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陆沈云总是把每个男人当作秃有凤,他不懂何谓爱情,却不晓得有那么一日会掏心掏肺、去爱一个无视于自己的人。
但,一切早就来不及了。
他该怎么让朝黎能够和他一起沉醉到最终一刻,而不被绍约的疯狂所伤害……
强制沉沦:一个不懂爱的男人,遇上一个不愿有爱的男人,美强虐心文。
美攻强受、年下攻。
攻:陆沈云 受:朝黎
属性分类:现代/都市生活/美强/虐心
关键字:陆沈云 朝黎 绍约
第一章(上)
陆沈云从没想过,自己会真的对那个男人产生兴趣。
在他截止至今二十三年的放荡人生中,他不懂什么叫做喜欢,更不屑去体会什么又叫做爱情。历届收藏品或者战利品——陆沈云总是习惯如此称呼和他上过床的人,无论男女都得不到他的心,没有哪一个例外。
或许,这和他从小就生长在一个可以拿钞票淹死人的家庭有那么一点关系。
当然,钱多钱少并非真正重点,陆沈云那对向来不和睦、却忙碌到没时间离婚的双亲,造就了他对爱情的基本概念。
年轻时再怎么谈情说爱,把情话说得天花乱坠,最后还不是会被无情的时光吞噬掉彼此经历过的一切?什么一生一世、永不分离的诺言都是虚假的,不如打从一开始就双方约好仅是单纯发生肉体关系,这样不是更加轻松愉快吗?
他厌恶负担,尤其是多馀的恋爱负担。
以陆沈云最近新交的床伴来举例,不但长相和体格是他欣赏的类型,在床上又很配合与他漂亮外表极端不符的折磨手段,可以说是这几年来玩过最合他胃口的人。
而这个人,仅仅是他在三个多月前,从街上一时兴起而搭讪回来的男人罢了,听说名叫绍约,其馀什么资料都不清楚,正如同陆沈云也只给了对方一个名字般简单。
他们每个星期滚一次床单,除此之外,又能有什么细节比这些事情还重要?不过就是一段稍微持久的一夜情。
然而,勾起陆沈云兴味的人并不是绍约,而是一个只要在他们同床共枕隔日,必定会出现在饭店楼下等候绍约的男人。
就算偶尔他们不在饭店发生关系——这年头,情趣可是很关键的要点——总之,不管他们玩到哪,男人都能准时在隔天出现于附近,简直像是在绍约身上安装了追踪器似的离谱。
他明明没见过绍约主动联系对方。
按照陆沈云的性格,只要不是自己亲自挑上的人,即便每天出现在他面前都不可能引起他一丝好奇,但这男人的行事作风实在太奇怪了,让他从起先的不满变成好奇,最后,直到今日终于使他产生浓厚的兴趣。
他从床上爬起的时候,闹钟还停留在清晨六点,那神秘男人早就在楼下等待绍约下去,从房间窗口往外瞧,正好可以把对方的身影看得一清二楚。
陆沈云不得不说,纵然是他这样玩遍大街小巷、经验丰富的猎人,也很少碰见这么出色的男人,他甚至会以极品来称呼,于是在掀开窗帘时又特地多欣赏几眼。
男人倚靠在跑车车门外,看似慵懒却又随时警惕的身躯十足高大挺拔,就陆沈云的目测,他可能至少有一百八十七公分左右。不过高自己两公分就多了不少魄力,那张英俊、五官深刻的脸孔神情平淡,在早晨微光中仍散发出逼人的吸引力。
这种条件去当模特儿或许都嫌浪费,有必要守在楼下做一条听话的忠犬吗?
陆沈云还没开口问过绍约关于这个男人的事情,也不清楚他们之间究竟是何等关系,对于有意思的人事物,他向来只喜欢亲身去探索。
也许,就在今天。
他伸手拍拍还赖在床上不醒的绍约,昨晚他们太过疯狂,导致陆沈云放眼望去的肌肤全都布满乱七八糟的痕迹。
「起来,你的忠犬在下面等你了。」他说,语气带有一丝嘲弄。
绍约只是皱眉,低喃一句:「叫他滚。」而后又继续和棉被亲热去了。
这不是首次绍约表明要叫那男人滚远点的声明,而往常经验证明,对方从来不会在确实接到人之前离去。先前发生相同情况的时候,陆沈云也只是由得绍约继续赖床,反正一条狗而已,想在底下等多久又与他何干?
但今天有点不同,天晓得,或许真的是自己的心情特别好吧?陆沈云稍微梳洗一下,换掉那件皱折过多的衬衫,一脸清爽地下楼去了。
他踏出饭店门口,一眼就和守在对街的男人视线相交,只不过那人还是维持一副不冷不热的神情和态度,好像天生没有情绪似的。
陆沈云原本还假设过,这个家伙肯定是喜欢绍约,才坚持这么长久又枯燥的接送工作,但对方深不见底的漆黑瞳孔,居然连一点吃醋的情绪都找不到。
该不会这人其实只是基于司机或者保镳义务这般无聊的理由吧?
真要这样,可就太过无趣了,更别说白白浪费他堂堂陆大少爷的罕见好奇心。
「早啊。」他走到男人身边,俊美脸孔挑起一抹自信并绝对漂亮的笑容,「你总是这么准时。」
陆沈云的双亲皆相貌出色,他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除非他根本就是私生子。先天优势的俊俏总是让他得以男女通吃,再加上平时锻链的习惯,衬衫下的体格虽然比不上眼前的男人,却也不会输得太惨,因此,陆沈云很有把握这样的自己足够引起陌生人好感。
只是他失算了。
男人竟然仅是瞄了他一眼,视线又重新放回饭店门口,连个招呼都不肯施舍。
这么忠心耿耿?还是根本只是个哑巴?
有些挫败的陆沈云又再度开口:「你要不要进去等?绍约还要一段时间才会清醒。」
「我知道。」男人没有偏头,像是对空气说话一般道:「你要是可以节制点,我会省下不少麻烦。」
陆沈云愣了一下,突然觉得体内有股骚动在莫名地叫嚣。
可能是男人的声音太过低沉磁性吧?这正巧是他最欣赏的声音类型。陆沈云在同一时间想的是,该如何把此人压倒在床上,让对方被他凌虐、折腾出更加悦耳的呻吟。
第一章(中)
陆沈云以往的确是男女不拘,但这几年开始有专挑男人下手的趋向,越强悍的男人他越喜欢,凭藉自己尚不错的格斗技,早就有不少像是绍约——或者接近眼前这名男人的类型,被他玩弄到哭喊的良好战绩。
他清楚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唯有这样强壮的男人,才能够满足他渴望征服的需求。
提起这件事情,他就不得不说,其实他初次和绍约上床时有些失望,他还以为依对方也算强势的模样,应该多给点挣扎挑战才是,却没想到绍约似乎根本不是纯一号,搞不好经验丰富到不输他。
他喜欢挑纯一号来压倒TJ,像绍约这种在其他男人底下承欢过的类型,原本不符合他的喜好,但碍于后来他一直没有物色到更棒的躯体,他们就这么打滚过了几个月的时间。
说起来,眼前不就正好有个更出色的玩物吗?他一定是和绍约玩傻了,居然一直没有行动。
「你和绍约是什么关系?」陆沈云问,更仔细观赏近在眼前的俊脸。
这个距离,不但足够让他把陌生男人的相貌牢牢刻印在脑海,更是他第一次去试图记住一个人的长相。
他看不出男人的年纪,真要他猜也许是快要三十岁左右吧?这人真是帅气,就连侧面也无懈可击,还充满一股成熟男人的气息和风范。相较之下,自己的年纪实在没什么搞头,要不是家里很有钱,可能还是一个刚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的小鬼呢。
「你觉得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又是这种不明不白的中性答案。
「好吧。」陆沈云心想男人既然避开问题,他也就顺便转移话题,「那你总可以告诉我名字吧?少说我们都『认识』三个月以上了。」
不晓得互相偷窥算不算认识?陆沈云想,以男人如此古怪的个性,八成也不会真的告诉他。
怎料,他完全不抱有期待的问话,反倒是唯一得到正面回应的问题。
「朝黎。」男人淡淡地说,稍微转过脸来在他身上停留几秒视线,「下次你问人名字之前,最好先自我介绍比较不会失礼,陆沈云。」
陆沈云一听,张大晶亮的双眸。
朝黎——朝阳与黎明,这分明是一个充满阳光气味的好名字,怎么本人却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哎,也罢,这样更有挑战性。
至少彼此都清楚对方的名字,算是不错的开场。
「是我疏忽了。」
陆沈云微笑,同时有点讶异绍约和朝黎提过他的名字,因为他从不认为绍约是这么多话的人。当他想开口打算再说点什么时,却目光一闪,发现他们正在等待的人从门口快步走来。
朝黎的表情仍然没什么变化,只是略微移动原本靠在车门的姿势。
令陆沈云错愕的是,向来有洁癖的绍约,竟然还是穿着那件昨天差点被他撕烂的衬衫下来,而平常还算是温和的神情此刻也不太对劲。
急迫又蕴含愤怒,针对朝黎而来。
「绍——」
陆沈云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绍约接下来的举动给吓得打断,只见他伸手就往朝黎脸颊狠狠打了一巴掌,力道之大让男人不禁偏过脸去,瞬间就有了淡红色的痕迹。
接着,绍约以一抹扭曲笑容对朝黎吐出两个字:「无耻。」
陆沈云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替朝黎感到莫名其妙,尽管他喜好在情事方面折磨人为乐,但从没像绍约这样完全不给人面子、当街揍人的经验。
尤其是对朝黎这种体格的人出手,要是男人也跟着动怒,只怕绍约会被一拳打死,陆沈云站在一旁默默心想。
意外的是,男人没有。
「气消了吗?」朝黎只是重新直起背脊,语气无关紧要地说:「满意了就走吧。」
陆沈云很怀疑,难道眼前上映的其实是某部老套肥皂剧?大家都知道的,就像恶婆婆教训小媳妇那种情节。看起来,要嘛是朝黎早就习惯绍约这种招呼模式,要嘛就是这个男人脾气太好,完全不介意在他人面前丢脸。
要是换自己被人如此「礼遇」,陆沈云肯定不会轻易罢休。
「谁准许你和陆沈云说话的?」绍约脸色十足冷漠。
「……你是今天心情不好吗?」惊觉自己成为男人被揍的主因,陆沈云连忙插嘴道:「该不会是我昨晚没满足你?」
开玩笑,他可不想还没搞上朝黎这么棒的猎物,就先被人给破坏了。
一如往常,只要陆沈云说些煽情话语,绍约马上就会收起不好的心情,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罢了。」绍约止住恶劣情绪,暂时放弃质问朝黎。
这也让陆沈云心中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绍约平常极少有情绪化的表现,更别说有过像现在这么偏激的行为,怎么自己和朝黎讲个一两句话就让他变脸了?
朝黎没说话,迳自拉开车门上了驾驶座。
「我先走了,有空再找你。」绍约对陆沈云露出一抹很耀眼的笑容,好像刚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脸从容坐上后座。
车尾很快就消失在转角,陆沈云摸摸自己的后颈,竟然出了冷汗。
刚刚那个笑意背后,好像有一股令人毛骨悚然之感啊……怎么回事……
绍约的笑在上车之后就彻底收回,他冷冷地朝前方道:「你不要忘记你做过什么事情,我绝不允许你和其他男人要好。」
「我不明白你又在生什么气,我早说过,我不喜欢男人。」朝黎语调平稳,听不出脾气。
「对,你不喜欢男人。」绍约冷冷一笑,上半身往前贴在男人耳边凶狠地说:「所以,你永远都欠我。」
朝黎放慢车速,脸色白了几分。
「你害死我哥,你这一生都欠我一条命,朝黎。」
第一章(下)
陆沈云头脑聪明,但他自小就对读书——限于教科书——没什么兴趣,一方面是家中的钱足够挥霍好几辈子,另一方面是若要他从事关于死脑筋的工作,这不但会让他抓狂不说,同时能找到玩乐对象的机率相对也会降低。
他可受不了这种事情,因此,在满二十岁那年他就自己拿了以前存下的「零钱」,先开一间酒吧当作赚钱和玩乐兼具的主要事业,又再另外开设一间画廊做辅业,偶尔发挥充当约会地点的功效。
对艺术品的鉴赏力极高算是陆沈云少数优点之一,不清楚是遗传自谁就是了,他的双亲只有铜臭味,可没多少艺术细胞。
而经营酒吧和画廊,自然让他结识不少各路友人,其中和陆沈云特别要好的是自称开的是侦探社,其实不过是普通徵信社的官焰。
官焰人如其名,性格外放炽热宛若火焰,偶尔却有些难搞,但为人极有义气,陆沈云不明白自己是哪点讨对方喜欢,在画廊因缘际会认识不久就成为死党了。
他时常听官焰自夸,光是替人解决夫妻偷吃案件就荷包满满,所以说,什么真爱永恒根本是胡扯。
陆沈云回到饭店,打了一通电话给官焰。
「这么久没找我,还以为你死在谁身上了,陆大少爷。」手机另一端发出无恶意的低笑,「这次有什么事情?」
「想请你替我查个人,方便吗?」尽管他知道,再不方便官焰也会答应。
「当然,名字给我吧。」
「朝黎,朝阳的朝、黎明的黎,应该是这两个字没错。」陆沈云详细说完,察觉电话那方沉默几秒没动静,他又问:「有什么不对吗?」
「哦,不是,只是这人以前很有名。」
「我没听过他。」陆沈云皱眉,怀疑是不是他太孤陋寡闻。
要是真有个帅哥如朝黎,还非常知名,他怎么可能不晓得?
「你不会注意搏击比赛,不知道他也正常。」一直有搏击爱好的官焰解释说:「他从前每年都拿地下赛第一,连续七年不败,过去听过他名声的人不少。」
地下赛?也就是违法的?这么说,引起他兴致的是一个常胜冠军,要光明正大压倒朝黎可就有不小的难度了……陆沈云邪恶的脑袋立刻想了几个变态方案。
「你强调以前,他现在不打了?」
「是啊,大约三年前就不再见他出没地下搏击场,或许是厌倦了,又或者……」
「又或者如何?」
官焰的手指敲了敲机壳,这是他在犹豫时的惯性动作,「我不太喜欢谈没实际证据的事情,但有人说他不打拳的真正原因,是他最后一年冠军赛结束后杀了人。」
「我可不记得三年前,有发生过哪件和他名字有关的命案。」陆沈云边收拾凌乱的地板边说。
「这正是我的意思,根本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他杀过人,也未曾出现任何一具尸体与他有直接关系,单纯仅是地下风声。」
陆沈云回想男人英俊而沉默的面容,尽管气息十分冷冽,但完全不像一个杀人犯该有的味道,事实上,这样的朝黎让他觉得很好闻、很舒服。
清爽、平稳、寡言,是有那么一点冰冷,然而大致上都很不错。
「再讲点别的消息,对了,把他的地址给我好了。」
「不是吧?你这次的目标莫非是他?口味越吃越重了。」官焰翻翻白眼,马上了解陆沈云的心思,「他是绍佐的养子,你好歹算个有钱人家的公子,总该听过绍佐是谁吧?想找朝黎,去他们总公司更快,依绍佐的个性一定会让朝黎在那里辅佐他,他似乎颇看重儿子的能力。」
陆沈云呆了几秒。
不是吧,这么巧又一个姓绍的?
「搞不好你也可以挑绍佐试试。」官焰补充一句。
「去你的,我没饥渴到无视年龄断层的地步。」
「最好是,自己小心不要玩过头。」官焰发出笑声,很干脆挂断电话。
陆沈云现在可知道朝黎和绍约是什么关系了——毫无血缘维系的兄弟。
本来就没有太大野心的陆沈云,对家里的事业理所当然不曾有过参与企图,再说他的父亲根本也不指望由他来继承一切,总是完全把他当作不存在的人对待,勉强只有固定汇款给儿子这点还记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