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润泽一听急了,伊凡这是什么意思,这都没关系那什么才有关系,是不是别人和他说了什么,不然伊凡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
他只要一想到天真的伊凡在别的男人怀里被吻得面红耳赤,就觉得无比愤怒!
……哎?
……等下!为什么他潜意识里觉得吻伊凡的会是男人?
白润泽开始清理自己的大脑皮层,思来想去也找不到原因,最终归结到他那喜欢男人的爸爸,和面前这个不知羞耻仍然吻个不停的叔叔。
真是……家门不幸。
伊凡仰头看着白润泽阴晴不定的脸色,用更小的声音重复了一遍:“如果是你,那没关系。”然后轻轻亲了白润泽下巴一口,脸骤然变红,又埋回白润泽的怀里。
一百一十七
就在白恩昏迷未醒的时候,大海彼岸的那头……
郑和正在经历血的教训。
郑妈妈带着自己小孙子豆豆新年购物,买了一大堆零食和一桶冰淇淋回来,郑和帮郑爸爸搬完过年时分发的年货回来,累的满头热汗,跑餐厅找了半天才找到个热气腾腾的半杯热水灌下,热的更难受了,脱了毛衣跑去找毛巾,路过客厅时挡住郑妈妈看偶像剧了。
“快点让开,挡住电视了!”郑妈妈急忙说道。
郑和在电视机前扭了扭,摆出个欠揍的姿势:“不,电视哪有你儿子好看?”
郑妈妈发现了郑和的衣着,身为一名三十多年的老教师,职业病深积在骨髓里,登时眼一立:“穿着一件衬衣在家里走来走去像什么样子?要不穿上,要不去换件!”
郑和嬉皮笑脸地回答:“我一会穿,热。”
“热也不行!快点!”郑妈妈拿起遥控器作势要打,郑和吓得三步并两步,又钻回厨房拿毛衣去了。
郑姐姐正在厨房炖汤,看见郑和来回进出,皱眉:“你这是做什么呢?厨房重地,快点滚出去。”
郑和愁苦地想:他怎么在哪儿都招人烦呢?
抱着一颗被伤到的心灵,郑和打算化悲愤为食欲,跑冰箱门口好一顿翻找,意外的发现了他最喜欢的一个牌子的冰淇淋。
四下看看,郑姐姐刚才开门出去了,旁边没有其他人,他‘嘿嘿’笑了两声,跟做贼似的抱着冰淇淋一勺勺开挖。
陪着郑妈妈看完电视剧,豆豆无聊地打了个哈欠,道:“姥姥,我现在可以吃冰淇淋了吗?”
郑妈妈揉了揉豆豆的肚子,觉得胃里刚才吃的可能已经消化了,慈爱地揉揉他的脑瓜:“行,但只能吃三勺。”
“奶奶最好了!”豆豆迈着两个小短腿冲进厨房,欢天喜地地去找冰淇淋,冰淇淋没找到,却找到了他小舅舅手上的冰淇淋盒。
豆豆:“……”
郑和睁着双迷惑的大眼睛看着家姐出产的熊孩子,他正含着勺子,脸上还有块没舔干净的冰淇淋。
“哇!妈妈!奶奶!我的冰淇淋……”
豆豆哭得伤心欲绝,大有孟姜女哭长城的架势。
半小时后,经过好一顿‘家庭教育’后的郑和吸着鼻涕,走在瑟瑟寒风中——给豆豆买冰淇淋去了。
豆豆还特意伸出两只肉嘟嘟的小手指头,趾高气昂地说道:“我要两盒!”
一百一十八
白恩昏迷了十小时后终于醒过来,他孤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看了三分钟,旁边的护士叽叽喳喳地献爱心:
“白少爷,您现在哪里难受?”
“您的头还疼吗?”
“您渴吗?我给您倒了一杯水。”
“吃个苹果怎么样?或是您饿了,已经给您温好粥了。”
Candy看着一对护士美女在白恩旁边围绕,那心都快能把密西西比河的河水给填酸了,他摇头晃脑的感慨着:“唉,一样是人,为什么英俊而聪明的我只有干看的份,而你却能享受这世界上每个男人的愿望呢?”
白恩目光逐渐清明,他直接无视了所有的护士,慢悠悠地、像个每个动作都刻意练习过好多遍,亦或是一个经过精细编码的机器人一样从床上坐起来,找到拖鞋,穿上。
桑北走过去,轻声问:“白董,需要我们的帮助吗?”
白恩一摆手,桑北点点头,退回原处。
白恩看向众人,道:“我要做一件重要的事情,你们都别碰我。”
四周的人看到白恩严肃的神态,纷纷退后三步。
随后,所有人就那么傻傻地看着白恩在清醒后的第一个事情就是:刮胡须。
明明有很多比刮胡须更加重要的事情好吗?
Candy在心中咆哮。
而风暴中心的白恩,此时正边挂胡须边在奇思妙想:到底留胡子呢?感觉上没有胡子很性感,但留胡子后十分有男人气概。
骚年,严肃你就输了。
一百一十九
“我昏迷了多久,还有,你们怎么来了。”换了身衣服、梳理好头发、带上金边眼镜的白恩又变成那个风度翩翩的衣冠禽兽了。
他坐在椅子上,眼睛半睁着,睫毛很长。
桑北只想拿个小锤狠狠地敲醒白恩那个不正常的脑袋,心想这不废话的么,但脸上却态度十分认真地回答道:“听说您晕倒了,白先生,我之前的提议取消,我觉得您已经不需要检查了,请直接住院吧!”他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白恩笑得很迷离。
桑北默默挪动到一旁。
“不说这个,我晕倒后是谁发现的?”
“泽少爷,我们也是经他联系,才知道您晕倒的,他说您当时倒在地上,满身都是水,聚会最终也提前取消了。”
白恩抓住一个不太重要的细枝末节,追问道:“他联系你们做什么?”他显得有些云里雾里。
“可他不联系我们,联系谁呢?”桑北回答,比白恩更加大惑不解。
“我的意思是,”白恩视线扫过众人,语气轻缓:“郑和呢?”
第33章
一百二十
黑心老板白先生终于给他可怜的秘书放了三天假。
桑北吃惊地看着白恩,险些没拿住他手上的笔记本:“您没病?”
白先生回答:“我有病,但我现在很好。”
桑北道:“既然您打算给我放假,那么,首先,我已经五年没放假了,算上法定假日和正常例假,我应该有五个月的假期。”
“所以?”白恩问。
桑北手一伸:“请给我写一张五个月带薪假条,谢谢。”
白先生露齿一笑:“不要妄想了,三天假,且行且珍惜。”
桑北:“……”
一百二十一
桑北走后,杰子厚着脸皮也过来大言不惭地说道:“我也要假期,三天!”
白先生用一种十分诡异地目光看向杰子,妖孽如杰子也不禁被白恩看的毛骨悚然,瑟缩了下脖子:“您那是什么眼神?!”
白恩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给桑北放假吗?”
杰子摇头,想了下,疑惑的问道:“您难道是晕倒之后磕了脑子,把你那仅存的良心给磕出来了?”
白恩面色淡定地看着杰子,气温顿时降低。
杰子捂脸:“……好吧我错了。”
白恩像是背教科书一样给愚蠢的额杰子科普:“桑北有一个恋人,但那个人跟别人跑了,现在那个把桑北另一半拐走的人正住在桑北的家里。”
“完了?”杰子听得心急如焚。
白恩摇头:“本来我打算让你去找这件事的,但你既然要休假……”
“可是……”杰子狠了狠心,道:“那我不要假期了,但时薪要翻三倍!”
白恩微笑:“好的。”
陈铭长腿一蹬,踹得杰子跟个青蛙一样扑在地上,他走过来不赞同地看向白先生,道:“我们已经好久没有休假了,所以杰子刚才的话作废,还有……唉,”陈铭十分无奈:“白少爷,您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不要那么八卦好么?”
白先生笑得依旧云淡风轻:“你再多说一个字,带薪假期我想还是算了吧。”
陈铭:“……好吧,你赢了。”
一百二十二
白恩的私人医生是个模样猥琐的中年大叔。
他有着光溜溜的地中海发型,比腿胖出来至少五圈的啤酒肚和一笑就会找不到的眼球的眼睛。
可以说,他的五官包含了C国文化所有的的负面人物中能够想到的一切元素,但令人嗔目结舌的,是他在精神疾病领域上的学问权威。
“嗨,白先生,好久不见了!”中年医生风骚地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瓜,打了个招呼。
“你好。”白恩站起来,颔首微微点头。
中年医生笑得又看不见眼睛了,他问道:“我在飞机上已经听他们把您的事情和我说过了,我可以先看一下您这段时间都吃了什么药物吗?”
白恩垂眸,问道:“我的药不都是您开的吗?”
中年医生摇摇头:“您忘了,在您去J国前,我恰好不在H市,所以当时是工作室给您写的药方。”
“桑北,”白恩轻声喊,忽然想起来他刚收到假条,估计现在早就在通往机场的路上了,便站起来走到柜子旁,轻轻一拉,突然在柜子里又掉落出个隔层!
中年医生十分惊愕:“这都可以?”
一百二十三
不靠谱的医生给了白恩一个不靠谱的治疗方案。
白恩扶额,用A4纸印刷出来的方案整整齐齐的放在桌子上。
他根本就不想去看那个方案。
什么根据他的病情制定的,主要是心理战术,需要你的配合巴拉巴拉,说白了,就是想把白恩放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再找个人来伺候他,不至于让他发病的时候自己把自己给饿死了。
白恩觉得他需要换个主治医生了。
一百二十四
郑和跑J国来,白恩是第一个知道的。好笑的是,郑和在J国下机后,白恩却是从一位素未相识的警察那里得知的。
“他怎么了?”白先生问道。
【郑先生在J国的XX警局晕倒,现在正在通往XX医院的路上。】
白恩:“……”
他情不自禁地看了眼手表。
从郑和下飞机绝对不超过三十分钟,他是怎么从机场到警局又转战医院的?
一百二十五
陈铭坚决反对白恩打算去医院看望郑和的想法。
白恩冷哼一声。
“我凭什么听你的?让开。”
随后,白恩被硬灌下去一堆药片,被跟保护大熊猫一样被送上了车。
白先生一路上都沉着个脸色,忠臣陈铭还打算谏言,被杰子连拖带拽地拉去了别的车。
大多数时候,白恩都是一个要求掌握绝对权力的男人,他容不得别人对他的想法的质疑、更何谈反驳。
郑和的病房在四楼,他刚走到门口,护士小姐正从里面走出,看到白恩时吓得险些惊呼,白恩轻轻‘嘘’道,绕过女人走到了郑和床边。
郑和的眉头不知为什么一直皱着,白恩将郑和额前被汗浸湿的发丝拢到一旁,眼神深邃。
他很想质问郑和为什么在他这种情况下来到J国,可他自己也知道,郑和并没有那么多的城府,甚至都不清楚自己的病情,但心脏在不停地快速跳动。
白恩不知道自己的心脏为什么会跳得那么快,就像马上就要跳出喉咙一样地剧烈,他对这种感觉十分陌生。
难道……
是愤怒吗?
白恩疑惑不解。
一百二十六
白恩从醒来就一直在强撑,他的头很疼,胃里很恶心。
他眼睛里的世界是拥挤的。
可白恩知道,他四周很空虚。
随意从书柜上挑出一本曾经看过的书,白恩翻到目录,看着上面的标题一点点回忆。他的记忆力很好,谈不上过目不忘,但看过的内容,想一想还是能连起来的。
所有人都在门外,这里只有昏迷不醒的郑和。
白恩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放松。
他缓缓划过郑和的脸,对于这个人,他并没有过多的上心。
只不过是个他在难熬的寂寞里的陪伴而已,算不上什么,却需要这么一个人。
他可以是郑和,也可以是别人,大街上的任何一个,都可以。
白恩想过,等过几年,他对这个人腻了,两个人好聚好散,他会给对方很好的后路,比上一个阿荣好上很多,因为他能感觉得到郑和对他十分地好,甚至有些好的离谱。
可他来的是多么的不凑巧,每当自己想要一个能够歇脚的地方,郑和就会出现。
是注定……还是其他?
白恩无意识的想到了那叠仍然放在自己桌面上的方案。
找谁呢?
郑和可以信任吗?
一百二十七
微风吹拂,书页轻轻摩擦。
郑和睁开了双眼。
白恩微微一笑,问道:“你醒了?”
郑和是视线有些迷离,游走了片刻,突然挣扎着要坐起来。
白恩记得郑和的屁股上有伤,上前去扶他,郑和一把抓住了白恩的手,急匆匆的说道:“冻梨!它在哪儿呢?”冻梨是郑和特意给白恩带的土特产,表皮呈褐色。
白恩双眸微眯,透出一种寒栗来,一字一句地问道:“栋、黎?他是谁?”
“它和我一起的,警局的时候我明明还看到它了啊……”
白恩眸色越来越冷:“我没看到他。”
郑和大惊失色:“那它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白恩转过了头。
郑和瘫坐在床上想了又想,扶着床板要起来:“不行,我要去找找,不能让它就那么没了。”
“没了又如何?”白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你敢下床我砍断你的腿’的讯息。
郑和急忙说道:“我特意带它一块过来的,怎么能说没就没呢?”更重要的是,托运它花我五百大洋呢。没等说完最后一句,只见白恩弯腰,纤细而修长的手指勾住他的鞋子,打开窗户,直接丢出去了……
鞋子翻了一圈,就那么不见了……
郑和目瞪口呆。
白恩笑得如沐春风:“你还想出去吗?”
郑和真不知道是点头好还是摇头好。
白恩抱胸,看着郑和,道:“如果你还想出去,对于扒了你的衣服丢出去这个想法,我倒是很赞同。”
郑和连忙捂住了衣领:“那、那个……我不值当您亲自动手。”
白恩道:“没关系,我愿意为您效劳。”
“可是……”郑和鼓起勇气,咬着牙问:“你还给我衣服吗?”
白恩摇头:“那我有何苦脱你衣服呢?”
“难道你要我光着身子?”郑和的脸红扑扑的。
“你可以藏在被子里。”
“可是我的冻梨……”郑和依然不死心。
“不许提他,”白恩刮了刮郑和的鼻头,轻声说道:“我不喜欢听,你也不说,你和我都不提,就让他走吧,好吗?”
郑和的脸上就差贴俩问号了。
虽然冻梨不值几个钱,但那至少是自己的一份心意啊,白先生至于连听都不愿意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