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阿扈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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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快乐的生活过得飞快,自从搬进618,我就觉得我要交好运了!过的舒心不说,认识的人也多了,还有女生主动和我搭讪。当然,这和我外貌的改变还有那次歌唱比赛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我这个"小五子"现在当得名正言顺,上课、下课、吃饭、洗澡,大家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我和戚威的床连着,在靠窗的下铺。每天熄灯后,戚威都在我似睡非睡时喊我:"烨子!"我也总是睡意浓浓的哼出一个"嗯"字。他便有一搭没一搭得和我聊着,我总是能感觉到从头顶喷过来的温热气息,直到睡去。
很快期末考试就要到了,我天天扎自习室里恶补和戚威那小崽子疯玩过去的宝贵时光。戚威每次都闷声不响的坐在一旁看书,除非我有问题问他,否则他绝不打搅我。我有时真喟叹老天的不公,怎么一样疯玩,该会的题他一点都没耽搁。刘畅他们仨偶尔也会跟来,可嫌我们熬得太晚,最后干脆窝在宿舍看。
一天,我正为一道线性代数题抓狂,忽然一个甜甜的声音撞入耳膜:"是苏烨吗?"我抬起头,觉得这女生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看看她旁边那个女孩,我才恍然大悟:"哦!你是信管3的吧!"就是掉坑里那俩妹妹。"你认识我啊!"她显然很兴奋:"你好!我是宋雪!这是我朋友武乐怡!"她指指旁边,那女孩冲我点点头,我也礼貌的笑笑:"我们看了你的演出,你的歌唱得真棒!"宋雪看着我,满是崇拜。"哪里!"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戚威拿眼斜睨着我们几个,没说话。
"我们院文艺部想吸收你加入,你觉得怎么样?"宋雪询问的看看我,根本不在意一旁阴阳怪气的戚威。院学生会!我早就想进了,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我是真的交好运了!心里这样说,可嘴上却不能表现得太过兴奋:"我考虑考虑吧,可以吗?""当然!"宋雪笑笑"反正也快期末了,有一个假期考虑,咱们留一下手机号,有什么事我们好联系!"女孩子找我要电话号码这还是第一次,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吧,都挺让人高兴。
后来宋雪总三不五时的发来短信嘘寒问暖,我有时看着短信会不自觉的露出笑容,每当这个时候,戚威总是哼着鼻子,拿眼斜我。
"小五子!我看你这回有戏!那女孩这么主动,你得乘胜追击啊!是不是?"刘畅说着,把脑袋往刘力新那边一歪。一熄灯,这帮闲人就开始讨论我和宋雪的事情。刘力新立马接倒:"没错!兄弟们可就指着你了!戚威那小子不争气!那么多女孩子倒追他,他楞看不上一个!"戚威没好气的甩了一句:"怎么又扯上我了!""不扯你不扯你!我们现在就说小五子!"崔小晰故意拉长了尾音:"兄弟们现在就指望你了!快快开出一条血路,兄弟们有好踏着前人的脚步迎难而上啊!""我这听着就要牺牲了呢!"我探出个脑袋冲崔小晰嚷嚷。"不能不能!你牺牲了,兄弟们指望谁去!"刘畅坏坏的笑"你这一成功,我们那就踏着你成功的经验走下去了,争取一网打尽!""我尽力我尽力!"我跟那嘿嘿傻笑。"笑什么!八字还没一撇呢!自作多情!"戚威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我先是一愣,他这跟谁啊!"行!看我能不能把这‘八'的俩撇给他写全了!"我没好气的翻身将被子盖个严实。戚威撑起上身看了我半天,最后也闷闷的倒在床上,再没吭声。
从那晚开始,戚威就再没有陪我去过自习室,我不明白,他到底在别扭什么。不过每晚倒是都能碰见宋雪,渐渐的,就干脆和她坐在一起学习,有说有笑。在外人看来,我们的关系已经暧昧不清了,但是我仍会感到寂寞。每晚送完宋雪,独自走回宿舍的那段路,常常让我感到寂寞。以前这个时候,我总是和戚威一起笑着闹着一路奔回宿舍,最后齐齐撞进门里,吓得屋里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然后一起笑到在床上。我忽然惊觉,原来戚威以经常为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了,拿起了,只是想着,心中就泛起莫名的失落,一股酸涩的感觉牢牢攫住心扉。
最后那科考完之后,大家都兴冲冲的整理东西,我也是。四个月,之用电话传音,是远远不能满足我对家的思念的,虽然老妈也总是寄些特产过来,可是家的味道总是不够饱满,我现在只想一步就冲进家门,好好的吃个够。
"威子!怎么不收拾东西!"刘畅手低忙活,看见戚威仍然悠闲的看着小说,不免嚷嚷。"不急!等会儿你们忙完了我再收拾!"他仍是一副气定神闲。我望着他,不免有些疑惑,他不想回家吗?戚威从来没提过自己的父母,每当我们说到妈妈有多唠叨、爸爸有多凶的时候,他总是在一旁淡淡的笑着,若有所思,从不接话。
见我一直望着他,戚威忽地轻咳了一声,我这才缓过神来,也不免觉得有些尴尬,急急整理好东西,和他们道别:"我先走一步,不然怕误了火车,你们也都路上小心!"我拉着箱子站起来,大家都笑着和我道别,什么路上小心啊、多吃点多喝点啊、好好玩啊,只有戚威,看看我,轻轻说了一声:"再见!"我也回他:"再见!"便来开门往外走。回手关门时,我看了眼在一旁静静的戚威,他和这热闹的气氛对立得格格不入,我心头忽地一紧,觉得戚威好像很孤独。


第 12 章
到家已经两个星期了,每天都会有宋雪的短信,有时和她煲电话粥甚至能煲上个把小时,虽然我们都没明说什么,却都已心领神会。刘畅也常有消息过来,说是在家无聊,刘力新那傻小子只知道疯玩,崔小晰先我一步传来捷报,他和高中时一直暗恋的女生终成眷属,现在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可我心中一直空落落的,这十多天来一直没有戚威的消息,我真的很想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怎么样了,可又拉不下脸来主动和他联系,临别时他的冷漠总是把我伸向电话的手生生的扯回来。
还有三天就是除夕了,大街小巷披红挂绿,年味十足洋溢。其实我讨厌这种气氛,热闹的叫人心慌。
我没陪父母一起去超市,闹哄哄的半天也蹭不出一步,干脆窝在自己床上,也算偷得浮生半日闲。遥控器按得啪啪响,电视上翻来覆去就那点东西,索性关掉,一个人望着天花板发呆。
手机忽然扯着脖子叫开了,是陶喆的《Angle》,我慢慢挪下床,接起来,真佩服电话那头的人,耐性如此之高,能一直等到我接电话。"喂!哪位?""喂!烨子!是我!"熟悉的声音窜进耳膜,我周身一震:"威子?是戚威吗!"我不敢确定,这声音我仿佛有几个世纪没有听过了。"嗯!在家吗?"他仿佛听出了我的惊喜,语气也轻松起来。"在!你在哪?"我激动的连握着手机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快给我开门!"他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啊?你说什么?""我说快开门,我就在你家门口,冻死了!快开门!"我扔下手机不置信的跑到门口,猛地扯开大门。是他!果然是他!依然俊朗的面容,依然挺拔的身形,只是因为寒冷微微蹙起眉头,双手也不断搓着、喝着热气,他又只背了个小包,到哪都是一派轻松。
"你家门铃怎么按不响啊!"他语气里有些微的嗔怪。"这两天刚坏。"我看着他,一阵莫名心悸。"傻啊!怎么不让我进去!冻死我了!"见我一直愣着,他闷闷的说了一句,我才如梦方醒,赶紧把他迎进来,轻轻带上门。"你怎么来......""想死我了!"他忽地一把将我紧紧抱住,从外面带进来的周身寒冷的空气将我包围,从鼻尖呼出的灼热的却喷进我的领口,弄得我不由一阵战栗,要说的话也被硬生生的堵在胸口里,就这么静静的任他抱着。
戚威说今年要留下来陪我一起过年。我笑着捶他肩膀:"你小子!是我陪你吧!"他看着我,眸子邪亮邪亮,最后只淡淡的甩了一句:"谁陪谁都一样,反正是一起过年就是了!"我们沉默了好久,我现在越来越弄不清戚威的想法,他忽冷忽热的态度,几乎让我得了重感冒,我憋了半天最后深吸了口气:"戚威!"听我郑重其事,他偏了偏头:"嗯?""以后,无论心里想什么,高兴也好、难过也好、生气也好,"我又吸了口气:"统统告诉我,你憋在心里,我猜的很难受!"戚威愣了一下,最后摇头笑笑:"你丫真是......""别总你丫你丫的,我不爱听!"我忽然急躁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他的态度还是因为他说的那句话。他收起笑容,若有所思的看了我好久:"行!以后爱也不说了!果然,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从他嘴里听到"你丫"。
戚威这小子有时心思缜密到不可思议,他这次能够单枪匹马的杀到我家来,就是有次我妈给我寄特产去学校时,他偷偷记下了上面的地址。他又只是带了一个小包,除了换洗的衣服,他还带了足够的钱,又是那句用什么现买呗。我疑惑他为什么不在家过节,他挑着一边眉毛问我是不是不欢迎他,我赶忙摇头。他则一脸痞笑的往我床上一倒,甩出一句:"那不就结了!"
我爸我妈对他的到来倒没惊讶太久,就开始热情的招待他。知道他在学校对我特别照顾,我妈更是不这到怎么才算周到。他也很会讨巧,买了好多东西给我爸我妈,嘴上还一直打扰打扰的说个没完,哄得我爸我妈眉开眼笑,他走了以后还直夸戚威这孩子懂礼数会办事。我开始对戚威的父母越来越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给了他这样的教育。
我一直说不用这么麻烦,安心住着就行,他说怎么不用,你看咱爸咱妈笑得多开心。我笑着捶他:"你还真脸大,这么快就咱爸咱妈了!"他忽然黯淡下来,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要真是我爸我妈就好了。
我家本来就不大,只有两间卧室,没有专门的客房。因为我睡像不好,父母特意准备了张大床给我,戚威就只好和我挤在一张床上。他用毛巾擦着头发看了一眼我屋里的床,又是一脸痞气的冲我笑:"呦!咱这可算同床共枕了吧!"我"啪"的朝他后脑就是一巴掌:"死崽子!说什么呢!"他嘿嘿笑着就要往床上倒,我死命拉住他:"等头发干了再睡!对脑袋不好!"他没理我,使劲一带,两个人都倒在床上,呵呵笑成一团。
戚威在我家玩得不亦乐乎,最后决定,干脆和我一起回学校。
每天我都带着戚出去逛,要么看冰雕、灯展,要么逛庙会、吃小吃,连同学聚会都把他带去。我的那些女同学们一个个跟他聊得意兴阑珊、双颊绯红。每当这时,戚威都冲我挑挑眉,一脸得意。我总是不屑的哼他一声,忙着和别人聊天。
那天和同学去K歌,戚威大家的鼓动下亮了一嗓子,没想到他原来这么会唱歌,那天比赛他要是参加了,我敢打包票,第一到不了我手里。
那天和戚威去买东西,忽然在商场的一角瞥见一台照贴纸照的机器,我对这种小女生的东西不感兴趣,可他死拽活拽非把我拉过去和他一起照。俩人在镜头前无所不用其极,活脱俩傻子,可戚威拿着那照片宝贝似的,揣进了贴身的衣兜里。
"听什么呢!"我擦擦头发,看见戚威戴着耳机平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戚威确实有钱,在那个时候,P3还是件稀罕东西,他那个ipod就成了全宿舍的宝贝,他还把笔记本也搬进宿舍,那时候我们宿舍是娱乐项目最多的,让别的宿舍眼红得不行。我们老逗戚威,一起怪声怪调的喊他"有钱人",他总是一脸苦恼的哀声说到:"哎!我穷得光剩钱了!",话落就引得我们一阵哄笑。后来我才知道,他那句不是玩笑话。
见他没理我,我一脚他上床,倒在他旁边,摘了一只耳机塞在自己耳朵里,他看了我一眼,往床里挪了挪。我在床头柜上摸出手机,是宋雪的短信。"谁啊?"他淡淡的问了一句我边按边说:"宋雪。"他没再说话。羽•泉的声音从耳机里缓缓流进耳朵里,舒缓的调子,有点凄然,"什么名字?挺好听的!"我偏头问他。他依然望着天花板,喃喃的说:"开往春天的地铁。"我们都没再说话,我又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和他一起静静的听。耳机里,温润磁性的男声反复唱着:擦肩而过,目光交错,我已然还在追赶,开往春天的地铁。我不怕受任何惩罚,只是我害怕有天你不和我说话!我已经等你找你追你用尽所有方法,找啊找啊找啊,不过是爱了恨了分了和了变化,一时冲动的想法。我被风吹了冻了醒了张不开了嘴巴,跑啊跑啊跑啊,一颗心哭了醒了丢了撕了痛吗,别躲我了,好吗。
我听得迷迷糊糊,几乎要睡去。忽然,戚威翻身将我压在身下,邪亮的眸子直视着我,唇和我的唇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带着清爽的牙膏香味儿喷得我几近晕眩。
其实在宿舍里,大家互相压一压、亲亲啃啃的逗着玩都是正常,我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今天,我忽然感到不安,今天的戚威似乎不太寻常,带的整个气氛也变得诡异。黑暗中,我只看得见他闪亮的眸子,狂暴的心跳几乎要夺出胸膛。我微微怔了好一会儿,居然忘了挣扎。我将头歪向一边,闷闷的声音有些颤抖:"别、别闹了,快睡、睡!"
他依然压在我的身上,温温的气息喷薄在我的耳根,引来一阵战栗。我能感受到他渐渐粗重的呼吸,我两手我成拳头,手心冷汗密布。我开始庆幸身陷黑暗,这样,他便看不见我绯红的双颊。好久,我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终于翻身下去,依然仰面躺着,望着天花板低低地咒骂了一声:"妈的!"我知道,他在懊恼自己有了反应,我分明感受到了他胯间抵住我的灼热。我们都没再说话,只是低低地喘息着。
那天晚上,我很久才入睡,戚威也睡得很晚,虽然都没有说话,但他很久之后才传来轻微的鼾声,久到我也昏昏欲睡。早上醒来,我们仍然笑闹着吃着我妈准备的早餐,彼此心照不宣的忽略掉了昨晚的一切。我们还和以前一样是最铁的哥们儿,我们都宁愿相信,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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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晚上,我们四人围在桌前包饺子、看春晚,听着窗外的爆竹声声,那种感觉温馨的让我有想哭的冲动。"戚威!"饭桌上我爸举起了酒杯,看着我俩:"叔叔呢那你和苏烨一样看待,就和我儿子一样!叔叔希望你和苏烨都能在新的一年里顺顺利利、健健康康、开开心心,来!大家举杯,咱们干一杯!""谢谢叔叔,我们一定会开开心心、顺顺利利的,也祝您和阿姨身体健康、事业蒸蒸日上!"说着,戚威端起酒杯。我端着杯,看着戚威忍不住想笑,这小子,嘴就是甜,瞧把我爸我妈哄得那叫一个开心,都找不着北了。
"苏烨,你许了什么愿?"戚威一脸天真,他很少有这种表情,看得我一阵恍惚。刚刚新年钟敲响时,我看到他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我不信那个,你许了什么愿?"我饶有兴致的侧过头问他。"说了就不灵了!"他很少有这般孩子气的倔强。我笑笑:"那就不说,希望你的愿望能够实现。"他若有所思:"嗯!希望能实现。"
正月十六我们就开学了,正月十五晚上吃汤圆的时候,我妈看着我俩,叮嘱着路上要小心、什么东西放在哪了、该用什么怎么用的,唠唠叨叨,没完没了。我不耐烦的皱皱眉:"哎呀!妈!知道了!"我妈撇撇嘴,对我的态度很是不满:"你看看人家戚威,我一说话你就不耐烦,你看看人家听得多仔细!"我扭头看他,果然,他听着我妈口沫横飞居然还一脸笑意,频频点头。我当时就觉得戚威这小子疯了,要不就是有受虐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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