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密事 下+番外——坏孩只

作者:坏孩只  录入:02-12

司云华听了爹的死讯自然自责不已。但异族男子很是歹毒,未免神乐追杀,提议软禁司南华。有一张王牌在手自然可以让神乐人按兵不动。司云华本就不愿伤害弟弟,再者此刻肚子里另有一个小生命。她不愿孩子随他颠沛,东躲西藏。于是接受异族男子的提议,将司南华囚禁。

“这一关,就将干爹关了整整一年!”我缓缓踱步到苏母面前。看着她泪流满面,心头也不由苦涩。“干爹被关期间曾恳求能送信,将情况与你道明。但即便司云华心软,那个异族男子也终究不同意。直到司云华临盆生下玉箫。当日由于难产对他的看守疏忽,干爹逃了出来。与异族男子争夺三千落曲谱之时,错手将他杀害。司云华刚生下孩子却迎来丈夫死讯,与干爹反目成仇。干爹本不敌司云华的三千落,但他看出玉箫是破绽,于是利用了这个弱点打败了司云华,并废去她所有武功,与她断绝一切,回到神乐整顿一切。”

“所以,司南华当年抛弃娘,是身不由己?”一直沉默在旁的苏怀秋苦笑不得道,“他还来过清逸?”目光移向手中皱起的信纸。“信中说他终于解除一切危险来清逸寻找娘亲。可在山脚下便听闻村里议论娘亲将我生下,清逸山间群鹤振翅,秋叶潇潇的奇景。他这才知当年心仪的女子已嫁做人妻,更生下了苏家的孩子。幸福美满。”

“没错!”我记忆中的干爹始终带着仇怨,多年来不曾开怀。“也许他多次想寄出一封信,向临芙说明一切。但始终没有勇气。这些信堆积下来,连同这幅画,成为永远的伤痛与追思。”我拿出那副干爹所绘的美人图。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第五十三章:疑点重重

苏怀秋好不容易安抚了母亲的情绪,对我的态度又回到最初的冷淡。“大护法特意来此,不止是想澄清当年的误会吧?”他清冷的眸缓缓扫了我一眼。

“没错。”我只按耐着心中无奈,同样冷静道,“洞天琉仙琴为神乐阁镇派之宝,不可落入他人之手。这样并不合适。”

“哼。果然是为宝琴而来。”苏怀秋冷笑一声。苏母却打断了他。

“大护法所言极是。几年前秋儿将他从珍武会上夺来,只是为了给我这个盲妇打发时间。现在误会解除,我虽心心念念,却也明白是时候放下前世一切。”她伸手拂过碧色琴身,用衣袖擦去琴上点点殷红血迹。“还请护法完璧归赵。”她双手捧起洞天琉仙琴,向我递来。

“多谢夫人成全。”我半跪于地,接过沉重的宝琴。当年恩怨似乎就在那一霎那休止。从此万水千山,岁月如烟,清逸与神乐两不相干。“希望清逸与神乐从今日起放下仇恨。”我慢慢将视线移向苏怀秋面无表情的脸上。“互不相犯。”

“秋儿。”苏母倚在床上,极度悲伤后的脸竟然苍老了几分。“呈护法之言,往后别再执着过往了。快乐地活下去!”

“是。娘。”苏怀秋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安慰母亲。

“将护法送下山吧。”苏母侧过身去,缓缓闭上眼。“我累了,让我休息吧。”

“娘。孩儿告退。”苏怀秋起身微微躬身。我怀抱洞天琉仙琴,颔首。“夫人好些休息。在下告辞。”

我与苏怀秋踱步走出山洞,一前一后借铁索飞上崖顶。站在山崖之巅,我与他望着缭绕云雾,密密竹林,一时两人都不发一言。这半响的平静,让我清晰地听见了自己混乱的心跳,只感到苏怀秋的气息那么近,却抓不住。

苏怀秋率先开口,边说边向山下走去。“我给你指一条小路下山,那里不通向山庄内,也可以少一些麻烦。”他淡漠地看着我,“大护法请跟我来。”

我缓缓点头,跟上他的脚步。我自知他此刻内心的痛楚。多年来他只为复仇而活,而终有一日真相狠狠地将他敲醒,告诉他过去纠缠的一切不过是个笑话。这个打击,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了!

我俩又陷入无话可说的僵局。

没多久,他停下脚步,伸手指了指面前一条狭窄的岔路。“在下就送您到此处。只要沿着一条下路下山,便会看见山脚下的村庄。”苏怀秋看向我,一双空洞的眼眸直让我为他叹息。“大护法!请!”

“夫人命你送我下山,你只送到半山腰算什么意思!”我不自然地干笑了几声。等我自个儿回过神,手以握在苏怀秋的手腕上。“别说了。走吧。万一这小路有清逸弟子把守怎么办!还是你亲自带路为好!”

苏怀秋看我握住他的手,神色一凝。

他还未来得及说话,我便顺势一拽。“苏掌门别耽搁了!天色可不早了。”他这才半推半就与我同行。

我见他跟了上来,缓缓松开他的手,佯装是整理背上装有洞天琉仙琴的行李。“其实我将苏掌门请来,是有些事想请教。但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我知道你心情一时难以平复。也不知当问不当问。”

“说吧。”苏怀秋冷冰冰地丢下两个字。

“我想问有关钱守义的事。你刚登上掌门之位就与此人大过交道。对他的底细,究竟知道多少?”眼下钱守义失踪,我唯有找出线索,才能将他擒住。

“什么底细?”苏怀秋脱口道,“无非就是一名溯阳富商。还能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凝眉而起,停下脚步直直地看着苏怀秋,“真的没有?”

苏怀秋的眼似是与我对视,又仿佛看着远方。他眸光流转,缓缓摇头。“十余年前一同围剿司南华,而后举办珍武会,在武林大会提供四海客栈。还有神乐来犯,召集清逸对敌。除了这些再无别的交情。”

苏怀秋说的这些,我都清楚得很。也就是没有线索了。我垂首沉思。

“碎琴,为何神乐无端要取钱守义的命?我早已察觉其中深藏隐情。”苏怀秋显得稍有感伤。“近日江湖传言,神乐找回了失踪多年的司南华。我虽与他无缘成为父子,但毕竟是血亲。他,可还好?你们是从钱府将他寻回?”

一说到干爹,我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向前前行。“干爹怎会好!这么多年来钱守义不知对他施了多少折磨。以至于现在的他武功尽是,神志不清,形同废人。钱守义多年来佯装为溯阳富商,对武林建树颇多,不过都是他想称霸江湖的掩饰。”

“此话何解?”苏怀秋不知是听了我说,干爹的现状,还是因为钱守义。他的神色稍显激动。“你的意思是钱守义会武功?并且想做武林盟主?你是如何知晓这些?这件事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苏怀秋从不知钱守义的真正身份便是银面郎君。对我所言不敢置信,这是情理之中。我看着他迫切的目光,皱眉。“既然今日神乐与清逸误会解除,双方不再敌对。我便将所有的一切告知与你。苏怀秋,你可还记得七年前,你我在九重顶争夺洞天琉仙琴?”

“当然记得。当日你被一个银面黑衣人强行带走。我也身重一掌险些丧命。”

“没错。那个银面人便是钱守义!”我想苏怀秋一股脑地交代了这七年来发生的一切。包括玉箫,墨笑,银面郎君之间的所有关系。

……

“你是说这七年来所有诡异的事。包括你失忆在内,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钱守义策划好的!”苏怀秋眉头深锁。“钱守义竟然如此武艺高强,心机深沉。但听你这么说,我反而在意起一件事。”

“什么事?”苏怀秋自来比我心思缜密。难道他发现了什么线索。

“墨笑。”苏怀秋一语道破,我却不由心慌。

是因为琵琶的缘故,还是我与他的关系。我总是不愿意将怀疑的矛头指向他。“何出此言?”

苏怀秋似是知道我已对墨笑推心置腹,而小心翼翼道。“你冷静下来,听我的分析。首先,我当年被墨笑下毒,昏迷三日,错过围剿。当年钱守义聚集那么多高手,最后死伤无数。能清楚的知道当年一切的当今只有三人!”

“干爹,钱守义,还有墨笑。”我附和道。

“没错。司南华神志不清,定然说不出真相。所以这是钱守义和墨笑两人的秘密。你说你逃离阳山是墨笑暗中帮助,更为保忠义两全服毒自尽。但在钱府钱守义看见了墨笑,你说钱守义这个心狠手辣之人,怎会留下知道当年一切的唯一活口!还真就这么巧合。墨笑主动告诉了你当年的一切。”

“墨笑既然已站在神乐这边,自然会对我坦诚。”我很是不满苏怀秋对墨笑的怀疑。回忆阳山之夜他服毒的画面,我真的不愿相信那是谎言!

“碎琴,别自欺欺人!”苏怀秋直直地看着我,接着道,“你明知钱守义武艺之高,即便司落隐也未必能赢得了他。钱守义想杀死一个叛徒,比捏死蚂蚁还要容易。他会放任墨笑在你身边揭他的底吗?你想想同样为他卖命的玉箫的下场吧!”

苏怀秋的话重重地敲击着我的内心,嘲笑着我深信不疑的兄弟情义。

“我听你说了当年一切。除了墨笑的可疑,你还必须警惕一件事。”

“什么?”我不知道苏怀秋还会告诉我什么更可怕的事。

“如果墨笑不可信。你的一切推断就要回到原点。也许,我是指也许,你所认为的银面郎君,并不是钱守义,可能另有其人。”苏怀秋见我已无言以对,谈谈叹息道,“是墨笑的话漏洞百出。假设钱守义是银面郎君,目的是称霸武林。那以他的武功与钱财,早已可以做到。何须对付不问江湖事的神乐,抓住司南华。”

“也许他是抓住干爹,使了什么妖法得了干爹的武功修为。于是才会如此内力深厚。”

“也许吧。但关键是当年钱守义是有求于我,想让启乾在我门下习武,才答应助我对付神乐。他为我寻找武林成名高手围剿司南华。可最后我竟然被墨笑下药。而墨笑对你的解释是,拿我试药。这不是本末倒置,又是什么!”

苏怀秋言尽于此,我已无法再反驳。眼看已是路的尽头。山脚下的村子升起袅袅炊烟。我与苏怀秋也该拜别。

“今日多谢苏掌门为我出谋划策。”我想他抱拳,不料苏怀秋突然握住我的手。

“碎琴。不,柳月。”他沉闷的嗓音似乎在掩盖内心的酸楚。“若是你解决了银面郎君这个麻烦。神乐再回复平静。你还会否下山,会否再回我身边?”他的语气几近乞求,显得如此卑微。

我死死地掐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一开口,这沙哑的嗓音却将我狠狠出卖。“我是碎琴。我已允诺落隐,此生此世唯他而已。我不能自私,请你也别自私。我欠你的下辈子定会偿还!”

我不论他手掌的力道,使劲地将自己的手抽离。

“苏掌门!告辞!”我勉强勾起唇角,向他颔首。转身离去。

苏怀秋在我身后缓缓道,“一路保重!切记小心!”

苏怀秋,我与你早该缘尽,诸多借口相会,不过是不甘心。不甘心你我一场美满姻缘,就此断送。不甘心身份与责任牵绊住各自的心。这一回生离,不知下一次相见,是否是死别。

第五十四章:恩断义绝

回神乐山这一路,我脑海中始终浮现着苏怀秋的警告。苏怀秋的分析句句在理,我根本找不到理由反驳,纵使我也深知自己对墨笑是有心偏袒。但无论如何,这都是苏怀秋的猜测,根本没有十足的证据定罪墨笑。

我就这么安慰自己,迷惑自己,对墨笑心存最后一丝信任。即便理由如此单薄。

十日为期,我已回到神乐阁。回到阁中第一件事便是去探望落隐与干爹,令他们放心。却不料落隐压根就不在干爹房里。我起初不以为然,直到询问家丁方知落隐已三五日未曾出现。我有些惊慌,却还是安抚自己。或许后山冷泉会寻得他的踪迹。但结果也出乎意料。

落隐在神乐阁失踪了!无人知其去向!

刚回到神乐的我还未洗去一身飞尘,又带人在山间寻找落隐整整一天,黄昏后回到房里只觉得疲累不堪,心灰意冷。连下人送上的饭菜也未有动筷。我呆呆地坐在床沿。

此刻房内毫无生气,冷情无比。我不由苦笑。七年前落隐也是这般独守空阁,绝望地等着生死未卜的我。当时他内心的不安和无奈,正如我此刻的心境。

我移了移枕子的位置,正准备躺下休息。明日继续寻找落隐。却不料枕子下竟有一封叠得整整齐齐的信。我凝眉而起,打开信件,一颗心顿时沉重下来。

……

“来人!来人!”我颤抖着,信封从指间飘落在地上。门外家丁低头等待指令。我紧咬牙关,尽量平静地问道。“阮琦儿姑娘近日可有会神乐阁?”

“回护法的话,阮姑娘在您离开神乐之前便已下山,近日未归。”

果然——我一手紧握成拳,另一手缓缓向他摆了摆。“去请墨公子前来见我!”

“墨公子他正与琵琶护法共同用膳,恐怕——”家丁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却像是被我的怒气吓坏了,立刻抖了抖身子。“大护法稍等。小的这就去请!”说完便一溜烟地逃开了。

我捡起地上的信,落座在几案边,将信展开摊在平整的几案上。看着信上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笔记,一阵阵地心痛与暴怒。我不自觉地已指尖抓着几案边,发出吱吱声响。我怕自己再冲动,这几案必毁无疑。

“碎琴,听说你找我!”门外闪现一抹绛紫色的衣摆。墨笑戏谑轻浮地话语飘进我的耳朵,完全像是火上浇油!“这么急着见我所为何事?”他不等我请他进来,便大胆地走进我房内,还自然地打量着我的房间。

我缓缓起身,双手负在身后。压制自己的熊熊怒火。故作镇定地问,“你可知今日神乐发生了什么大事?”

墨笑直视着我的眼,毫无一丝闪躲。态度一如既往。“能有什么大事!不就是你这位大护法成功地从清逸夺回了洞天琉仙琴!真是阁中一大乐事!”他手中纸扇轻摇,好不潇洒。

“我今日回来,却不见落隐踪影。你可知他去了哪儿?”我冷不丁地淡淡问道。

墨笑纸扇渐渐收起,思索了半响,又对我露出一抹无害的笑容。“我怎会知道!司阁主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与他交情不深,怎会知道!会不会是在照顾老阁主!你看你拉长着脸,他只是迟一些来找你。别那么委屈!”

我不由冷笑出声,墨笑只以为是说中了我的心事,跟着干笑起来。我笑着回过身,再忍不住一腔悲愤。“噌——”重剑出鞘!冰冷的尖端直指眼前这个,我所谓的好兄弟!

墨笑神色一僵,扫了一眼喉间重剑。突然又勾起唇角,一把纸扇小心地抵开剑锋。“碎琴,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语气稍有慌乱,带着一丝颤抖。

我一步步逼近着,另一手执起几案上的信。“墨笑!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在阳山,在马车上,在玉箫的坟前!你是怎么回答我的!你说过我们今后都要坦诚相见!你我今后都是最好的好兄弟!”我只感到一切词穷,再说不出我与他之前的点点滴滴。

墨笑步步后退,神色淡漠。“那封信上都写了些什么!”

“哼!写了什么!要不要亲自念给你听!”我一甩手,信纸化为碎片飘落在地。我只觉得自己愤怒而绝望,被无边无际地恨意包围,压得我喘不过气。“你教唆落隐,告诉他干爹与我是被苏怀秋与钱守义还有武林中各大门派的伪君子所害!你指出钱守义失踪,但取另一个罪魁祸首苏怀秋的首级轻而易举!你知道他对我用情之深,对苏怀秋早有敌意!你告诉他十多日后的武林大会,苏怀秋必定被推选为武林盟主!届时各大门派也会到场,十多年的恩怨就能一并了解!我说的,可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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