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避难之家园 上——阿苔

作者:阿苔  录入:05-03

院子里的温室房一边一个,每个约有一百平米的面积,里面有三米多的高度,看着不止可以种花种菜种粮食作物,还可以种点水果。

年越问:“可以在里面种一些果树苗吧?”

邵文柏说:“应该可以,我以前看见搞室内有机种植的地方,也有在大棚里种水果的。”

年越点头:“那我去找点资料查查看要怎么种,还有树种,我看村里也种有好多果树,不知道可不可以弄点果苗过来?”

邵文柏说:“不用那么麻烦,这事交给我,我直接去问村里的种植所。”

年越点头。邵文柏这边认识人多,倒可以节省很多精力和时间。

邵老爷子和林伯如今对温室房子兴趣正浓着,兴致勃勃地商量怎么用花草装扮房子外观,就让他们年轻人去工作的工作,学习的学习,家里的活他们都全包了。年越不好插手老年人的兴趣爱好,想着他还是将精力先放在医院上好。

第23章:忧虑

晚上吃过晚饭,邵文柏想携年越在旧村的田野走上一圈,来个饭后散步,感受一下乡村田园的气息。这时村里正是夏日余晖普照之时,乡村山野的景色颇有几分看头,邵文柏也想趁机浪漫一把。末日危机来了,他们小两口要抓紧时间享受美景美情一番。

年越却催着他走上山,说:“快点回去,我还有好多活呢。我要赶回去做药包挣工分。”

“……你这时候能不能别提工分的事,我管理了几个月的村子,有大半的事都是跟它相关的。我几个月的劳累,大多是因它而起的。”邵文柏默了一下,跟年越说。他知道这工分制度在村里已经深入民心,但没想到才一天半时间就把年越也洗脑了。他是该感谢他们村委把这个制度执行得太成功了吗?

“呃,咱们走着上山也可以散步的,你看山上的景色也很好看。说起来我还没有试过和你一起走上这座山呢。”年越挽着他的手臂摇了摇,决定说点好听的哄哄邵文柏。

邵文柏站着不动,面露沉思抉择之色。

“好吧,我做好了药包第一个先给你,后面再给爷爷和文杨文柳他们。我本来打算做好的第一个是先给爷爷的。”年越继续哄邵文柏。

“一个不够,要三个。”邵文柏认真的说。

“这么多?你带一个就够了,要这么多干嘛,天气很快就要冷了,多了也浪费。我放在山上的草药也是有限的。”年越对他说,心想难道这个家伙的囤物癖好又发作了?

“山洞里一个,山下的窑洞房里一个,村委办公室一个。刚刚好。”邵文柏伸手掰着手指跟他算。

“这个要带在身上驱蚊才有效。你随身带一个就行了。”年越说。

“啊,那就要四个,随身带还要多备一个。你可以不止做驱蚊虫的草药包,还可以做提神醒脑类的,驱味类的,对了,你以前给我做过的养生类药包,现在村民里应该有人想要这个,工作劳累了热敷一下,会舒服很多。”邵文柏随便指了指,就给年越指出一条财路。

“对啊,你真厉害!啧啧,难怪爷爷说你天生敛财有一手。”年越顺着邵文柏的思路想了想,越想越觉得有门路。

“哎哎,什么叫敛财,这说法不好听,我这叫生财有道。”邵文柏不得不纠正一下年越的说法。

“随便啦,都是一样意思。咱们快回去,我给你做几个不同的,可以有驱蚊的,还有提神醒脑的,安神助眠的,薰香类的。热敷我也多做几个,给文杨文柳,让林伯替他们敷。”

“那另外几种我也要多备几个,我有时在办公室是要歇息一下的。”邵文柏趁机讲价。

“好好,都给你做。不过药包袋子不够用了,你要帮我剪点纱布。”年越想了想,觉得这工作量有点大,先捉了邵文柏这个劳力来帮忙再说。

“也行,记得你做好的要先给我。”邵文柏点头。

晚上年越和邵文柏在洞里就一边聊聊天一边赶制草药包。草药都是他以前收集好的,密封打包得好好的在樟木箱子里,这次取了好些出来做不同的草药包,就指着在大岗村里好好干上一票赚点外快。

他之前偶尔有做药草包给邵文柏用,有用来热敷的,有用来泡澡的,他们俩的床头也放有草药包,这是用来定神安眠的。他在邵宅里跟爷爷住在一起后,也有给爷爷做一点适合他老人家用的,连林伯也有,大多是用来治疗腰腿疼痛的热敷药包。所以他来大岗村之前,早就准备了很多中草药材料,连纱布袋也缝制了很多。

邵文柏陪着年越装了一些草药包,拿走他自己的份额后,就不许他再做下去,对他说:“别忘了你明天要早起去医院报道的,今晚要早点睡。”

“啊,对。”年越做药包做得入神,差点忘了这正事。医院六点就开门的话,他可是要最晚也得在五点起床,这时间可真够早的。

“我要是闹钟叫不醒你要大声叫醒我,你醒了之后一定要叫醒我。”年越睡觉前提醒邵文柏,他真的很少这么早起床的。

“好,放心吧,不会耽误你的工作的。”邵文柏在床上揽着年越,忍不住对他搂搂亲亲捏捏抱抱一下,心里暗暗地算着下一次入洞房的日子。

年越给医院的事一打搅,就没再想着从草药包挣工分的事了。之后他也没从这上面赚到工分,不是他没有做,而是做出来的全送人了。

他给邵文柏做完后,然后给家里其他人做,然后还有二叔三叔家,还有邵姑姑家,这些人家里都好多亲戚,年越不好把人都落下,只得每家都送了足够的份量,还分了不同的种类功效。他做好之后邵文柏拿了些去村委楼用,别的村委看见也想要,年越不好意思收他们的工分,就作了个大赠送。还有邵老爷子也拿了些给老友们,老友们用了很喜欢,又为他们的家人向邵老爷子讨要。这些人年越也不好意思收工分,就当作是人情了。另外,年越自己也在医院里给了他老师陈老教授一些,为了与同事们打好关系,也送了科室里的同事一些,还有院长看见了也送了一些,此外还有王珏家。药包就这样送来送去,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份额寄售。

其实村里很多家庭也备有一点中药包的,医院里也有相应的药品药材储备。只是村民家庭备的不像年越准备的那样齐全,份量足,且药材质量好。医院里的也是少部分用在病人身上,外面不看病的人很少得到这些东西,所以年越送出去的药包很受欢迎。尤其是村委们,知道是年越做的后,又看着邵文柏在村委办公室里用得很得瑟,就隔三差五向邵文柏讨要,他自己要用,家人亲戚也有要用的。有些聪明的村委还懂得曲线救国,向邵老爷子讨要,因此还多得了一份。

在这些药包中,年越最先想做的驱蚊虫药包反而很少有人用,最受欢迎的是助眠安神的药包和用于热敷颈椎腰椎的药包。这个说来,也是有一番心酸血泪史的。

之前为打造大岗村避难基地,族里很多知道内情的项目负责人都熬白了头发熬秃了头顶,直熬得神经衰弱夜不能眠。就连村委们,表面上看是很有干劲很有能力地在管着村子,其实暗地里内心是一直不安惶恐着的。他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建造了这么一个避难家园,可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地方最终够不够安全,基地里的人最终能不能成功生存下来,这场大灾难到底要持续影响多久年,基地的能源和物资储备能不能撑到灾难结束的那一天。

尤其是随着那个传说中的日子越来越近,外面的世界越来越不安定,村委们心里积压的不安如石头一样越来越沉重。他们在知情的家人面前要扮作一副顶天立地坚强靠得住的当家男人形象;在其他村委面前也不能胆怯示弱,怕传染破坏他们的情绪,怕影响团队的士气;他们更不可能去医院找心理医生吐露真相和心声,他们可不敢担保心理医生听了之后,会不会抛弃职业道德抛弃病人,也跟着陷入巨大恐慌和不安之中;至于匿名在网上树洞?现在网络上关于恐惧未来天灾和恐惧未来死亡的贴子铺天盖地的,他们还没有打开网页,就已经从屏幕上深深地感受到那扑面而来浪滚如潮的惊慌惶然气息!

在这种白天忧虑夜晚不安的心情影响之下,村委们这段时间其实很不好过,吃饭不香睡觉不眠。其实村委们很羡慕嫉妒恨村里那帮对灾难真相什么都不知道的吃货们。这帮吃货整天就惦记着找点好吃的,一买到超市的鲜肉就兴高采烈仿佛得到了整个世界,完全不知道巨大的死亡阴影已经笼罩了整个地球。还有那些早已知道真相内情却照样淡定干活吃喝不误的吃货们,他们吃嘛嘛香,在工地休息熟睡如猪,尤其是那对双胞胎兄弟,仿佛把他们对这个末日世界的爱与忧愁,都献给了村里食堂的肉。而村委们自己,却早已提前过上了靠维生素片维持身体营养的避难日子。

邵文柏后来有一天晚上,一边悠然叹气,一边向年越解释了一番这几个月村委们过着的表面镇定实则煎熬的非人生活,然后说:“你有空就多做几个有用的药包,让他们多少睡得好一些,未来还要靠他们撑着这个村子。”

年越贴紧邵文柏,摸摸他眼角的细纹,说:“你也很怕吗?”

“怕,非常怕。”邵文柏的手抚着年越的脸,笑笑说:“可是再怕,也得把正事做了再说。”

邵文柏压上年越的身体,一边爱抚着他一边说:“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啊,每天都有工程项目要盯着,物资都没有全部运过来,还有房子要建,还有温室也要先种上东西。每天都很怕,可是每天也要忙着做事。一想到你,还有爷爷文杨文柳他们,我就想着,再怕,也抵不过对失去你们的恐惧。就算是末日来了,我也要顶难而上创造生存机会,因为我身后还有你们,还有二叔三叔姑姑们一大家子,还有族人们,还有村里那么多人。”

年越揽着邵文柏,微笑说:“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了。我知道你不是和我想的一样,不过,我最爱这样的你。”

第24章:上工

年越到医院报道后,顺便去水厂和供电所做了信息登记。以后窑洞房里的水电,可以用他的工分分摊一部分。山洞里的用水是泉水,不用扣水费。电只从邵文柏那个卡里扣,因为那个地方不是和村里的住房一样的管理渠道,据说山洞里的人家也是一样作法,他们相当于半个仓库守门人,这几家山洞人家纳入仓库那边的管理部门。

只是他去村委工作管理处登记工作,开通工分申领时,有个小插曲。他发现他的信誉卡等级是全家最低的,有几个村委看到他领卡,还热情地向他打招呼,搞得他莫名其妙了一下。想想问题有可能出在他那信誉卡的信誉度上,当时发卡的小妹还笑得格外开心递给他。

自从村里实行且完善了工分制度后,村委工作管理处给一开始建设基地的人,按工分评定等级给他们补回了以前的部分。所以,原住村民和邵家族人的工分是最多的。再加上他们干的活按工种来算,也是工分高的那类。像邵文柏兄弟们,是工分界的土豪,根本不怕扣房款的工分。

等到有信誉卡之后,村委也同样给原住村民和邵家族人补回以前工作的信誉评分。所以,他们的信誉度是直接钻石级起跳的。工分土豪的人,信誉度也是杠杠的。

邵文柏一家除了邵老爷子,其余人都要上工挣工分。像林伯这种不做村里的活,只照顾邵老爷子一家的,经村委会同意后也算是一种工种,工分就让工分系统去评定。以邵老爷子的名望和资历,没人会不同意。林伯就相当于邵家的员工,工分和信誉度是从四月份起算的,于是他就跟邵家兄弟们一样,工分多不说,信誉度直接钻石级起跳。

年越自己是自医科大学解散后,先收拾完几个家的东西,才到邵文柏的市区医院,干一点搬迁后续工作的活。他进入基地又晚,所以,他为大岗村工作的资历很浅很浅,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申领工分和信誉卡时,对工作人员据实以报他在市区为搬迁医院做的工作和时间,得到的工分不多,信誉度也低。也许他是村里属于主户的成年人中,信誉度最低的人了吧。

年越细想着这些缘由,觉得管理处的人肯定是因为这个反差才笑的。

工分低年越不怕,反正他以后会刷上来。就怕以后有不知情的人,看到他的户口信息和信誉度,以为他是吃闲饭的。年越纠结担心了一阵,怕被人知道,影响村委们对村子的管理。

“这信誉度要是给别的工作人员看到怎么办啊,他会不会以为我是吃软饭的?”年越问邵文柏。

“不会啊,一看你的工作就知道你是专业人才了。”邵文柏拍拍他的头,顺毛。

“可你们其余主户的人,个个都是信誉度好高的,这事在外人看着就不正常啊。我要不要把信誉卡放在包里,而不是和村民卡一起挂在脖子上?”年越还是不放心。

邵文柏继续顺年越的头,说:“不用,这个卡一般人没事不会去看,你那工作又不需要组队刷散工任务。信誉低没关系,村里设有进步奖和杰出表现奖的,要是信誉升速快,一样有加分奖励。基地建设很快就要完工了,很多工作将会是轮岗制,几个人分到一个岗位,隔几天轮流上一天工,那时候他们的工分和信誉度可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天天刷了。”

“听起来我追上来还有点希望。”年越点头,觉得有道理。

“而且医院的工作工分高,我们村里现在大部分对专业要求高的岗位不能实行轮流上岗制,人员都是定岗定职的。像你那个骨伤科室,目前就是固定岗位和人员。所以只要你上班勤快,这信誉度很快就能补回来。”邵文柏继续说。

这还差不多,年越放心了。

“再说了,村委们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你在家也有帮忙照顾爷爷和我,这些都是幕后工作,哪会有人不长眼拿这事出来说。”邵文柏又抛来一句。

年越捶邵文柏:“难怪我今天去村委办手续时他们都看着我笑,原来是你在后面乱说话。”

“什么乱说话,我这是光明正大的宣布。”

“你就不怕秀恩爱死得快。”年越真不想这么高调的。

“怕什么,都末日危机了还怕秀。再说了,恩爱死得快不是因为秀,而是因为不够恩爱,这例子不适合咱俩。”邵文柏自信满满地说,“你也不要太担心,我也只是跟别的村委说了几句,他们早在你清明跟我祭祖时知道你了,我也没跟别的人说,你老公我还是很照顾你的心情的,看我对你多体贴。”邵文柏说着说着,又拐到自夸上。

年越:“……你的脸皮跟你的工分一样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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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越在医院里跟陈老教授一个科室,一边跟他学习一边看看病人。他们骨伤科现在的病人渐渐多起来了,说来都是越来越多的新人参与村里的建筑工程所致。有人被石头砸到伤了手脚,有人用力不当扭到手和腰,有人是以前的积疾(部分是宅人)。他的科室主任就是陈老教授,还有一个副主任叫孙青松,三十多岁的北方汉子,博士生毕业的。年越,在科室勉强也算是主治医师,另外还有几枚以前是医学院本科生,有一个人已经毕业工作一年多,其余是本科在读被逼中断学业的学生。

据说现在医院每个科室都是差不多的人员构造,有一个骨干主任,有一两个专业人员,再有几个半培训半实习的学生。这些学生也挺可怜的,正在大学校园里好好地读着书,然后莫名其妙被政府一声令下调去市郊做苦力。他们本以为以后就是在市郊过着避难日子,就被亲戚召来了大岗村,重新有机会走回人生的正道。这半年来的日子,个个说起来真是未语泪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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