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系的小琪上本科的时候和李一城同班,升上研究生后关系也还不错,这堂课正好坐在李一城边上趁着下课便凑过来:“一城,你知道吗,我们系里出大事了!”
闻声三个脑袋马上凑了过来,“什么大事啊?”
说着小琪左右看了看,觉得没有教员模样的人注意这边后压低了声音道:“昨天系里开人事大会,那个教广告学的史健来了个阴谋窜政,一下罢免了刘树海系主任的位置,据我分析下一任系主任很可能就是他了。”
“什么?!”三个人同时惊呼。
“怎么会这样?!”巢冀继一把抓住小琪的手,小琪毕竟是女孩子脸上顿时染上了晚霞。
小琪慢慢的抽走了手,低头有些羞涩的回答:“我想起来了,你们都是刘树海带的。听说这次事情坏在本科生那里。”
镇定了一下,小琪接着说:“史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收集不利于刘树海的证据,这次本科生里有孩子被拉出来作证说是有什么课的实践环节一节也没有上,史健唆使那孩子告到副校长赵光赵秃头哪里。这事儿一出,校领导的面子上都挂不住了,本来想压压就过去了,谁知道在这次人事大会上史健又提出了其他不利于证据,赵秃头本来就是史健以前的导师,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帮他上位。所以最后领导们讨论下来,听说算是重大教学事故!刘树海被暂时停职查办,系里负责人由史健暂代,他通过人事大会一夜间就给系里换了血。本来刘树海手下的亲信老师一个个都被各种理由暂停或者暂转了职位,他自己手下带的那批人一个个接上了茬,看来这次是大局已定,史健是胜券在握了。”
巢冀继越听越是担心,想到现在刘树海身边的人完全被支走孤军作战,听上去这形势是大大的不利,都被人逼到悬崖边上了……
想到这里巢冀继心头一收,猛的站起身来就往刘树海的办公室直奔……
第十三课
“冀继……”李一城想要喊住人却早不见了踪影。
“让他去,找不到人自然会回来的。”宋博涛平静的道,“现在刘教授停职查办所以不会在办公室。”
巢冀继推开办公室的门果然不见刘树海,但是原来刘树海的位置上却正坐着个45、6岁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
“你谁?有什么事吗?”中年男子有些心虚的放下手里的文件,虽然隔得远但是巢冀继依然可以看见他正在翻刘树海的教案。看桌上这阵仗除了电脑里的原始教案以外,好像所有放在这里的实体教案都被翻了出来摆在了桌子上。
“没……没什么事……”巢冀继嘴上这么说却悄悄将手机的摄像头对准了眼前的景象迅速按下快门。
“你干什么?!”听见快门声中年男子一下跳起来跑过来要抓巢冀继的手。巢兄一把将手机藏到身后,中年男子顺势两手围上来想要夺过手机。巢冀继拼死抵抗却无奈被逼到墙边,中年男子已经抓住了巢兄的手眼看着就要得逞,只听得“咔嚓”一声(某种长条物质微断的声音= =),“哎哟!你这混蛋……”中年男子捂着下身脸色铁青的弯下腰来。
没有了钳制巢兄脚下生风飞也似的跑下了楼。
“你怎么了气喘吁吁的?”跑回寝室后,李一城担心的问道。
“我刚才不当心踢到条东西……”巢兄坦白的回答,“先不说这个了,我在树海的办公室拍到了这个照片,这是谁?他当时看见我拍照很紧张的样子,对树海翻身有没有帮助?”
宋博涛仔细看手机上的人,“这就是广告学的史健,你这照片是在刘教授的办公室拍的?”
“是啊,当时他正在翻树海的教案,看见我拍照就急了。”
“嗯,先好好存着,以后说不定有用。”宋博涛详细端详了一番,“你刚才说你踢到条啥了?”
“呃……”巢冀继开始吞吞吐吐,“就是照片上那个人……”
“你踢他了?他现在可是代理系主任啊。”
“的下半身……”
“……”寝室里一片静默。
“的中间。”
……
第二天是周六巢冀继清早起床后就被许夏的短消息叫到食堂。
“许老师!”
“哟~来啦~坐~我给你买了豆浆粢饭。”许夏看上去心情似乎很好,此时正笑眯眯的剥着白煮蛋的壳。
“谢谢,不过许老师叫我来有什么事吗?”巢冀继坐下拿起粢饭就啃。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莫非你不愿意见我?”细眉微蹙许夏斜眼望着他。
“呵呵呵呵……没……没这回事,我当然愿意见许老师了。”突然想起那天在空教室的事,巢兄顿时飞红了脸低头猛啃粢饭。
用手指抬起巢冀继的下巴,另一手把刚剥完壳的白煮蛋喂到他嘴里,巢兄的脸顿时变作了番茄。
“今天休息,你陪我回去好吗?”许夏满意的看着红通通的冀继。
“嗯……嗯……好的……”回去?回家?……巢冀继的头脑停顿半秒后产生了几幕以啊啊啊啊为背景音充满马赛克的画面……= =
“啊,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我还有点事情要做。许老师,我先告辞了~”妄图脚底抹油。
“等等,你是想去见刘树海吗?”
没意料到许夏这么开门见山的讲出这一非常时期最忌讳的名字,巢冀继停住了站起来的动作。
“嗯,是的。”诚实的点头,“许老师也知道树海的事情了吧,他现在一个人,我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帮的上忙的。”
树海?什么时候开始叫的这么亲热的?!许夏心里不是滋味,但表面上仍然维持着淡定:“你坐下。”
“刘树海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即使插手也是添乱。”许夏拿起巢冀继喝了一半的豆浆抿了一口。
“为什么?”
“冀继,你要知道。教授在每个系乃至每个学校里都是有一定名额的,能评上的就那么几个。一般情况下都是资深的老教师才能按年资选上,有的人一辈子都只能是副教授。既然名额只有几个,那现任的教授如果不退休或者出事,其他人就完全没有机会。刘树海35岁就当上了教授,他还有25年退休,也就是说在这25年里他要一直占着这个名额……其他的教授都比他年长,论人脉根基,论学术研究,论从教经历都更根深蒂固,利害关系也更盘根错节,年轻的老师想上位绊倒他们,一个弄得不好可能就不止是卷铺盖滚蛋那么简单的事了。剩下的刘树海自然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顺手摸了把正在认真听讲的冀继大腿,许夏接着说:“史健46岁,比刘树海整整大10岁,所以等刘树海退下来是不现实的。要等其他教授退休按资排辈又是绝对轮不到他的,有了他那个万年副校长导师的前车之鉴,他自然是想抓住一切机会上位,这次夺权只是个幌子,其实他心里真正想的是……”
“是把树海赶出学校?!”巢冀继激动的站了起来。
“不错。”许夏喝完了巢冀继的豆浆放下杯子。
“那树海不是很危险吗?!许老师,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帮他的?”
望着巢冀继微红的眼睛,许夏移开视线,“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叫他树海的?”
……我叫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巢冀继自己都有些微讶。什么时候开始?想不起来了,为什么叫的这么顺口?
“我还是叫刘老师好了。”
“……”
“许老师,你帮帮忙吧。刘老师被开除的话,我们就会转给其他指导老师带,虽然我不想乱说别人坏话,但是待遇一定比不上自己带的学生。您就帮帮忙,也等于是帮我们呀,我们会感激您的。”
“感激我?”许夏把修长的左腿架在了右腿上,“冀继啊~口说无凭啊~”
“那我写个字据?”
不是这个意思!许夏在心里暗暗咬牙。
看见许夏皱眉,巢冀继忙改口:“要不,事后我送你我的菊花?”
“好~”许夏勾起嘴角。
第十四课
隔天,巢冀继查到了刘树海的住址(由于上次巢兄是睁着眼睛睡着去的= =)决定登门支持兼安慰一下目前孤立无援的导师。
“叮——”门铃响起,睡眼惺忪的打开房门刘树海怎么也没有想到站在门前的竟是巢冀继。
“刘老师!”巢冀继望着眼前穿着宽大T恤的刘树海虽然只是两天不见却好像久别重逢。
“先进来吧。”
刘树海搭着拖鞋给巢冀继倒了杯茶,“你能过来我很高兴。”巢冀继微笑着喝了一口,是杭白菊~微微的甜味淡淡的香气这味道很像现在刘树海身上的味道,记得平时他身上该是一丝烟草夹杂着阳光的味道……
“但是如果你能早一点或者再晚一点来的话我就更高兴了。”
“嗯?”
“现在是凌晨三点半。”
“……”
尴尬的低下头,巢冀继红着脸蒙头喝茶,半晌才不好意思的开口,“对……对不起,天亮了我再来。”说着站起身来就要走。
“等等。我也没有睡意了,既然来了就别走了。”一把捞回巢冀继,刘树海打了个哈欠。
重新坐回沙发,巢冀继决定开门见山:“刘老师,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这次来是想告诉你我打听到史健不只是想要系主任的位置,借这次事件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要把你赶出学校!”
“我知道。”刘树海又打了个哈欠。
“你……你知道?”巢冀继有点惊讶的看着面前淡定自若的人。
“想升教授的人很多不光是他,他不过是个被别人拉出来当马前卒的。”揉了揉太阳穴驱赶睡意,伸长了手臂环上巢冀继的肩膀。
注意到自己被半搂住巢兄不免有些脸红,“刘老师,也就是说他只是被利用,背后还有人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刘树海点头。
“先不论他们的目的如何,就眼前这件事,你都被停职了,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吗?”
“这件事情并不复杂,现在问题的关键就出在那个匿名举报的本科生身上,只要找到他/她使其对校领导说出实情这件事自然可以解决。”
“他是谁?我去找他谈,死活都要让他还你个清白!”
“问题就出在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匿名举报本来就难找,加上他是被人有目的的唆使的所以在事情尘埃落定稳操胜券之前对方必定不会让我们知道,也一定做足了保密功夫。”
“这……这可怎么办?”
“凉拌。这个人一时半会儿是查不出来的,现在是半夜……”说着刘树海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我们应该先睡觉。”
眼见着某只手渐渐的向自己摸索过来,巢兄开始往沙发另一端挪动,“那我……我先告辞了……”
“别走了,一起来睡会儿吧……你明天还要上课,现在不睡难道明天在课堂上睡吗?”刘树海边打哈欠边开始帮冀继童鞋脱衣服。
“这……这样不太好吧……”
“我不介意。”刘树海继续手上的工作,巢兄已被脱的只剩一件贴身衣物。
“其实我可以回寝室睡的……”
“不用跑来跑去了,就在这里吧。”刘树海开始解冀继童鞋的皮带……
“其实天马上就要亮了,我可以不用睡……”
“现在才3点多,天至少要5点半才会亮。”开始扯下巢兄的长裤,受到微弱无用的抵抗……
“但……但是……”巢冀继开始觉得危险了……
“不会对你做什么的,真的只是睡觉。”刘树海莞尔,拉着巢童鞋一起走进卧室躺回了床上。
不消一会儿巢兄便听到刘树海的方向传来了平缓的呼吸声。
真的睡着了吗?巢兄有些微微的失望,抱着被子刘树海的体温缓缓传过来,被子里都是刘树海的味道……
早上回到寝室巢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安世道,以土匪的架势揪住安兄的……手臂(由于巢兄与安世道无奈的身高差……)
“你是本科生,你查起来比较方便。”
“查什么?”
巢冀继如此这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叙述了一遍,安世道却皱起了眉头:“这可是大海捞针啊。既不知道姓名也不清楚专业,就连是男是女也搞不清楚。”
“世道,我们是一个寝室的哥们儿,你能不能尽量帮着打听打听。哥们儿绝忘不了你这个人情~”
“好!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赴汤蹈火总是会尽量帮你查的!”
此后1个星期寝室全员以及其他刘树海的研究生集体出动动用了所有可以动用的关系到处打听人肉搜索可连那人的边都没摸到,眼看着刘树海的事情就要成了定局,巢冀继几乎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这天巢冀继正无精打采的坐在食堂吃午饭,许夏微笑着坐在了巢兄对面。
“巢冀继,什么事愁眉苦脸的?”
“许老师!”巢冀继见到许夏眼前一亮,“还记的我上次告诉你刘老师的事情吗?你知道那个去找校领导告状的学生是谁吗?”
“……”许夏抱胸斜眼看着面前正望眼欲穿的冀继童鞋。
“你就这么担心刘树海的事情吗?”
“……”
短暂的沉默后,巢冀继点了点头。
“因为他是你的导师?”
“……”
巢冀继犹豫了,自己这么着急的确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刘树海是自己的导师,但是在这之中却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虽然刘树海对自己有过表示,但是自己呢?自己到底对他有些什么吗?他可是个男人,自己也是男人啊……
半晌,巢冀继还是点了点头。
许夏满意的微笑:“这个人我知道是谁。”
没想到几乎把整个学校查的翻过来都没有查到的人许夏居然知道!巢冀继此时既高兴又激动,一把握住许夏的手:“你知道?!是谁?叫什么名字?哪个专业?什么年级的?”
勾起唇角凤眼微眯,许夏另一只手轻轻的抚上巢冀继正握着自己的手:“还记的你上次说的感激吗?我今晚想预支。”
“没有问题,你先等我一下,我回趟家。今晚你说地方我一定去。”巢冀继爽快的答应。
许夏知道这么做很俗,但是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做了个Oh~Yeah!的剪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