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听到沈析宇回应的欧晟楠,伸手去扶沈析宇,却被那个孩子躲了一下,
强制性的将他的头从窝着的手臂里拽出来,却看到了一双红肿的眼睛,心里像被什么拉扯牵拽。
“赵典,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沈析宇并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抬正沈析宇的脑袋,迫使他正视自己,欧晟楠再次开口:
“说话。”
可怖的沉默。
欧晟楠的耐心被一点点消磨,这个孩子是在和自己冷战吗?不信任自己,现在连跟自己交流都懒得了吗?不爱惜身体,忘了曾经跟他说过的话吗?
“沈析宇,不要逼我对你动手让你开口说话。”
依旧是沉默,这次沈析宇甚至把视线别了过去,不再看他。
欧晟楠站起身走到客房,拿出了一把宽厚适中杀伤力并是不很大的木质戒尺。沈析宇心底凉凉的,这个男人对自己已经没有耐心了吗?
“沈析宇,最后一次,开口说话。”
铁了心不开口的沈析宇看了一眼欧晟楠手里的尺子,反而起身脱掉了自己的下半身衣服,伏在了沙发靠背上。这下,欧晟楠彻底火了,这个孩子自己本来是想好好安抚他,一定要逼自己对用这种方式对他吗?
恨恨地开口,
“沈析宇,你有种,一会儿别开口求饶。”
伏在靠背上的沈析宇一动不动,站在沈析宇身后的欧晟楠并没有看到此时此刻那个孩子眼中深深的受伤。
“啪” 的一尺子毫无怜惜的挥上沈析宇自动翘起的臀部,看着那白皙不消一秒变成了红色楞子。规律的戒尺抽打屁股的声音,在客厅清彻的响起,伴着沈析宇低低的哭泣和耸动不停的肩膀。
欧晟楠匀速规律的染指沈析宇那个姣好的屁股,直至白皙不复,变成了一道一道重叠的楞子。眼看着沈析宇屁股逐渐肿大变成青青紫紫,重叠边缘溢血,欧晟楠气恼沈析宇死心眼不肯求饶的同时,痛恨自己刚才放出的狠话,想饶过他,更想听到他对自己吐露心声。戒尺一下一下的挥动,沈析宇仍是不肯开口,尽管自己的力度均匀,然而中途未曾停歇的责打,还是让沈析宇的身子不受控制的下滑,欧晟楠运足力道的一尺子就那么抽在了沈析宇的胯骨上,一声惨叫冲口而出。
“小宇”,急切的叫着那个孩子,欧晟楠丢下手中的刑具,试图伸手去扶他,却不料被沈析宇一把推开,然后就看见他捂着嘴向卫生间冲去,接着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呕吐。欧晟楠跑过去,看到趴在马桶边缘吐的难受的沈析宇。再也不想坚持什么,他不想先开口说,那么就让自己对他一一解释清楚。
半跪在沈析宇旁边,一只手轻轻帮他顺背,清晰地看着沈析宇呕出的苦水夹杂着血丝,欧晟楠心里慌了。
“小宇,不要吓我,求求你开口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听到这句话的沈析宇,转头扑向了欧晟楠的怀里,哽咽着说出,“欧晟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五十四、
欧晟楠一直知道自己心底对沈析宇有不确定的同时,那个孩子心底也有不安,不然不会再发烧迷糊之际对着他说出那些话,可是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给他带来的不安竟是那样强烈。无论赵典对他说了什么,他现在都恨死了赵典,更加恨死了自己。明明知道那个孩子个性如此,为什么非要逼他做不爱做的事情?
就那么抱着沈析宇,听着他在自己怀里的哭泣,坚定的告诉他:
“沈析宇,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听到那句话的沈析宇却哭得更加凶猛,害怕地上凉,将沈析宇抱起来,不料却碰到了他后面的伤,刚刚被自己失手打到的胯骨边已是夸张的黑色淤青。心中懊悔不已,为什么这个孩子从遇上自己的那一刻开始就伤痕累累?
沈析宇的哭泣,不为别的,却为了自己刚刚说出的那句话,他不想用那样一种可怜的姿态换取欧晟楠的停驻,他可以为他低姿态,可以爱的卑微,可是他从不希望欧晟楠对他是因为怜悯才爱他,那不是他要的,爱情世界里,他要求的是人格的对等。他以为如果欧晟楠还爱赵典,他就可以放他走,可是就在刚刚,欧晟楠小心翼翼的问出那句关切的话语,他就再也不管不顾的只想要这个人留在他身边,他沈析宇爱惨了欧晟楠。可是那个男人却不懂,乞求本不该是爱情的姿态,他忘不掉欧晟楠那句“最起码他没有伤害过我”,他也希望自己可以不要那么较真。
趴在床上,任由欧晟楠的摆弄,已经停止哭泣的沈析宇却仍是不愿张嘴,甚至不愿睁眼。看着沈析宇身后的伤,还有那个刺眼的黑色淤青,刚刚自己竟没看出他胃不舒服。欧晟楠心底涩涩的难受,那个孩子现在的姿态是明显的不信任他的承诺。想要拿来药膏,给他涂药,却在起身的时候被那个孩子拉住。
“我不走。”缓缓地半跪在床边,让趴在床上的沈析宇可以与自己对视,
“沈析宇,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听到欧晟楠的郑重,沈析宇这次听话的睁开了哭得红肿的眼睛,
“我不管赵典跟你说了什么,我只想请你相信,欧晟楠爱沈析宇,”吻上那个孩子哭得又红又肿的双眼,“你才是我的现在和未来。”
心情平静下来的沈析宇没有了刚刚的失态,缓了好半响,缓缓说出,
“欧晟楠如果你对我的爱是基于我没有伤害过你,如果你对赵典的爱是出于发自肺腑,那么我放你走。”
吐字清晰的话刚一说完,欧晟楠就知道了沈析宇的郁结所在,也为他就那么轻易的把自己割舍给别人生气,一挥手,不轻不重的一巴掌再次甩上沈析宇伤痕累累的屁股。
看着那个身躯颤抖不停的孩子,欧晟楠心底叹口气,真的被他打败了。
“你既然听到了第一句,为什么不肯把后面的听完?”
沈析宇心底兀自黑暗,不管后面有什么,那一句还不够吗?仍是不说话。
“赵典无论现在好与不好,离婚与否,都不再和我有任何关系,那晚没有跟你说,就是担心你会乱想会不安。”——你以为,你不说我从他那里知道就不会乱想吗?
“此生有你,我就足够了。我的未来里只有你也只要你。”——欧晟楠,我能相信你的话吗?
看着趴在床上,苍白着脸的沈析宇,欧晟楠不打算现在就非要跟他讲清楚,以后他们的时间多的是,他会用余生证明自己对他也很不随便,也很认真,没有替代品,没有玩笑的成分在里面。
“欧晟楠,我们睡觉吧。”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沈析宇出言打断了欧晟楠。
“乖一点,先不要睡,我去给你做饭吃好不好?”
“我不想吃。”
对着沈析宇的突然而至的小小任性,欧晟楠在经历了刚刚,实在是不忍多苛责。坐在床边,握着沈析宇的手,心里暗叹:明天又要听许攸叨叨了。
五十五、
半夜里,抱着沈析宇的欧晟楠,失眠了,沈析宇一如上次淋雨之后,发着烧说着胡话,未曾醒来,却始终死死的抓着他的手不放。一会儿叫着“欧晟楠,不要走”,一会儿又不安的喊着“不要过来,混蛋”之类的话,听得欧晟楠莫名其妙,难道是梦见自己给他上药了?一会儿又低低呢喃着“对不起”,猜他应该是想到叶开了。睡着的沈析宇脸上流露出的悲伤让欧晟楠在很久以后都不能忘怀
焦急忧虑之下的欧晟楠这次并没有等到第二天,就在半夜给许攸打了电话,那种状态的沈析宇让欧晟楠觉得心底害怕,他需要沈析宇清醒过来,跟他好好的说话,他想看见沈析宇那昙花一现的性感不羁,更想看见他常有的跳脚无奈,还想看见他站在厨房为自己任劳任怨的居家模样,他想的太多太多
似是早已习以为常,许攸没有说什么,没多久就过来了。这一次,许攸没有沈析宇之前预料之中的叨叨,只是严肃的例行诊断,告诉他结果:沈析宇是肠胃型发烧,身后的伤要即时揉开,尤其是那个黑色淤青,建议等沈析宇身后好了,带那个孩子做个全面的体检。一一应下,最后许攸临走前说了一句令欧晟楠无比愧疚的话:“那个孩子再被你折腾下去,迟早死在你手里。”
回身走到沈析宇床边,看着那个一直没有醒过来的孩子,吻上他依旧苍白的面颊,“沈析宇,我要怎样,才能让你相信,我也是真的爱你。”
第二天,沈析宇一醒过来就看见了趴在床边睡着的欧晟楠,试图起身帮他身上盖点什么,没想到自己一动,欧晟楠就醒了。
对上欧晟楠欣喜的眼神,沈析宇心底一颤,那个男人也是在意自己的?
对着欧晟楠说出“我饿了”,却看到了欧晟楠迫不及待的眼神,心底一阵难过,自己应该相信他的,不是吗?
不知道为何,沈析宇这一次的发烧,拖拖拉拉持续了好几天,身后的伤倒是慢慢好了起来,只是沈析宇的情绪却始终低迷,没有高涨过,这次因为赵典的出现让沈析宇的不安集体爆发了吗?
欧晟楠彻底请了假在家里陪沈析宇,大哥的电话竟然也打了过来,那晚自己半中间退场,大哥现在才发飙已是很难得。没想到的是,大哥没有对他那晚的缺席指责于他,却因为沈析宇出言训斥了,
“我以前从不过问你的私事,可是这次许叔叔一再地去给那个孩子看病。你是不是玩过了点?不爱人家就赶紧分手。”
这一次,欧晟楠急了,“哥,我爱他。”
“那正好,周末我有空,你嫂子也在家,你们过来吃饭。”
“哥,我问问他。”
“定了给你嫂子打电话。”
沈析宇不是没听见欧晟楠那句急迫的“我爱他”,心里泛出欣慰。是自己想太多吗,还是自己的越来越爱导致了对欧晟楠的期望越来越高?在心里暗自告诫自己,不要在意赵典的挑衅,欧晟楠最起码现在还是他的,这就够了。
欧晟楠回头看见可以自如下床身体没有大碍的沈析宇,对着他出声征求:
“小宇,哥哥叫我们周末回去吃饭。你想去吗?”
对着欧晟楠的小心翼翼,沈析宇不自禁的点了点头,这样算是一种正式的承认吗?
对着沈析宇的默许,欧晟楠走过去抱住那个一直带给他满满的爱的孩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了沈析宇的声音:
“欧晟楠,我爱你。”
“小宇,谢谢你的不离不弃。”
周末带着沈析宇回到哥哥住的地方,让欧晟楠没有想到的是,大哥大嫂居然会那么喜欢沈析宇。
“小宇,以后小楠要是欺负你,就告诉哥哥。”
“哥,他没有欺负我。”那晚之后欧晟楠第一次发现沈析宇笑的那么开心,一切似乎回到了从前,伴随着沈析宇的笑脸,欧晟楠发现自己阴霾了几天的心情也豁然开朗。
“嫂子,你看哥哥偏心,都是弟弟,为什么就不怕小宇欺负我?”
“我也觉得你哥说的是。”笑对着沈析宇,单羽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那个孩子的喜欢。
欧父欧母的电话就是那个时候打来的,
“妈,您和爸最近身体还好吗?”
“我们都挺好,你们照顾好自己就行。小坤,你不是说今天小楠会带那个孩子去家里吗?”看了一眼沈析宇,欧盛坤回到,“妈,他就在我身边,您要和他说话?”
说着电话递给了沈析宇,“妈妈要和你说话。”
沈析宇接过电话紧张的不知说什么好,“伯母好。”
而一旁的欧晟楠愣了一下,爸妈都知道了?脸贴着沈析宇的耳朵,凑到电话旁。
“小宇吧,你哥哥说了你和小楠的事情,你俩好好的,我们在外面也就能放心。小楠就在你身边呢吧,他要欺负你就告诉伯母。”不知道为什么欧母听着沈析宇干净的声音就很是喜欢,甚至许下,“过年我和你伯父会回去看你们。”
“谢谢伯母,他没有欺负我。”说完看了欧晟楠一眼,欧晟楠有点心虚的低下头。
听着欧晟楠的妈妈对自己的嘘寒问暖,再次把电话转会欧盛坤手中时,沈析宇的心底还是暖暖的。
欧晟楠怎么都没有想到,一个沈析宇居然可以让他身边的那么多人喜欢,先是许攸、培峰、哥哥嫂子,现在连爸妈都是,还一致的认为是自己欺负沈析宇?
那天夜里的床上,对着沈析宇提议,
“小宇,我们明天去医院检查好不好?”
“不好,我不要去医院。”说完还补充一句,“我真的没事。”
看着沈析宇回复以往的小孩子气,欧晟楠不再出声,搂紧沈析宇,手抚上那个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屁股,轻轻按摩着,
“小宇,对不起。”
“欧晟楠,我愿意相信你。”
沈析宇说完主动吻上欧晟楠的唇,温暖的气息回旋在两人身边,久违的幸福感再次回归。
五十六、
欧晟楠最近都在绞尽脑汁的想一件事,那就是怎么才能让沈析宇乖乖跟他去医院做个体检,许攸那天走的时候说过的话他可是没忘,当然沈析宇那晚的反应他就更没忘。但是经历了上次的事情,他实在是被那个孩子的倔强、执拗、一根筋给弄怕了,他是发誓再也不会用那样的方式逼他了,因为在沈析宇那里似乎没有妥协两个字,永远不反抗,永远沉默,永远隐忍,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永远是他心疼,叹口气,真是败给他了。
这天吃完晚饭,对着坐在沙发上打PSP打的正HIGH的沈析宇,
“亲爱的小宇同学,明天周末,我们出去一下?”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甚至一丝讨好。
头都没抬,沈析宇答道:
“你想玩什么?”
“我们不一定要去玩啊。”欧晟楠循循善诱。
“要不我们去听音乐会?”
“不去,你在家给我弹个琴就得了。”
“真俗,”瞥了欧晟楠一眼,继续低头“那我们去看电影?不过最近好像没什么值得期待的片子。”
“那就不看电影。”
“欧晟楠,你不会是想让我陪你去游乐场吧?”沈析宇有点惊讶,再次看了欧晟楠一眼,但还是接着道,“不过你喜欢的话,也可以。”
“我不想去游乐场,等排到队咱俩就该回来了。”欧晟楠无力的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
“要不我们去野外CS?”这下沈析宇兴奋了,总算是停下了手中玩的游戏。
摇头,欧晟楠腹诽:我倒是有兴趣跟你打野战,嘴上却有点怨念的道:“小宇,你总算肯看我了。”
“那我们去室外卡丁车?”——摇头。
“那我们去玩射击?”——摇头。
“游泳?”——摇头。
“网球?”——依旧是摇头。
“难道你想去周口店看猿人遗址?”——欧晟楠的头摇的更厉害,还附带着一丝咬牙切齿。
“欧晟楠,你到底想玩什么,我都陪你去,你就别让我猜谜了。”看着欧晟楠的频繁摇头,沈析宇终于猜无可猜的爆发了,说出一句让欧晟楠满眼放光的话。
“你自己说的啊。”迫不及待的接话。
看着欧晟楠的反应,沈析宇有种被算计的感觉,但还是硬着头皮点头,谁让他沉不住气话都说出口了,“只要不是让我去给你摘星星之类的事情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