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之,康之——你——”耳边一阵叫唤,没看到我正忙吗,康之一个凶狠的表情转头——立刻变成了满脸的微笑:“是学傅啊,什么事。”快说快说我很期待。
张学傅抽了抽嘴角无语的看了一会:“如果你觉得太无聊的话可以先走,我这边还有六七篇文章要改。”毕竟人家来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回绝不是,张学傅看了眼身边站着的某位学子,再看了眼坐着矮塌边扯着自己衣服的康之,哎真是可惜,好不容易康之有空来的。虽然以前的康之很讨厌,但是最近的康之温柔的让自己觉得以前是自己有偏见,而且得到永帝的认可的人,果然不愧是康之啊。
什么——都一个时辰了还有六七篇,康之的桃花眼难得的张开,斜瞟了一眼那位听说是非常努力的学子,哼——努力就说明不聪明,不过不能当着学傅的面讲。因为学傅当初也是努力过头的人啊,自己对认真的人最没辙,康之走上前,拿过张学傅手里的文章,花了一点时间看完,随手一甩正视那个一脸怒容的家伙。
“你学习不用心。”康某人一下子就说出了重点,学傅叹口气算是认同了张某人的话,“周前是昨日才赶出这几篇文章的吧。”看着对方一脸的被侮辱的神色:“根本就不用否认,因为这几篇文章算是有些才华,但是确实不够我们去推敲。”连涉冬十岁的时候的水平都没有,而三个皇子中涉冬算是最末的,明明是个孩子却很难接受孔孟之说,实在是奇怪的很。一般除非你先学了道家学说才会对儒家学说产生排斥的,而且这种情况一般出现在成人里较多。
周前很愤怒,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本来确实是个非常用功的,在自己的家乡考上了秀才,所以才来到扬州,他一直在努力向往着以后进京考第后的辉煌,可是偏偏着今天年初的时候,他知道了自己的不可能。同样姓周,自己家算是比较富的,可是根本就不能跟那三人比,出入都带着三个仆人,吃饭都是自己带来的厨子做的,若只是有钱,自己也不会去羡慕,而是他们的学识比之自己根本就不能比,无论那些在自己看来苛刻异常的导师出怎么样的难题,他们顺手就解,尤其是周大,每每说的导师自己都无语。
一个算是天赋,为什么三兄弟中看上去最木讷的周二都能让原本看重自己的导师赞叹,而且难得有像张学傅这样从京里出来的导师为什么只负责教导他们三个,他不服,可是确实比不过,所以他变的不想再努力,反正有个秀才之名已经不错了,反正自己大不了以后就跟父亲一样靠着祖产过活。
康某人看着周前的神色,凤眼一挑:“如果你很不甘心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话才说完,张学傅一脸惊讶的看向这个自小的玩伴,忽然觉得有点陌生,而周前是一脸的不信。人生的起伏总是没个准,做个还觉得自己有希望了,今个就忽然绝望了,绝望的想就此了罢了,忽然希望又回来了,而且降落到了自己的掌心,大起大落的感触让人无语,只能是感叹老天的好玩了。
北水不愧是北水,烟池瑶华数不尽的国色天香,伸手弯腰旋转间,指不定哪个就把你的三魂勾去了六魄,性爱自古以来就是人类难以戒掉的瘾,尤其是五官被控,三感被制——到时候不把你迷得的神魂颠倒就对不起你口袋里的银子。北水的舞台其实就像是人生,你方唱罢我登场,谁比谁清醒,谁比谁要理智。在情欲面前你唯一能做的,大概也就是哼呤罢了。
人生就像是一场一场的梦,有些平淡的你马上就会忘记,有些就好像是仙境,只是好梦总是连接着噩梦,人生跟梦唯一的不同是——梦里你不能把握自己,而现实里有种叫理智的东西可以让你控制着人生的方向。
涉冬跟大哥和三弟分开了,像歌舞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个人不同的品味,千叶被大哥抱了去说是怕自己累着了,然后走着走着就跟其他的的人分散了,然后他发现自己似乎走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满目的都是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一些凑在一块不知道在聊什么,似乎是后台类的地方,可是又不像,涉冬算是非常没有常识的人了,要是换了其他人,一定一眼就能认出这里是雅座,就是俗称有钱人的地方。
也不知道谁拉了他一把,然后他就发现自己掉进了一堆的舞女中,各个都是纤肢妖娆,甩袖间把涉冬所有的视线都给遮住了,他抿了抿嘴发现自己的意识有点不太清,混混沌沌的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慢慢的他发现身边人都往自己这里凑,属于舞女的白皙的手指,嫩白的臂腕,盈盈一握的蛮腰,似乎在诱惑着什么。耳边除了那些魔幻的音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了,百合花的味道淹没了自己的嗅觉,一个晃神他就失去了知觉。
就在涉冬倒地的时候,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忽然出现了,伸手揽住了他往怀里一带,就好像涉冬天生就该呆在他的怀里,永帝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从一边的柱子后面走了出来,甩袖之间掌风打在了永日的侧腰上【啪】的一声,永日没敢动:“有胆子做没胆子承受,你还欠磨练,永日。”说完抱着涉冬就走出了木楼。
永日看着自己的父皇出去,嘿嘿一笑,“下手真狠。”啧了一声,然后不住的喃喃:“不愧是千古第一帝。”不愧是算计的让三国都灭亡的永帝。不过可怜的涉冬,本来自己的动作那么小,找的也都是不认识的人,想要自己的弟弟好歹开个荤,可惜自己这边才动,父皇就已经知道了:“不是我不帮你啊,可怜的涉冬,实在是父皇太过厉害,啧——这次大概是真的跑不掉了吧。”
22.成年
“梨花碎落断人肠,侬知伊人在何方,思念如君枕边袖,昨日今梦不可追~”软软的南方口音,伴着嘶哑的低音,涉冬也不知道自己唱的是什么,隐隐约约想起这是母妃经常哼的一句,也是自己唯一会唱的一句。忘记跟记得的不同,忘记跟记得的痛苦,就好像是蓝山跟哈根达斯的不同,谁也不知道忘记比较好还是记得比较好。
他懒懒的侧躺在矮塌上,月白色的床单反射着属于蜡烛的光,不明亮却足以温暖人心,挣扎着想要起来,却不小心让床被勾住了发簪,在起来的一瞬间黑发散尽,傻愣的坐在矮塌中央,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回到这个房间,他向来喜欢在矮塌上睡觉所以他房间的矮塌上有其他人的房间里的矮塌所没有的东西,御寒的薄背。因为皮肤太过敏感,所以任何低质的棉类制品都不能用,手边的衣物都是丝织的,凉凉的让人有一丝的清明。
模糊的视线看见一个不应该在的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只小碗,黑乎乎的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啊——难道——难道——不会的。涉冬晃了晃晕乎的脑袋,想要害死自己的人明明已经不在了啊,怎么还会有人害自己呢,还是其实这是自己在做梦?做梦——梦见的——记忆一下子就连接到了不应该连接的地方,苦涩的莲子汤,抱着自己哭啼却不让太医医治自己的母妃。
“不要啊,不要——我不要喝,不要喝,好苦好苦啊,母妃,母妃——很苦,真的很苦啊。”就好像是发自灵魂深处的声音,让进来的人浑身一怔,手里的碗情不自禁的落了地。
“我不要喝,好苦,而且好痛,真的好痛,比死还痛,痛啊——母妃。”涉冬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不自觉的把自己的身子缩在了角落,忽然停止了哀嚎,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脖子,好像谁在掐着自己一样,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呼吸痛苦的倒在床榻上。
“不是已经好了吗,不是已经完全忘记了,怎么回事。”永帝慌乱的走上前,一脸的恶狞。伸手拉过涉冬的双手,死死的扣住压在床上,因为恐惧而变得更慌乱的涉冬不断的扭动着想要挣开来人的束缚,永帝皱折眉用自己的身子压住涉冬的四肢,眼睛死死的盯着小二哭泣的脸。如果说活了那么久,真的有什么后悔的事情的话,这大概是排行最前的一件了,完全超乎自己的想象,原本以为解决的东西,结果发现它并没有消失而是藏的更深了,要不是因为涉冬因为迷香而失去了神智的话,是不是要藏的更深直到哪天承受不住的时候一下子要了自己孩子的命。
23.正剧2
成年礼是绝对的盛大,因为这次的成年礼有两个皇子,本来三皇子是要等到六月中旬才成年,不过貌似永帝希望这次的庆典热闹一点,所以就让两个皇子一起过了,但是因为二皇子因为身体原因推迟了一年,所以日子就按着二皇子的生辰过了,当然这是官方的说法。不满的人当然是有的,而且不少,但是真正表达出来的,实在不多,比如最近过的不是很舒服的宋家和跟宋家脱离关系的雁妃。人总是善忘的,因为善忘而重复错误。
“凭什么我的儿子的的成年礼要提前,既然去年没有成年那就不成年好了,为什么要按着那个呆子的生日过成年礼。”雁妃赤红着眼睛恨恨的扯着手里的丝帕。嫉妒的女人是最难看的,被迫呆在母妃寝宫的永跀忽然想起了某日父皇说过的一句话,是不是年幼的时候见过太多所以对自己的后宫也变的冷血,哈——果然父皇是不会错的,错的只是自己而已,他彻底的放弃了。可是如果说放弃就能放弃的话,人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了,能放下真的没有几个啊。
“不能这样下去了,不能这样下去了。”雁妃独自呢喃着,连自己的孩子走了都没有发现,为人妻,为人母到这种地步,这就是宫廷里的悲哀吧。只是这种悲哀不知道到底是谁造成的,谁也不知道,因为没人会去关心。
前期的准备非常的复杂,这次又是帝王亲自挑选的祭礼的物品,其他人更是慎重。斋戒三天只能喝清水和少量的米粥,然后穿着白色的单衣走过不怎么深的清池向上天说出自己成人的期望,皇族跟一般的平民不同,平民之间的成人礼只是让一个孩子开始发育,而皇族的人会在成人礼的时候瞬间发育完成,而不完成的话就会终生保持幼年状态,而这个成年礼只要过了十五就行,所以无论延迟到什么时候,只要忽然来了兴致就可以进行,比起宽松的成年限定,成年礼就相对严格很多。
摇着扇子,某个腰伤还没有好的人坐在卧室的椅子上看着自家的二弟试着成人礼上要穿的礼服,旁边是多的有够的人群,忙碌的改着衣服的尺寸,某位呆子没有发现自己换衣服时不小心露出来的脖子让永日的眸孔不自觉的收缩,无良的笑着,某位大皇子忽然觉得最近的天气真是不错啊——真的很不错,跟那位伟大的帝王比起来,自己果然还是幸运的,好险好险自己没有对自己这个千绕的弟弟动心,可怜的父皇,永日不自觉的幸灾乐祸
“既然已经成年,那就能成家了,二皇弟可有喜欢的人了?”永日摇了摇手里的扇子,看见某个明黄色的衣袖出现在转角的帘布边,却因为听到自己的问题缩了回去,某位大皇子使劲的摇了摇扇子,忽然觉得有些闷热,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的弟弟的答案肯定不是自己想要的,恩——不过他想要二皇子怎么回答,自己想要听到什么答案呢,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目前唯一重要的是看戏,小狐狸一摇自己的狐狸尾巴,希望看见某只千年狐狸郁闷,伤心谈不上,郁闷就好。
涉冬换上平常自己经常穿的皇子服,慢慢的系好腰带收拾完领子,抬起头一脸的迷茫:“喜欢是什么?”他确实不懂什么是喜欢,身边人说的喜欢他都完全没有体验过,上辈子在学校的时候他偶尔发呆听着别人聊起喜欢什么的,他完全代不到自己的身上,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喜欢这个东西,完全不能解释,完全不能掌握,他感觉喜欢就好像是一个程序出了错一样的让人不能自己控制自己,偶尔看到什么为情自杀,为情杀人的时候他会觉得喜欢是种病毒,不过好像那些交了男女朋友的人对喜欢似乎也不是那么的了解,不懂就是不懂。
“啊,我怎么忘记了,你这个呆瓜怎么可能知道。”永日发现自己可能真的闲过头了,嘲笑自己的同时也嘲笑着自己的父皇。果然只有父皇那样的人才能得到涉冬,换了其他人,大概会花上一辈子的精力去等涉冬开窍最后因为过度劳累而退缩。不像某位仁君,想要先拿了再说,管你给不给——强盗的手段。
【如果你很闲可以去改奏折】永帝进来的时候给了自己大儿子一个眼神让大儿子乖乖的闭上了嘴,然后慢慢的走到涉冬的面前,因为还没成年,所以涉冬只到永帝的胸口,从上往下的看着儿子脖子间的红印,微微一笑感觉到身体有些热,随意的往榻上一趟,左手支着下巴:“衣服怎么样,合身吗?”
“很合身,就是腰这边有点大去改了,那个——父皇——”涉冬话说道:“衣服的样式似乎有点奇怪。”感觉很奇怪,而且给自己换衣服的侍者一直都没有说一句话感觉像是专门培训过的一样,而且自己提起的时候都让自己去问父皇,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有那么奇怪的反应,一脸的惶恐。
“没什么,那些人没见过世面,这图样可是父皇亲自挑选的,怎么小二不喜欢,父皇真是伤心啊。”虽然是自己让人把小二的记忆给封了,在小二自己没有意思到感情的时候,只是现在想想当初就不应该怕小二不能接受而封了,搞不好就算是让小二上了自己他也只是一脸的漠然,恩——要不试试看,虽然自己没有在下面过,不过考虑到那样就能圈住小二的话,可以试试。永帝的智商忽然降到了幼年时期。永日一眼就看出了父皇的打算,真是妄想啊,小二怎么可能去压别人,摸了摸鼻子,父皇最近似乎真的太闲了。
“没什么,只是感觉其他人看着的眼神不对,所以——啊——儿臣错了。”涉冬才想解释,忽然发现自己的父皇摆出了一张怨妇——不——是哀怨的脸,第一次见到不是在仁君状态下的父皇,涉冬完全没有抵抗力,飞快的道了歉表示自己的过错。
“既然涉冬满意,那成年礼就这件衣服吧,等下试试在祭台上的衣服,不知道那件合不合身。”永帝一脸的兴奋。
“刚刚的不是的吗?”很疑惑,非常疑惑,万分的疑惑。
“当然不是,刚刚的是净身后穿的,那么朴素的衣服怎么能穿到外面呢,父皇很期待啊。”涉冬完全不在状态的看着自己的父皇高兴的神情,是古人跟自己完全不一样的,可是大皇兄跟三皇弟完全没有给自己这种感觉啊,而且自己来了这么多年了,那么——其实——父皇是外星人对吧。
24.正剧3
成年礼准备的时间很长,宫里因为这个盛大的庆典纷纷挂上了银枝金灯——一种在黑夜里也能发光的奢侈品,之所以叫做奢侈品是因为银枝从使用到结束只有五天,而建造要三个月,里面所要花费的人力是难以计算的。不过因为二皇子非常喜欢这个银枝金灯所以二皇子的池畔上这种灯是长期存在的,好在毕竟是皇室,这些东西还是用的起的。这次也因为二皇子喜欢,所以宫里这几天照明用的东西都是这个。
涉冬只是觉得这种银枝金灯发出的光非常的舒服,不怎么伤眼。而且这种灯下看书也方便,不过二皇子的卧室旁边用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常年不灭的夜明珠,拳头大的夜明珠镶嵌在柱子里,有简易的活动机关可以调节,非常的方便,也算是永帝对自家小二难得嗜好的一种关照。虽然涉冬自己没有感觉到,但是宫里的人都知道,二皇子的卧室是王朝最奢侈的,里面不说照明的夜明珠,睡觉的汉白玉床,单单是用来放书的书柜是王朝最有名的钤记巧手的巅峰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