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于飞(穿越)上——羽琉璃

作者:羽琉璃  录入:02-09

复北楼内对于这个人担任公子的侍者这件事,始终是褒贬不一的。

紫渺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粉姒会被气死的,没准明天就会飞奔回来。”

蓝醴看着那人的容貌叹道:“面粉唇朱,秀气成采,光华耀目,丰神秀澈,不愧是主上选中的人,主上的侍者便该如此香心婉婉,清绝无尘。”

“当然‘香心婉婉’,因为是香心阁这个建康第一青楼出来的嘛!”皇落不动声色地讽刺到。

蓝醴沉默了,忽然言道:“黑毓总管那里怎么办?他太过正直,肯定不赞同公子的这一决定,复北楼内现在风起云涌,外人虽看不见,我们却是知道的,如果黑毓总管不支持公子的话,将来我们可能会颇为费力。”

“不用担心,有主上在呢!”皇落见蓝醴如此担忧,便忍不住出言安慰到。

雪霁能够再次回到桓于飞的身边,不用再忍受那一点朱唇万人尝的辛酸与痛楚,实在是欣喜若狂,见曾经粉粉嫩嫩的小包子已经长成如此英伟的男人,心中也忍不住丝丝心动,暗暗想到:莫不是我一生的幸福都要寄托在这人的身上。

等雪霁差不多适应复北楼的生活,了解了复北楼后,桓于飞便决定却北方看一下粉姒和褚骏的情况,紫渺也是很担心粉姒,连主上身边有人这么大的事情知道后都没有回来,看来北边的事情比较棘手。

今次回来,表面上是巡视复北楼在建康的发展,实际上暗地里是让人调查桓温的动向,他果然有通过北方一战,立功称王的心。

之所以要如此着急地转移,是因为一场战争即将触发,为了将损失降到最小,当初便将粉姒和褚骏留在了那里。

桓于飞虽然已经习惯了这个时代这种无止无休的黑暗,可是还是忍不住心里难过。

“铠甲生几虱,万姓以死亡。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更有“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之叹。

无能为力,无能为力,都说复北楼主有通天之力,可是谁知道这种明知道历史会发生什么,却无力去改变的无奈和心痛。

还是让橘溢多多储备粮食吧,北方一旦战事点燃,百姓必又在水深火热之中。桓于飞只能这样在心里默想到。

——第二卷·东晋风云·完——


第三卷:北地战起

第二十八章:绝色

桓于飞这一走,可是气煞了司马皇族,本来还在踌躇犹豫之中,到底要不要宣这位复北楼主进宫面圣,可是这人已经走了,连点机会都不给,这实在是在驳皇族的面子。

这南北一来往,差不多花费了将近两年的时间,南地总是花好月圆,春风秋露,北地总是一个让人叹息的地方,在蛮夷的铁蹄下,不仅是微若草芥的百姓在痛哭流涕,华夏文明更是奄奄一息,两晋也是历史转折的重要时刻,南北朝是民族融合和文明发展的高潮。

苻坚,若不是非我族类,想必也能和谢玄得到相同复北楼主的礼遇,这个人有经天纬地,一统天下的大志,可惜现下这个极其野蛮,却极其脆弱的时代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的,况且为了统治晋人,苻坚会不会做出灭亡晋朝文化的事情,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历史是不会让他如愿的,桓于飞也是不会让他如愿的,尽管自己不知为何进入这错乱的时空,但是尊重历史,顺应历史,这是历史的伦理观,即便他想改变,他也是没有那个能力去改变的,这是他的悲哀,也是所有人已经既定了的命运的悲哀。

尽管北地的风沙肃肃,一钩斜月弯弯地悬在墨蓝色的天际,因着这皎洁的月光和大漠少云的夜空,月色下的景致虽有点朦胧,却看得见大体轮廓。

一阵风沙呼啸而过,带着更多的沙尘卷向远方,夜色下一望无际的沙漠寂静而可怕,偶尔传来的野兽的吼叫声,让人觉得瑟瑟发抖。

沙丘的一方,一堆孤立的光源熊熊燃烧着,橘红色的火焰跳跃着,颤抖着,像是燃烧着心脏一样强烈,强化出了明暗的界限,晃动的火光带来的是无与伦比的的安全感。

火堆不远处,几只骆驼百无聊奈地趴在那里咀嚼着红皮沙拐枣,柔软的毛发随着夜风一晃一晃的,可爱而明亮的眼睛时而闭上休憩,时而睁开张望一下火堆旁的主人们。

“公子,你累不累?”雪霁一脸疲惫,还要强打着精神去照顾桓于飞。

桓于飞挥挥手拒绝了,看着雪霁扔在一旁的肉干皱着眉,雪霁心虚拿起来咬了一口,总是有一种满口泥沙的感觉,马上忍不住吐了出来。

“既然不能吃苦就不要跟来,乖乖地和皇落从复北楼总堂经过就行了,何必要来做主上的累赘。”白焚眼睛盯着远处的沙丘,语气不善地说道。

桓于飞闭着眼睛,靠着骆驼养神,不理会他们两人,他不想让雪霁在复北楼这汪深潭里陷得太深,如果是雪霁的话,能让他早点娶妻,平平淡淡地生活便是最好的了,可惜白焚好像对他有那么点不一样,所以他也不好插手两人的事情。

“关你什么事,我就爱呆在公子身边,既然公子帮我赎身,那我就要一辈子跟着公子报答他,你不过是一个暗卫而已,又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划脚!”雪霁冷冷地回道,并侧身转向桓于飞,不想理睬白焚。

白焚一时找不到话反驳,只好说道:“哼,我是暗卫,你也只是侍从,在复北楼,你应该称主上,公子是外人对主上的敬称。”

白焚吃瘪的时候还真是少之又少,看见这样的白焚,桓于飞心里一阵放松,平日里的白焚实在有点捉摸不透,虽然他们是彼此最了解的人,果然,男人这种生物,平时再怎么强大,不可一世,一旦遭遇了不可违抗的感情时,再怎么逞强,也只是虚张声势,到头来还不是如此手足无措。

雪霁是十分不安的,因为他的小公子与十年前相比,变了太多,他的身边围绕了那么多的男人和女人,光是听到这些人的名讳,便知道是一些了不起的大人物,而他自己实在是太普通了,他还不了解昔年那个粉粉嫩嫩的小包子如今已经强大到何种地步了。

在沙漠里行走,不仅时时要小心气候的变化,水源和粮食,还要小心无处不在的沙漠恶魔——沙匪。

白焚和桓于飞是何等警觉的人,一点蛛丝马迹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说来也是这些沙匪大意了,以为只有三人,便可以一口气解决。

白天的沙漠里十分炎热,沙砾在阳光的烘烤下十分灼热,一阵阵热浪袭来,偏偏还要裹着厚厚的衣物来遮挡暴烈的阳光,一旦夜幕降临,寒冷也会随之而至,加上气候变化莫测,对于外行人来说,真真是一个魔鬼地狱。

桓于飞对于眼前像沙狼一样成群结队袭击人群的盗匪不感兴趣,他闲适地坐在骆驼上,轻轻拍拍这只受惊的小动物,看着它们害怕瑟缩的样子,不由十分怜惜。

白焚不爽地盯着眼前的这群沙匪,冷漠地说道:“不知天高地厚!”

为首的沙匪脸上有一道疤,从左额一直蔓延到右鄂,一路跨过鼻峰,划过脸颊,显得十分狰狞,但是狰狞可从来不与实力成正比,他的样子最多吓吓来往的普通驼队。

“我家主上最讨厌盗匪,限你们立刻消失,否则杀无赦!”白焚居高临下地坐在骆驼上对着那一群来势汹汹,形容可怕的沙匪说道。

沙漠的气候恶劣,水资源十分缺乏,这群沙匪的头发板结油光,有的披头散发,有的拢在后面扎成一团,参差不齐的,为首的那个手里拎着把锋利的斧头,在刺眼的阳光下晃得人眼花。

“爷爷的,老子当了那么久的大王,可还没哪个敢跟爷爷我这么说话,今天非剁了你们作下酒菜。”为首的沙匪边说,边舔了一下唇角。

“哟,这还有一个假娘们,一并抓来给老子当压寨夫人!”说完,所有的沙匪都在那里起哄,嚷着要喝喜酒。

桓于飞不悦地看了他们一眼,白焚已经出手了,他徒手折断了其中一个沙匪的手腕,狠戾地扭断他的脖子,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阴冷地笑着:“找死!”

剩下的十几人着实被吓到了,但马上反应过来,拿着刀拼杀过来,只听见“咯吱、咯吱”肢体断裂的声音,不到一刻钟,便只剩下匪首一个人了他的斧头早就拿不稳了,吓得直哆嗦。

雪霁第一次看到如此骇人的场面,那满地血淋淋的肢体乱撒,一阵阵像铁锈般的血腥味随着热浪一层一层地涌上来,他忍不住吐了出来,刚吐完,看到白焚的脸,又忍不住吐了起来。

匪首被白焚单脚踩着脖子,不断在沙地里挣扎着,四肢乱舞乱踢,翻着白眼瞪着那个魔鬼一样的男人,斧头扔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可惜他再也没有力气握着了。

“都说了,我们楼主最讨厌盗贼了,看见他就是你们的贼祖宗也要躲得远远的,你们偏偏就是这么不知死活!”白焚不断加重力气,硬邦邦的黑色鞋底踩着那个人的脑袋陷进了沙里,他满脸嗜血的表情,真的就像是一头刚刚捕完食的野兽。

匪首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披风,那白色披风上的金色云纹清晰可见,并且十分耀眼,他紧紧拽住那披风,眼睛瞪得几乎看不见眼皮,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如此悔恨,为什么没有早点看到这金色云纹,早看到了或许还能留一条命。

“白焚,够了,他已经死了,松脚!”复北楼主的声音十分低沉而威严,白焚一瞬间像是刚从睡梦中惊醒一般,停住了脚,脸上的表情也恢复了正常,轻轻踢了踢已经死了的匪首,确定他断气了,便整了整衣衫,向他的主上走去。

雪霁已经躲到桓于飞的身后去了,他十分害怕白焚,后悔一路上与他顶嘴,桓于飞感觉到了雪霁躲在他的身后瑟瑟发抖,轻轻拍了拍他紧紧拽住自己衣袖的手,严厉地盯着白焚斥责道:“看你自己刚才像什么样,杀人就杀人,做什么弄得像屠宰场一样,恶心死了!”

“主上恕罪!”在桓于飞的面前,他向来都是躬身低头的,不管心中是否愿意。

“走了,雪霁,不要躲到我的背后,以后这样的场面还有很多!”站在一旁看得毫无压力的复北楼主适当地斥责了一个,安慰了另一个。

在他们离开时,桓于飞转头瞥了一眼,那藏在不远处的一群沙狼,瞪着血红的眼睛,等着他们两败俱伤,可惜实力悬殊太大,他们赢了,但那群沙狼也满足了,那么一大堆的尸体,够它们吃好一阵了。

桓于飞和白焚都知道埋伏在那里的那群沙狼,但他们都没有回头,尤其是桓于飞,每一次杀戮都让他充满罪恶感,可是要想活着,便要不停地杀戮,这就是他们所处的这样的一个时代,就像那漫天黄沙,苍茫荒芜的大西北,人和动物生活的环境都是那么严苛。

经过三个月的长途跋涉,他们终于到达燕国,一路上,雪霁都没有开口说话,白焚也很沉默,桓于飞也没有什么兴致,他从来不主动搭话。

刚到达邺城客栈,休息了一会儿,底下便一阵骚动,桓于飞刚刚沐浴完毕,青丝披散,潮润润地散发着湿气,便听见下面有人不要命在大呼小叫,而且叫的还真是他的名字。

他不疾不徐地推开门,从二楼里间走到楼梯口,一眼便望见那样一个少年,站在那里定定地望着他。

他的心跳也猛然快了一拍,比起两年前,这个少年更是艳夺明霞,朗涵仙露,檀口生香,素腰如柳,比之若海棠初开,素馨将放,其色香一界,几欲使神仙堕劫也。

至始至终,他的脑袋里只有一句话:积石有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所谓孽缘,便是不知是何时展开,不知是何时结束,不知是何时陷落,不知该如何抗拒这人间绝色,他以玉为骨,以月为魂,以花为情,以珠光宝气为精神,他让这个世界都黯然失色。

第二十九章:胡汉之别

桓于飞定定地站在那里,恍然间似乎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直到白焚捧着一件白色的银狐裘披风缓缓走来,那只有十几柱柏木阑干的一段路,对于慕容冲来说,简直就是难以忍受。

尤其当白焚玉树临风地站在桓于飞的身旁,轻轻将披风搭在他的肩上,这个亲密至极的动作,更是令慕容冲妒火中烧。

“这是哪家的小屁孩,又迷路了呢?不过我可没心情送你回家,我可是很忙的!”桓于飞站在二楼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个少年,表情既似不屑,又带着点邪魅狷狂。

慕容冲气得一阵发抖,紧紧握住手中的剑,旁边的人甚至都可以听见一阵阵“咯吱咯吱”的声响,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咬了咬牙道:“你为什么没有来?又为什么现在才来?”

两个人好像忘记了自己身在哪里,忘记了周围的人群,这莫名其妙的对话让周围的人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两个人的气场都是那么强大,一个俊朗迷人、风流笑洒,一个花容绝代、秀妍贵雅,两个人两目相望,言辞激烈,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公子,寒冬即将来临,这番模样恐怕会着凉,请好好保重!”说完,白焚甚至亲昵地替桓于飞整理领角,纤长而有力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桓于飞的后颈。

桓于飞回过神来,一阵冷颤,一点也不敢放松,这样将自己最脆弱的颈部交给别人太可怕,复北楼主从来不喜背对别人,所以站在他身后的人,必须是他绝对信任的人,要问原因,主要是四年前,他就是这样杀掉当时复北楼的掌权者,一击致命。

“我与你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并不记得我答应过你什么,我甚至连你是谁都忘记了,像你这样妄图攀附我的人那么多,我又怎么会在意呢?”桓于飞靠着玉白色的廊柱,斜看着楼下的那个艳绝无双的少年,姿态高傲地说道。

“你,你……你好啊,你竟敢这样对我,不要以为只有你会威胁人,我告诉你,我今天就带军踏平这座客栈,我还要踏平复北楼,看你敢不敢藐视我?”慕容冲气急地说道,甚至在原地走来走去发散自己的怒火。

所有人听见“复北楼”这三个字,都怔住了,继而听见外面一阵阵马蹄声和如雷鸣般的踏步声,瞬间,所有人都表情惊恐地开始争先恐后往外挤,没过多久,客栈便空空如也。

这座客栈彻底被包围了,没有人能进来,也没有人能出去,慕容冲闲适地掸掸衣角,从容优雅地坐在凳子上,观察着桓于飞的表情。

桓于飞无奈地摇摇头,邺城产业南迁的收尾工作已经快要完了,偏偏又遇到这个小煞星,都说过了不想和他有过多联系,免得将来痛苦,如果最后没有结果,那倒不如最初的时候便没有开始,谁知道他那么缠人。

此时的慕容冲可谓洋洋得意,他总算扳回一城,欢快得小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只在心里想到:“这下他逃不掉了吧,看他还不乖乖跟我走!”

桓于飞抱着手臂看着楼下嚣张的小孩,实在是无法生气,无奈而宠溺地勾起唇角笑着,却也一时无话。

慕容冲仰视着他的微笑,一时间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甚至傻傻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在心里想到:“不行了,为什么看着这个人笑我都觉得全身发软呢,谁让他笑得那么好看,都没看见旁边还有外人在吗?看来一定要把他带回宫里,让他每天只对着我笑!”

如果桓于飞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气得牙痒,什么时候复北楼主要被别人带回宫里去养着了!

桓于飞看着他的那副傻样,直道这样下去不行了,果然还是一个被娇宠着的小皇子,满脑子的天真幻想,真想让他见识一下这世道有多险恶,可矛盾的是又不忍心让他去经历那些磨难和苦楚。

“怎么样,你答应和我回宫了,不然我真的会带军踏平复北楼喔,我可是大燕国的中山王和大司马喔!”年纪尚小,完全不知世事险恶的中山王慕容冲的小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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