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耀月眼中乘着恶作剧的骄傲。
“嗯!嘿嘿嘿~”齐宇轩狗腿的笑了笑。
耀月脸上突然什么表情都没有了,齐宇轩一愣,耀月嘟起嘴唇‘啾’一声,一个隔空亲,嘿嘿一笑又转过去继续拉扯苏玉白。
齐宇轩愣了半天,抓抓脑袋,伸手扯了扯耀月,耀月被他拉的没办法,恶狠狠的转过头“又干嘛?”
“没懂。”
“唉~~~”耀月拍了一下脑门“听好啦,就是啊我过去了然后她在吃葡萄葡萄皮扔的到处都是然后我就过去讲理讲着讲着就被葡萄皮滑倒了不小心亲了她一下她就怒了说我占她便宜我据理力争她就要杀我我就跑了她就来追我了然后就这样了你明白了吧。”
耀月气都不带喘的说了一大通,把齐宇轩唬的一愣一愣的,耀月看齐呆呆眼神里充满了对自己的敬佩的震惊,浑身得瑟了一下,一把拉过苏玉白,一条腿突然抬起来夹着玉白的小腰不叫他动弹,凑过去色迷迷的说“小老婆,该伺候你相公我睡觉了,来,快点睡吧。”说着就要去搂搂抱抱,被玉白推开,又不怕死的缠上去,大叫一声“生娃娃喽~~~”一把扯过被子盖住两人的头,鼓囊囊的被窝里好一阵蠕动。
齐宇轩又是一层鸡皮疙瘩,抱着自己的被子离得远远的,自己睡觉去了。
闹了好一阵子,耀月终于搂着玉白的腰睡着了。苏玉白撑起身子,借着明亮的月光,一点点打量着耀月浓黑的眉毛,卷翘的眼睫,挺秀的鼻翼,带笑的嘴唇,细腻的皮肤……慢慢俯下身,在耀月的嘴唇上轻轻的印了一下。
耀月,我喜欢你。
可是……
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第二十六章:竹林白衣
夏练三伏火
吼!
冬练三九寒
嗨!
内练一口气
呵!
外练筋骨皮
哈!
眼正不视侧方,肩端不偏左右,腹收气运丹田,臂平身似弓影。
出拳有力,收手稳疾。望取月华,朔取日精。定心圆气,调息均匀。
七月烈日当头时,耀月马步稳扎,提气,凝神,静心。以天为盖,以地为庐,以清风为帘,以凉云为帐,以荷香为酒,以精气神为酿食佳果。
管它蚊萤纷扰,我自岿然不动。
从雏阳微上,到月娘轻舞。
挣得,就是一口气!
便只有一月,那又如何!
我耀月是何等人物,江湖混迹打漂怎耐得住我,既然入了这场子,我便是最中间的那个。不叫我去?我偏不依!!
汗如雨滴,苏玉白看着心疼却忍耐着不近耀月的身,他知道他是心意已决,即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齐宇轩嘴里不说,心里还是很佩服的,看多了耀月的娇生惯养,古怪灵精,实实在在的头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只是担心之余,也有些许感叹,练功要趁早方有大成。小时候耀月并没有勤学苦练,基础功夫并不扎实,甚至可以说是根本没有。现在临阵磨刀,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大成。
耀月才不管那一套,照样玩命练他的。门里其他人瞧见了,一次两次说他是新鲜,没两天就得放弃。结果二十日都是这样看他练功,渐渐就有了点敬意。阮碧峰也会经常过来指导一二,他的武功高强不错,可是说的都是些基本的东西。耀月没嫌弃,恭恭敬敬的听他指点,毕竟凡事最重要的就是基础,基础都没练好,还想从这棵树上飞到那棵树上?简直做梦!
这一日,月上柳梢头,耀月早都浑身酸痛疲惫不堪,还是强忍着叫一直陪他的苏玉白回去睡觉。苏玉白拗不过耀月,只得一步三回头的回了屋里。
月朗星稀,清风送爽。
耀月又强打精神,扎起马步。正练得浑身打颤,眼冒金星之时,耳边忽然传来几声脆音,像是柳枝醉打清风‘簌簌’作响,这声音并不乱,似鼓点又如音律,时而整齐划一,时而又波澜频起,携着墨夜馨风,飘忽而来。
耀月收了马步,着了魔般,寻着声音迈开步子。
亦不知走了多久,斑驳竹影之下,碎银月辉,一席白影轻灵飘渺,随着风扰竹翠的‘沙沙’声,凌空而舞。白靴、白衣、白飘带,手中长剑粼粼泛寒,剑影迷幻。
原来这个神仙不是在跳舞,而是舞剑。
这样的身段配上这样的功夫,
当真不是一般的俊!
看傻了眼,竹间仙影早都舞毕,耀月还回不过神来。那人背对耀月,手挽剑花收了剑,白衣飘飞,半晌,侧过脸颊。
“还没看够么。”
虽然近在咫尺,可那声音飘渺的好似天籁,沉,轻,缓,柔,好像能直直闯入人的心脾一般,真的很美很美……
耀月的胸腔中突然升腾起一股感情,泉涌一样,越来越浓。到了嗓口,竟是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好像和这个声音已经相识了多年,今日终于重聚。
“神仙好俊的功夫,能不能教教在下?”耀月其实并没有多想剑舞得跟跳舞一般好看,也不指望能在红墙绿瓦间飞来飞去,说出这话,其实心里头就想多和这个人相处一刻片刻的,听听他说话,解解念旧念故人之苦。不过这个故人是谁,一时半刻却是想不起来了。
“……好。”
他,他竟然答应了!!!
耀月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空当。
月下白影慢慢转过身来……
月迷风清,白纱遮面,虽不甚清晰,可星光墨影下光瞧那一双眼,便知这样的人物定是天上少有世间难寻的美男子。
倦烟青眉依风流,额间花影半剔透。
耀月忙跪下“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等耀月抬起头,那人早都没了影。
“师父?师父?”
竹音似浪,半晌再没有任何回音,
耀月沮丧的低着头,往回走。
“明日子时,我在竹林,等你。”
惊喜回头,却不见踪影。徒有竹影婆娑……
回了屋子,耀月见苏玉白睡了一身汗,将他身上的被子开了开,执起扇子扇了一会儿。见他渐渐睡的安稳后,才躺下身。
翻腾了两下,丝毫没有睡意。抬起脚把窗户拨开一条缝,枕着手臂,看着透进来的一道光斑打在自己身上,思绪开始不受控制的飘飞。
那个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在夜间舞剑?
又为什么会答应做我的师父?
他的声音真好听!
如果玉白能说话,
那他的声音会不会和那人一样好听呢?
耀月转过头,看看睡在一旁的玉白,伸出手指拨了拨他的睫毛,不一会儿也闭上了眼睛。
次日,耀月依旧扎马练功,昨晚的事情没和任何人提起。其他人自然不用告知,齐宇轩定是要瞒的,让他知道肯定又得查探来查探去,这是这么多年保护七皇子的义务和责任,更成了一种刻到骨子里的忠诚。至于苏玉白,也得瞒。光想想他那担心的小眼神,耀月就受不住。
照例还是劝玉白早早进屋睡觉,耀月看天色已晚,大概子时将近。激动了一会儿就朝着昨晚的竹林行去,只不多时就到了。本想正正衣襟,想两句体己寒暄的话,只那竹影银月下,一席白衣早都伫立多时了。
耀月一句‘师父’嘴甜的都能流出蜜来,那人背对着他,发带飘舞,背手望月,凛凛剑寒。
听耀月已到,一句‘开始吧’手腕一转,寒芒刺眼。耀月手背一挡眼睛,喉口一点冰凉,等看清了,大惊。那人早都近在咫尺,锋利的剑尖正险险贴着耀月的喉咙,再进一寸,耀月必死。本能的出掌欲挡,谁想那剑身似蛇般缠绕而上,耀月的袖子一下子面目全非,孤零零的剩了几片挂在肩头。面纱之下,淡唇一挑“看好了。”
脚尖一点,凌空而起。
长剑凛,星月寒。
银蟒画影道道,
翠竹爆。
皓月之下,一道墨影闪过,手中利剑轻挥数次,白衫翻浮飘飞,发随夜舞。几个旋身,便轻轻落在了地上……
不多时,白衫所落之处周围翠竹‘呼啦啦’全部倒地,竟是露出了一大片只剩竹根的空地来。
耀月倒吸一口气,不敢相信的捂住大张的嘴巴,眼睛瞪的溜圆。
那人收了剑,回过头来。
“看清楚了么。”
耀月的眼神还停留在被几剑就伐倒大片的粗壮竹子上,震惊的看着白衣人动着嘴唇,脑子里嗡嗡回响的却是‘这人简直太厉害了!’
见耀月没反应,白衣人走过来伸手在耀月眼前慢慢一挥,想叫他回神,谁想手腕竟被耀月一下子抓住“师,师父……你你你,这功夫简直,我要学!”
微一皱眉,轻抽手肘,却是半寸也动弹不得。
看着眼前之人眼冒精光,恨不得立马把他这一身本事都学去的呆愣劲儿,掩唇一笑。
“刚刚的招式,你都有看清楚?”
耀月刚刚还信誓旦旦,听见这一问倒是傻了一下
“没,没看清……”
“看清多少?”
“什么,看清多少?”
白衣人微显诧异,而后低头凝眸看向依旧被耀月抓着的手腕
“还不放手么?”
耀月这才想起自己失礼了,忙放开后退几步,低着头红着脸……
微风依旧,星朗竹摇。
“既然这样……”白衣人微微颔首“就从剑诀开始。”
耀月抬起眼,正看到一双温柔的眼睛瞅着自己,一阵悸动和莫名其妙的熟悉扰乱了心神,摇摇头打算再看之时,已经不见那目光。
白衣胜雪,眸波寒凉。
“你把之前所有练习过的武功心法全部忘记,连最基本的要诀口令通通忘记……包括扎马。”
“全部忘记?”耀月有点不可思议看着月下一抹白影“其,其实我也没怎么学过……扎马?”
似乎有什么古怪呼之欲出,只是还没时间理出一点头绪,耳根处突然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温热气息,一阵酥麻过了全身。待得回神,身后柔唇轻启:
三分尘俗,七成自误。
曲剪浮云,缺月当补。
雪掩青峰,八荒无路。
九天玄刹,刺破上古。
剑诀罢了,旋身飞空,足点剑臂,一跃轻舞。手中青芒一闪而逝,剑尖点洒雨露,只那腕转柄处就有千道线万束芒,剑尖剑身所走之道竟是慢慢分开,墨空之下现出一朵银色的莲花……
花成收手,花影不散。
剑未回鞘,挥出三个月弧,一下竖在面前。
左手中指拇指相对,拈花抹剑,一触之下,血光四起,剑泛紫芒“下面我教你心诀,记好。”
心诀一完,耀月打了个突。
这心诀,我还是不要记得的好。
第二十七章:收拢人心
这几夜耀月照例和白衣人学武,只不过此人教自己的,无论是武功招式还是内功心法,和正统武学要义都是相差甚远。
即便小时顽劣,一些最最基本的常识基础还是懂的,可是此人却从最难以琢磨和难学的心诀和高级招式指导耀月武功,虽然耀月聪明,可惜那些模棱两可又道又佛的东西念在嘴里,实在是别扭,有时候蹩嘴的甚至能闪了舌头。
再说说那些招式,好看是很好看没错,可是要在一个须臾之间,把几十招全耍出来还要丝毫不错,那还不如叫他去耍猴或者是被猴子耍,这样没准还来的容易些。
耀月愁眉苦脸的一招一招的慢动作着,回头瞅瞅白衣人依旧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专心致志的看着他耍,嘿嘿一笑,计上心来。
“师父,你看我练的怎么样?”
“……”
“师父,你那些心诀是什么意思?”
“……日后你的武功略有所成,自然就会领悟其中真谛了。”
耀月不满的嘟了嘟嘴,他这意思不就是说我现在还比较笨,没法领悟那些高深的东西?
“师父,什么叫‘百年一过,焉有寂寞’?”
白衣人微微一愣,不再答话,眸光飘向了远处……
这一句话便是当日的葬花剑诀中心诀的最后一句,此剑法高深莫测且杀伤力极大,要以心诀来控制其力量,控制不好很容易走火入魔,六亲不认。可惜牧离耀月却是死活都记不住,应该说是不想记住,那四句心诀并不难记,只不过其中的含义实在是……耀月想到这里又打了个哆嗦,摇摇头不再去想。
耀月见白衣人依旧一副若有所思的摸样,急忙道“师父,我的轻功现在有所长进,师父要不要看看?”说完急切的想要表现表现。
白衣人回过神,点点头。耀月一个箭步,丹田提气而起,身子一跃就高过了一颗小竹。落下时嘴角扯到了耳根,像只等着嘉奖的小狗般兴致冲冲看着白衣人。
白衣人眨眨眼,嘴角泛起一个弧度,隐在了面纱之中“不错,才三日功夫就能有如此成绩,已是难得。”
耀月这下可乐坏了,拉着自己师父又要表演,说什么自己其实可以飞的更高,开心的劲儿惹得白衣人微微一笑。其实与其说这是轻功,还不如说是跳功,没有多高也保持不了多久,亏得耀月觉得自己马上就可以达到飞檐走壁的程度了。
耀月一下子来了劲儿,‘呸呸’两声,搓了搓手掌。心想着这次可得弄的更高点,不能丢了自己的脸,也叫师父高兴高兴。突然大喝一声,脚尖点地,腾空而起。这次一下子竟超过了最高的那根竹子,眼前看到密林一片,竹尖儿簇簇,再看看下面的师父成了小人儿一个,兴奋的竟是抽了个筋儿,等到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落时,耀月哀嚎了一声。当初只想着怎么能飞的更高点,可惜却忘了怎么下来!
完了完了,这回要么摔个半残,要么……
耳边的风越来越急,眼看就要摔下去了。突然腰际一软,自己竟是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耀月睁开眼,看着自己和师父两人纠缠在一起,缓缓向下落去,衣摆随风舞起,翻飞着旋转了天地,耀月望着那双绮丽迷幻的眼,心口猛缩了一下,伸出手想要拿掉面纱,却被一只手扣住。
耀月一急,似乎面纱之下藏着一个期盼了多年的秘密,腾出另外一只手不顾后果的又朝着面纱抓去,谁想两人均是不稳,直直摔了下去。
幸而离地面已经没有多高,耀月没摔疼,只感觉身下柔软异常,睁开眼,看着同样凝视着自己的眼睛……
原来,师父故意垫在了自己身下……
浅浅的呼吸伴着起伏的胸口,两具身体轻微的摩擦着。异样的感觉游走在两人的呼吸间,耀月看着身下人似乎回不过神来,魂游天外。
见师父并没有急着叫他起身,自己也就不自觉地继续在他上面趴着。这身子真是柔软,耀月舒适的扭动了两下,却惹来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喘……一道电流瞬间蹿过了耀月的脊背,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一般,隔着面纱,耀月再也忍不住的将自己的嘴唇印上了纱下不清的一片嫣红。
好香……这是耀月最后的知觉。
一觉醒来,虫鸣鸟叫,自己竟是在竹林里睡着了。耀月起身四下里看看,哪还有师父的身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脑中突然忆起了昨晚那脸红心跳的一幕,心悸了好一会儿,耀月拍拍头站了起来。
看看自己的腰带还是来时玉白系的那个样子,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吧?
耀月心中一阵烦恼,自己怎会对师父做出如此大不敬之事,小时候坐在父皇腿上捧着他的脸亲上一口,那是为了能够得到想要的赏赐;少年时拉着玉白亲亲他的脸颊,那是对他不同于别人的喜爱;后来对于苏玉白各种变本加厉的‘欺负’甚至上升到了嘴对嘴的欺负,那也是因为他的玉白嘴巴太甜,怎么尝都不够的原因,其中并不包含一点点情欲的味道;可是昨晚,那炙热香甜又带着一点点抗拒的感觉,叫耀月又一次燥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