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场外的嘘声、倒喝瞬间逼近高朝!
就算紧接着气势如虹地将第五棒三振出局,也无法挽回保送‘三、四棒强打’的轻鄙和耻辱!
一局上半,三出局,攻守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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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局下半,【成南大】进攻,花木溪是第七棒。
休息区,副队的几个首发,其实真的提不起真正高昂激烈的气势;偶尔咋呼几声,也是伪装出来的强劲!
这就是花木溪讨厌‘保送强打’的原因,赢了赛局、却输了人心。他盯紧李思达,双眸随着心情跌到‘冰冷发寒’的程度!
“别想太多。”——孙正皓贴近的呼唤,令他沉坠的思绪猛然一惊!
回眸互望,花木溪才俨然发觉,自己刚才竟然有个邪恶的念头:让安昤暄换掉李思达!
孙正皓拎着球送给他不是特别明显的笑容,拎起球棒走向‘打手等待区’。
花木溪的身体受到心念的影响,有些惊愕和僵硬!
他放眼望去:已经轮到‘第三棒’韩佳清击球!
一球……两球……放过!
第三球,强势直击,丝毫不多泥带水,干脆得痛快淋漓——远远地……飞成‘Home Run’!
哗然呼喊,沸腾满满——气势的逆转就在这个华丽的全垒打!
紧接着,孙正皓的全垒打,将这场比赛推倒了第一次大高朝——
外行的,单纯地激动着、欢乐着;
内行的,比如【成南大】棒球队,却隐约沉重起来:这种防守水准,居然能干掉【H大】成为省赛的冠军?!【成南理工】的打击该强悍成什么样子,才有资格和【H大】拼得分,而且能拼赢!
第五棒,于子萍滚地球奔上一垒;
第六棒,李思达从等待区一步、一步……走向击球区;
第七棒,花木溪一步、一步……踩进等待区。
一个坚决而镇定的声音,从李思达的口中飘向身后:
“【成南理工】和【H大】拼的是‘打击’,结果【H大】惨败;所以,我绝对不允许你任性!我要让以‘强打’辉煌的【成南理工】‘零蛋’败北!”
这是……花木溪定在等待区的圈圈之内,愣愣地望着视觉效果很纤弱的李思达,恍然觉悟:
作为死党,李思达一直迁就着他;
这渐渐地、漫长的妥协,让他忘记了‘捕手大人’的地位——李思达可是一个‘在全国联赛上能让投手滚回休息区坐冷板凳的首席名捕’!
花木溪哑然失笑:“喂,刚才那句话,应该让叶贝鸣听到。”
李思达回眸冷哼:“比赛结束,他自然知道!”
看来,直接藐视投手的时候,其实是对捕手的间接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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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局下来,【成南理工】的心态终于有了质的飞跃:
对【成南大】的投手不断保送他们‘三棒、四棒’的懦弱、胆怯、没种……各种羞辱性质的鄙视,终于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担忧……
五局上半,【成南理工】进攻,队长大人终于稳不住了,勾住叶贝鸣的脖子,挑衅:
“小叶,你似乎不是‘四坏球保送’就被困死的水准!怎样?你打算让那个投手无安打、无失分,一直到比赛结束吗?!
“……”叶贝鸣冷着面孔,猛吹汗津津的刘海,闷声不响地走进等待区。
‘四坏球保送’困不死他……这要看是谁在投球:如果是【S大】的蓝诺,三好球也能将他困得死死!
去年,挑战蓝诺的阴影……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那个人,强大得令他鸡皮疙瘩暴起;
而眼前的这个投手……是叫花木溪吧?!
没有正面对决的机会,强到什么程度,目前依然是个未知数,不过可以肯定,从他手中打出‘坏球’确定是不可能的;
此外,从捕手李思达的配球上看,那小子已经把他们【成南理工】的打手都琢磨透了,每一球都刁钻地压在他们的弱点区;
【成南理工】,居然已经不知不觉地陷入困境,却毫无办法扭转局势!
现在最需要的是三垒满垒,轮到他叶贝鸣打击,只有这种压力,才能迫使花木溪和李思达和他正面对决!
砰——裁判:“好球!”
砰——裁判:“好球!”
砰——裁判:“好球!三好球,打手出局!”
又是一个三振!三振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成南大】打算加快比赛的节奏了吗?
叶贝鸣起身,跺跺鞋面的灰尘,
远望:投手丘上华丽张扬的投手,狠狠地蹭去耳根的汗水;
近看:本垒后方柔美清秀的捕手,阴阴冷冷地深不可测!
“切……”叶贝鸣自嘲:难道自己也不知不觉地犯了‘轻视视觉系’的很俗的错误吗?
走进打手区,握棒,长打的姿势,认真地、渴望地,轻浮的思绪渐渐沉稳,心情和呼吸一样清静……
呼——球来了!
是哪个方向的?坏球吗……
没偏离——是好球!怎么会?
直直飞来的白色,令叶贝鸣一阵狂喜,手指收紧,身体的力量带动肩臂的肌肉,传到手腕上,球棒狠戾地搅动空气,直直地迎击呼啸袭至的棒球!
近了、近了、近了……
就在球和棒接触的一刹那,令叶贝鸣心脏漏跳一拍的情景重现了:像有一股相斥的磁力,让球贴着球棒上爬,奇迹般地绕过球棒,又骤然加速,狠狠地砸进捕手手套!
“擦棒!打手出局!”裁判。
观众席和两大休息区内,哗然尖叫、轰然震响!
叶贝鸣筋肉紧缩、僵硬在击球的姿态,惊愕了!
一个名字乍然跳出喉咙:“蓝诺!”
与此同时,另一个惊愕而愤怒的吼声近身爆响:“裁判,请求暂停!”
是李思达!
他啪地甩掉面具和手套,指定投手的鼻子,边吼边靠近:
“你搞什么!当我说话是放屁啊?!还能不能搭档?不能,要么你滚,要么我滚!”
“……”叶贝鸣。
“……”孙正皓。
“……”裁判。
“……”以及各位听到李思达‘骂人骂己’的战友和对手!
花木溪用手套捂住嘴巴,两眼不自然地乱飘,呵呵呵的讪笑声,挤出喉咙:
“抱歉,刚才太投入了……我保证,会一直听话到比赛结束!”
李思达转身回本垒,中途扭身冲花木溪恶狠狠地一记中指:
“如果因为你不听话,破了这钞无安打、无失分’,咱俩就算正式绝交!”
“……”叶贝鸣。
“……”孙正皓。
赛场上,除了这两位默默地抽着黑线,其他全炸毛了——
“要、要要无安打、无失分?!”【成南大】。
“我嘞个去、去~~真敢说!!【H大】都‘完封’不了,还敢在我们面前拽!”【成南理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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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动之后,叶贝鸣因擦棒出局,轮到第四棒打击!
花木溪得到的配球是落在好球区的左内角上飘直球!
花木溪诧异,问:四棒,正面对决?
李思达冷静,答:反正已经正面out了叶贝鸣,顺便解决掉他们四棒,对他们的士气双打击!
终于得到被认可的解禁,花木溪的心情,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俨然平缓淡定,没了一开始的意气和冲动!
这个球的速度不算快,力量也不算大,当球逼近本垒的时候,【成南理工】的四棒突然轻蔑哼笑:
“又是模仿蓝诺的小把戏,你们以为‘冒牌货’可以两次得手吗?!”
球棒从下方划出大而悠长的弧度,击向球前下方的锋芒,“铛~~~~”刺耳的撞击声拨撩起观看者的心情……
顷刻,‘呼’地,白球莫可名状地反弹、砸向击球手的面孔!
幸好【成南理工】的四棒反应够速度,啥也不顾地只管后仰跌地——球檫着帽子顶部飞去三垒!
宁静、寂静、死寂……
当三垒手于子萍将球送回本垒,【成南理工】的四棒擦棒出局的时候,惊愕和诧异的沉寂还在继续!
“三出局,攻守交换!”裁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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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认,【成南理工】的防守真的不敢恭维;
从而不可否认,【成南理工】成为省赛冠军靠得确实是强悍打击!
然而现在,五局下半,6:0,【成南大】领先,而且【成南大】处于进攻的状况!
【成南理工】才真正意识到:危机了!而且很可能悲剧了!
教练火了,无名幽火:
“去年省赛,【成南大】输给【H大】,所以,就值得轻视是吧?别忘了,国赛的八强,是【成南大】不是【H大】!!还有你们俩个!”
三棒叶贝鸣和四棒杜文昌,两只,被教练点名狠批:
“特别是你们两个,被四坏球压得死死的暂且不提,那两个擦棒OUT是什么意思?!”
叶贝鸣鄙视、黑着帅脸表示不爽:“球贴棒飞过、没擦上,裁判误判……”
“你闭嘴!”教练喷火:“不过是模仿蓝诺的二流投手,你们两个还想一直吃瘪到比赛结束吗?!”
“教练!”四棒杜文昌压低声线,心有余悸:
“不是模仿蓝诺……那个投手……那个投手的实力,和蓝诺是同一级别的!”
休息区唏嘘声顿起、聒噪作一团——
“喂,不会吧!”
“我看是:那个反弹‘飞脸球’的阴影还在吧~~~”
“一个正面对决就吓怕了?”
“和蓝诺同一水准的投手,会一直保送你和小叶?”
“正面对决用的还是人家蓝诺的绝招!”
“我说过不是模仿蓝诺!你们耳朵长屎了!!”杜文昌憋出一肚子火。
比赛哨声吹响,教练低吼:
“先滚上场防守!【成南大】新一轮强打又开始了,你们守不住,第7局10:0提前结束比赛,我们就成了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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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我们跟【S大】对决,有可能第7局提前被KO掉么?”杜文昌和叶贝鸣走出交点。
叶贝鸣回忆蓝诺在的小心灵造成的强大的、不可磨灭的阴影:“或许。”
“或许……”杜文昌苦笑:
“或许,今天我们就要提前尝到‘提前结束比赛’的耻辱了!我们打击局只有两局,你和我根本没机会再站上‘打击区’;【成南大】的强攻,却还有三局!”
叶贝鸣微微皱眉:
“我们两局挺不过七个人?你把那个花木溪的实力,赞得太夸张了吧!刚才,他突然来个和蓝诺很像的球,让我惊到、小失误!再加上裁判的误判,我真心不认为他能和蓝诺相提并论!”
杜文昌无奈,不再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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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需要他争执!
因为,六局下半,韩佳清打击,之后是孙正皓,比分已经拉到9:0!
【成南理工】的焦躁不安愈演愈烈,无名的、视觉系的、实力曾经遭到鄙视的花木溪,开始像一道无形的铜墙铁壁——无法攻克!
第七局上半,【成南理工】的进攻局,击球手被连续三个三振,在第二棒OUT之后,就结束了;
如果第七局下半他们能够守得住,比分差距不破10,那么第八局轮到叶贝鸣和杜文昌击球,他们还有机会!
然而,【成南大】的第五棒于子萍打出一垒滚地球,之后——
那个捕手,那个配球犀利、精准的、外貌协会的捕手——李思达,‘哐~~’爆出一记二垒安打!
惨叫、哀嚎……
惊呼、欢腾……
第七局下半,零出局,二、三垒有人,0:9落后——【成南理工】命悬一线!
在屏息凝神、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的期待中:
那个投手,那个无名的、视觉系的、实力曾经遭到鄙视的花木溪,‘铛~~’爆出一记‘再见安打’,将于子萍和李思达保送回本垒!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成南大】VS【成南理工】,11:0,第七局提前结束比赛;
花木溪主投全场,无安打、无失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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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比赛,【成南大】韩佳清和孙正皓强悍的打击阵容轰动了;
李思达‘名捕’的魅力光芒绽放!
【成南理工】得到的是懊悔和惋惜!
花木溪依然是不温不火的一个:一次又一次地保送对方的王牌强打,得到的嘘声远大于赞美;
第五局擦棒OUT掉叶贝鸣和杜文昌的事迹,也被传为‘模仿蓝诺’和‘裁判误判’的侥幸!
只有一个杜文昌真正体会到他的强大:
“还他妈蠢得要‘屎’!那个花木溪和我正面对决的球,没有模仿蓝诺!蓝诺的球因为‘出神入化的旋转’而恐怖,他的球……根本就没有任何旋转!”
“是么?我打的那一球,和蓝诺的‘旋转’球没什么不同。”
叶贝鸣将大大的运动包丢给队友,脸上看不出情绪:
“让校车稍等。”
叶贝鸣去的地方,是洗手间。在那里,他看到了‘毁三观”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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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溪躲在厕所的隔间换……换‘卫生巾’!而且是手柄坏掉的、没有办法反锁的隔间!
不是他不小心、不谨慎;而是其他隔间都人满反锁着,只有这间坏反锁的空闲,再加上他恰好内急!
于是,当叶贝鸣拉开隔间的门板,眼前的一幕在他脑海中:定格成永恒的画面——
花木溪半蹲着,上衣摆遮住私处,洁白的腿一直从根部裸露到膝盖,纤细的手指捏着裤裆里的一片‘血淋淋’的卫生巾、努力撕扯……
再于是——
花木溪傻了!
叶贝鸣也傻了!
门外脚步声凌乱,又一波急需厕所的人!
叶贝鸣惊醒,‘碰’地关闭隔间,声音低低地吼:“反锁!”
“锁坏了!”花木溪也迅速清醒,噌、噌、噌处理着自己的‘鲜血下流’。
“我帮你盯着,速度!”叶贝鸣的声调有种很无力的凌乱感。
“……”花木溪实在不晓得自己是否该感谢一个在男厕所帮自己看门的男生!
所以当他走出隔间,和叶贝鸣擦肩而过的瞬间,涌出无比强烈的‘自裁重生’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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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场出口,花木溪和队友准备上车返校,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