上的他,单纯,不懂心计,遇上不曾见过的东西,便会不知所措的,有点傻呼呼的向后躲,顺便束起身上的刺,扎扎你,不疼,但会让你的心也痒痒。
雪青,便是看出了这点吧。
"放心吧,一些武林恩怨而已,总会有办法出去的,丝儿一个人到京城,雪青公子不会放心的,一定在想办法早点突围"。
撇了撇嘴,夙言不说话了,颂恩有些好笑,"小言啊,雪青公子这次伤的不轻,你怎么也不去看看呀"
"睡觉",夙言狠狠的把被子整个蒙在颂恩的头上。
雪青的帐内,依旧是带着血腥的颤味,依旧是带着痛苦的低吟,
暗影手足无措,雪青不希望用以前的法子,手和脚都已受伤,总不能再捆一次吧。
"药...药 ......孤独"暗影知道他在要上次自己喂的药,可雪青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怎么能再喂他吃。
抱住直流冷汗的雪青,暗影道"不要再撑了,行吗?我看着难受"。
雪青推开他,有些任性的嚷道"我不......你给我药.....药",突然间一股怒气,你有他了吗,你有他就不要同伴了吗,同样不辛的人,同样孤独的人,生死始终偎依的人,你说过的,你都忘了吗?
就势压住他,粗暴的,撕去身上的遮盖,想要狠狠的贯穿他,想要他呻吟着告诉自己,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
雪青也不挣扎,咬着嘴唇挨着,只一双眼睛,大大的,出神的,盯着暗影。
突然间,孤独的心,就软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自兜里掏出一个小药粒,取了水,喂雪青服下。"只这一次"。
疼痛消失了,雪青便乖乖的点了头,在孤独拉过来的棉被中包着头睡了。
暗影坐在床沿,雪青的旧毒,发作的时间相隔越来越短了,能等到寻来解药的那天吗?
还没有任何动劲?星元笑了,三天时间了,雪青公子,你倒有先见之明,守住了水道,也沉的住气。不下来是吗?
看暗影的手法,也似用毒的高手,那天比的未过瘾,今天,叫你再见识下。
一早起来,便有人来报,若干士兵卧地不起,"是毒",暗影肯定的说,"我们不是在高处吗,水是流质,星元怎么可能在水道里下毒"。雪青不解,当初要人守住水道,也为的是防这个。
很快就有了答案,三元堂的人在水道的最下游垫了一个石板壁,水一遇击便会四散,落在周围的树根上,毒也随着传上去,沿途之中,有水的地方便有树,有树的地方便需水,如此循环,整个水道的水便被污染了。
星元是个很聪明的人,善于利用小的细节来出奇效,更是熟知药性,"猩红伞"遇木质传播的更快。所以等到筑玉宫的人发现,已经有人中毒,好在,药是经过多层媒介才传到的,并不致命,但无疑的,水道中的水除非有解药,不然是不能再用了。
"方子是有",暗影道,但有一样引子,是无论如何也搞不到的,"什么"?"制毒人的血"。
难道只能有那个办法了吗?雪青想,他原本想少造杀孽,静待京城方面的动向再做打算呢。
带着人搬出早先准备好的罐子,"这是什么东西"?陈羽问
"浮油"



脱困
浮油,或者是我们现在唯一的希望了。
雪青帐中,陈羽,颂恩,雪青三人对座。
"已经不得不走了","怎么走",陈羽道,人马相差 太大,不过是送死,不过------不去也是一死。
"星元既然有办法在水道中下毒,可以说明,水道中的水在地下,至少是部分相通的,
对吗"?陈羽点头,"那就好",雪青的脸上有了些笑意,"自古以来,人都道水火相克,今日我们就用着两样东西给星元回份大礼"。
.........
部署已定,看陈羽的脸上已经满是钦佩了,颂恩问,"既然已经有这打算,为什么还要在山上困三天"。"我想看看他们的动静,看究竟到了什么样 的程度"。
朝中的动静,已经在为丝儿入朝后的处境做打算了吗?不语。
陈羽看着打哑谜的两位,道,"留在后面做掩护还是让御林军来吧,平安护送殿下本是我等的职责,流血丧生,都是本分。雪青公子一路相助,陈羽谢过,但是该自己做的事情,反让筑玉宫的兄弟去拼死,不是我御林军的习惯,也对不起殿下的厚赏"。
敢作敢为,能挑重担,是条汉子,
"陈将军过虑了,对手本是江湖中人,自然该用江湖中的规矩去应对。御林军只要保住了丝儿,便是尽了职责。雪青浅笑,何况,丝儿一日未登大宝,便还是我筑玉宫的小公子,为他做事,也是弟兄们的心意"。
如此一说,陈羽也不坚持了,一切,都为的是保护殿下。
入夜时分,将所有能吃的吃了,能丢的丢了。整装待发。小同来到颂恩他们的帐中,交给颂恩一个透体晶莹的小瓶,说是可以安神的。
所有人都是武人出身,打杀也是自幼便看惯了的,就连颂恩,也曾顶着个副将的名头历练过。惟有夙言,世代文官,又最是娇贵,从未见过战场风云,能否承受的住,颂恩得了 这药膏才记起这问题,这位雪青公子,倒是心细。
夙言这两日甚是安静,颂恩只当他是不惯野外扎营,拿了药膏,他只看了一眼,便道,不吃。
不等颂恩再劝,又道,丢了。丢了,什么?这药?小言又发什么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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