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天挠了下手背,道:“傅珍珠没骗你,那个人解不了。”
周白清抓着椅子扶手看艳阳天:“你别骗我!”
艳阳天看着他,道:“我问的是傅珍珠的姐姐傅白玉。”
周白清道:“我还不能死!”
艳阳天扭头不说话,周白清松开手,颓然地站在他面前,他道:“她日日给你下蛊你真吃不出来??”
艳阳天道:“我又不懂这些我怎么知道,我要是能吃出她下的药,五年前……”
他话到此处又不说下去了,周白清追问他:“五年前什么??”
艳阳天想走开,周白清却按住了他肩膀,掐着他脖子问他:“你说五年前怎么了??”
艳阳天冷若冰霜:“你放开,我还不想死在你边上。”
周白清道:“你以为我想??”
艳阳天被他掐得喘不过气,呼吸急促起来,他的气息中不知掺杂了什么,闻上去甜甜腻腻。周白清嗅到他喷出的气息似是有所缓解,他已经许久没这么近打量过艳阳天了,艳阳天年纪虽比他大了许多,可面相年轻,皮肤白皙,五官俊美好看,丝毫不输给任何电影电视里的美男子,反而还美得更独特更有气韵。他现在比从前清瘦,眉目里总带着倦意,比他还是拳术高手时还冰冷,还难接近,他仿佛神话中被人类捕获的神鹿,奄奄一息,死到临头了反而更显孤高冷清。周白清一时间看得失神,等到回过神来时他已扒下了艳阳天的外裤,艳阳天挣扎,脸上又羞又愤,他这表情看得周白清情绪更为高涨,又扯下了艳阳天的内裤,他拉下自己裤子拉链,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艳阳天看明白了他想干什么,挣扎得愈发厉害,他咬着嘴唇胡乱踢周白清,周白清轻轻松松就将他压制住。他用沾了口水的手搓了两下自己早就勃起的性器,把艳阳天拖到地上,一手卡住他肩膀,一手分开他腿,一个挺身就往艳阳天臀缝刺去。艳阳天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他死死瞪着周白清,额上,鼻尖涌出汗珠,嘴唇被他咬得发白,他不喊,不叫,只是死死望住周白清。周白清也看着他,他从艳阳天眼里看到了羞耻,恨意,愤怒,许许多多他从未在他眼里看到过又渴望看到的情绪,周白清卡住了艳阳天的脖子,他插了两下就发现艳阳天身后的甬道变得湿滑,好像是在欢迎他进入般分泌出了许多润滑的黏液。周白清笑了,他拍了下艳阳天的脸:“师父,你这屁股是在等我?”
艳阳天别过头不看他,周白清掰正了他的脸,讥讽地继续喊他师父:“我算是知道你怎么对师母这么冷情冷意了,这么多年你就等着别人来操呢是吧?”
“你住口!”艳阳天大怒,周白清大笑两声,表情便又阴冷下来,他不让艳阳天乱动,握住他腰大力干他,艳阳天逃都逃不开。周白清怕他动什么咬舌自尽的念头,伸出根手指横在他嘴里,艳阳天咬着他手指,把他手指给咬出了血,但是很快他就没这个力气去咬了,周白清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弄得他全身酥软,他本能地抗拒,本能却又催促着他快去迎合。艳阳天闭上了眼睛不想看,周白清就强迫他看,他抓起艳阳天的头发,把他从地上拉起来,面对着面坐在地上干他。艳阳天后来也不闭眼睛了,就看着周白清,他的眼神恐怖,周白清却不怕,艳阳天越是这么看他,他越是起劲,接连换了两个姿势,终于射了出来,经验尽数泻在了艳阳天体内。完事后周白清从地上起来,捡起衣服裤子去洗澡,艳阳天躺在地上看着他渐渐走远,他枕着自己的胳膊,把脚塞进了掉在地上的外套下。他冷得全身发抖,所有关节都在痛,胃里翻江倒海,他一时没忍住,支起身,吐了出来。周白清洗完澡出来看到他时,艳阳天已经光着身子在地上睡着了,周白清没管他,在门口站了会儿就走了。
隔天傅白玉提着大包小包来看艳阳天,她告诉他,傅珍珠跑了,她要是想躲,没那么容易找到。艳阳天坐在藤椅上听她说话,他点了烟没抽,傅白玉说:“这蛊一时半会儿解不了,我已经给你去信去找珍珠的三师姐了。”
艳阳天动了下眼皮,眼神沉得更深,不知在看哪里。傅白玉问他:“阳蛊下谁那儿了?”
艳阳天道:“一个男的。”
傅白玉道:“我当然也知道是个男的!要是是个女的吃了,立马得吐血死在你面前,被落下阳蛊的人一死,你也活不成,我还能和你在这里说话??你和那个人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他死了你活不成,你死了他也活不成!”
艳阳天支起手撑着脸颊,垂下眼说:“就是个男的。”
傅白玉起身,她平静了下来,略带嫌恶地说道:“你以为我愿意打听?你以前救过我一命,你要是能救,我绝不会让你死了。阴阳蛊要解肯定得两个人一起解,那中阳蛊的人要是有心,还能让他帮着一起找找珍珠。”
艳阳天这才说:“周白清。”
傅白玉一怔,叹息说:“真不知道你们上辈子是谁欠了谁的。”
艳阳天抽了口烟,问傅白玉:“马二的事你听说了?”
傅白玉道:“这种事你别瞎掺和,过了月底再去店里吧。”
艳阳天没说好,也没说不,傅白玉一走他就去了百花巷。他得有两个多星期没来过面铺了,他走时门没锁,钥匙也没留下,现在回来看到面铺里一样东西都没少,反而还坐着几个客人。艳阳天把站在炉灶后头下面的廖晓白叫了出来,挑起眉毛问他:“你干吗?”
廖晓白嘿嘿笑:“未来师父,你还不知道我名字吧?我叫廖晓白,我……”
“我没问这个,我问你在干什么?”
廖晓白指着炉子说:“煮面啊。”
“煮面干吗?”
“客人点的啊。”
“谁的客人?”
廖晓白支吾了起来,不太确定地说:“您……您的吧?”
艳阳天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他点了下头,一挥手赶走了所有在他店里坐着的人,等着吃面的人全都莫名其妙,有的骂骂咧咧地走了,有的留下了两三块钱。廖晓白看到,忙要去阻止艳阳天,艳阳天推开他,厉声问他:“谁准你在我这里招揽客人的??你的店还是我的店?”
廖晓白也不是第一回领教他的臭脾气了,他做了两个深呼吸,道:“您的,您要不愿意那就不做生意呗。”
艳阳天用力拍桌,这一掌震得他自己咳个不停,廖晓白去给他顺气,艳阳天好不容易喘过气来了,对廖晓白道:“谁说我不愿意做生意?”
廖晓白顺着他说:“嗯嗯,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
艳阳天又批评他:“你还有没有自己主见?”
什么话都让艳阳天说了,廖晓白干脆闭紧了嘴巴,艳阳天说什么他都只管点头。艳阳天训了他一阵子,气终于顺了,不恼了,使唤廖晓白给他下碗面吃。廖晓白虽还是个毛头小子,下面的手艺倒是不错,艳阳天吃下大半碗,留下两筷子面条,道:“下次少放点葱,葱不要钱?”
廖晓白点头如捣蒜,两人说话的当口,一辆警车呜呜开进了巷口,过了早午饭的点,百花巷里已经没什么人气了,警车开进来,出来看热闹的人也少得可怜。隔壁卖瓜子的兴致勃勃地走到了面铺跟前和艳阳天说话,问他:“老板诶,好几天没见到你了,感冒好了吧?”
艳阳天瞥了眼廖晓白,廖晓白眨眨眼睛,牵强地笑了笑,艳阳天道:“好了。”
卖瓜子的伸长脖子瞅着警车,说:“你看那两个下来的警察是不是进了烧饼铺啊?”
艳阳天瞅了眼烧饼铺的方向,警车确实停在了烧饼铺门口,两个警察进去了,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三分钟差二十秒的时候两声枪响从烧饼铺中传来。卖瓜子的哎呦一声手里的瓜子也不要了,小跑着到了烧饼铺跟前看热闹。廖晓白也敌不住好奇,跑了过去。艳阳天端坐室内,他抽了压在纸巾盒子下面的早报看,头版头条赫然写着《悍匪南奉天将于两日后转移至我市》。新闻报道中写道,一方悍匪南奉天及其犯罪同伙六年前因持枪抢劫于本市闹市于警察火拼进入大众视线,他们活跃的三年间在全国各地犯下劫案无数,多家银行、金店遭他毒手,涉案金额高达数亿。南奉天极其同伙极为狡猾,暴虐嗜血,手段残忍,曾在本市为向警方挑衅一连犯下三起劫案,所劫之处一个活口都不留,犯罪情节极其严重。三年前南奉天一伙逃往泰国,警方经过多方追查,终于上月将南奉天及其手下骨干于泰国逮捕,两天后南奉天将被率先押回本市,等候案件审理开庭。
艳阳天放下报纸,两辆救护车驶进百花巷,百花巷本就狭窄,还是条单车道,枪响后看热闹的人将警车团团围住,救护车也不好走,按了好长一阵子喇叭才算给自己清了条道出来。艳阳天吸吸鼻子,他闻到了股血腥味,勉强透过人群能看到烧饼铺的马二躺在担架上被人抬了出来。警车、救护车开走后不久,就有多家电视、报纸的记者来采访附近店家,艳阳天不爱凑热闹,早早拉上了卷帘门,坐在屋里喝茶抽烟。廖晓白干站在他边上,他问艳阳天:“未来师父啊,您说警察干吗抓那个做烧饼的啊?”
艳阳天低头吹开茶杯里的茶叶,道:“这事你不是最清楚吗?”
廖晓白不解:“我?”
艳阳天道:“马二武功怎么样?”
“打得我挺疼的……不过这和警察抓他有什么关系??”廖晓白依旧不解,艳阳天啧了两声,道:“怎么这么笨?”
廖晓白瘪着嘴不追问了,他坐到小板凳上洗碗洗筷子,听到有人拍门,他看看艳阳天,艳阳天摇头,廖晓白点了点头,继续低头洗碗。
“是我,周白清。”外面的人说。
艳阳天还是摇头,廖晓白忍不住问他:“未来师父,以前大师兄干吗的啊……”
“关你什么事。”艳阳天踢了下板凳,“洗你的碗。”
廖晓白耸耸肩,周白清还在外面喊:“我知道你在里面,我有话和你说。”
艳阳天弹弹烟灰,周白清继续道:“马二的事。”
艳阳天给廖晓白使了个颜色,廖晓白去给周白清开了门,周白清看到他,二话没说把他拉到外面,转身拉上了卷帘门,廖晓白在外头用力拍门,气恼地骂:“嘿你这个人有毛病吧!!你让我进去!我碗还没洗完呢!”
艳阳天这时道:“你自己逛逛去。”
艳阳天发话,廖晓白也没声了,周白清又竖起耳朵听了会儿,确定廖晓白走远了他才从门边走开。
面铺里没有灯,只有卷帘门下透着一道光。周白清勉强看到艳阳天面前铺开的报纸,他道:“你看到新闻了?”
艳阳天闷着,周白清接着说道:“不和你拐弯抹角,南奉天要回来,之前在泰国逃了几个他的同伙,从泰国过来的路上他们已经偷袭过两次了,但是都没能成功,所以警方认为有很大的可能他们有人潜伏在了市里,要劫南奉天走。本来押送都是秘密进行,还放了很多假消息出去,结果还是被记者曝光了,从码头到看守所一共有四条线路,其中一条会经过百花巷,四条线路都有查过,最近才开的铺子,才住进来的人,任何可疑的面生的人都查过了,只有百花巷有过大动静,就是那个开烧饼铺的马二。警方怀疑他是南奉天在泰国收的亡命徒,绰号蛇神。”
周白清看艳阳天还是一声不吭,加重了语气说:“揪出了个马二后,上头决定还是走百花巷这条路,不过还是不能不多提防些,两天后你别来百花巷,傅白玉和我说了,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成,我还不想死。”
艳阳天摆摆手,当是知道了,周白清看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心里来气,掰正他下巴对着自己,说道:“从码头到看守所一路上我会和南奉天一辆车,别让我在车上看到你!”
艳阳天拍开他的手,周白清直起身拍了下衣服,道:“你也别给我摆出这副要死不活的嘴脸,你要是想死就不会吃傅白玉的药了。”
艳阳天还是不接他的话茬,他收好报纸,整理了下桌子,踱到卷帘门前拉起门就走。周白清看到他落下了半包香烟,他皱起眉,把烟盒扔进了泡着碗和筷子的肥皂水里,香烟很快被泡湿,枯黄的烟草变成了深棕色,好像团浑浊的污垢,挤在洁白的泡沫中间,格格不入。
两天后,天还未亮,周白清就去了水运码头。码头上很是冷清,除了在岸边一字排开的十二辆黑色轿车,只有一艘客轮停泊在晨雾中。客轮第二层有约莫十间客舱亮着灯,灯火随风起伏,仿佛在河面玩耍的萤火虫。但很快,客轮中这几点零星的火光也都黯淡了下去,周白清坐在轿车上摇下车窗往外张望,先是两个着便衣的中年人从客轮中走了出来,两人站在舱门边四下张望番,其中一人向客轮内打了个手势,接着,以四名持枪特警为首,共有三十余人的队伍鱼贯而出。到了岸上,这行人变换阵型,分成两大组,一组以三人——两名特警和一位头罩黑色布袋,手上戴手铐,脚上戴脚铐,身形微胖的男子为一队,这样的队伍统共分出六个,其中头罩黑色布袋的神秘男子共有六名,体型相仿,身高接近,连走路的姿势都十分相像。这六支队伍分别坐上了停在岸边的六辆轿车,而另一大组的十八名特警三人一队坐上其余轿车。周白清这一车也上来了三个人,一个特警坐副驾驶位,另一个带着那微胖男子与周白清挤在后排。
微胖男子带来股浓重的鱼腥味,周白清不适地皱起鼻子,他拍了下司机,道:“开车。”
司机发动汽车,轿车跟随车队缓缓前行,一出码头,就有四辆轿车脱离了大部队,周白清这车跟着他们前面那辆黑色轿车混在车队中开了十来分钟后也变换了路线,从直道换入左转道,在第三个大路口和另六辆车分开。太阳依旧昏睡,大片红云笼罩在城市上方,雾气弥漫,街上死气沉沉,行人、车辆稀少。周白清看了眼手表,黑色轿车开进观景路,时间正好是五点,前面有自己人开路,后面没有看到任何可疑车辆,风平浪静。
观景路两边的人行道上已经能看到三两个小贩推着车在摆早点摊了,早班的公交车也发出了不少,交通状况良好,但是车上的气氛却紧张了起来,尤其是司机,额头上不停滴下豆大的汗珠,周白清看了眼靠近另一侧车门的特警,他戴头盔,面罩,身穿防弹衣,手持自动步枪,全副武装,虽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他时长时短的呼吸声已经暴露了他的紧张。周白清道:“不用紧张,都在掌控中。”
从码头到看守所的四条路线,为了混淆视听,掩人耳目,今天出发前周白清被告知上头派人封了两条道路,取道百花巷这条路特意没有作任何动作。这条路本就冷清,街边也有警察埋伏,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能立即注意到,场面混乱起来劫车的反而占不到什么便宜。周白清倒不担心这时候有人来劫车,他担心的还是百花巷。
副驾驶座上的特警用对讲机与另一辆车上的人说了几句,也叮嘱他们保持冷静和警惕,在观景路上又开了十五分钟,他们畅通无阻地转入了百花巷。
从码头到百花巷这半个多小时的路程中一直保持沉默的微胖男子忽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周白清警觉地看向他,手上倒并无动作,不过另一边的特警就有些反应过度了,手里的自动步枪摇晃了两下打在了微胖男子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