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云翳正有事情找老人家商量。”
脸上始终挂着那副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上官云翳轻声开口却让对面的药天骄蓦然停下了喝水的动作,突然蹙眉目光凌厉的望着对面的上官云翳期冀能够从中看出什么,只是,遗憾的是,迎接他的始终是那副看似人畜无害的可恶笑脸。
第五百七十四章:神秘人
历史的惨痛告诉世人,当绝大多数人在庸庸碌碌中开始纸醉金迷的享受生活时,总有那么一部分中可以做到头悬梁、锥刺股,把大好的青春葬送在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上,这样的“傻瓜”虽然不多但是在你我身边总是可以摸索到一些这样的身影,于是,许多懂得“活在当下”享受的公主少爷们就会用一种鄙夷的目光不屑的道:“看那傻、逼”
间或有一两个心肠好的偶尔堕入魔道的人或许会投去一个怜悯的眼神,偶感自己突发菩萨心肠或许还会劝说一两句,“哥们,没必要这么拼命”
但那些傻瓜总是会笑笑或者连刻意的疏远都懒得去做,无视周遭各种或疑惑、或鄙夷、或好奇、或嘲讽、或不解的目光,只是埋首于自己的人生之中,做着一切成功者之前的准备。
也许,他们的人生终究会明珠蒙尘一味沉沦下去。
可是,您觉得这可能吗?
即使老天不开眼,但是“勤能补拙、成功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些千古不变的至理名言也会欺骗于世人不成?
当药天骄在知道上官云翳潜入药家的时候就开始于深夜空乏其身的时候他也曾窃喜,当那个骗了自己孙子很拽的后生王爷一大早看到自己的身影时会是何等惊诧的表情。
成功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即使眼下自己算计的对象是一个在七国大陆都有着话语权的权柄人物,可是药天骄丝毫不觉得自己会输。
只是,在上官云翳淡淡开口的瞬间,药天骄遗憾的发现,自己好像真的老了。
其实,早在他想把上官云翳堵在床上的时候结果却看到一大早的上官云翳稳坐于大厅中时就已经失了一招棋。
这是一种气势上的较量,结果一步错步步错,药天骄突然发现自己精明强悍的算计在这个比自己大孙子还要年轻的少年面前好像都失去了应有的作用。
“不知翊王找老夫有什么事?”最初的惊诧过后,毕竟是老成精的人物,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药天骄很快就镇定下来。
“不急不急,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只是云翳不知,药老这么早来找晚辈什么事?”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表情,上官云翳笑的灿烂做足了一个晚辈该有的姿态,谦卑乖巧的让药天骄甚至产生了错觉。
这还是那个在药家侍卫的环卫下就敢和自己怒目而视的陈国翊王吗?
怎么看都觉得乖巧的堪比自己的大孙子,当然,比自己那个喜欢顶撞自己的小孙子好了很多,不过药天骄理智的告诉自己,这,应该只是假象
虽然知道此时自己先开口在某种程度上等于又失了一招棋,可是药天骄算计着这件事还要上官云翳点头,所以也就没有在乎那些微的差别,但是为了不引起上官云翳某种程度上的反感,药天骄还是仔细斟酌了一下语言选择慎重的开口。
“不知王爷如何看待这神农的局势?”
药天骄甫一开口上官云翳这心就沉了一下,在这异世生活的几年时间里,如果说上官云翳在这个世界接触最多的是什么?那无疑“感情”肯定是排在第一位的,无论是当初在瑞王府里和东方俊的纠缠还是如今和他四位护法的关系,上官云翳的人生注定摆脱不了这些男子的特殊感情。
而在感情之外,上官云翳接触的最深的却也不易被察觉的恰恰就是政治,无论是当初瑞王府里的幕僚身份还是作为东方俊的情人为其出谋划策昔日的相宇飞都有牵扯过燕国的政治,虽然那不是他本人的意愿。
今时今日的上官云翳就更不需要过多的言辞来提起,他去各国政治的插手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都已经影响太深远了,单单从他当初在赵国营救水韵情就可以看出他的政治手腕有多强硬,虽说有感情的牵绊在里面,但是如果没有暗组的渗透,没有如今上官云翳暗组的主人的身份,即使有那几个男子帮忙事情怕也不是今天这般局面了。
对于政治,上官云翳甚至比感情还要敏感几分,所以药天骄一提起这个话题上官云翳就敏感的意识到了对方是想要提到什么事情。
“如今神农局势复杂,可以说是三方割据。
大皇子令狐鸣凤暗中有军方势力的支持,本人又是个心机深沉内敛的人物,行事颇有些出人意表。
二皇子令狐鸣峻看似势力很强在朝堂上有众多的支持者,实则墙头草一类的人物偏多,很多有实力的大人物其实还在观望。”
说到这里上官云翳顿了顿,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对面的药天骄,只是遗憾的是,也许真的是人老成精,某位老家伙的养气功夫在这个时候就可以初窥端倪。
上官云翳嘴角微翘似笑非笑的看着药天骄,拿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却是不再言语。
“王爷还没说说这第三方势力的胜算又在何处?不管怎么看,好看九皇子和这两位兄长比都没有太大胜算吧?”要论养气功夫,药天骄在这吴国如果自认第二,怕是还真没有谁敢自认第一,老一辈中这人都是城府极深的家伙,在吴国除了有数的几个人之外药天骄还真没把谁放在眼里过。
特别是年轻一辈,即使他很看好的子侄辈黎井仁药天骄想到都会不赞成的皱一下眉头,可见对方失踪这些年的确是让老爷子很是恼火。
连黎井仁那样才识惊艳的人物都没有入药天骄的眼更别提更年轻的一辈了,只是,这个惯例在药天骄遇到上官云翳的时候却被无情的打破了。
很多时候药天骄都不得不承认,在这个比自己大孙子还要年轻的年轻人面前很多时候他会升起一股无力感,就比如此时,尽管最初是自己掌握了主动,而且眼下看起来也是自己掌握着主动,可是不知为何,药天骄就是一阵心里没底。
“九皇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上官云翳哑然失笑,抿着嘴微低着头上官云翳缓缓的摇了摇头。“有药老在,难道这不是九皇子最大的胜算?”目光灼灼的看着一脸尴尬的药天骄,上官云翳笑的像是一个最诚实的狐狸,眼睛里的笑意直达心底似乎是要融化药天骄的试探,上官云翳笑的是那样真诚,可那样真诚的目光却又是那样逼人不敢直视。
愣了片刻,看着对面年轻人那似是嘲讽似是威胁的目光,药天骄突然意识到,好像自己玩的这一套在这个年轻人面前真的不大实用。
外面大厅药忘忧扶着药忘愁在门前缓慢走过,药忘愁的脸上似乎有愁容,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看向大厅的目光有那么一丝的无奈哀求。
故意忽视大孙子目光中的无奈祈求,药天骄仔细打量一眼孙子的脸色,虽然依然有病容但气色明显一天天好了起来。
暗叹了一声,那让自己怎么都无法忽略的小孙子看向上官云翳的目光让这个老人明白,药家,不论是自愿还是被逼,是彻彻底底和眼前这个年轻人绑在一起了。
既然如此,自己今天的试探倒是显得多余了一些。
想明白了事情的因果药天骄倒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他今天试探本就是一个前提,他是有重要的事情来找上官云翳商量,眼见两个孙子的身影消失在院落里,药天骄花白的眉头微蹙沉声开口。
“云翳,我今天之所以有此一问是有原因的,许多事情我在吴国多年看的比旁人更加清楚一些。”
见药天骄开口的称呼都变了,整个人也不似刚刚的试探,上官云翳知道此时老人要和自己说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
对这位老爷子也许因为年岁的关系,上官云翳本就有一份敬重,再加上莫离的关系上官云翳更是不可能记恨于他,所以此时也郑重开口道:“请药老明示。”姿态放的极低,此时房间里的两人是长辈与晚辈在谈话,不是陈国的翊王和吴国药家家主在交流。
很欣慰上官云翳的态度,不易察觉的点了点头,药天骄犹豫了一下似是在组织语言想着如何开口,沉思了半晌斟酌着自己的言语老人慎重开口道:“要知道,虽说九皇子有我们这些人的支持,但要是真想坐上那个位置,如果那位不开口是办不到的。”
吴国的皇帝,最近几年特别是从把女儿嫁给陈国当初的太子如今的帝王上官云卿之时起就似乎已经逐渐淡出了政坛,整天龟缩在吴国的皇宫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即使是暗组的势力都不曾打探到那位陛下的真正事情,更别提其他国家那些入不了大台面的暗探了。
曾经一度有人怀疑那位皇帝是不是沉迷于酒色之中不自觉,但是明眼人却很容易否定这个答案,吴国虽然动乱虽然几位皇子争得很凶,虽然七国都有人介入吴国之事,可那位皇帝却像是真的淡出了吴国一般始终不曾多言多语,可如果你真的把他忽略就真的错的,因为他的影响一直都在。
想到吴国皇宫里那位神秘的皇帝陛下,上官云翳的眼睛眯了起来,一丝复杂难明的目光在眸子深处跳跃。
第五百七十五章:笑声
一大早,令狐鸣凤的书房里就传出疑惑的声音。
一改往日晨练的习惯,已经人近中年的令狐鸣凤此时拿着一张朴素的请帖看的直皱眉头。
老管家站在书房里恭敬的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能让自家主子改变多年的作息习惯,不用想这请帖的主人分量都不是一般重,而在这吴国可以让自家主人贵为王爷还要忌惮的人物更是屈指可数。
偷眼打量自家主子的神态,一如往常,老管家并没有在主人脸上看到任何自己想要得到的信息,更加无从揣测主子的心思,秉着小心无错的心思,眼观鼻鼻观心,老管家更加谦卑谨慎做好自己一个奴才的本分。
“请帖是什么时候送到的?”若有所思的看着请帖上面为数不多的几个字,上面的意思让人很容易明白,今日午时请他去神农城中知味楼饮宴,并没有其他的话语,甚至为何要请自己赴宴都没有提一句,但就是这样简单的话语却让一向智计之深的大皇子令狐鸣凤陷入了困顿之中。
如果这请帖是别人送来的,令狐鸣凤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如今的吴国,除了那位高高在上基本上不理政事的父皇之外,真正让他忌惮的人已经不多了,可偏偏,今天这个请帖的主人就是一个。
头疼的揉着太阳穴,令狐鸣凤闭着眼睛靠在太师椅里,脑子快速的运转着,他要在午时之前想清楚药天骄突然来的这一出到底是何用意。
前一天药天骄在知味楼中与小九谈了几个时辰,虽然事情做得隐秘,可在神农城里经营了几十年,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真正瞒过令狐鸣凤的耳目。
正是因为清楚,所以令狐鸣凤才更加想要清楚这位父皇最信任的老爷子突然来这么一出到底是为何?
“难道是在为父皇逐个考察我们几个皇子?”
想到这个看似最可能的由头,令狐鸣凤突然眼睛一亮瞬间睁开了双眸,看着下手位置老管家略显局促的神情,令狐鸣凤微微蹙着眉头将眼睛眯起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眼中的那一抹慌乱。
缓缓的摇了摇头打消了自己刚刚的想法,如果父皇真的是要考察自己兄弟几个,又怎么会从最小且最没有实力又是那样一个出身的小九开始,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实力,乃至在朝臣中的影响力,自己或者是二弟似乎都比小九要优秀的多。
很快的推翻了自己想了近半个时辰得出的推论,令狐鸣凤头疼的继续揉着太阳穴,摸不透药天骄的心思让他很是着恼,这种对于未知的一种淡淡的恐惧让他的胃不自觉的抽搐着。
“咕噜噜”的声音不适时的骤然响起,令狐鸣凤暗叹一声,“用膳吧。”
和想象中的不同,令狐鸣凤虽然贵为王爷可他的早膳却很简单,白米粥,几个馒头外加几碟小菜,简单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也许某个王公府上有地位的奴才的饭菜都要比这位王爷的饭菜来的实在些。
“慢点儿慢点儿,小心别摔倒了……哎呀你……”
外面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紧张又急促的响起,在这安静的早晨显得格外的突兀。
没有想象中的侍卫呵斥声,有的只是一片安静和一个憨厚的笑声在这安静的院落里回荡,“呵呵,二宝,我去看看爹爹是不是还在睡懒觉,你要不要一起去偷看?”孩子般的语气和声调,仿佛可以预见到把父亲堵在房间里好笑的场面,一阵悦耳的笑声响起,在这安静的早晨在这大皇子令狐鸣凤治下极严的书房境地显得有些诡异。
“父王每天这个时辰都在晨练怎么可能还在睡懒觉,大宝乖,和我回去吃早餐好不好?”稍显稚气的声音响起,虽然刻意的沉稳语气可是那稚嫩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真实的年纪。
“不好不好,爹爹都没在武场,大宝去看过了,大宝要去找爹爹,爹爹在睡懒觉。”赌气的开口,像是在证明什么,挣脱了拉着自己的人,一个胖乎乎的肉球奔着令狐鸣凤的书房撞了过来。
即使是睡懒觉又怎么会睡在书房?如果真的觉得在睡懒觉为什么不去卧室?书房重地为什么让两个“孩子”乱闯?
已经来不及思考各种理不清的问题,“嘭”的一声书房的大门被撞开了,一阵风似地一个肥胖的身影瞬间闯了进来。
“爹爹,原来爹爹在这里偷吃。”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惊喜,胖乎乎的肉球一屁股坐到了令狐鸣凤的身边,眯着本就不大的小眼睛笑嘻嘻的看着手里正拿着一个馒头的令狐鸣凤,眼睛里满是笑意。
“锦儿见过父王。”恭敬的行礼,随后跟着进来的少年一改胖子少年的随意,一举一动都有板有眼,虽然看样子也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可是整个人看起来已经有了令狐鸣凤某些方面的气质。
“嗯。”看着乖巧的小儿子知礼懂得进退,更难得的是小小年纪就知道照顾哥哥,令狐鸣凤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转头笑着看着身边胖乎乎的大儿子,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无奈和惋惜,看着明明二十几岁的儿子偏偏是如今这样一个五六岁稚童智商的顽童,令狐鸣凤眼里满是宠溺,早就已经习惯了,整天有这个无忧无虑的长子陪伴在身边,又有一个聪慧懂得进退的小儿子,虽然今年不过十三岁多一点儿的年纪,可是为人处世就已经有了几分老成的风范,最重要的是。
看着小儿子眼中对大宝的关切,令狐鸣凤暗自叹息了一声,自己百年之后大宝有这样的兄弟照看想来他的下半生也会这般无忧无虑的。
“大宝,吃早餐没有?”虽然是问话,令狐鸣凤依然动手给大宝拿过来他爱吃的包子放在下人刚刚拿过的碟子里,完全没有了高高在上的王爷的严肃,脸上一片温和完全是一副慈父的模样。
“锦儿也过来一起吃。”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面对这个聪慧的小儿子,也许是过于期待,反而对他的要求要严格的多。
令狐锦并没有感到父王的对待有什么不妥,相反的,从一打懂事就明白自己将来要继承父亲的衣钵,令狐锦从小就有一种格外强悍的毅力,除了对待他的亲人他那个智商异于常人的大哥之外,对待所有的人包括他自己在内他都有一份发自内心的狠,也许是要做到最好反而行事稳重之余也多了一份与年龄不符的狠毒。
“锦儿已经用过,父王和大哥继续用餐,锦儿在一旁伺候。”虽然已经是饥肠辘辘,可是令狐锦知道,自己不是那个傻子大哥,父王不可能允许自己的放肆,这个时候父皇越是宠溺大哥自己越是要刻意严格要求自己,因为整个王府的未来靠的不是那个已经二十几岁的胖子而是自己这个二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