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择日再死——暗夜流光

作者:暗夜流光  录入:12-30

文案:

一具漂亮轻浮的身体,承载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追逐共同的梦想,挑起各自的责任。

你就是我,一个更好的我,我们要夺回被侮辱的尊严,燃起被磨灭的星辉,享受真正的被爱和爱人,才不失为一场璀璨重生。

闷骚宠溺专情攻vs开朗乐观吃货受,1v1.

内容标签:高干,娱乐圈,宅斗,重生

主角:姬越泽

配角:季明深,姬沐,洪伟宸,程胜辉,沈正礼,连博文

其它:魂穿,反重生,高干,娱乐圈,养包子

第1章

余永年自认为他是个演员,虽然年近四十还在跑龙套。当年为了一圆明星梦,他毅然辞去公职,还跟父母女友交恶,离乡背井直奔全国著名的影视城,从此不肯挪窝,到现在已经十来年。

他没有机遇,没有人脉,也没有好的外表,有的只是一颗想要成名的红心。他坚信自己怀才不遇,只要继续努力,一定会被名导看中大器晚成,那个谁谁谁不是也三十多岁才红,照样一飞冲天?

所以就算一直只能演死尸、瘪三,一年到头说不了几句台词,收入低得糊口都勉强,他仍然满怀热情和理想,相当勤奋地接活干,甚至每天固定运动一个小时保持身材。他那点收入只能住在便宜人少的郊区,跑步这种不花钱的运动还挺方便。

晚饭后天还没黑,又到健身时间,他换上运动鞋哼着歌小跑出门,才跑了不到十分钟,就听见一点诡异的声音,似乎是从路边上那个废弃的旧仓库里传来。他不由站住脚,仔细又听了一下,果然不是他耳朵出毛病,确实有个人在尖叫,另外还有一大群男人嘻嘻哈哈的说笑声。

他第一反应就是流氓团伙正在做案,顿时义愤填膺,恨不得马上往里冲,但对方的人数之多让他犹豫,先退开几步打了个报警电话。

本来这样就可以了,但受害者的尖叫声实在惨厉,让他的脚提起来,又放下去,还是过不了自己这关。

他转着圈在路边找了找,左手一根粗壮的树枝,右手一块大板砖,飞起一脚踢开仓库门,瞪着眼睛怒闯进去。

仓库里一下子安静了,正要对受害者施暴的男人们都回头看他,他不管不顾冲过去就打,把在武指那里学到的几个招式全用上,不跟这群流氓废话。

凭着气势踢开好几个人,他才看到被围在中间的受害者——是个美人,而且衣服已经被扒得差不多了,地上丢着用过的针头,显然已经被打了药,那张脸还有点眼熟。

乍一看他没想起来,因为现在美女都长得差不多,加上这人药性发作眼睛闭着,有点长的头发还遮住半边脸。等到再踢开两个人,他才看个清楚,猛然想起来这人是谁,眼神往下一瞟更确定了——男的!还是个有点名气的年轻偶像,有个很怪的姓,叫姬什么来着。

他这样表情威武的冲过来,那群匪徒本来挺怵,看到他的拳脚始终只有那几板斧,又嚣张起来围住他,开始召唤同伴一起往死里打。

双拳难敌四手,他下决定之前就很明白,但是既然已经进来了,也只能尽个人事,正发愁怎么把这个被打了药的人弄出去呢,就听到领头的那人大喊一声,“两个都处理了,别留活口。”

他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要完,只得一个箭步扑在受害者身上,帮人挡住如暴雨般落下的拳脚。很快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他咬着牙硬扛住昏过去的愿望,无论背后有多少拳打脚踢,就是坚守阵地、死也不挪。

可能是震动感太强烈,被他压在身下的受害者悠悠睁开眼睛,嘴里往外吐着白泡子,含糊不清的叫出两个字。

他抱紧这人凑近耳朵,用尽全身力气问,“什么?”

“……”

他意识已经不太清晰,听着像是“名声”,又像是“明神”,他心里只有苦笑,哎哟喂,你还想着你那点名声?保住命都难呢。现在喊玉皇大帝也没用了,哪个神会来救我们?

“……”受害者不知看到什么,双眼陡然睁得很大,像打了鸡血般浑身发抖,吐着白沫又把那两个字重复一遍。

他也忍不住有点好奇,想要转身去看看到底有什么,可就在这时,一下重击砸在他的头上,脑袋一热,粘稠的液体顺着后脑直往下流。

这下真的要完蛋了……人固有一死,他也知道他迟早会死,可他是那么努力的活到现在,默默无闻却充满希望,他真的不想现在就死。

还有太多事没有做,还有太多梦想没有实现,年迈的父母还在生他的气,他还没有自己的老婆和儿子……他舍不得死,即使活得平凡卑微,也以为他的人生还能继续奋斗三十年。

无奈已经到这里了,他作为一个凡人没辙了,只能艰难地伸出手摸一下自己的脑袋,带着太多的心有不甘闭上眼睛,然后被身后的人一脚踢开。

接下来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也许这就是人在濒临死亡时的脑部活动……可这个梦的内容太糟心,梦里竟然没一个人是他认识的,他还为那些人伤心得直哭。

都在死亡的路上了,还梦不到他的亲人,他的朋友,反而跟妄想症似的为一群陌生人娘兮兮的伤心,这杯具得已经不合常理了。

这是不是说明,他还没有死?他求生的欲望变得异常强烈,他不能死,他不想死,如果老天爷能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好好活,比以前活得更努力。

在无数乱糟糟的影像碎片里,他的身体感觉到难受,他在恶心,他想呕吐,伴随这些难受的,是更大的惊喜——这些病痛的感觉证明他确实还活着。

辗转的痛苦和喜悦中,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讲话,他拼命的想要回应,喉咙里却干得发不出声音,他忍不住焦躁起来,好害怕被人当成尸体,无论如何都必须发出正确的讯号。

在一次又一次用尽全力的尝试后,他终于听到自己喉间嘶哑的喘气声,还有笨拙的单音节,他醒了。

醒过来的第一眼,他看到一个年轻男人的脸,虽然还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他的身体已经开始不自觉的发抖。

他在害怕,虽然他完全不认识这个男人。等他眨了几下眼,看清楚对方的五官,他确定这人自己从未见过,却在刚才的梦里出现过。

这个眼熟的陌生人长着一副可以做偶像的面孔,虽然气色有点疲倦,但周身的气质很难形容,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眼神冷凝严厉,脸上完全没有表情。

他并不算胆小,所以克制着本能的害怕,眼神带着无数疑问直直看向对方。

陌生人也盯着他的眼睛,起码十几秒才对他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容似乎并无善意,而是带着轻蔑与嘲讽,“醒了?说吧,怎么回事。”

他完全摸不着头脑,他哪里知道怎么回事?是这个人要告诉他怎么回事才对。

“你……”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挂着针的手,想要问这个陌生人是谁,看到自己的指尖时立刻消音。

这不是他的手指!他的手哪有这么好看?皮肤哪有这么细嫩白皙?而且开口的声音也完全不对!

他忍不住又抖了起来,伸手在头上一摸……头发好长!没有伤口!没包绷带!这下他胆子再大也吓掉半条魂,牙齿磕碰半天才断断续续地说出话来,“镜子……给我镜子!”

陌生人看他一眼,形状完美的嘴角非常轻微地撇了一下,“放心,你没毁容。”

“不是……求你了,给我镜子!”他管不上这人是谁了,也没有什么好奇心了,他就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陌生人看着他惊恐的表情,总算把贵手伸进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口袋,掏出一块小小的镜子递给他。

他赶紧接过来打开一照,镜面里显出的那张脸让他呆住,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看他满脸惊愕,一副被定了身的呆样,陌生人伸手夺过镜子,“发什么呆?脑子坏了?”

“你……”他必须忍住吼叫的冲动,因为镜子里的人不是他,而是那个受害者。那么他呢?他哪里去了?

“好了,冷静下来,说吧。”陌生人仍然面无表情,可他的心里正是一千匹神兽在狂奔。

“我……我被绑架了,还……打了针。还……差点被……”他磕磕巴巴地说着,试探地看向陌生人。

“没有得逞。”陌生人语气平稳到冷酷,“说重点。”

他瞪着眼睛内心狂骂,这个傲慢的态度!他还是刚从死亡线上挣扎过来的病人呢!重点……对,还是有重点的!

“我刚被打了针,就有一个人冲进来救我!他叫余永年,他现在在哪?”他歪歪斜斜地坐起身来,伸出手拽住那个男人的衣袖,语气无比渴切。

“救你?”陌生人的表情终于微微变了,“那个人是在救你?”

“对!他是个演员!他在哪?他怎么样了?有没有事?”他更加激动,伸长手指抓住男人的手臂。

那个男人尽管傲慢,却并没有躲避他逾越的动作,反而伸手托住他的下巴,以审视的目光看着他的眼睛,看到他开始挣扎了才把他放开。

“你怎么知道他的职业、他的名字?你当时被注射过量药物,昏迷不醒。”

难道这男人是个侦探?看起来不像啊。他心里一凛,低下头去,“我中途醒过。他被打得很凶,向我交代后事,我勉强只记得这两条。”

男人又看了他一会,轻轻点头,“他在医院,希望不大。”

他猛地抬起头来,把其他惊恐疑问全部压下去,只开口恳求这个男人,“我能去看看他吗?”

“可以。”男人简短的回答完,微皱起眉头再看他,“你刚醒,先做个检查。”

他焦急地等着,不一会有个中年医生来到房间,为他量完血压测过脉搏,对那个男人笑着说:“季先生,没有大碍了。”

那个男人竟然也微笑起来,对医生点点头,虽然仍有种居高临下的意味,“叫我明深就行了,您为我们家服务多年,何必客气。”

明深……他竖着耳朵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想起受害者吐着泡子叫出的两个字,原来……叫的是这个季明深。

第2章

季明深目送医生出去,走开几步打了个电话,没说两句就沉默下来,转过身表情微变,“小泽,不用去了,那个人已经死了。”

余永年正在努力起身,被男人这句晴天霹雳又打倒在床,感觉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半天才能发出声音,“不……他们搞错了!你……请你再问一次?”

“没有错,昨晚就死了,目前尸体在法医那边。”季明深还是那么冷酷而平缓的叙述。

法……法医?也就是说,自己不但死了,连尸体都被解剖了?他平生没有做过任何坏事,为什么会有这种下场?愤怒和悲伤让他握紧拳头,死死盯着眼前的被单,喉咙里发出格格的声音。

但他说服自己冲动只会坏事,把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逼了回去,几乎一瞬间就平静下来,抬头看向正盯着他的季明深,“那我能去看看他……的尸体吗?他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有,凶手是谁?”

他就算已经死了,也不能死得这么糊涂,连杀他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季明深看他强压悲愤的表情,脸上也露出一丝惊异,却仍然带点嘲讽意味,“你认真的?你要我动用特权带你去警局?”

他这时才意识到不妥,但从对方的语气,似乎也不是不行?于是试着放低姿态,软下声音恳求,“我真的想去,可以吗?”

季明深眯起眼睛看了他一会,终于点头,“好吧。”

他定了定神,悬起的心暂时放下,拔掉针头就要下床。季明深皱了下眉,从床头柜放着的棉签盒里取出两根摁在他手背的针眼上,“慢点。”

这微小的关怀让他感激,尤其处在这么一个特殊时刻,他立即对这个男人有所改观,抬头真心实意地说了声谢谢。

季明深并不答话,只倾过身来扶他下床,等他站稳才把椅子上的外套取下来批在他身上。从大小看正是他的尺码,原来那块镜子……他佩服自己在这种时候还为这种事走神,也许人在遭遇重大打击时才需要拼命的转移注意力吧。

这个姓姬的明星还真自恋,随身的衣服里带着镜子,这个季明深也跟他很熟,不然不会知道这种细节,还在那个混乱的梦境里出现。自己多么倒霉,又是多么幸运,变成尸体还能用他人的身体存活呼吸,所以绝对不能露馅,而是要努力的活下去,哪怕终生都必须扮演另一个人。

他好歹也是个专业?演员,做到这一点应该不算太难。不过这个季明深就跟这人的名字一样,似乎什么都明白,心思又深沉,要瞒天过海只能处处小心。

他如此这般想了很多,脑子又有点晕,季明深半搂着他走出房门,他也只当是朋友间的帮忙。

坐上季明深的车,他恶心眩晕的症状又加重了,对方一边开车一边问他,“还撑得住吗?”

当然要撑得住!无论如何都能撑住!他立刻点头,下一秒却忍不住捂住嘴,季明深只得把车停下,让他蹲在路边的垃圾桶旁吐完再上车。

折腾了这一阵子,季明深也没表现出嫌弃和不耐烦,他又有点感动了,深深觉得这位看起来冷艳高贵的爷应该是个好人。

姬什么和季明深,他们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只不过季明深为人比较严肃?加上有那么点社会地位,所以感情内敛、不苟言笑,实际上还是很关心姬什么的。

在他漫长的深思里,车再一次停下,季明深还给他拉开车门,这样的周到让他受宠若惊。

他这辈子……不,上一辈子,从来没有哪个人这么对待过他,这待遇只有美丽的女孩子才能享受吧。作为朋友,哪怕是照顾伤病中的朋友,季明深也做得太过体贴了。

被扶着走了几步,就有个穿制服的小警察带着笑跑过来,态度恭敬地招呼季明深,落在他身上的眼神不怎么友善。

这也可以理解……自己在人民公仆眼里就是那种利用朋友享受特权的家伙吧?他确实这么做了,也活该被鄙视。

带着他们先到更衣室换鞋更衣,再一路走到解剖室门前,小警察对季明深敬个礼就跑了,季明深对小警察笑了笑作为回应,随后回过头再次问他,“你确定?真要进去?”

他深呼吸几口空气,握紧双拳点头,“确定。”

季明深紧抿嘴角,伸手推开了解剖室的门。

里面空无一人,早已为他们的造访留下单独空间,冷飕飕的感觉让他打了个寒颤。季明深在旁边提醒他,“五分钟,我们就要走。”

他低低应了一声,被季明深带到做了标记的解剖台前,白布下露出的一只脚那么熟悉,他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

季明深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手还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下,“还要看吗?”

一眼就好……还是看一眼吧。

他鼓起所有的胆量,颤抖着手揭开了盖住尸体的白布一角。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怖。自己的面容虽然带着伤痕,但表情看起来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幸好那道伤口是在后脑,他强忍住把自己尸体翻过来查看的欲望,也不忍把那块白布继续往下揭。因为他知道,脖子下面会是几条狰狞的缝合线,让关于自己死亡的记忆停在这里就好。

他安静地看着自己的脸,沉默了好几分钟。想得很多很多,他爱过的,他失去的,他辜负的,和还没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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