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人呢?”来人问。
格瑞一愣还未说话,胜忻城闲闲地道:“中枪摔海里去了,不过应该还挺高兴,有个人陪着殉情了。”
来人看了眼胜忻城,手中握着的不知是什么东西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来人逼视着胜忻城,眼中愤恨之色浓烈万分:“你杀了他?”
“不要佩服我,焚弦,这种机会轮不到你。”胜忻城不屑地撇撇嘴。
来人正是烈焰盟的代理主事焚弦。
焚弦眼中寒光乍现,狠毒阴厉之色让一旁的格瑞心中懊恼,怎么当初就招惹了这么个疯癫的人。
“怎么?你不会想让我给你捞尸或者让萧炎回魂吧?”胜忻城完全无视焚弦的暴虐,依然笑容满面。
“他是该死。”
“那你这是什么表情?他死了不正合了你的意吗?”
焚弦盯着胜忻城,怒火中烧:“他死了,就没有人知道欧阳留下的讯息。”
“讯息?”胜忻城一愣。
迈克与格瑞对视一眼,难不成烈焰盟欧阳逐迹留下了什么秘密?
“欧阳干嘛了?”胜忻城好奇地问。
“你没资格知道,”焚弦如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扬起了手中淬了毒液的匕首,嘶吼:“既然萧炎已经死了,那么你们统统下去给他陪葬吧!”
格瑞见焚弦已失去了理智,忙不择路地翻身抓起身后的塑料椅子挡在身前,并疾步后退到安全地带,嘴里嚷嚷:“不是我杀的萧炎,是他。”
迈克则侧身站在焚弦的右后方,听到格瑞的喊声也忙退开几步。
于是乎,胜忻城就成为了唯一的攻击对象。
匕首森寒的厉芒在空中划出一道裂痕。
胜忻城淡笑,临危不惧,只是稍稍地转脸看向方才萧炎坠海的地方。
“呯”一声枪响。
焚弦手中的匕首应声落地。
焚弦只觉虎口被震得发麻,肌肉一阵阵抽搐,惊骇地抬头看向子弹飞驰而来的方向。
97、两只水鬼
“呼,累死了。”萧炎拿枪的手一拨盖住眼睛的刘海,单手擒住围栏边缘,正趴在甲板上对着众人笑呢。
“萧炎?”除了胜忻城之外的三个人异口同声。
“嗨。”萧炎好心情地打招呼,然后一个旋身稳稳落在甲板上。再向船身外延伸出手,把殉情的凌冽拉了上来。
萧炎光着脚站在甲板上随性地甩了甩长发,晶莹水珠顺着白皙优美的脖颈一路下滑,消失于衣襟,衣服上血液染红的斑驳,脸颊上的水痕如娇艳欲滴的花瓣上点缀的露水,让萧炎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更多了丝妩媚风情。
瞬间惊艳的犹如美人出浴,滴落在甲板上的水渍流淌出蜿蜒的痕迹。
凌冽也是一样,湿透了的衣衫黏在身上,完美无缺的身材一览无遗,英俊深刻的容颜在朦胧的水汽中现出少有的慵懒与魅惑。
迈克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哪个落水的男人能这样的风华绝代,完全没有一点狼狈。
就连焚弦也不由愣了一下。
“你没死?”
“你不是不想我死吗?”萧炎朝焚弦眨巴眨巴眼睛。
焚弦转脸看胜忻城,显然这都是他们策划好的一出戏。不论是自己还是格瑞,都是可笑的玩偶,任人摆布。
胜忻城慢悠悠地起身,走向萧炎调侃道:“啧,你是有主的人了,别到处放电。”
“滚,这么多废话,小爷在下边都冻死了。”萧炎白了胜忻城一眼。
胜忻城瞄了瞄凌冽:“我这不是让你家情人给你取暖去了?”
萧炎一撇嘴:“交到你这个朋友,倒了八辈子霉了。”
胜忻城微微一笑。
萧炎有些厌恶地抖了抖粘在身上的衣服,穿着真是不舒服。萧炎是个行动派的鼻祖,直接拉开上衣的拉链就要开始脱衣服。
凌冽一阵紧张,忙抓着萧炎外衣给他拢了起来。
“凌冽,难受死了。”萧炎扒开凌冽的手就要继续脱衣服。
“妖,我可不想你的身子被人看。”凌冽凑到萧炎面前,迷离而缭乱的眼神望着萧炎。
萧炎扁了扁嘴:“可是真的很难受嘛,就脱一件?”
凌冽浅笑:“你的朋友没有给你准备换的衣服?”
萧炎眼睛一亮,忙看向胜忻城。
胜忻城抬了抬下巴,示意这不是时候,再等等,将就一下。
“凌冽,冷死了,”萧炎脱了外套,搓了搓手臂,撒娇地躲进了凌冽宽大的怀抱。
凌冽伸手撩起萧炎被风吹乱的发丝,柔柔地笑着把萧炎搂得紧些。
被水浸湿的衣衫黏在一起,温热的肌肤互相紧贴,不知不觉中生出些暧昧的味道,让彼此都不觉沦陷在迷离的欲望中。
格瑞面如死灰,萧炎不死,那他的计划可谓是全盘皆输。
格瑞越想越觉得憋屈,一脸不愿承认自己失败的神情,帕斯卡怎么可能会不想独占烈焰盟,称霸整个黑帮市场,那兄弟情真的比大把的金钱和利益要牢固?
胜忻城笑得一脸温柔娴雅,走到格瑞身边,拉开了格瑞还提在手上的塑料凳子。
“格瑞叔叔,幸好你要的只是东南亚军火市场,不是我卡斯泰拉诺家少爷的命。”胜忻城笑得像只狡猾多端的狐狸:“不然你多带些人我可就没命在这和你说话了。”
格瑞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冷哼一声道:“帕斯卡,你早就知道我挑拨你和烈焰盟关系的目的,假装被我怂恿与萧炎起冲突,倒还装的煞有其事,费了不少功夫吧?”
“那倒没有,就叔叔这点伎俩还没必要搞得这么复杂,顺便而已。”胜忻城轻慢地道,说的格瑞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抖如筛糠。
“你说什么?”
“呵呵,抓烈焰盟内奸才是要事,叔叔手里的那点资产我可没兴趣,不过叔叔炸了我的爱车,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你,你……”
“不要太激动,保重身体,能当着卡斯泰拉诺家夫人的刺杀他家少爷的蠢事也只有你这个老家伙做得出来。”
“卡斯泰拉诺……夫人?”格瑞张口结舌。
“怎么,没想到我外婆来纽约了吧?”胜忻城邪邪地道:“放心,我外婆人很好,她会找机会请你去喝茶。”
“不可能的,卡斯泰拉诺家族怎么会跟烈焰盟联手,绝对不可能!”格瑞暴躁起来,就差没有气的七窍生烟了。
“商场上可没有绝对,烈焰盟若是归属我帕斯卡,那他们还斗什么?”
格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烈焰盟隶属帕斯卡,怎么会发生这种荒唐的事?
“炎的,就是我的,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胜忻城难得显出一脸的鄙夷,这老家伙就是搞不清楚状况,钱权哪比得上萧炎有致命的吸引力?
“炎可是个有待挖掘的无价宝呢。”胜忻城讨好地朝萧炎一抛媚眼。
凌冽脸一黑。
“闭上你的狗嘴!”萧炎气急败坏地回瞪了胜忻城一眼,双手攀上凌冽的脖颈把整个人吊在凌冽身上,连骗带哄:“不生气,我的以后都是你的,哈。”
凌冽脸色好转,环着萧炎腰肢的手慢慢上移,抚上萧炎的背脊:“妖,回去马上把那谁的电话,MSN全部给我删掉,再列入黑名单。”
“好。”萧炎一口答应。
“这一开始就是一个局?”迈克半倚着围栏,不甘心地道:“那我在A市看到的都是假象?”
“你指的是哪部分呢?”萧炎转脸道。
“你为什么会知道岚山庄?那个计划明明就只有我和付庆荣……”迈克忽地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万分震惊地看萧炎。
“不就是荣叔咯?”萧炎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不然当时KISS干嘛叫你走,荣叔的尸体现在可还是活蹦乱跳的。”
中央车站的中式餐馆角落的餐桌旁。
“咳咳——”付庆荣被一口热茶给呛到了,拼命地捶胸。
“荣叔,你也一把年纪了,吃东西注意点么。”仙竺从收银台后边站起来,从墙角扛着个拖把就走到付庆荣身旁。
付庆荣慌忙搁下茶杯,抬头看仙竺。
“荣叔,你挪个地方呀。”仙竺心情恶劣地看着一桌子的茶水。
“仙竺啊,你用这个抹桌子?”付庆荣指了指拖把。
“你管得着吗,喝你的茶去,”仙竺抓着拖把竿子就在餐桌上掏弄……
“付庆荣竟然会听你的?他和你不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吗?”迈克不敢相信。
“我挑了他的荣麾堂没错,不过我手里可没有七百四十三个亡魂,最多就是废了他们的手。”萧炎摆出个这很好理解的姿势:“荣叔恨我那也无可厚非,谁让欧阳交代下来要清理门户,又不能伤及性命,留着后患无穷呗。可荣叔心里清楚,他被逐出烈焰盟,甚至在流亡法国,无非是他太贪,做人不留余地。”
“这么说付庆荣跟你做了交易?”
“呵呵,算是吧,荣叔是个识时务的人,有什么能比让他重返美国更有诱惑力呢?”
“还真是唱了个绝妙的双簧,那我装在病房窃听的消息都是假的?”迈克那种身为顶尖杀手却完败的心理落差让她觉得超级不爽,有种立马从货轮上跳下去冲动。
“还是一部分。”萧炎眯起眼睛:“KISS关心孟封可是如假包换,不过付庆荣死了自然是假的,要说联想到卡斯泰拉诺家族利用荣叔给我好看,这个纯属瞎掰,当初是我让胜忻城插手给烈焰盟的老一辈留条后路的。现在明白了?”
“原来如此,看不出你和帕斯卡关系还真是匪浅。”迈克坏心眼地挑拨是非,那眼角瞥凌冽。
“迈克,你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萧炎白了迈克一眼,回头继续哄凌冽。
胜忻城极度大方地爆出:“那是,我和炎可是青梅竹马,他小时候还拐带过我呢。”
凌冽惩罚性地伸手掐了一下萧炎的纤细腰肢,惹得萧炎可怜兮兮地看他,控诉凌冽的行为。
“那邵家呢?”格瑞插了句:“也是计划好的?”
“我可没说邵家什么,”胜忻城露出无辜的表情:“我真的就是拜访了邵文宇,请他们到我家做客,顺道借了两把沙漠之鹰,哦,对了,这枪的一个最大优点就是防水。”
格瑞觉得在这么下去自己一定会早衰,虽说现在也不年轻了。
曼哈顿富人区豪宅。
“啊,我的提拉米苏——”温谦夕从沙发上一下子蹿起来,叫唤着在宽敞的客厅里追着一直通体雪白的牧羊犬。
丹尼尔调皮地摇着尾巴东躲西藏,还不忘伸出舌头舔了舔残留在鼻尖上的奶油。
“谦夕,”邵文宇一把截住温谦夕,托起他的腰,将他扛在了肩膀上。
“文宇,你放我下来啦,那个坏狗狗,偷吃我的提拉米苏。”温谦夕趴在邵文宇肩头忿忿地道,还不忘挥着小拳头向丹尼尔示威。
“谁让你是小白兔呢,”邵文宇微微一笑:“冰箱里还有黑森林和巧克力慕斯,胜忻城可准备了不少。”
“真的?”温谦夕双眼闪动着晶亮的光芒。
于是,邵文宇就扛着温谦夕到餐厅吃好吃的去了,丹尼尔一见两个人走了,立刻撒着欢跟上。
98、恩怨了结
焚弦如猎犬般锐利的眼神落在萧炎身上,他们竟然还有心情谈情说爱!
盛怒之下,被羞辱的愤恨让焚弦一掌拍向塑料圆桌,圆桌借着手劲撞向了萧炎所站立的地方。
胜忻城没良心地停住脚步,看着圆桌从自己的面前飞过,然后很不厚道地看向萧炎,等着说书先生下回分解。
迈克和格瑞早就退得远远的,在旁观察局势。
“凌冽,我想到了马场那次意外。”萧炎看都没看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飞来的圆桌,把视线放在凌冽高耸的鼻梁上。
“妖,”凌冽提醒:“这里可没有小石子。”
“不怕,”萧炎那可是运筹帷幄千里之外的淡定,搂在凌冽腰间的手上移,在凌冽的胸前明目张胆地吃豆腐。
“妖……”凌冽有点吃不住萧炎的调情。
萧炎一勾嘴角,瞟了圆桌一眼,扭下凌冽上衣口袋的纽扣,手指微曲。
一枚纽扣带着凌厉的风势击上圆桌,“轰”地一声圆桌在半空中四分五裂。
“炎,你弄坏了我的一张豪华圆桌。”胜忻城抠门地道。
“豪华个屁!”萧炎爆了个粗口。
“妖,别跟没品位的人一般见识。”凌冽出言好生劝慰。
“哼,我就爱跟没品位的人斤斤计较。”萧炎继续拿眼角瞥胜忻城。
焚弦见萧炎毫发无损,心中愈加不平衡,又要再出招数,就听萧炎独特的嗓音响起:“焚弦,你就这么恨我?”
焚弦冷笑,一脸怨怼地瞪着萧炎:“恨得要死!”
“为什么?”萧炎从凌冽怀里退出来,向焚弦走进几步。
“你不知道?”
萧炎摇了摇头。
“哼,你被欧阳捧在手心,倍加呵护,你当然不会知道我的处境。”焚弦双眼血丝充盈,一张脸扭曲到狰狞,那自幼深入骨髓的仇恨涌动。
萧炎愣了一下:“你这是嫉妒我?”
“是,”焚弦狠声道:“我,你,仙竺同样自小被欧阳逐迹收养,可唯独你被欧阳认作义子,在烈焰盟混得风生水起不说,枪法,拳击,暗器所有的一切你永远是得到欧阳赞许的。你可知,当我看着被欧阳宠到无法无天的你的时候,就有一种想要杀了你的冲动!”
“就因为我得到了欧阳的爱,你莫名的嫉妒心放任烈焰盟的安危不说,与外人联手,自毁仓库,残杀兄弟,企图嫁祸他人,你不觉得可笑?”萧炎沉着脸色道。
“不错,我是这么做了,可为了一个男人抛下烈焰盟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焚弦冷笑。
“的确没资格。”萧炎没有反驳:“所以我一早就把烈焰盟交给你了,可惜你让我失望透顶。”
“萧炎,你说的比唱的好听,交给我?你私藏了欧阳的秘密怎么算?”焚弦摊开手掌,手心是一把铜质的古朴钥匙。
“看来你把泰迪熊给分尸了。”萧炎一脸平静地道。
焚弦见萧炎一点都不吃惊,不由怀疑这是否也是萧炎的计划之一。
萧炎看出了焚弦心里的想法,苦笑一声:“焚弦,你脑子里怎么总想些有的没的?”
“萧炎,你别想转移话题,欧阳的墓碑上留的梵文说的就是泰迪熊,你练躲避追杀都不忘带上,欧阳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只让你一个人知道?”
萧炎摸了摸差不多干透的头发,有些不耐烦地道:“怎么这么多问题?”
“不肯说吗?这就叫你把烈焰盟交给我?”焚弦嘲讽道。
“哎……,这件事其实很多人都知道,只是恰好你不知道罢了,你说着钥匙真有个宝藏,秘籍什么的,我还把他塞回到泰迪熊里干嘛?”萧炎无力地看着焚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