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然大呼幸运,不再迟疑,左手用火把燎灵鼻兽的鼻子嘴巴,右手拿骨刀选好空挡直接刺过去。灵鼻兽进退不得,又被烧伤刺伤,“呃唔~呃唔~~”,叫的一声比一声凄惨。
没等楼然再补上几刀,灵鼻兽突然退出,接着灵鼻兽凄厉的惨叫在外面响起,不一会儿没了声响。接着洞口的巨石被搬开,虎余扛着灵鼻兽进了山洞,楼然满身的戒备这才放下。
“楼然,你没事吧?是我疏忽了,只防着大的野兽,将灵鼻兽给忘了。”说完上下打量一手拿火把,一手拿骨刀,手上沾了血迹的楼然。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造型有点傻,楼然下意识的转身,“没事!我刚和它对上,你就回来了。”
“你之前用的那个黑乎乎又闪亮的刀呢?很厉害,怎么不见你用?”虎余很诧异,自从见楼然亲手猎杀了咩咩兽,他对楼然所用的武器就很好奇,说起来在一起这么久好想都没见过,今天也算有点小危机,楼然竟然也没拿出来用。
“那是唐刀,我的武器。上次被灵鼻兽追杀的时候,掉进雪地里没找回来。后来发生了雪崩,更不知道埋在那里了。我想着等寒冬过了再去找。”提起唐刀,楼然下意识的攥攥右手,过了那么久刀不离身的生活,如今唐刀离开,总觉得缺点什么。
“哦。”看着楼然疑惑的眼神,虎余眼神闪烁,说道:“我刚去找了一些球果,还猎了一只哞哞兽,我去拿进来。”说完,将灵鼻兽放下,出去将外面的兽皮包裹提了进来。
“下次雪停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再去打几只猎物。你就不要出去了,外面野兽很多,会很危险。我会将洞门封死,你安心呆在洞里。”看楼然点头,虎余再次出门用两块巨石紧紧封住了洞口。
踢了几脚那只可恶的灵鼻兽,楼然记起每次风雪停下的时间也就小半天,如今过了不少时间,不知道虎余会不会回来晚了,心里不免担心。
不过虎余作为土着,怎么都比他这个外来人口有发言权,想通的楼然不再纠结,思索着怎么庆贺一下,毕竟也算乔迁之喜嘛。
对了,饺子!好吃,恰巧楼然会做,寓意又好,不错,就它了。
削出一个尺长的擀面杖,略微打磨,虽然不怎么好看,但也能用。然后和面,剁馅儿。带着果香的面皮,纯哞哞兽肥瘦相间的馅儿,一个小时以后,楼然已经包了一个石凳的饺子,不到二百,一百五怎么也是有的,估摸着差不多够吃,便停了下来。
看时间,虎余也该回来了,楼然便将果壳加水架在火堆旁的简易石灶上开始烧。看着一个个独肚大皮薄的饺子,他顿觉有成就,巴不得虎余立时就出现,然后煮饺子开吃。
还没等楼然联想到虎余吃饺子时惊异的神态,外面骤然想起熟悉的呼啸,楼然吓了一跳,忙到洞口查看情况。
通过缝隙,感到吹来的寒风,外面的雪花四处飞扬,还没达到之前的地步,但是看越来越不透明的视野,说明风雪在持续加大,也许过不了多久极暴风雪就要到来。可虎余依然没有回来,也没听到他的叫声。
楼然急的就想出去寻找,但洞口的巨石不管他怎么推,都纹丝不动。
着急上火的楼然在洞里走来走去,听着越来越高的声响,恨不得会七十二变,出洞去将虎余找回来。同时懊恼,当时怎么就没有劝住他呢?虽然虎余是一个战斗力高强的兽人,还会飞,但是不代表他就是无敌的,万一碰到什么棘手的猎物受了伤,回不来怎么办?或者跑的太远,根本来不及回来怎么办?
此时楼然的想象力提高了一大截,各种不好的猜想纷纷跑出来作乱,差点挤爆楼然的大脑。
怎么办?怎么办?
下一刻虎余就出现了,像以前一样?
天哪!怎么还没回来,都达到极暴风雪的程度了!
他是不是……
不,他一定回来了,马上就能出现在洞口。
要疯了!
……
就在楼然急的要撞墙的时候,洞口的巨石被搬开了,肆虐的暴风雪吹进洞里,吹倒了楼然,吹熄了火堆,吹散了洞里的各种物什。
倒在地上的楼然,眯着眼,借着外面的光线,看到走进山洞的身影,眼睛满是惊喜感动和心疼。
第47章:时光飞逝
“咳咳!咳咳!”
“赶快喝药,你看你咳的比外面的声音都大。”楼然拿出药粉,熟练的抓了一撮放进果壳碗里加热水冲开,喂给虎余。
“烫,咳咳,真烫,我等下再喝,咳咳!”虎余倚在两个枕头上,只抿了一小口,舌尖被烫了一下,他赶忙推说等下再喝。当然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太烫,兽人皮糙肉厚,就算舌头再嫩,也还是能够承受这点温度的。他就是不想喝而已,这药太苦了,兽人能吃苦,但是苦药什么的可以不在其中。部落里的兽人手上可以涂药,要是生病,只要不是快死了,每一个乐意吃。
“不行,已经凉了,立马给我喝了!”楼然毫不妥协,前几天的药他没盯着,居然都让这家伙给倒掉。他太信任虎余,以为他会乖乖的喝掉。若不是看到山洞的那汪越来越大的小水坑,他还没发现端倪呢。这次说什么都要盯着他喝下去,生病吃药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身体很好,过两天就好了。咳咳,我又不是雌性,不需要喝药!然然,咳咳,我不喝了,好不好?”虎余将身子缩进兽皮里,歪着头,有点誓死不从的架势,但加上他脸上裹着的布条,怎么看怎么滑稽。
“嘭!”楼然一巴掌将虎余的头摆正,一脸严肃的端着碗,送到虎余嘴边,“少废话,没得商量,喝药!”
虎余哭丧着脸,心里琢磨着是英勇就义,还是趁这机会讨要福利。哎,怎么就发烧咳嗽了呢?
拗不过楼然,虎余小小的喝了一口,“好苦!”他开始装委屈,“我实在喝不下去,咳咳,然然,你帮帮我吧!”
“怎么帮?”楼然很无奈,没想到这家伙这么怕药,他很想问,之前舔他嘴里的药,怎么就不怕苦了?
“你用嘴喂我吧!”虎余大眼闪着期待的花火,期待着楼然点头答应。
“想得美!”这家伙真是得寸进尺,不是挺怕他的吗?怎么说话越来越随便了。楼然举着碗,放到虎余嘴边,以强硬的姿态宣告他的决心。
这股子药味真讨厌!虎余转动他的脑瓜子,开口道:“那等我喝完你帮我消一下苦味,很简单,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很简单?不过分?”
“恩恩!”虎余点头保证,真的非常简单,至于过分什么的,反正他觉得不过分,嘿嘿。
“好吧。”楼然妥协,天大地大,病人最大想来最多就是多喂他点水而已。
“你这是答应我了,不能反悔!咳咳,说话要算话的!”虎余坐起身,视死如归的接过药碗,“你就呆在这里不要动,等下让你帮忙。”话毕,一口气将药喝完,将碗扔到一边,拉过楼然,嘴巴就印了上去。
楼然还在纳闷,既然要喝水,不让他动弹,怎么倒水呢?下一刻就被偷袭了。
“唔,吕方猴!(你们懂得……)”楼然挥着臂捶打虎余,让他放开。这药很苦他知道,但是也不用这样吧?他真的没有同甘共苦的牺牲精神。
可惜虎余正努力的吸取楼然嘴里的甘甜的汁液,以缓解苦味。哎哟,他把持不住了,越来越甜了!
楼然没法撼动虎余,没一会儿就放弃了挣扎,到最后破天荒的身体放松,两只不自觉的手攀上楼然的脖子,享受起来。这个类似恶作剧的举动,逐渐变了味道,两人都深深的投入其中。
这事若放在几天前,楼然是绝对会拼命挣扎的,可凡事总有意外。
那天,他躺在地上,看到虎余身上绑着好几只猎物,满脸冻结的血痕,露在外面的胳膊腿上也布满了伤痕,右手紧紧的抓着他遗失的唐刀,血滴答滴答的顺着刀身往下掉。看到他,虎余裂开嘴扯开一个僵硬的笑容,眼睛里放出光芒,微抬手上的唐刀,那模样好似在讨赏。还没等他说什么,这家伙竟然忍着身体的不适,转身将巨石封上,挡住外面肆虐的风雪。
当山洞陷入黑暗,外面隆隆巨响,被削弱了,可传进洞里来依旧很大声。在这嘈杂的声响中,楼然依然听到了重物倒地的声音。这声音让他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赶忙根据之前的印象爬过去,最后在洞口附近摸到一个冰冷的身体。
等微微适应了黑暗,借着缝隙透进来的微光,楼然看到了虎余的脸,面无人色,看比丧尸般恐怖。
手忙脚乱的将楼然身上的猎物一个个拨下去,使出吃奶的劲儿,将虎余拖到床铺上,给他盖上厚厚的兽皮,然后摸出背包里的打火机,颤动的双手废了好大力气才将火堆重新燃起来。
等火升起来,楼然也顾不得收拾风雪造成的残局,拿了新的锅子,开始煮水。边看着锅,边拿兽皮在火上烤,烤完,贴身盖在虎余身上,再重新烤,直到虎余身子渐渐有了一丝温度。
顾不得什么男兽有别,更顾不上烫,楼然喝一口热水再哺进虎余嘴里,一直喂了大半碗。然后拿之前的破衣裳当毛巾,沾着热水一遍遍的擦拭虎余的脸、胳膊、腿脚。
之前只是到虎余受了伤,只有在贴身检查的时候,他才更加详细的看到这伤到底有多重。
虎余全身都冻僵了,除了有猎物掩盖的前胸后背和大腿,其他各处都有着密密麻麻的伤口,或大或小,几乎找不到完好的皮肤。右手严重冻裂,手掌和唐刀的刀柄黏在一起,流下的鲜血,和着唐刀上厚厚的冰渣,形成了血色的冰块。楼然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虎余手暖热,将唐刀一点点从他手上拿下来。左手也没好到哪儿去,指甲碎裂,手心也有一道道伤口。或许是爬回来的,膝盖模糊一片,隐隐可见白骨。脚上厚厚的茧子被刮伤了好几处,一个个伤口狰狞的吓人,十个脚趾头更是肿的像馒头,还是开了花的馒头。
楼然含着眼泪,将虎余山上的伤口一一擦拭,将剩余不多的药全部涂上,但不够,只涂了膝盖、两只手和两只脚。将所有被撕烂的衣裳撕成布条,在开水里煮过,然后晾干,将虎余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包扎好。等确认虎余渐渐呼吸平稳,楼然终于松了口气,坐在虎余身边,看着像个怪异木乃伊的虎余,泣不成声。
他在后悔,后悔为什么要提唐刀,为什么出来的时候不多带些药,为什么他要出来。
剜心的疼痛悔过,也不过如此。
等他哭完,心里有那么一块,仿佛被惊雷炸开,茫然懵懂散去,豁然新生。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具体是什么他还没意识到。之后,两人相处少了些陌生,多了一层亲近。
在楼然的照顾之下,虎余第二天才醒过来,发烧感冒,再加上生活不能自理,楼然好一通的忙碌,不然也不会忽略虎余将药倒掉。虎余就在楼然态度改变的情况下,有意或无意的不断挑战他的底线,让两人之间关系更近了一步。
两人越来越激烈,不小心牵扯到虎余的伤口,他闷哼一声,惊醒了楼然,楼然掰开虎余的脑袋,这才停止。
看着趴在自己身上喘息楼然,虎余将他搂进怀里,平稳紊乱的呼吸,心里感到异常的满足。楼然现在都不安么排斥他了,真好!
“然然,下一顿我想吃饺子,那天没吃好!”虎余凑在楼然耳边撒娇。
楼然不自在的移开耳朵,将头低下,努力忽视不正常的心跳,小声回道:“好。”那天被风雪吹过的饺子,两人只在第二天吃了一些,其他的全部报废。不过虎余倒是挺喜欢吃,嚷嚷着要让部落里的其他人尝尝。
“我要吃咩咩兽馅儿的。”
“好。”
“还有哼哼兽的。”
“好。”
“两样要分开包。”
“好。”
“现在你给我做饭,等我好了,我给你做一辈子。”
“好。”
虎余得到肯定的回答,将楼然抱的更紧,开心的笑了,满脸洋溢着幸福,像个孩子一样。
楼然也笑了,他贪恋这种温暖。不管以后怎么样,至少现在他很享受,即使是饮鸩止渴也罢。
时间依照它固有的步调向前推进,对于饱受煎熬的人来说它是慢的,对于幸福的人来说,它又走的太快。
对于虎余楼然来说,时间过的有些太快了。他们还没过够现在的生活,原以为漫长的四个月期限便悄然而过,寒冬即将迎来它的落幕。
在之后的三个来月中,虎余和楼然呆在新居里,聊天,学习,锻炼,玩闹,过得十分充足。
前半个月,虎余卧床,楼然教他学习汉语,学写汉字,他教楼然更多的风俗习惯。等虎余好了之后,就在山洞中间开辟了一个训练场,他教楼然如何捕猎,寻找猎物弱点,楼然教他如何使用唐刀,两人共同演练如何更好的躲避猎物攻击,抓住时机进行反攻。累了,虎余就变成兽形,让楼然骑在他身上,在不大的空间里转悠,或者楼然挂在虎余的翅膀上,随着翅膀的山洞,体会秋千的乐趣。一人一兽上蹿下跳的打闹,日子幸福而又甜蜜。
中间极暴风雪又有六次暂停,除了第一次虎余没有赶上,剩下几次他都出去狩猎、拾取球果,或者砍柴,每次他都不再外面逗留太久,怕楼然担心。虽然收获时多时少,两人在吃上面并没有短缺。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的相处也越发亲密,拥抱亲吻成了家常便饭。当然大多数都是虎余在主动,楼然在配合,只是他没有不乐意就是了。
偶尔情绪激动的时候,楼然也会主动一下,每当这时候虎余都会激动的抱着楼然不撒手,嗷嗷的叫着跳着,楼然窝在虎余怀里害羞的幸福着。
至于更加亲密的接触就没有再发生了。两人似是很有默契,对于彼此的关系没有挑明。虎余没有再表白,楼然也没再拒绝。至于各自心中所想是否一致,就不得而知了。
第48章:很不科学
乌漆墨黑的深夜,振聋发聩的声响,骤然停歇,然后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响起来。
山洞中,摇曳的火光下,楼然将脸埋在白虎温暖的皮毛里,沉沉的睡着。白虎将楼然固定在肚皮处,也睡得香甜。
一人一兽外面盖着厚厚的兽皮,随着白虎的呼吸,有规律的起伏。一轻一重的鼾声,在寂静的山洞中显得格外响亮。
一轮缺月,遥遥的挂在天际,向大地呈现了连月来的第一抹光。洞檐下冰面反射的月光透过巨石的缝隙,落在山洞顶,斑驳的影像随着时间不断的变换着,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太阳高悬,拼尽全力舒展腰筋,这四个多月没出来,怎么也得让万物好好膜拜一下。
果然,没多大会儿,“哗啦啦——哗啦啦——”,声音越来越响。山洞里又出现了更加明亮的光影。
正在熟睡的虎余觉得太热,尾巴一甩,将兽皮全部掀到了楼然的身上。
没一会儿,“好热!”楼然也觉得热,迷瞪着眼,将身上兽皮掀开一层,然后又躺下了,用脸蹭蹭虎毛,太热了!果断的转向另一边。
“然然,快醒醒,快醒醒!太阳出来了,寒冬过去了!”虎余醒来,就看到山洞比平时亮堂,石壁上还有几处光影,他赶忙变成人形,激动的叫楼然起床。
“唔!怎么了?”楼然揉着眼睛,嘟囔道:“我还很困,再睡会儿。”
“别睡了!寒冬过去了,过几天我们就可以回部落了。”
“啊,过去就过去,回就回,让我再睡会儿,谁让你昨晚……你说什么,寒冬过去了?”楼然说道一半才反应过来虎余说了什么,赫的一下坐起身,那叫一个利索,“寒冬过去了?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