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跟我回家!(包子)——默默微雨

作者:默默微雨  录入:11-27

“爸爸去见朋友了。”

“是昨天机场里的那个叔叔吗?”芋头仰着脑袋看似好奇地问。

郁安之一愣,显然没想到芋头竟然知道,迟疑着,他还是点了点头,抿了抿唇,最后仿佛下定了决心般说:“芋头想知道那个叔叔是谁吗?”

芋头垂着脑袋想了想,有些垂头丧气地说:“我知道,那是我的另一个爸爸。”

郁安之一惊,他倒是没想到芋头会联想到这里,芋头聪明他是知道的,可是,仅仅见过一面就知道萧云卿是他父亲是不是太逆天了,难道是父子天性血脉亲情,这也太牵强了。

见爸爸半天不说话,芋头偷偷抬起脑袋看了看,见爸爸只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有些诧异的样子,芋头抿了抿小嘴儿,糯糯的嗓音吞吞吐吐地说:“是舅舅告诉我的。我问爸爸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回家,舅舅说,你去会我的亲爹了,我看见了,那辆车里坐的,就是昨天那个叔叔。”

原本有些犹豫怎么告诉芋头萧云卿的身份,此刻却只需要顺着话往下说就行了,摸了摸芋头的脑袋,郁安之温声道:“芋头,告诉爸爸,如果那个叔叔真的是你另一个父亲,你想见他吗?”

芋头低下脑袋想了想,抬起头乖巧又认真地说:“芋头有爸爸,足够了。”

只一句软软的童语,便瞬间戳中了郁安之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不免一阵感动,郁安之忍不住将芋头搂入怀中,亲了亲,说:“爸爸只是一个人,如果芋头再有一个父亲,就多了一个人来疼爱芋头。芋头愿意吗?”

“爸爸不会生气吗?不会不要芋头吗?”到底还是不到五岁的孩子,心里始终有着不安。

闻言,郁安之搂紧了芋头:“芋头是爸爸的宝贝,爸爸永远不可能不要芋头的。爸爸只是想要芋头拥有更好的一切,更多的爱,但是爸爸也不会勉强芋头。”

“告诉爸爸,现在,你愿意去见他吗?”郁安之低下头,看着芋头的眼睛,认真地问。

芋头迟疑着,却还是点了点头,但是却抿着嘴儿没有说话,好似有些害羞,又好似有些不情愿,只在低下头避开郁安之注视的时候,原本童真的眸子中划过复杂狡黠的光芒。

……

目送着郁安之进了郁家大门,痴痴凝望了好一会儿,萧云卿才调转车头,回了公司。

anna跟阿海早就等在办公室门口了,趁着萧云卿没来,anna八卦兮兮地问阿海昨天Boss为什么回来之后那么失魂落魄还加班到半夜一副为情所伤的模样。

纯汉子阿海实在不想嚼舌根,而且还是自家老板的舌根,他实在无法理解这些女性生物以八卦为乐趣的共同爱好,你看,就连外表御姐内心女汉子的anna都不能幸免。他正想义正言辞地拒绝anna的不合理请求,可惜anna一个轻飘飘的眼神一斜,他立马萎了,原原本本地把昨天Boss遭遇前情人所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地叙述了出来。

anna边听边点头,时而皱眉时而握拳眼神时明时暗一副很进入状态的认真模样,末了摸了摸下巴,对阿海言语间对郁安之的不满很是不屑,撇着红唇吐出俩字将阿海瞬间打入深渊:“活该。”

完了好似还嫌把阿海打击得不够,掏出手机熟练地拨了电话。阿海一看,心道,完了……

果然,电话一接通,anna就对着电话笑眯眯又神秘兮兮地说道:“仲卿,知道你哥我老板他昨天遇到谁了吗?”

萧仲卿还没起呢,被电话吵醒心里本来就不爽,他昨天可是开夜车开到半夜的,anna又不直接说重点还吊人胃口,于是萧二少有些不耐烦了:“爱谁谁!”说着就想挂电话。

anna一点也不急,淡定无比地吐出三个字:“郁安之。”

萧二少顿了一下,好似没反应过来,沉默了好半晌,就在anna都有些怀疑萧仲卿再次睡着了的时候,那边传来萧云卿激动地语无伦次的声音:“真,真的?安子,我哥……”

谁知anna懒得听他胡言乱语,直接挂了电话。接着看向阿海一副眉飞色舞的幸灾乐祸的样子说:“嘿,Boss要吃苦头了,咱有好戏看了。”

阿海一愣,看着anna邪笑的样子莫名地打了个冷颤,忆及Boss把anna当汉子没日没夜毫不留情地奴役致使anna越加憔悴连最注重的脸上都挂着俩粉底遮不住的黑眼圈的情景,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得罪谁也别得罪每个月流一星期血都不死的生物,此话诚不欺我。

等到萧云卿上了楼出了电梯,两人早就恢复了一身套装的精英样,一脸正色翘首以盼地看着电梯方向,好似殷殷期盼着他的到来。

萧云卿边走着边松了松领带,面无表情地坐到椅子上对着阿海吩咐:“再帮我调查当年郁安之东郊遇袭的事,当初做事的大概是三到四个开着黑色大众的黑衣人,查出背后的主使,连着文家一起,给我细细地查。”

当初他与文思婷有婚约,他又着急着处理一大堆烂摊子,还着急着寻找郁安之,原以为文家会认为联姻已是板上定钉不会再做出什么事来,倒是把这个不定时炸弹忘记了,文思婷对他有意,郁安之那时却又与他有纠缠,依着文家大小姐霸道的性子,能找上郁安之想必也能出这种阴损的着,文家想必也不会放任当时还是准女婿的他与郁安之继续纠缠,而作为文家家主的文致远,又是文思婷的父亲,也是极有可能出手的。

阿海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便转身走出了门,面上看似淡定,心中却在叫苦不迭,看来又得加班了,尼玛这真不是人干的差事。

门内anna认真地向萧云卿汇报着今天的工作安排,好似之前使坏招的事儿根本就是幻觉,一丝不苟的样子让人肃然起敬。

二十分钟之后,一辆金色保时捷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萧氏大楼前,萧仲卿穿着红色外套推开车门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大门,直奔总裁办公室,也不敲门,直接伸脚踹开后就高声嚷道:“安子呢?哥,安子呢?”

安静的室内萧云卿一个人坐着,明明面前摆着一大堆的文件,可是他却始终无法集中精神去处理,直到萧仲卿贸贸然闯了进来,他皱了皱眉,不禁伸手酸软的额角。

“你是怎么知道的?anna告诉你的!?”萧云卿的话语里充满了笃定,他一早就料到这事儿瞒不住萧仲卿,昨天是阿海跟着他,他不会瞒着anna,但却也不会不经他这个老板的允许私自告诉萧仲卿,倒是anna如今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萧仲卿双手撑着办公桌,俯身,沉沉地问:“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就说他在哪儿就是了。”

提起这个话题,萧云卿脸色就有些不好了,毕竟郁安之住的地方在他看来就是司为的房子,他不想多想,可是若说他们没什么,那司为对他来的敌意也太怪异了,就算司为清楚当年他对郁安之的所作所为,那也应该是气氛居多,而不是面对面时表现出来的复杂。人人都说,女性的直觉准确,其实陷入爱情的男人的直觉也同样准确,萧云卿总觉得司为对郁安之,不是那么简单。

“他是这次‘y&L’一方代表的其中之一,明天会跟随他的老板到萧氏洽谈合作事宜。”

“那他现在住在哪儿?”萧仲卿立马接受了郁安之如今的成功形象,或许在他心目中郁安之能做成任何事都是理所当然的。

萧云卿抿了抿唇,眼神闪烁了下,这才开口将地址说出,可随即想到郁安之在车上时脸上的疲惫,顿了顿又补充道:“他刚回来,别太打扰他。”

萧仲卿不置可否,迅速转身出了办公室的大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样子就像一阵风。萧云卿知道,以自家弟弟的冲动,怕是现在就去找郁安之去了,私心里其实他也是希望萧仲卿去的,毕竟萧仲卿是郁安之在国内时几乎算是唯一的好友了,两人多年的相处不是假的,感情也自不是旁人能比的,萧仲卿虽然不靠谱,可到底也是懂得轻重缓急的,有他在,也能为自己在郁安之面前说说好话,增色不少。

可是,萧云卿也不愿意逼郁安之太紧。叹了口气,萧云卿摸了摸自己到现在还未平复下来的有些紊乱的心跳,罢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萧仲卿开着车一路风风火火地到了郁家大宅的外面,熄了火跨出车门,按了门铃大门被打开后,萧仲卿还是一副急匆匆又怒冲冲的样子冲进了大厅。

佣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位旋风似的男人,心中不免有些惊奇于他的失礼。反倒是客厅沙发上坐着的司为,见状挥了挥手让人都散去。

要是平时,看到这么一位颀长俊朗眉目如画的男人,萧仲卿早就忍不住心里的意银了,而今天却是被郁安之回国的消息冲昏了头脑,见到司为就没头没脑口气破冲地问:“郁安之呢?”

萧仲卿等不及司为的回答,就在冲着四周大声地喊:“郁安之,郁安之,你给我出来!给我出来!”喊着喊着,嗓音就哑了,眼眶也有些红了。

严辰站在一旁,看着萧仲卿的样子皱了皱眉就想上前阻止,反倒是司为挥了挥手,示意端茶过来的张嫂上楼去叫郁安之,自己却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前面上窜下跳的萧仲卿。

司为觉得面前这人简直太有活力了,明明心里伤心又激动,偏偏面上表现出来的却是这么一副癫狂样儿,趁着那个随手穿着的红色外套跟乱糟糟的头发,还有那张娃娃脸,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二到不行。

刚回国就被找来,这人想必就是萧仲卿了,司为摸了摸下巴,怎么模样看上去倒是跟照片上不太一样?想到这人最近几年的磨练,唔,司为瞬间明白了,想来这人自他带走安之之后心里也不好过吧。

没多大会儿,郁安之就下来了,楼梯“蹬、蹬、蹬”的响,脚步的杂乱昭示着他内心的急切。

萧仲卿愣愣地看着那边,直到逐渐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拿到熟悉的身影,他的眼泪唰的就下来了,随即就是急切的转身,根本不与郁安之对视。

脚步顿了顿,郁安之以为萧仲卿生气了,是该生气的,他走了这么多年,竟然一个消息都没有给作为他最好朋友的萧仲卿。而当初他又是被萧仲卿放走的,还开着那辆莲花,想必这么多年仲卿也一直在自责吧。郁安之想想,真觉得自己再自私不过了。如今乍然见到他平安归来,仲卿他是该生气的。

“仲卿,你不想见我吗?”郁安之沉默地走到萧仲卿面前,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放柔了声音问道。

感觉到肩膀上带着淡淡暖意的力道,萧仲卿浑身一颤,紧闭地双眼缓缓睁开,随即就是一个熊抱,嚎啕大哭道:“我不是做梦,不是做梦,安子,安子,你真的回来了!”

郁安之有些无奈,鼻子也有些酸涩,他抬起手,拍了拍萧仲卿的后背,声音有些哽咽地说:“对,我回来了。”

“我以为你,我以为你……安子,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跟我联系?你知不知道为了找你,我跟我哥都快疯了!”

提到的萧云卿,郁安之一愣,心中微微一动,却被他选择性地忽略,吸吸鼻低声说:“对不起,仲卿。”

萧仲卿跟个孩子似的,哭了好半天才抽抽搭搭地止住,把一边的司为看得目瞪口呆,真不晓得一个男人哪里来的这么多眼泪,魔音穿耳听得他直皱眉,可好歹忍住了,看在萧仲卿对郁安之友情真挚的份上,他倒勉强认可了萧仲卿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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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仲卿跟个孩子似的,哭了好半天才抽抽搭搭地止住,把一旁的司为看得目瞪口呆,真不晓得一个男人哪里来的这么多眼泪,魔音穿耳听得他直皱眉,可好歹忍住了,看在萧仲卿对郁安之友情真挚的份上,他倒是勉强认可了萧仲卿这个人。

说到底,郁安之受伤后失踪,最自责的要数萧仲卿了,当初萧云卿明明对他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要放郁安之走,也陈明了个中缘由,作为萧家一份子,他自己也清楚当时外界的不利因素,可是最后他还是立场不坚定将郁安之放走了,甚至还让郁安之开走了他的车。当初萧家形势颇为复杂,郁安之跟他哥的事情只要有心人去查就一定能查到,他明明清楚的知道,可还是……

其实萧仲卿放走郁安之的做法说到底也没有错,只是错在他与萧云卿一样,都选择了隐瞒,让郁安之在一无所知中莽撞地脱离了萧云卿的保护。就算如今郁安之不怪萧仲卿,他却也过不了自己那关。

当初郁安之失踪,他不但要承受内心的自责,要承受背叛友情与间接伤害了最好朋友的煎熬,后来看着萧云卿从开始的痛不欲生到后来的颓废度日,再到最后没日没夜的宛若机器人一般的工作,雷厉风行的作风与狠辣的手段下掩饰着深切的孤独与哀愁。就算萧云卿没对他说过一句重话,但是亲眼目睹这一切已经足以让萧仲卿每天生活在懊悔之中。

那之后,人人都发现,萧家二少变了,主动到萧氏上班,从基层一步步做起,个性虽然一如既往的有些风骚,可是待人接物却一点一点的沉稳起来,就算偶尔于熟人面前不靠谱,可给予陌生人的形象却一日日变成了聪明沉稳乖巧又漂亮,以往的那些轻浮的调侃与戏弄依旧存在,可那却也只存在于一切特定的场合。

熟悉的人只道是,昔日无忧无虑的萧家二少成熟了,却没人知道成熟的代价却是萧二少最后朋友的安危。

如今,郁安之回来了,没少胳膊没少腿儿的,完完整整地站在了他面前,萧仲卿无法形容这时候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场噩梦后突如其来的苏醒,又像是历经坎坷后完美的结局,虽然一早就坚定地认为郁安之没有事,可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久到潜意识中已经开始动摇,萧仲卿只觉得一切美好得有些不真实,如同一直在沙漠中兜兜转转的旅人,遭遇了太多自然给予的打击,在生命最后的时刻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海市蜃楼,那里有水有植物,但他却不敢相信,谨守着最后的理智不愿意走进去,直到指尖触碰到水源的清凉,他才猛然惊起。

大悲后的大喜是复杂的,其中夹杂的无法言明的凄凉与哀伤却让这一切显得更加珍贵。萧仲卿小心翼翼的看着,一如多年前初识时殷勤讨好只为引起郁安之注意的孩子,那眼神柔软惊惶得让郁安之越发心疼与愧疚。

这么几年,其实不是不可以与萧仲卿联系,可每当想到萧云卿,想到与萧仲卿取得联系后会带来的麻烦,郁安之便却步了,每每便用工作太忙想要做出成绩让芋头无忧无虑成长之类的理由来作为借口,一次次麻木自己,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自己太过自私罢了,不想去面对萧云卿,便将国内的一切都抛弃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几年亲人环绕,享受了太多的关爱以及生下了孩子的原因,郁安之待人接物虽然依旧不甚热情与冷淡,随时冷冰冰的样子,可面对熟悉的人实在是好了太多,感情也变得越加纤细起来,此刻被萧仲卿影响,也不免心中越加酸涩起来。

眼见着这萧云卿的弟弟把自家最宝贝的弟弟眼泪都快勾出来了,司为不干了,他也不起身,就坐在沙发上语带调侃地说:“哟,这是要上演相顾无言泪千行吗?还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自己好不容易能发泄情感的机会被打断了,萧仲卿怒了,撇着嘴斜睨了一眼司为,也没注意看他,不屑地说:“关你屁事!”

司为闻言勾唇一笑,让一旁看到的严辰莫名一抖,不禁看了看前方萧仲卿这个挑战自家Boss的人,只在心中为他同情一秒,随即就幸灾乐祸地看戏。

“我要提醒萧先生,你现在站的是我的地盘,身处我的房子,拉着我的人……”

司为话还没说完,这最后一句让人浮想联翩的话顿时让萧仲卿炸毛了:“谁是你的人?你妹!东西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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