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劫+番外——宇修

作者:宇修  录入:05-06

“你现在算什么?”陵直视着他,一双眼睛,怒气尽显“算表达歉意吗?人命,不是儿戏!你想求得心安?是不是太晚了!”

“南宫国主,政治,从来都是由牺牲的!朕不会后悔,只是惋惜……”

两人自此无话……

陵摇头,冷笑。

十年后

一身黑色华服的男子站在梅树下,看着雪满枝头。看着艳红的梅花朵朵,看着红白相间的另番韵味。梅影落在眼中,温柔目光流转……

“你走的干脆,然后将所有的一切善后留给我……这算盘,打的可真精……”男子喃喃道。

“王叔!”一十余岁的男孩儿一把抱住沉思中的男子。男子回头温柔一下,随即蹲下身子来“易儿又长高了……都与王叔蹲着齐平了!”男子摸摸男孩儿的头,男孩儿难得的别扭的避开“王叔,易儿快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小孩儿撇着嘴,惹得男人好心情的大笑“哈哈哈……是,是!易儿是大人了!”男人看着眼前孩子眼中的纯净,心中的温柔一遍遍的泛滥……

颢,不能守候你,便守候着易儿吧!你看,他像极了小时候纯净的你,眼中的不屈还有澄澈……颢,他的倔强,也像极了你。他的优秀是,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样,你也可以放心了吧!

“君上!”一朴素女子轻步走到他身后,缓缓拜倒“易儿,又来烦你王叔了!”女子话语中的慈祥多于斥责,男孩儿恭敬一拜“母后!我哪有烦王叔!”

“好了,你去那边玩儿吧!”孩子听话的离开,而男子的眼神一直随着他的身影……

“君上”女子再次一拜,“多谢!”

“何必!你知道的,我做这一切的原因……也只有你知道吧”男子语气怔忪。

“君上,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还是走不出去吗?”女子关切“抱歉,以前的忖度和恶意中伤!”

“关心则乱!我当感谢你的真心相待!”男子接道“你为他留下了后,也为王族留下了后……你知道的,我,不可能的!”

女子看着眼前已经不年轻,脸上也有了些许皱纹,但英气不减的男子,目光一闪……

那年回王城,南宫陵登帝位。

初登帝位,他便遣散了先王的后宫,唯独留下那时已有四个月身孕的王后。王后依旧住在正宫,而他,独自一人寄居太子府侧殿——赋松居。后来,王后诞下麟儿,刚出生,便被立为——承天太子,名为南宫易。随后的十年间,他不宠一人,后宫始终只她一人,名存实亡。众臣都明白,虽上觐,却只能随着他去……

十年,她不知男子到底在等什么,也不知他在守候些什么。身为妻子的她都放弃了,早就放弃了,早就死心了。可那人,却始终在等待,在守候!每每男子看着眉眼处像极了颢的易儿发呆时,她都默默地守候,那人的深情,那人的忧伤!

“国主……你真幸运,得这个男子的记挂……”缘或劫,他都甘之如饴……

“阿诺……”陵手提一壶酒走进街头一间布置雅致的琴房“陪我喝一杯?”

白诺依旧一袭白衣,温润笑意。他放下手中之琴,缓步行来。两人走到后院梨树下,然后对饮起来“好酒啊!”白诺不禁赞叹道。上天似乎过分优待了眼前的男子,陵心中叹道,早已踏入而立之年的男子,依旧姿容优渥,风流不减,看上去绝对二十出头……但除了那场耀尽生命热度的风流……烟火之后,再无风流!

“陵,十年前我怎么都不会想到,最终陪在我身边饮酒的那人,会是你!”白诺悠悠道。是啊,十年前,十年前……

“十年……”陵喃喃道,十年就是一个咒,永远打不破的咒!“已经十年了……该是时候”离开了!

十年前的白诺,风流无双的公子,一朝心死。他开着这个琴房,偶尔抚抚琴,偶尔收收小学徒,更多时候以酒为伴。

“我答应过他,会好好的!”白诺道“所以我会尽量活的足够长……长到再也无法承受!然后就可以去找他了……”是吧,他!

那个,他再也没有勇气提及的名字!

“我有抱怨过”白诺有些气息不稳“干嘛救我!干嘛带我走!可是……”我当是冥冥中,有天注定,就像我和他的缘分一样……

“以前的我,从来不相信感情!可是,十年前,我便信了!”

“呵呵……”白诺眼中有了泪水“这么多年了,那个容颜,还是那么清晰……可是,我老了呀!你还没来,我怎敢老!”一口酒下肚“可是,我害怕……再也等不来你……或是,等来年轻如初的你,而我……呵……而我,白发苍苍……”

“小竺……”

“小孩儿……”

终于,泣不成声……

陵冷眼旁观着哭的旁若无人的绝美男子,终于缓缓闭上眼,任凭酒精麻醉自己的神经……

我比他勇敢,是不是!颢!我都不曾哭过……

那年,南宫陵回来了。

那年,南宫颢再也没能回到王城。

那年,白诺来了。

那年,一身白衣云城魂留。

那年,祁隆命断王城。

那年,只为当年一诺。

那年,林王后入主后宫,独宠一人。

那年,赋松居一人独自孤独。

那年,他牵着木遥的手初次回到王城。

那年,他牵着哭成泪人儿的木遥,将她的手郑重放在龙武手中。

那年,他站在若水坟前一坛酒一坛酒的饮尽。

那年,他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赋松居屋顶,望着月光一宿。

……

……

☆、梦留江南 (大结局)

不复年轻的陵独自一人走在江南街头。细细密密的雨丝,他抬头,舒服的闭上眼……这样温润的雨,似乎独属江南……

“好像和小时候不一样了……”陵喃喃道。“是啊……这么多年了,江南不变才奇怪呢?”一旁的沐监事回道。

当年阿言随颢而去,而沐监事则陪在了陵身边。

“国……公子,我们这是去哪儿?”沐监事改口。“找找当年到过的地方吧……不知道,是不是物非人非!”

然后两人沉默的在街头走着,看着眼前一栋栋雅致的门铺,各种胭脂、布料或是小菜馆,还有一些艺馆……寥寥琴音充斥街道,行人也不疾不徐的。

“陵湖茶艺?”陵念叨“这位置,是多年前来过的。只是那时,应该不叫这个名字吧……”陵双手负在身后,缓步踱进店内。缓缓音律传来,却让陵失神半晌。音乐竟和那年两人来店里时,颢奏的音律一样……

“两位公子,请!”一白衣小倌出来,有礼的相请,随即端起桌上茶壶,倒了两杯茶在白玉杯中“公子请!”沐监事站在陵身后,恭敬以待。“好茶!香味绕梁三日!”陵浅酌一口,禁不住赞道“这间茶坊开了多久了?二十多年前,我来过一次……”

“公子,这间茶坊在十多年前换过主人。”小倌轻声回道“公子是从王城来的?”

“哦?”陵侧头看了小倌一眼“你怎么知道?”

“公子的礼仪和口音都和我家老板相似……”“哦?你家老板,是王城来的?”

小倌没回“您请饮茶”。“这乐曲是?”陵故作疑惑发问,小倌再次浅笑起来“公子,这是老板谱的曲,很好听是不是?”

陵一下子站了起来“你家老板?那……他现在在哪儿?”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陵心中一震,便在难平静“公子,小心烫到”沐监事急忙擦拭着桌上的茶水。“公子,你怎么了?”

“你家老板了?在哪?”陵握住小倌的肩,有些失控……

“公子?你放开……”小倌显然被吓到,平常来店里的都是文文弱弱、彬彬有礼的文雅人,很少会气势这么强的……

“怎么回事?”一声冷冷的声音传来,明显带着不悦。

陵回头,看到的只是没多大变化的人。“阿言?”陵冲到他面前,店里的客人显然吓得不轻,都略带惊悚的看着陵。

“阿言?你在这?这店是你的?那……那……他呢?他在哪儿?”陵尽量平静道,“他……”

“国主,内室说……”阿言沉声道。

“王爷,请上座!您请用茶!”阿言待陵坐定,恭敬的奉上一铸茶。“阿言……”

“王爷,您十多年前不已经知道结局了吗?难道……现在您还抱有幻想?”阿言带有些嘲讽。“大胆!阿言你……”沐监事怒斥道,却被陵举手打断“阿言,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至少,是你亲口说的……”

“十二年前,我带着奄奄一息的国主按照国主的愿望来到了江南,随后便买下了这间茶坊。”阿言陷入了回忆,与十年前相差无几的容颜,只是多了一丝豁达……

“阿言,这间茶坊,我和他来过!那时……也就是在这间店里,这个位置。他饮茶,我抚琴……那首曲子,是为他而做……

他笑着说‘颢,这首曲子叫什么,好好听啊!’我不知道叫什么,如果真要有个名字,大概,他会说我是变态的吧!咳咳……”颢剧烈的咳诉,手帕上是咳出的血。

“公子!这……”阿言只能干着急“我去找大夫!”

“不必了,阿言!你也知道的,我这毒,无药可解!我活不了多久了!”那时的颢颓废,带着等死的暮气,守着回忆,过完了生命中最后的日子“阿言,这种悠闲与老年迟暮的感觉,挺好的!阿言,这间店,我死后……”

“公子,不要这么说,不会的!阿言会一直陪着公子的!”阿言打断颢交代遗言似的话。“阿言……”颢有些无奈“我死后,将我葬在一个可以一直看着王城,也可以看着这间茶坊的地方!记住……还有,咳咳……”颢努力平复一下,接着道“不要,告诉他!我死以后,你就自由了!这件茶坊随你处置,你以后,想去哪就去哪……”

“这间茶坊就叫‘陵湖茶坊’吧!‘陵湖’、‘陵湖’……一生的思念,一声的牵挂……”那时的颢病重,可是在提及这个名字时,会露出难得一见的笑颜。

“但是……你却在这守了十多年?”陵问道。阿言只是无言的点了点头……

陵闭眼沉默了好久……

“呵呵……就算死,也不愿再见我一面!死了,也要远离我?”陵无奈,起身向店外走去。

“公子?”沐监事急忙跟上“公子,你去哪儿?”

“公子?不去看看……”走到大道上,沐监事小心翼翼道……

“他不想……”陵淡淡回应……“我的心愿达成,已经没有遗憾了!”

一个月后,落梅节。

国主颁定了传位诏书,孤身体有恙,现传位于承天太子南宫易。

从那后,他便搬出了王宫,回到了昔日的王爷府居住。终其一生,都不曾婚娶……

三十年后

陵行在王城街头,远远看见一算命小摊。

“公子,您来了!”背已佝偻、头发稀疏的老人淡淡开口。

“你……”陵疑惑,随即想起“四十多年了,您还在啊?竟然还记得我……”

“呵呵……帝王格,怎能忘啊!”老人说道,自嘲的笑笑。陵只是一皱眉,随即释然在对面落座“原来您知道……那……”

“帝王格,无人敢算,无人敢测!”老人答道“这么些年了,看来你们最终还是没能历经劫灾……”老人叹息“人,就是在不断造‘业’。世上,唯有情业,最难解!两个帝王格之人,注定,相亲相杀!至死方休!”

终于,陵有些踉跄的起身……

“景,业,景,业,景,页……原来……”

原来……

妨害他的果然是自己!原来,果真是“情”害人!原来……

果真一开始,多情的便不止自己……

颢,等我!陵一勾唇,嘴角淡笑……

——正文完——

番外

1、命格

“王兄……”梅林中,一脸嫌弃的男孩儿看着身后缓步而来,眼带笑意的男孩“怎么这么慢?又不是七老八十……”

“颢!”男孩并没生气,笑着走进,然后将身后之手拿出来“这是最好的跌打药”。

颢早熟的脸瞄了他一眼,移开眼“这点小伤,算什么!”

陵拉住他的手,撸起他的衣袖,在旁侧的石凳上坐下,然后沾出膏药,往颢手臂上瘀伤处擦去。在看着颢拼死忍住痛,不叫出声,而陵忍住笑,红了一张小脸。“痛就叫出来吧!小屁孩!”陵忘了自己也才大几个时辰而已。而颢则冷着一张脸,却没反对……

那一年,两人七岁。平常百姓家的小孩儿,还只懂得街头戏耍、嬉笑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整天习武、温书。两人一起习武,一起打斗。陵平常在怎么不在意、再怎么淡然,在那时候一定是用尽全力的。两人的对弈,从没有结束过……

从习武,到答辩,到对弈……

十岁那年的国宴,众人赶着祭祀与祈福,宫中一片乱。陵与颢偷偷溜出宫,感受了一番民间的国宴。那日,小雪飘零,地上经过一夜的沉淀,已经积下了不少一层。时候尚早,陵独自一人走在略显清冷的街道,风寒夜,一大早,少有人出。陵踏着松软的积雪行在街道,不多时,头上、肩上,铺上了一小曾雪沫……

推书 20234-05-07 :重生之守护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