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蓝蛇很自卑,他虽然每日都在幻想,可是他不敢被少年发现他罪恶的身体,他没了命的跑走了,最后还是被少年抓到了,少年对他说他很想他,每日每日都在想,少年对他说他会保护他要他不要怕,几次之后小蓝蛇把自己交给了少年。
少年并没有像小蓝蛇心里所想的那般,在看见他罪恶的身体时跑掉,而是温柔地爱抚着他并且告诉他,他很美,真的很美。
那一晚小蓝蛇很痛,可流了一夜的眼泪却是幸福的,然而好景不长,少年的师门得知了少年竟与地界妖魔厮混之事将他逐出师门,且废了一身的法术,但是少年却不后悔,他很爱小蓝蛇。
大了肚子的小蓝蛇根本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年就这么死去,他甘冒天刑删改飞升之限,将少年位列仙班。
纸终究包不住火,三界神发现了此事,因他妄动凡心惩罚小蓝蛇坠入阿鼻地狱,那个少年则要受千生万世之苦,历万世永灾之劫。
小蓝蛇却丝毫没有惧怕,他自己担下了全部的罪责,只求可以保住腹中之子。
他道:望天怜之,饶恕腹中胎儿,羽歌愿以命抵命,他每轮回一世,羽歌愿自剥一甲,自灭一识,直到灰飞烟灭再放出腹中之子,所立之誓,万劫不复,在所不辞。
三界神应了他一片痴心,将那孕育成形的孩子收了去,羽歌挫骨扬灰之时便是此子现世之时。
雷刑台前,小蓝蛇蓝发散乱,可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他回眸一笑轻轻道:“在天共翅,入地连枝,谁说情字妖——不——识!”
从不落泪的颛帝悲怆到几乎晕厥,顼竹则捶胸顿足,眼睁睁地看着小蓝蛇笑的那般甜蜜,那般义无反顾的就跳了下去,可是他的这片痴心那个少年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他生生世世的轮回着,脑中的记忆一遍遍的消除着,直到他彻底的洗净这段孽缘,方可化解。
此事之后,地界兽境巨变,颛帝逼宫夺位弑杀亲父,从此再也不碰同族妖兽,他与远离尘世的顼竹同样都在心中默默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羽歌的逝去,蛇胎的现世。
爱屋及乌么?爱屋及乌么……
215.赐婚
幻境中的月歌与夜螣都惊诧的瞪大眼睛,后面的幻象闪动的很快,好像老旧的黑白电影在倒带一般,都是一晃而过。
之后的颛帝酒池肉林,夜夜笙歌,可是看得出他眼中的寂寞与仇视,他应该还在恨,恨老帝王宁顽不灵还是恨他自己懦弱的没有保护好小蓝蛇?
所以他彻底颠覆了兽境的祖训,偏不要纯种的蛇族血脉,再也不与同族妖兽欢好,而是随便的纳了狐族的狸妃与羽族的灵妃,日日换新娘,夜夜做新郎。
满眼死寂的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来,午夜梦回时,小蓝蛇那天真无邪的模样都会入他梦中,甜甜的唤着他大哥。
思念、思念小蓝蛇的顽皮,他会盘缠在颛帝的脖颈上做他蓝色的围巾,他会乖张的卷在颛帝的发辫上做他的绳结,他总是有好多好多的鬼主意,会戏耍兽境的每一个妖俾,就连顼竹也不曾被他放过,就这么想着、回忆着、或哭或笑,一切却不堪回首。
最终颛帝还是腻了,每过一个一百年,颛帝心中的火焰便会熄灭一簇,那是小蓝蛇的一识,千麟万甲的凌迟之刑,他无法想象小蓝蛇要怎样忍受,所以他腻了,然而心灵的最深处则有一抹热烈的希望,便是小蓝蛇留下的那千生万世才可孕育的蛇胎,他要等,等下去,等到那个孩子的来临,只为这一抹期盼而活。
四海云游的顼竹与颛帝有着同样的期盼,他再也无法在被小蓝蛇视作地狱的兽境生活下去,所以他选择了放弃在这里的一切,包括他至高无上的兽境血统,毅然决然的坠落凡间。
他回到了小蓝蛇和那个少年的家,那个简陋的家,就那么一世世的住了下来,从荒芜的山野成为了后来的青顼山,有了住着三十几户的牛头村,谁也不曾知道这里就是小蓝蛇和少年相遇、相识、相知、相爱的地方,谁也不知到这里埋葬着一段旷世奇恋。
比起颛帝,顼竹要幸运得多,就在那个高高在上的威仪男人征战各族一统地界四方造下无数杀戮的时候,千生万世的蛇胎现世了,雌雄同体的小蓝蛇灰飞烟灭了。
顼竹占了先机,先寻到了小蓝蛇之子并取名为月歌,只因此子是在花好月圆之月降世,美好的就宛如当年小蓝蛇献出自己的那一晚,从此顼竹谨慎度日,生怕被颛帝寻了来。
然而该来的总归会来,青顼山传有蛇妖作祟之时,月歌竟然毅然决然的向他辞行说要去上山捉妖,这样也好,也好,放走了月歌,顼竹施法引诱颛帝判断错误,向着与月歌不同的方向追他而来,最终顼竹被颛帝带回兽境。
顼竹似乎故意挑战颛帝的脾气,每日都把颛帝气得暴跳如雷,想着法的来教训他,惜别很久的俩兄弟相见分外眼红,他们有着一样的童年,有着一样的快乐,有着一样的单恋,甚至有着一样的期盼,自然也是宁可谁也得不到也绝不要被其中一人独自占有,就这么始终相互抗衡着,虽然最后两人达成了协议,但还是颛帝技高一筹,因为被气疯了的颛帝有一次盛怒之下强迫了顼竹,之后这俩人的关系也变得扑朔迷离,说不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我?我是羽歌恨啊个凡人的孩子?”看着这一幕的月歌茫然地抬起头望着眼前的蛇妖。
“应该如此!”夜螣很正经地回答他。
“那我也是蛇妖?”月歌的眼神慌乱极了,左右摇摆不定。
“你出生之时呈人类婴孩,我想你应该是人类的血统多过蛇妖~”
“我、我心里不舒服,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我该怎么办?”月歌魂不守舍,垂头喃喃自语,突兀的冲过来,冲到蛇妖的面前伸手抓住蛇妖的双臂问他。
“我要你!”这么简单的三个字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意义,蛇妖斩钉截铁的对眼前慌乱无措的少年说,蛇眼深邃。
“什、么?”月歌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眸抬头望向了面前的蛇妖,心中五味杂陈,是的,他只是觉得茫然无助,似乎不知道要何去何从,哪里才是他的家,谁才是他的依靠。
“跟我么?”蛇妖又开始满眼的戏谑,挑着他那邪肆魅惑的面容斜眼看着眼前可怜楚楚的只裹着一件披风的少年。
宛如冰晶一般闪亮的眼眸闪了闪,随即露出凶光,再看少年的面颊已经一片绯红,他瞪着他,而后恼羞成怒的掉头就跑开了。
“啊~你带我去哪儿?”突然被抓住手腕被带着向前冲的月歌叫了出来。
蛇妖一头如墨的黑发在他回过头来的一瞬间被风吹扬的飞散了起来,夜螣难得的愉悦道:“这次不用你求,带你出去,我们成亲。”
月歌被蛇妖的话吓到了,他大张着嘴巴半天没说出来一个字,倒是呛了满嘴的风,蛇妖飞行的速度很快,仿佛在与时间赛跑,忽悠一下子他便被带着跳入了一个光环之中,然后又是一顿毫无节奏的旋转,哗~华光万丈,银光交错,落地之时,月歌讶异他与蛇妖竟然是落在了九龙城的夜殿之中,颛帝高坐在上,周围立满群妖,这?是什么情况?
“儿臣谢父王赐婚!”夜火掩住自己的伤势,无情无欲的面上露出难得的喜色,随即在得到颛帝的示意下,大肆朝着刚落地的月歌走来,抓住他的手腕就带了下去。
“颛帝?”被夜火拉扯着的月歌急急地回身问着端坐在上的颛帝,满眼的慌乱。
“放开他。”夜螣手中的月歌依然横在了夜火的熊窝。
“来人,将擅闯影壁墙的夜螣压下去。”高高在上的颛帝冷言冷语道。
一声令下,月歌与夜螣似乎才恍然大悟,他们为何会这么傻?为何还要回来自寻死路?
颛帝与顼竹他们都对月歌有着别样的情思,又怎会把月歌拱手让与他人?夜螣双目如炬,当即抗旨不尊,一棒打出,拉住月歌便化蛇乘云驾雾而去,夜火怎肯当众出丑?他率先冲上九霄对拐走他新娘的夜螣紧追不舍,谁也没有看见颛帝脸上露出的一丝狡诈。
夜火与夜螣就像凭空消失一般,这要狸妃按耐不住,生怕这时间一久就会出了什么差池,颛帝依然同意火儿入住东兽之宫,可是这孩子竟然会一意孤行的追那个妖孽,其他这个母妃全然不顾,而近日夜燃似乎与颛帝又走得很近,狸妃心中实在忐忑,顾设计要夜燃在机缘巧合之下听得自己身世之谜。
所听之实,言语不堪,夜燃无法接受,冲动之下,他跑去找了狸妃与颛帝质问,颛帝冷冷的对他只说了一个是字便无下文,而狸妃则对他露出丑恶的嘴脸。
思前想后,夜燃恍然大悟,幡然领悟狸妃对他的冷淡与漠视,还有那欺骗了他多年的谎言,原来他也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
再次私闯影壁墙,事情的真相要夜燃悲愤填膺,他恨,恨极了,恨欺骗了他的狸妃,恨同样利用了他的颛帝,狸妃之子——该杀,他要让狸妃遭到报应,颛帝之子——该死,他要让这个男人断子绝孙,月歌?哈哈哈哈哈。
于是,在颛帝双子夜火与夜螣和兽尊月歌消失后的第三日,颛帝三子夜燃也消失了,五日后,夜火尸首被抬回兽境九尾宫,狸妃当场昏厥过去,颛帝则面无异色,一切如他所料,燃儿,好孩子,懂得与夜螣联手先将狸妃之子诛之,夜螣?吾之子,呵呵~歌儿可是会要了你的命呢。
“我们回牛头村吧?”激动异常的月歌提议道:“那个不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么?我猜他们不会想到咱们敢回那里的。嘿嘿,嘿嘿。”
夜燃白眼:“你慌什么慌?安全?那你干脆回地界好了~”
“你什么时候离开?”夜螣对夜燃单刀直入,他觉得这个男人很碍事。
“你要赶他走?为什么?我们现在站在同一条船上,你要他往哪走?”月歌怒视蛇妖:“要不是燃你怎么可能轻松除掉夜火?”
“不错,你之前就已经受了伤,如果不是我,你怎么能如此轻松的就除掉他?”夜燃笑眯眯。
蛇妖凶神恶煞的怒视夜燃,什么也没有说,伸手抓过月歌就走,月歌自是不干,他狠劲的挣脱着蛇妖的桎梏:“你怎么可以这样过河拆桥?要走你自己走,我不走。”
蛇妖没了动作,冷冷的注视着月歌,月歌也觉得自己似乎过于激动了,他眼光闪烁不定,斟酌着如何开口,片刻他道:“燃他现在只有我们了,我们可不可以带着他啊?啊?好不好?”
蛇妖还是没有回答月歌,他只是用他的行动来表示他只想单独与月歌一起生活的意愿,他再次抓起月歌的手腕欲要带他离开。
“夜螣?夜螣?小白蛋?小白蛋?”月歌焦急地开口唤他,可是蛇妖不停,一意孤行的拉着他就要起飞,情急之下的月歌张口咬上了蛇妖的手腕,蛇男甩开了他,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蛇男的眼睛看:“我们不可以这么自私的,燃他很可怜的,你要他一个人去哪里?去哪里啊?你难道一点都不怀念在地宫的时光么?如果你坚持,那你就自己走吧。”月歌转身拉住夜燃的手腕就走,三步之后他停了下来,蛇妖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他,他垂下眼想了想咬牙道:“如果你想通了就到我第一次捡你的地方来找我。”说罢,月歌扭头拉着夜燃就跑了。
216.产蛋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蠢蛇~”旁观月歌望着前世的自己拉着夜燃离去的背影说道。
“为什么会是不好的预感?呵呵~”蛇男尽量避开沉重的话题。
“不知道。”旁观月歌死死的盯着被前世自己遗落在身后的前世夜螣那双眼眸看着,半晌,旁观月歌呢喃道:“蠢蛇,我在你的眼里看见了眼泪,你的心里是不是很难过?是不是觉得你被自己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人给抛弃了?可是你的天性要你不肯向人低头,所以我们就此错过了……”
“没有,没有错过,你很爱我红~很爱很爱~”蛇男也轻声的喃昵着,气氛忽然变得压抑起来。
“我怎么总是要你伤心?我到底有没有做过什么令你觉得幸福的事呢?”小男人的眼空洞的望着前世夜螣的影像自语着,满脸的受伤。
“有,你有的~很快你就会看见了~”蛇男在安慰倍感无力的小男人。
“可是我记不得这些了?我全都不记得了?就是因为我全都不记得了看过之后还这般悲痛欲绝,那你呢?那你蠢蛇?你到底独自一人吞了多少的苦楚?你说你有没有恨过我?有没有气我当时选择了夜燃而丢下了你?我知道的,我一定是错了,一定是错了,不然我们现在就不会呆在这里看着自己的故事了,是不是?是不是?我伤害了你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啊~啊啊~呜~”越发激动起来的小男人忽然倒在地上叫喊起来。
“红?红~你不要激动,红~红~”蛇男揽着满头大汗的旁观月歌急急地唤道。
“呜~蠢、蠢蛇,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觉得好痛?为什么啊~呜呜~”旁观的月歌紧紧地抓着蛇男的手臂坚持着把话说下去:“我、我啊啊啊~肚子,肚子~啊~”旁观月歌瞪大眼眸,他不敢相信他的肚子正在一点点的隆起,他诧异地望着同样惊魂未定的蛇男。
“红~别怕,你是时候该做好准备继续生产了~”蛇男温柔的说着。
“什、什么?呜呜~肚子,肚子,好痛~哇哇哇”旁观月歌痛得直打滚。
“我可能是算错了时差,照你现在的症状来看,时空之门应该是快要重新开启了,我们会在无法预计的下一秒重新返回到现代~”蛇男抱住疼痛不已的小男人低声哄劝着:“别慌别慌红~放松~放松~你什么都不要再想了,就想着我们的九个小宝宝,他们马上就来了,呵呵~”
“啊~要、要回去了吗?呜呜~可是、可是我还没有看到故事的结局,呜~痛,痛死了~啊~蠢蛇~好痛好痛我好痛~”小男人痛苦的叫嚷着,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搅拌着他肚子里的肠肉,把它们全都拧在了一起,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红~放松,放松,深呼吸~别怕别怕我在呢~我在呢~”蛇男拼命的安抚着怀中扭动不已的月歌,希望可以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风云已开始变换,雷声大作。
备受折磨的月歌恍恍惚惚,他忽然就看不清了蠢蛇的样貌,觉得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虚无缥缈,好多的光,好多的白光在他的眼前交错闪烁着,似乎是起风了,突兀的,咔嚓一个炸雷,月歌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劈中了,咯噔一下子停止了跳动,他惊惧的瞪大眼眸,一道幽蓝的闪电直劈他而来,瞬间落入他的眼底。
不~不~不~不要,蠢蛇,啊……
“呵呵~你是大红~你是二红~你是三红~你是四红,你是五红~呵呵,还有六红,小东西你是七红和八红,嘿嘿,小老九,夜夜红~齐了,正好九颗。”
呜~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月歌还没等他睁开眼睛就依稀听见一把熟悉的声音,什么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的?呜~呼呼。
“红?哈~你醒了。”呃~是蛇男高八度的声音。
月歌缓缓的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看清了眼前的男人是夜螣,头很晕,感觉很像刚做完游乐园里的大转盘后下来,有点找不到东西南北。
片刻,月歌忽然一惊一乍的掀开被子跳下床,抓起蛇男的手腕就往外冲,嘴巴里还大叫大嚷着:“夜燃和我去哪了?我们快追啊~”指尖在碰触镀金门把时本能的握了上去,还知道要往外拧一下门才能开,月歌率先一个大跨步飞迈出去,然后,他飞跨出去之后就呆住了:“那个,我刚刚似乎好像大概看见了一个玻璃门?”眨眨眼,看着蛇男一脸的笑意,月歌后知后觉的四下看去,吓,他像见了狗的猫嗖一下子蹦了起来:“蠢蛇,电视机,我看见电视机了?而且还是液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