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八重兄弟,你该不会对卞君大人起了什么心思吧。”青生下了堂便去了司红的酒馆了帮忙,正好碰上了八重,于是八卦心一起,就拽人到位子的打听起来。“若真是这样,八重兄弟你可要想清楚啊,卞君大人真真不是个好对象。”
青生不想八重误入歧途啊,在冥界里的单身才俊中卞君的人气本来是最高的,多少小姑娘那是一个前仆后继,疯狂的迷恋着卞君,可是卞君大人就是个万年的风月绝缘体,谁上谁败,一点春心萌动的时候也没有,又加上卞君的位子实在没法亲近,不像橘名指和其他几个大人来的亲民,后来的人气上就差了一大截,如今的冥界排名榜上的榜首一只被魔君给占了去,卞君屈居第二,这第三嘛,自然是他家的橘名指大人。不过地府和荒域一向分明,所以在地府里还是他家大人的人气最高,这一点上青生甚是满意。
接下来继续说卞君。后来的时候啊姑娘们就对这位冥君的迷恋渐渐退了,不过也不是没有锲而不舍的,他听说四域的女大王对卞君大人那是个一往情深紧追不舍,可卞君大人根本不为所动,给的理由也是一本正经说什么不允许办公室恋情的发生,简直让鬼也能吐出血来。
八重就听着青生苦口婆心的一番劝诫,顺便了解了他家大人的一番过往情史,就说嘛,他家卞君大人那么好看,能力又强,在地府怎么就会那么没有人气呢。
“那就是说卞君大人如今还是单身对么?”八重抓住了重点,他之前还想着,要是卞君大人已经有了家室那就不好办了,如今听青生一说简直拨开云雾见月明,一下子就豁然开朗起来了。青生见状就知道八重兄弟完全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白白费了口舌。“八重兄弟啊,你能告诉我你喜欢卞君大人哪点,我怎么就没发现兄弟的你口味如今的奇特,先不说卞君是咱们的大上司,就说你这心思可是单相思啊。我既然把你当兄弟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走上了邪路……”
“什么邪路。”青生的话还没说完,身旁就多出了两个人,他和八重说的正起劲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大人和卞君一起出现在了酒馆,真是说卞君卞君到,看到主角就那么生生的出现接下来的话全都被堵着了。“卞君大大大大人……”
卞君刚从荒域回来就回了后街的院落,这个时候按理来说八重应该已经回来了,可是院里却空空如也,他就鬼使神差的去了功德居,然后和终于在案卷里停歇下来的橘名指去了酒铺,到了酒铺橘名指就被司红拦了下来要说些什么事情,于是自己上了楼,一上楼就听见青生在嚷嚷着什么,然后入眼就是八重的亮晶晶的眸子,盯着他发光。
“卞君大人。”八重又要起身行礼却被他按住了,然后他和卞君一起落座,三个围在了一张酒桌上,青生听见他家大人在楼下立马就告了别跑到楼下去寻人,其实在某些事上,青生的死心眼程度比起八重来也是不相上下。
“方才在说什么,怎么连邪路都扯上了。”卞君不是没有察觉到八重的眼神,他在鬼市上对八重失过态,之后就一直待在了荒域里行事,要不是马上就要开始巡街了,怕还是不回来,因为有八重的存在,让他总会生出些烦躁,没法子好好的对待八重。
“在说卞君大人。”八重见到卞君心情更是开朗,相隔数月没见,他家卞君大人依旧是白发飘然,丰神俊朗的紧,真是越看越是欢喜。
“哦,说来听听。”卞君表示多聆听下基层的声音是必须的。
“青生说要是欢喜上了卞君大人你,就是要走上了邪路。”八重如实说,他看卞君听了此话后明显一顿,于是又补上了后话。“可八重觉得,这条路却是条不错的去路。”而后又补了一句。
“八重如今就走上了这条路,还走的很是欢喜。”此话一出,八重就紧盯着对面的卞君,卞君的脸依旧是瘫着的摸样,一点反应都没有。二楼里只有他和卞君这一桌客人,他起身提卞君斟酒,然后举起杯。
“还望卞君大人让八重在这条路上走的顺畅,八重敬大人一杯。”言毕,八重饮尽杯中的酒,过了片刻,他就看着卞君举起杯中的余欢,一言不发的也饮尽了。
地府到了这个时刻,大多的差士人员都放了班。酒馆的生意临近夜里就越发的好,有差事上了二楼去寻空荡的位子却见着了卞君,于是三三两两的朝卞君行了礼。地府的官民风气一向随意,并不像人间那样君民君臣有着天大的隔绝,一般的鬼众见到了大人们都是行了礼问好,而后就如常行着自己的事,各安其分。
这种风气说起来,还是卞君自己造起的,他常年在地府外的荒域行事,地府里的干事民众见到他的机会也不多,加上他回来之后没有自己的府邸只住在街巷里,有不少鬼姑娘碰上了那么一位冷面俊男都起了心思寻着机会去偶遇卞君,可是时常追到后街就寻不到了。到后来,还成了地府的一个街巷传说。
直到第一次百鬼巡街的时候,大家才知道卞君的真容,明白了这白发俊俏面瘫郎是冥界的冥君,地府所有大人的顶头上司。而后众人再碰到他后,他也依旧没有什么冥君的架子,更是招来不少姑娘们的追捧。所以说,卞君大人在地府众人员心中除了不爱多话却实实在在的是个好的顶头上司。
番外:我是一块如此深情的青石板
我觉的我这一世都该是风流倜傥潇洒无双的。
我三岁可吟诗,五岁能对联。九岁小秀才,十二登科甲。
论相貌,上下老小全部通杀,游湖画舫无数女子失神落水。
朝京里谁人不知我,我,我?
慢着!
我叫什么来着。
我是谁!
风流倜傥潇洒无双的我……是谁。
“好好的青年才俊,怎么就枉死了呢。”
“莫要啰嗦,赶紧趁天快亮之前埋了。”
“哎,倒是可惜了,九姑娘没有福气。”
“如今人都死了,说这些也无用了。快埋吧!”
这!这!这是杀人埋尸啊!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这等不法之事!
待我,待我,快躲好要紧。
躲那好呢!就那颗树下吧!
我飘啊飘啊!
咦!飘?为何是飘呢!
往下看,空落落的,没有脚。好稀奇,竟然没有脚。
我没有脚,左看右看,也无臂膀。
竟然如此。
那我还躲什么。
反正他们也见不着我。
去看看埋的人是哪位仁兄。
飘向坑前,刚想望一眼,一把黄土就盖上了那倒霉催的脸。
埋尸的两位你来我往的,上下接力的填平了坑。
收拾好东西就走了。
嗯,待我探上一探。
尾随过去。
这雕镂台阁,这镜湖小舟。
这不是我常来的地嘛!待到黄昏时,画舫便会多起来。
香气满袖,暗波盈盈。
貌美的姑娘们在画舫上,在岸庭边,在云楼上。
望望云楼,云楼上有个姑娘啊。
她踩上扶栏。
她直起腰身。
她纵然一跳。
她跃入湖中。
赞一个。
姿势优美,犹如水雁,拍起水花,溅起涟漪。
哎呀,这是在跳湖寻死嘛!
那家的姑娘如此想不开。
作孽哦。
“九姑娘落水了!快来人!”
九姑娘?就是埋尸的大哥说的姑娘吧。
正所谓好事成对,人死一双。
真真作孽哦。
“柳无常啊,我说你到是多加把劲啊,云馆里的皮纸真是材断料尽。”身旁走过两位,一位打扮十分轻率的姑娘与一位长相十分轻率的大哥。
“咦,这有块石头,真是平整。”姑娘停下,回头朝我走来。
“柳无常,你来看看,这石头挺特别的。”
不知为何。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随着这姑娘走来,这种不好好的预感愈加的强烈起来。
那位大哥顿了顿,也转了身走了过来。
“是块阴石。大概是人死的时候正好碰着了,魂魄被吸了进去。”
“那带回去吧,正好渡口缺块垫脚的。”
随着两人的逼近,这不好的预感也越发强烈起来。
“两位阁下说的石头莫非指在下?”
“哟,还会说话!
“姑娘真是说笑了,在下可是个人,再不济也是个死人。”
“你就是块石头。”
“不是。”
“那你拿出证据来。”
“这有何难,我,我我凭什么要证明自己是不是块石头,荒谬至极。”
“既然拿不出证据我就不客气了,柳无常,带走。”
“啊喂,你们这是强取豪夺,不顾个人意志强行将良民……”
“那你为什么不反抗?你若是个人,有手有脚的我们又怎么带的走。”
“我……”
“自己看看吧。”
看看?我看看,啊,到了湖面中央,咦,湖面中央。
轻率大哥拎着一块石板立在里湖面上。
哇塞,好酷炫的轻功。
没错,一定是这样。
“大哥请问师拜何门?这一身水上漂的功夫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如这样,你我相见即是缘分,我知道丞相府如今正在招个看门,不知大哥你有没有意思去瞧瞧,报酬方面绝对优厚,不会亏待像您这样的有为人士的。哇塞大哥,方才没有瞧清楚,大哥你不仅轻功甚好,连胎记都长的天赋异禀的让人膜拜,这阴阳两级八卦乾坤就摆在了脸上,在下佩服佩服啊!”
“……”
“……”
“柳无常,我就要他了,牛头马面对他该是欢喜的很,带回去吧。”
“好。”
“哎,别啊别啊,有话好商量嘛。”
哎,如今这世道啊,啧啧啧。
“就丢这吧,大小正好。”
“啊,姑娘这这这是何地啊?我怎么瞧着那么的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好好呆着吧。”
“哎,别走啊,姑娘,你回来,你快来,我承受不来的!”
“还有什么事。”
“姑娘,是不是搞错了,我有家有室,如今被你们要挟到此地,家中人定会很担心,姑娘你行行好就放了我吧。”
“有家有室,那你告诉我,你的家在哪,你的室又在哪?”
“我我……对了,我和那个九姑娘是一对的,被棒打了鸳鸯,一定是这样,不信你去找她,她一定知道我是谁。”
“九姑娘?就是今个跳河死的。”
“对对对,就是她,她可是为我殉情了,她一定知道我是谁,你们让我去找她!”
“她?她可是杀了人被收押还债去了。”
“杀人?你们搞错了吧,九姑娘绝对不会杀人的,是我死了,她为我殉了情。”
“别不相信了,我就带你去瞧瞧她的,她要是真认识你,我放了你便是。”
九姑娘九姑娘,是我的小情人?
是吧,应该是吧。
“你待会给我闭嘴,听听那个九姑娘怎么说的。”
“她肯定认得我。”
“你就是九姑娘吧。”
“奴家正是。”
“听说你在阳间犯了杀孽?”
“奴家是迫不得已才害人性命的,身不由己啊。”
“那我问你,你可是为人殉情而亡的。”
“赵郎死了,奴家也活不下去了,如今他先我一步,本想着能随他一并去投了胎,可是奴家杀了人,自然是要还债的,人海茫茫啊,就算奴家还完了自身的债孽又上何处去寻他呢。”
“他真值得你这样做么?”
“奴家此生从没被人那么爱过,为了他,奴家就算赴汤蹈火也绝不会迟疑一下的。”
“倒是个痴情的傻子。那我问你,若是你的赵郎来寻你,你可认得出?”
“他来寻我,赵郎若是真的来寻我,我怎么会认不出。”
“那他要是换了个样子,不再是原先的模样你还能认得出吗?”
“认得出,认得出,怎么会认不出。”
“那我再问你,若是你的赵郎已不再是个人,变成其他的东西,兴许是颗草,兴许是条鱼,又或许变成块石头呢,你还愿意跟着他么。”
“姑娘不用怀疑奴家对赵郎的情谊,赵郎无论变成什么模样对奴家来说都不重要,只要能在赵郎的身边,奴家就心满意足了。”
听见了吧,听见了吧,我真是太幸福了,有那么一个姑娘爱恋着我!
我的魅力果然无人能及!
哼,看你们怎么说。
“九姑娘,你对赵郎的情谊的确是让人钦佩,那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杀人吗?”
“奴家是身不由己啊,奴家也不想的,可若是不杀他,奴家就要失信于赵郎了,奴家生是赵郎的人,死便是他的鬼。”
“杀人可是要偿债的,你要受十六般酷刑,再加上你妄自轻生更是重上加重,怕是要在地狱里呆上个几十年才能刑满去投胎找你的赵郎。”
“又有什么办法呢,身不由己啊。”
原来是这样啊,杀人要受那么多的罚责。
九姑娘怎么受的住啊。
“你现在知道你是谁了么?“
“知道了。”
“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么?”
“不就是地府么,又不是什么稀奇地方。”
“那你可想好了么,这个九姑娘怕是待在地府的时间比你还要久,你要跟着她么。”
“才不要呢,我觉得这的风景就挺好。”
“切。”
“切什么啊,姑娘,我想同你商量个事成么?”
“又想闹那样。”
“你说,我要是愿意多待在这个几十年,能不能就让九姑娘早点去投胎,反正都是待嘛,换一换成么?”
“我没听错吧,脑子进水了不成?”
“我认真的,这风景挺好的,多呆一会也能是能凑合的,姑娘你一看就知道是个古道热肠的好姑娘,求求你呗。”
“天哪,真有傻的。”
“姑娘你别走啊,哎,回来,快回来啊!“
哎,我那么心地善良,花见花开,人见人爱的。
怎么就没人知道呢。
这眼光,差极了。
呀呀呀,下雨了。
哎哎哎,别往我身上爬啊。
喂喂喂,好歹修个草,我都要看不见天了。
“喂,破石头,在这呆的还习惯么?”
“姑娘好啊,许久不见姑娘你真是越发的明艳动人,秀色可餐了。这风景优美,空气清新,是个好地方啊,当然,若斯能除除我身旁的杂草更是再好不过了。哎呀,对了,姑娘还记得我上次和你提的事嘛,我可认真了,姑娘你别看我长的风流俊朗的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可我真是个好人,我……”
“九姑娘去投胎了。”
“啊,咦?去投胎了?真的假的,喂,你可别骗我。”
“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好了,我得回去了。”
“姑娘,你别走,你快来 ,你说清楚啊,这样我承受不来的啊。”
“柳无常,那九姑娘真就去投胎了,还有阳债要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