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孩即合(生子)上——咪了个喵

作者:咪了个喵  录入:01-17

身处是非之地,洛云立刻警觉地要掀帘往外看去,手才一动,便被白庄拉了回来,压在唇上细细吻着:“没事,别出去,我们俩现在一个伤一个孕,还不是不要出去添乱了。”

洛云小心让过白庄的伤口,瞪了眼越摸越下面的人,皱眉道:“你确定?”

“大师哥在外面呢。”

洛云奇道:“你大师哥武、武功不是不、不如你吗?”

“单打独斗他确实不如我。”白庄咧嘴一笑,红口白牙间隐隐带了几分狡猾,“不过若是给他一匹马,他就不同了。”

洛云心中更加好奇,挣脱了白庄的纠缠爬到窗口,偷眼往外看去。

马车已经完全停了下来,秦湖、王二与决青都是满脸戒备,手抚兵器,唯有夏星,还是温温柔柔的笑着,骑在马上,似乎什么也没发现般。

“不知是哪路朋友,有何贵干?”王二身份最低,理所当然地代主人开口问话。

话音刚落,一缕劲声便向着他门面飞来,他一伸手,便把那东西捏在了手中,秦湖在一边看了,急道:“小心有毒!”

王二瞄了秦湖一眼,慢悠悠地展开手掌,里面是一块石头,上面不知用什么东西刻了两个字:洛云。

示威之意明显。

运劲一握,石头化作粉末随风而散,王二那普通的脸上现出几分疯狂之意,冷声道:“何方宵小,还不速速退去,否则,休怪爷爷手下不留情!”

“我也想、想这么喊、喊一次。”马车里的洛云小声道。

“喊呗。”

“不行。”

“怎么?”

“太长。”

“……”

28.“兔子”之过

王二喊了几声,周围一片寂静,微风拂过,带来不知藏在哪里的许多呼吸声,令人心悸。

洛云听不见,但从白庄皱起的眉头也能看出一二,问道:“怎么样?”

“不少。”白庄没有半点起身的意思,“最麻烦的是敌暗我明。”顿了顿,又道,“幸好带了王二。”

话音刚落,王二便出手了。此时众人还在官道上,正好处于一片小密林中,四周灌木丛丛,视线极为不佳。

不知何时,王二的马上已经无人,他仿佛鬼魅般无声无息滑进灌木草从,一片呼喝声夹杂着兵器交击的脆声响起。当空晴日已被乌云遮挡,昏暗的阴影中只见植树婆娑摇摆。

数声怒喝与惨叫之后,一片人从四面八方的灌木中钻了出来,人人身穿黑衣,动作整齐,气势不败,不仅没有慌张反而向马车涌了过来。

洛云在车上盯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按理说被人围攻也不是没经历过,眼下人数虽然有点多,也不是特别骇人,可是他越看越觉得内心发寒,提不起战意来。

这般境况,倒像是初出道,别人往往还没动手,自个儿倒先怂了。

手被一片温暖包围,洛云知道那是白庄,便反握回去。俩人都盯着窗外,各自心事重重,谁也没有说话。

王二的冷哼再度从阴影中传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左右飘摇不定:“宵小之辈,不敢再来了?”

黑衣人理也不理,各自手握兵器,结阵后缓缓地包围过来。面对草丛方向的黑衣人手上一翻,拿出一面黑色盾牌来,像是乌龟壳般摆在身前,显然是用来防备王二的。

秦湖居于马上,浪涛鞭已握在手中,阴沉沉的眼神盯着黑衣人,只觉得心都沉了下去。

双方人数相差巨大,白庄与洛云又不宜出战,弄个不好,恐怕所有人都要交待在这里。他虽然看不出这些黑衣人的来历,但对方进退有度,气势沉稳,根本不是普通人!

秦湖正准备以江湖规矩套套话,一把柔和的声音阻止了:“秦公子,不如让在下来吧。”

秦湖回头一看,夏星笑得人畜无害,正想拒绝,对方已经打马越过他,站在了阵前。

夏星的马身形尤其高大,蹄重脖短,尾巴修剪得很短,观其色倒很是平常,看上去就像一匹普通的枣红马。夏星身材极高,但却不够壮实,骑在马上潇洒风度远远大过威武之气。

只不过,在秦湖眼中,不知怎的,夏星就随随便便往阵前那么一站,黑衣人带来的压力顿时减少了许多,不安如同日头下的冰般消散无踪,反而是一直冷冷静静的黑衣人突然起了一阵小小骚动。

夏星微微一笑,解下腰间比一般剑要宽的鞘,摸出两柄白色的“剑”来。秦湖定晴一看,那并不是剑,而是两柄木棍,方形四棱,每柄五、六尺左右,都覆着皮把手。只见他把两棍尾尾相连,用力一按,便成了一个长枪样的东西,只是这枪头首无锋,不如说是个长棍。

夏星是使棍的?

秦湖还在琢磨这个问题时,黑衣人像是受到什么压力般,突然齐声暴出一声呐喊,各自冲了出来。他们阵势虽然排得整齐,冲锋时却奇怪的很松散,每人之间隔着点距离,又不是特别远。

秦湖被刚才那声喊震得心中一跳,浑身一哆嗦,差点没掉下马来。堪堪拉住缰绳,稳住身体,便见前面的夏星转过头来露齿一笑,柔声道:“秦兄果然好胆色,是不是练过马上功夫?”

不等回答,夏星已转过头去,猛然一夹马腹,一声长啸伴着枣红马的嘶鸣扯碎了黑衣人冲锋的气势。枣红马如箭而出,马蹄声重如擂鼓,孤身一人便掀起万均气势,往黑压压一片敌人冲去。

长长距离转瞬即逝,夏星长棍一伸,一声怒喝,舌绽春雷,长棍如同扫豆般横扫一片敌人,白影闪过之处,黑色如烟般消散,转瞬间就空出一大片地方来。他双手脱缰,双腿一夹,枣红马似是心有灵犀,突地四蹄蹭地,在地上划出四道痕迹来,硬生生拐了一个狭弯,庞大的体重撞飞了数个黑衣人后,马上的夏星探出半个身子,在一片尘土飞扬中伸出长棍,又一片黑衣人如草芥般倒下了。

夏星的存在便如同皓月之于群星,莹莹星光怎能与月同辉?

温柔笑意所伴,白兵征伐之处,竟是无一合之将!

“那叫锏,本是双手使用,大师哥改成了双头长锏。”白庄倚在窗口,为洛云热心解释着,“大师哥的马是汗血宝马与大寒马的混种,李寿亲自培育,耐寒暑,可长途奔袭,临阵冲击也够强劲。”

洛云盯着长锏划过的残影,突然心中一动:“血马,白枪。”

白庄凑过来,笑着道:“想到什么没?”

“护国将军。”

前朝的护国将军,便是如今赢朝的开国皇帝,那位驻国将军骑血马佩白枪,拒前朝十万大军于隘关之外。从此之后,血马白枪成就了一个传奇,似乎只要他还在,罗朝便不会败,事实也确实如此。

不过,夏星怎么看也不超过三十,当然不可能是那位传说中的护国将军,而赢朝的护国将军除了立国时那位,其后再未有人获此封号,悬空至今。

洛云心中越发不安起来,他盯着白庄的侧脸,沉声道:“解释。”

白庄刚想开口,突然面容一肃,在嘴唇上比了个手势。

洛云心中一紧,与白庄“借”来一股真气,反手一抽玄蚕鞭,鞭势化龙向着马车门板击去。门板应声而开,两个黑衣人口喷鲜血左右倒去,他倒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帮黑衣人气势如虹,动起手来却如此之弱。

这念头还没想完,手中鞭子一紧,先前被击退的俩人居然把玄蚕鞭拉在了手中,虽然口喷鲜血,却仍然死死往后拖,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把洛云拖出去。

触到俩人眼神,饶是见惯了以命相搏的洛云也觉得心中一寒——那般坚定眼神,似乎世间再无可以抵挡他之物!

一抹人影悄然而至,两只胳膊抱着其中一个黑衣人脑袋一扭,卡察一声后,那黑衣人便如同一滩烂泥般躺在了地上。另一人对于同伴的死毫无所察,只一心要把洛云拖出去,被那影子同样两手一扒,死了个干净。

一切都发现在电光火石间,等鞭上力道松了,洛云再看去,影子已经再度消失,仿若从未出现过般。

白庄窜过去重新关上车门,道:“是王二。”

王二?

那个总是和秦湖斗嘴斗得不亦乐乎的王二?

可是年前,在客栈中那个王二明明以一敌三都不行……不对,似乎也没败?

洛云有些茫然,他发觉自己远远没有足够的了解白庄,这个出身大家族,却又入了江湖的男人,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白庄的热息喷上耳侧,话语中多了几分愧疚:“我不是故意瞒你。”

压下心中的怀疑与不安,洛云僵硬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等事了,你问,我答。”

洛云嗤笑一声:“若我,没有问到……”

“我全告诉你。”截断洛云的嘲讽,白庄的声音中显出一丝可怜,“若是真心,我倒是希望你什么也不要知道,不卷入麻烦中。将来你离开我时,也不会被我的事牵连。”停顿片刻,他抬起头来,苦着脸看向洛云,“你若是知道得太多,将来想走也走不了了。你是真的要离开我的吧?”

洛云:“……”

不怕硬,就怕软的,更何况白庄说得还是事实。

洛云看着白庄忽闪忽闪的杏仁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回车垫上。白庄赶紧讨好地半跪在他腿前,两只手可怜兮兮地摆在他膝上,那付样子不禁令人联想到“小白兔”。只不过,眼前这只兔子可是有付千转心肠,一个不小心,就会着了道。

明明是他的问题,为什么我反而有种“委屈他”的感觉?

师父,不是徒儿立场不坚定,实在是“兔子”太狡猾啊!

如此想着,洛云凝视片刻眼前正襟危坐的白庄,越看越觉得那如玉皮肤和湿润润的眼睛就像只兔子,便伸出手去在白庄脑袋上捻啊捻,把头发硬生生捻出两束尖尖的“兔子耳朵”来。

洛云关心外面的事,又猜测着背后的真相,思绪纷乱,百无聊赖地捻头发。那头发捻了倒,倒了捻,捻得他烦了,在怀里摸索出一方手帕,又见白庄手腕上还留着先前与应墨比斗时的手帕,拿过来,拢拢捻出来的“兔子耳朵”,随手把手帕给系上了。

白庄还在装可怜赔罪中,动也不动,任由洛云折腾。

马车外打斗声渐渐熄了,远处隐隐传来零乱的马蹄与交谈,接着,车门猛然被推开,车中俩人一起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看着门外的一堆人。

白庄这一转头,两只“耳朵”便塌了一半,手帕质地轻薄,随着他的转头飘啊飘,偏偏两人还都是一脸严肃,仿佛正在讨论什么生死大事般。

秦湖:“……”

决青:“……”

孙放:“……”

决青刚才是听夏星吩咐给孙家报信去了,此时带着大队人马返回,反倒是像救了黑衣人般。那些人一见势头不对便果断撤退,先以长枪相逼,拉开距离后还以弓箭,等弓箭也没了,便撒开脚丫子逃命,跑得飞快,再加之树林茂密,日头偏西,一转眼就没了踪影,众人只得放弃追捕。

马车前,孙放眼神四处游神,就是不看白庄,拱手道:“白公子无恙就好,在下……呃,先去看看有没有线索。”说罢,便一溜烟跑了,边跑边不时咳嗽。

白庄深深地看了眼孙放的背影,淡定地吐出两个字:“幼稚。”

洛云这才回过神,看到白庄的发式,嘴角一抽,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决青和秦湖默默地走开了。

29.豪赌

夏星过来,一见白庄的模样立时笑了起来:“这倒是挺俊,洛公子给扎的吧?”

白庄正想着该怎么解释,听到夏星的话,一边解下两个辫子一边使眼色,可惜,他的眼色在别人看来不过是发愣,也只有洛云能够凭着多年“装蒜”经验解读出来。

夏星看着白庄,过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道:“你要与洛公子说话?”

白庄无奈,只得拖长了声音喊:“师哥。”

从小到大,这是他表达不快的习惯,夏星哪里还不知道,只是,他也有必须做的事。

夏星不仅没有离开,反而钻进马车,关上门,在白庄不满的眼神中坐了下来,看着洛云面无表情脸上一晃而过的警戒神色,敛去了笑容,道:“洛公子是不是心怀疑问?”

傻子都知道你们有问题咧!

洛云沉吟片刻,抬起眼来对上夏星沉静平稳的眼,点了点头。

夏星瞄了眼一语不发的白庄,突然道:“不知洛公子在孩子出世后如何打算?”

洛云立刻便明白了——这是要他做出选择了。

若是想知道事情真相,孩子出世后想分道扬镳也不可能了,就算白庄要放过他,武眷门也不能。夏星此刻不是以白庄大师哥的身份在问,而是以下任武眷门掌门的身份暗中提醒他。

那一刹那,洛云突然根本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他只想问白庄一句话:若是将来我与武眷门持刀相向,你的剑尖,会朝着哪一方?

你是要我,还是要武眷门?

冷静下来,洛云打了个冷颤:他所要求的何止一个武眷门,更是包括了白庄的一切,仕途、成就、名声以及家人。

你给我的那柄“刀”,到底有多“锋利”,可以砍得断你的多少羁绊?

洛云为自己心中所想而颤栗,不知不觉中,他对白庄的占有欲如同滴进水中的墨汁般扩散开来,无论他怎么洗,都淘不回原来的那汪透明清澈。

一片沉默中,夏星叹了口气:“洛公子还是好好想想吧,此事非易,牵连众多,也关乎洛公子自身,还请多加考虑。”说完,一扯白庄袖子,“下车,有话和你说。”

白庄瞄了眼陷入沉思的洛云,不情不愿地下了车,避了众人的视线,他开口道:“为何拦我?”

夏星看着眼前满是怨气的小师弟,不禁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倒是打得好算盘,‘不是我愿意,是你逼我说的,自然后果也要由你来承担’,你是如此想的吧?”

白庄挑挑眉,也不否认:“我喜欢他。”

夏星笑容温柔:“多喜欢?”

白庄不答,他又道:“喜欢得要耍心计令他无路可逃?喜欢到背叛师门?喜欢到离开白家?还是喜欢到昭告天下你是分桃断袖之人?想想你见过的那位,这世上又有几人能随心所欲?你这般做,就不怕最后害了他?”

白庄眼中沉了一分:“我会护他。”

“你怎么护?光是眼下这场面你便护不住了!”夏星突然敛了笑容,一脸薄怒,“你道刚才那些人是谁?”

白庄眼皮也不抬地答道:“朝中兵士。”

“百鬼军正营甲等!”

夏星声音沉了下来,轻轻柔柔的,却如同重锤般砸在白庄心头。他悠地抬起头来,满眼的不可置信:“不可能!”

“我亲手带起来的人我会认不出?”讲到这里,夏星的面容才有了一丝扭曲,“你想想,能调动他们的有几个?再想想,若是调他们来的认识我,这其中的意味如何,你也该很清楚了吧!?小庄,你不是傻瓜,对方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我们若是再不做出反应,后面的事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到底是为了什么?若是为了雌果……”

“不是雌果!”夏星急急打断了白庄的话,“这件事已经和雌果没有关系,对方要的是洛云!你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想想白家的立场,再想想我、师父、武眷门,你是不是还要和那人抢洛云!?你又能保护洛云几分?这天下之大,何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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