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将他裹的更紧,闭上眼,低下头,鼻尖对着鼻尖,嘴对着嘴,轻轻说着:“茗儿,我明日便向老君讨了你来,咱们成亲可好?”
一本正经的语气,严肃认真的话。
司茗霍地睁开眼,正对上温阮也睁开的眼睛。清澈明亮对上温润清雅,却一个是震惊一个是坦然。
突然就失了话语,努力睁着眼睛辨认了许久,也没在他脸上寻出半点戏弄。但是心跳的太快,张开嘴好像要蹦出来。
他到底怎么了?白天里受了什么刺激晚上到自己这里发酒疯?
若真的是发酒疯,怎么又看不出一点玩笑的样子。
真真假假一时辨别不出,那就当没听见吧。扭过头不再看他,说出的话也是淡淡的:“你醉了,快点睡吧。”
“我是认真的,我真的是认真的。”温阮又闭上眼蹭着司茗的鼻头,喃喃地重复着。
好,好,你是认真的,认真说一句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温阮还在继续说着:“我今儿去水牢看瑾瑜。堂堂的南海龙太子成了阶下囚,再过两天就要被处死了。呵呵,本仙在你这个年纪就认识他了,天上几十年,人间几百年,这么长的时间里本仙就他一个朋友。每天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别人都道我俩是放荡的登徒子,风流的纨绔子弟。但是我们都心里明白,我们看似什么都不缺,呼来喝去威风至极,但没有什么人是真心对我们的,也没有人愿意拿出自己的时间来陪我们。所以我俩就一直搭伙玩,搭伙吃,搭伙做朋友做到现在。可马上他就要离开本仙了,又留下本仙一人空空对着茫茫浮世,空空对着芸芸众生。呵呵,本仙生下来就没了父母,现在连唯一的朋友也没了。呵呵,本仙是不是天煞孤星转世的啊—”
“别胡说!”司茗连忙捂上温阮的嘴,温阮顺着他的手亲了一口,然后将他手来回蹭着自己的脸。
“我没有胡说,我不是什么好人,我就活该是一个人——”
“我陪你!”司茗脱口而道。
温阮睁眼看着司茗,有些意外、有些惊喜。
司茗看着那双漂亮的凤眼,不知攒了多少力气才让声音不那么激动:“以后的日子换我来陪你,好不好?”
好不好。
你看我也没有家,没有父母,没有朋友。
独身一人被老君带回天宫,本打算学一身炼药的本事再下界去当个郎中,开个医馆专门医治没钱没势的穷人。
但是现在遇到你,你是这茫茫九霄天宫里第一个抱我的人,第一个亲我的人,也是第一个对我袒露内心的人。
虽然大多时候你蛮不讲理,专横跋扈,但是你能与我真情,我就能留下来陪你。
这一生日子不知道有多长,一个人实在太辛苦。
所以从今以后换我来陪你。我们搭伙,好不好?
“茗儿”温阮低下头吻上他柔软的唇,再无法多说一句话。
司茗闭上眼主动张开嘴迎合着,两个人舌头你来我往紧紧纠缠,深深汲取着对方给予的温柔和渴望。
温阮一边吻着司茗一边伸手剥开他的衣服,白皙柔嫩的肌肤裸露开,像极了外面的皎洁的月光。胸前的粉嫩RZ傲然挺立着,无限诱惑。
手指刚点上去,身下人的身体就轻轻打了一个寒颤。“茗儿,放轻松。”温阮哑着声音,伸出舌头慢慢舔舐着,一圈又一圈。司茗睁开眼看着身上卖力TD温阮,然后再闭上,双手将他搂得更紧。
“我第一次,你多担待着点吧。”
温阮无声地点头,继续用舌头TD着司茗胸前的RZ,还故意将声音弄的啧啧发响。彼时两个人的身下皆已肿胀难忍,温阮一手褪去司茗的衣裤将司茗从床上抱起来,然后看着他轻声说道:“可能有点疼,真的忍不住就跟我说。”
司茗胳膊环住温阮的脖子,伸手将他的金冠摘去散下头发,手指轻轻插进去一点点往下滑,笑的一脸无谓:“无妨,你进来吧。”
“好,茗儿,我来了。”温阮将自己的硕大的XX对准司茗幽闭的密穴,腰上轻轻用力将自己缓缓送了进去。
感到到头发猛地被揪起,温阮看向司茗,他紧紧闭着眼睛咬着嘴唇,正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游戏花丛惯了的温阮采过无数人的第一次,他们蛇一样盘踞在他的身下或痛声大呼或高声L叫。每当此时温阮都是温柔的,痛极了可以咬爽极了可以抓,但是想让他停下或者退出去,门都没有。
但此刻他却不忍心再继续,抱着司茗炽热却发抖的身子粗声问道:“很疼吗?要么我出来吧。”
“不要,”司茗深深吐出一口气,额间豆汗涔涔。看向温阮的眼睛一半是情欲一般是疲惫:“不要出来,不要停下,我,我很舒服。”
温阮闻言只觉小腹又腾起一股热气,握着司茗腰间的手不觉加劲,大力地配合着自己。快速又猛烈,只捣得司茗一个破声叫出来,再无法停下。
夜色无尽,满月如金。小小的房间外春寒料峭,内里却是春光无限。衣服散落在地上,被子、枕头也不知去向,床上的两具CL的身体抵死缠绵着,誓要将自己融进对方身体,从此成了他的骨肉。
中途休息时温阮将司茗搂进自己怀里,十指张开,五指并拢,紧紧合着他的手,戏谑又得意地问道:“怎么又不嫌弃我嘴里的酒气啦?”
司茗被他抱着,视线穿过他的肩膀看着外面窗外洒进来的点点月光。闭上眼,一字一句地回道:“大约,是我也醉了吧……”
第9章第九章
两日后,南海太子瑾瑜在龙兵屿被执行散魂。
听说去送他的只有南海龙宫的人,一头白发仿佛一夜苍老的龙王哭的老泪纵横,王后更是当场昏厥了好多次。据当日观刑的人回来悄声传言,那天太子瑾瑜一直微笑着,同往常一样没心没肺。连元神被引出的那一刻也没见他落泪,没听到他痛呼。最后灭天雷劈那一刻,彻底宣告了年仅弱冠的太子性命至此终结。
传言的人说到这眼圈又泛上一层红色,沉默了好久最后长长一叹,似安慰又似钦佩:“太子瑾瑜生下来就极少哭闹,无论谁抱着去哪儿都是笑嘻嘻的。现在连走都是笑着走的,也算一种圆满了。”
那天温阮没有去送。他一个人去了昆仑山顶将之前和瑾瑜埋下的所有酒坛全部挖了出来,然后带回南海,一坛又一坛倾数倒进大海。
后来,原昆仑山的守卫现已风烛残年的老人跟膝下的孙辈讲故事时,偶然间提起了紫衣上仙和蓝衣龙太子在昆仑山埋酒醉酒的趣闻。也是从那会人们才知道,自紫衣上仙最后一次将所有酒带走后,渺渺数千年昆仑山顶再没有人来埋过酒,也没有人再见过那两个男子的身影。
当然这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温阮自那日从南海回到天宫后,天上所有神仙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注意惹了这个脾气古怪的上仙,说不定就成了那死去龙太子的陪葬品。
然而温阮依旧如往常那般笑嘻嘻的,该吃吃该喝喝,日常聚会也没见他落下。众仙提心吊胆地过了几日后便都放下了悬着的心,笑着同他谈天说地,喝酒吃肉,转过身就碎一声:没心没肺。
如此相安无事地又过了半个月,前去东海处理事务的青炀天君回来了。人前脚进了清钰殿,热茶还没喝上一盅,后脚温阮就青着脸跟了进来。
殿里所有的下人都屏气凝神,垂眉低目,恨不得立刻化成殿里的柱子才好。唯青炀天君正襟危坐,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如雪山寒玉,带着千年不散的凛凛寒气,冷眼看着五丈外来意不善的温阮。
“我来只问一句话,”温阮右手藏在袖中成拳,但拳缝中依旧泻出点点神秘的紫色。他仰起头,目光对上青炀冷冽的眼神,一字一句郑重地问道:“东海之事,究竟是不是你的主意。”
“与你何干。”青炀冷冷地回道:“杀人偿命,他咎由自取。”
“住口!”温阮一挥手,一道凌厉的紫色剑气夹着劲风横空劈出,直冲青炀面部而来。
众奴才惊得大呼,青炀却不慌不忙地以手在身前结个法印,道道强势的青芒组成一张密集的盾网,冲出去堪堪将那霸道的紫气挡在身体一丈之外。
青光夺目,紫光耀眼,操控的双方屏气凝神,专注地把控着手中的力度。要知其中万一有个闪失,紫光冲破青光抑或青光弹回紫光,挫败的那方必定粉身碎骨。
不要命的打法。
在场的奴才都失了神,手脚冰冷、全身发软,不敢哭更不敢动。生怕不小心打扰到其中一个,那可是千刀万剐都赔补来的命。
正当两人暗自较劲时,大殿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怒喝:“放肆!都给寡人住手!”
话刚落地,通体着着明黄缂丝羽龙袍,头戴黄金镶龙纹通天冕的玉帝大步踏进清钰殿,一双剑眉星目似要喷出火活活烧死眼前两个不知好歹的神仙。
温阮与青炀不敢再斗,双方同时收力,殿中的华光顷刻散去。一旁早已浑身战栗的奴才们长出一口气,几乎要抱头痛哭。
玉帝气得面容发紫,也不顾忌帝王形象指着两人破口大骂:“胆大妄为、不知礼数的畜牲!你们这是要把天掀过来吗?!从小见面就打,现如今一个天君一个上仙都是有头有脸的神仙了还照样还说打就打!你们就不怕传出去被三间七界耻笑吗?!你们两个恬不知耻,难道还要整个天宫陪着丢人现眼吗?!”
温阮和青炀双双跪在玉帝面前皆是垂首沉默不语,却一个心平气和,一个宁死不屈。
玉帝见状更是气的火冒三丈,恨不得一掌将青钰殿连同眼前两个不知死活的冤家远远拍到天边去。
“你们两个从今天起不准踏出各自的殿门半步,好好给寡人闭门思过半年!半年后再敢胡作非为,寡人就亲自废了你俩法术投下诛仙台,这辈子都别想再回天宫!”
说罢一拂袖子转身大步而去,再不愿看他们两个一眼。
“你们都给寡人听好了,各自看好各自的主家不准离开大殿一步!若是哪个敢私自放行,寡人定将他重重处置!”
玉帝最后一道命令沉沉落地,殿里殿外的侍从奴才跪了一地,齐齐应声。
“奴才遵旨!”
青钰殿内,温阮从容站起身,将要离开时不轻不重地扔下一句话:“青炀,你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本仙祝你长命万岁,孤独终老。”
凌虚殿里,司茗静静捧着一盅热茶听温阮大吐苦水。
“听闻前几日文思仙君在雨花阁大摆筵席,请了一众神仙过去饮酒作诗。本仙虽不爱附庸风雅,但听说宴上的酒是凡界西域供奉上来的,最是浓烈香醇。可惜本仙没有尝到一口,真是痛心疾首啊。”
“别的神仙都说天宫里除去凌霄宝殿,就属本仙的凌虚殿规模最大。怎么本仙在这里面转悠了几日,觉得外殿到内殿不过几步之遥啊。就连平日远眺时哪些碍眼的假山亭台都像似近在眼前,凌虚殿到底大在哪里了?!”
“小白真的越来越蠢了,怎么教它说话都学不会。每天就知道嗯嗯啊啊,哼哼唧唧地呻吟,难听死了!本仙觉得他是故意在闹别扭,因为打从本仙给他取名小白后他就开始拒绝学说话了。真是奇怪,不就是只红嘴绿毛的鹦鹉么,取什么名字不都一样!”
“茗儿,幸好每日有你陪着本仙说说话。那些个不长眼不识趣的老仙老道,来了就知道拿腔捏调地一通说教,烦都烦死了!”
……
偶尔还会提到瑾瑜,司茗小心地一声何必,原本愁眉苦脸的上仙立刻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淡淡的语调说出淡淡的话:“本仙知道瑾瑜难逃一死,但若不是青炀从中作梗,他不会死的那么惨。投下诛仙台落入凡界轮回,至少还可以继续活着。哪像现在……”
“你那日去真的是想取他性命吗?”
“没有,原本是想去骂他一顿。哪知进门看见他那张冰块脸就讨厌,一讨厌就控制不住地想打他。”
……
温阮不耐烦地挥挥手,似是想把青炀那张讨厌的脸从脑子里挥去。转而看向司茗,手覆上他的手,温柔关切地问道:“茗儿你的身体如何了?我给你的药可都抹了吗?”
一句话把司茗问得面红耳赤,磕巴着回道:“都,都用了。也已经好多了。”
“嗯,本仙会拜托老君这几日不要让你送药,你就安心在房里多休息吧。”温阮这么说着,丝毫忘记了每日耗费司茗脚力最多的是什么事。
司茗听了连连摇头,明亮的眼中闪过几分羞涩:“不用,真的不用。老君,老君会问的。”
老君关心爱护座下弟子在天宫是出了名的。
温阮知道司茗害羞,何况这事也不好张扬,便点点头说道:“那成,你就挑近的去,不要离的太远。还有,无论青钰殿要什么东西,别的弟子送不送我不管,你不许去!那种冷血讨厌的人,多看一眼就少活几年,千万别去!”
司茗轻声笑笑,听话地点点头:“嗯,不去。”
然后又拉着说了好多话,动手动脚的,一向害羞脸皮又薄的小奴才挣脱不开,只得任由他摸来摸去。时常是摸到难以自持,便是连几步远的床都过不去,就地宽衣解带热火朝天的做起来。有时在书房的书案上,有时在吃饭的圆桌上,反正想做就做了。
那边青炀天君闭门思过的半年里除了他自己和殿里侍奉的下人,几乎没人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但这边温阮上仙的日子是怎样的蜜里调油,水乳交融,却是众仙皆知。
外面都道温阮不像在思过,更像在养生。红光满面的上仙懒理那些风言风语,悠闲地逗着金丝笼里的鹦鹉,笑的春风得意,意味深长。
老君开始时还会过问司茗与温阮的关系,羞红了脸的小弟子窘迫地低下头也不回话,只是一味地用手绞着衣角,做错事的顽童一般。
老君见他这样便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出乎意料的没有开口大骂:“老头我刚见你的时候,你正被一堆市井流氓欺负。明明只要低头求饶就能躲过的一场打骂,你偏不,死犟着不肯屈服。那会我就知道你外表看似柔弱单薄,但心里执拗的很。然后我把你带回天宫,本打算等你长大了,也学了一门本领,就放你下界去实现你的心愿。但是却没想到横空杀出个混账小子把你绊住了……”
司茗不知如何接话,刚想咬唇忽然想到温阮只好将咬改成抿。老君看在眼里,叹在心里。伸手揽上司茗的肩膀似在安慰他又似在自我安慰一般缓缓说道:“其实一开始不让你跟他接触,只是担心你会受到伤害。他那个小子朝三暮四,风流成性,这一千多年来就没见他对谁动过真心。但是这次对你,老君也瞧得出来,他该是带了几分真心的。这是好事,你既然也喜欢他,那老头我不挡着碍着。你尽管去喜欢,若是他敢欺负你尽管告诉我。老头我虽没有经验开导你,但有拳头和力气替你出气。放心吧,阿阮那孩子不敢对老头我怎样的,他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哈哈哈……”
司茗心里十分感动,也十分欢喜。离了老君的胳膊庄重地冲他跪地叩拜:“师父如父,救徒儿于水火,待徒儿如亲子。徒儿感激不尽,永世难忘。但徒儿不孝,或不能长久侍奉师父膝下。倘有来世,徒儿愿做牛做马以报今世之恩。”
言毕又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老君心里也是五味繁杂,面上却是笑呵呵的,伸手拉起司茗的胳膊取笑道:“说得好像明日就要远嫁似的。呵呵,你放心吧,老头从不看重什么三媒六聘,只要那小子真心来向老头讨你,老头是不会为难他的。反正天宫大归大,你平日里能去的地方也不多。若是以后想这了随时回来看看,老头这七星殿永远是你的,嗯,是你的娘家。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