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固然调皮,但是个小孩儿,打重了,他自个儿也心疼,只好冷静冷静,再想办法与小家伙沟通,讲些道理与他听。
咪缇叼起一个一次性杯子,走到饮水机前,前爪攀住饮水机两角立起,把杯子放到冷水接口下,再用爪子把开关按下去,接了一杯冰水。
为了达到熄火的效果,这次他没有用吸管,含着杯沿叼到地板上放着,然后坐下,爪子扶着杯身固定好,低头就喝。
由于第一次做这种高难度动作,咪缇喝完一杯水,下巴及胸前也都湿了。他把杯子扔进垃圾桶,身上湿淋淋的感觉,很不舒服。他跳上阳台,在太阳底下把身上的毛发晒干。
水喝了,毛发也干了,怒气也减少了。
咪缇走到座机旁,盯着看了一会儿,抬眼又看了眼客房及卧室,见没有人出来,犹豫了一秒钟,爪子放到了按键上。
同时,苏浩宇正在听侦探社的报告,一大堆废话下来,苏浩宇给出了最终总结,那就是……
人还没找到,找不到人不是我们的错,是您老给的信息太少了,如果还想继续找下次,这费用恐怕就得重新商量商量。
苏浩宇要不是从小被教导,上流人就要有上流人的修养及仪态,不能跟下层人那样粗鄙野蛮,早就一脚踹了过去。
要是有详细信息,他还费得着花大钱找侦探社找?
这边厢刚被忍耐下怒火,电话就响了,那无处发泄的怒火自然就迁移到打电话的人身上。
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挑这时候烦他。
“谁?有话快点说,我忙呢。”
电话另一端的咪缇皱眉,这家伙又吃错了什么药,火气这么大,“是我,咪缇。”
噗嗤一声,火熄灭了,苏浩宇捧着电话走出小而杂乱的办公室,走到走廊窗前,“睿,怎么突然给我电话,是想我了吗?”
咪缇自动忽略最后那句话,沉声问:“查的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诶,别提了,办事不给力,还妄想我加钱,我正考虑换家侦探社呢。”讲起这个他就火。
咪缇放下电话,心情沉到了谷底。
那人到底是谁?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楼下?是特地来找他的吗?给自己的那颗药丸又是什么?为什么他一吃下去,就可以说话了?
“你到底是谁,居然连侦探社都查不到你。”他不相信真的有人可以凭空消失,仿佛不曾存在过。
晚饭间,咪缇胃口欠佳,连最爱吃的红烧肉也没吃多少,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展战看在眼里,那些准备了一下午的大道理全咽了回去。
双手抓稳小家伙举到眼前,担忧地问:“哪里不舒服了,小家伙?”
浓黑的眉,不大不小的眼睛,瞳孔漆黑如夜色,鼻梁有点塌,好在鼻翼饱满,弥补了这个缺点,有点厚厚的嘴唇,软软的,口感非常好,颜色也很漂亮,皮肤虽不比不上女人的白嫩,却干净清爽。
平凡的五官,却有着独特的气质,看久了,会发现其中难以形容的魅力。他很想用吻细细啄吻这张脸,很想用手掌抚摸这具身体的每一处肌肤,很想……
真的很想……
咪缇扭头:“没什么,你想多了。”
展战是有眼睛的人,一看就知道小家伙不对劲,想了想,他在网上百度出猫咪感冒的症状,一一看过后,他松了口气,幸好这些症状都没有出现在咪缇身上。
那小家伙怎么闷闷不乐了呢?
难道是……
看来网友们说的对,小家伙果然是需要娇养的动物,稍稍粗鲁点,就闹情绪,有些甚至把病都给闹出来。
是他太严厉了,小家伙再怎么调皮也不应该下这么重的手,应该多用点时间,耐心地教导他,陪他一起认识错误,指引他往正确路上走……
展战在自我深刻检讨中。
认识错误,并立刻去纠正,这才是一个好家长的正确做法。
后来,在展战的努力纠正下,咪缇终于肯张嘴多吃了几口,虽然吃的还是比往常少,但起码吃了有,不用担心他饿坏。
饭后,展战突发奇想找来一个毛线球,想说逗逗小家伙,让他开心起来,结果想当然尔被某只鄙夷一番,再彻底无视掉。
为什么他家的就跟别家的不一样呢?不都说小猫咪最爱玩毛线球吗?
展战边苦恼,边坐在床边换裤子,之前穿的那条在收拾厨房的时候不小心沾上了污渍。突然一双毛爪子往他臀部一摸一揉,惊得他立刻站起提上裤子,左右看了看,确定自己是在家里,而不是在公车里遇到了咸猪手。
咪缇摸了个空,不满的收回爪子。
展战蹲下,手指点了点咪缇的鼻子,“真该给你找只母猫来。”免得憋久了,老是想着揩油,他是个男人,不会在意这么多,要是下次带他出街,跑去摸别的女人,这爪子还不得被剁了。
“不好意思,我喜欢带把的。”咪缇发出相当诡异的声音哼唧,尾巴一甩,经过紫色小窝视若无睹,爪子勾起被单,钻了进去,躺下,睡觉。
展战摸摸鼻子,决定把这句话当作笑话,关掉灯,走到另一边掀起被单,刚躺下去,咪缇就自觉地钻进他怀里。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小家伙特喜欢在展战怀里睡觉,那个紫色小窝形同摆设放在一边。而展战觉得小家伙的身子抱着很舒服,也就由着他。
45.警服
好热闹是人的天性,特别是有理由大闹一场的时候,更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见鬼的热闹!见鬼的庆祝!
某只的内心小宇宙在咆哮,可是又不能让人察觉出一丝端倪,表面上依然摆出高高在上的冷傲模样,在一群高大而汗臭熏人的男人中傲然走过。
中途一双脚挡在他面前,接着他被人抱起。
“哇,好可爱啊,他就是磊哥口中的可恶小东西,咪缇吧?”
莫磊黑线:“……”臭小子,你不把可恶两字说出来会死啊!没看见展战在吗?
咪缇斜睨:“……”哼,只会背后说人坏话的小人。
“你们怎么都跑来了,局里放假了?还是现在社会变太平了,你们都闲着没事做到处去窜门打发时间?”展战一眼一板的问道。
“展队,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
“就是就是,展队,今天可是你29岁生日,总不能让你老人家孤苦伶仃的过吧,那样我们会过意不去的。”
生日?
咪缇暂时无视强把自己抱着的男人,看向几步远处的展战,今天他生日?怎么没听他提起过?
“既然你们都不请自来了,心意我也收到了,不请你们喝杯水我也过意不去,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安静点,最好是能不出声就不出声,否则……”展战敛起浅笑,淡淡地道:“小心我把你们都扔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不说话还庆祝个什么?比手势打哑语?
展战见大家都听明白了,转身进厨房倒水。
“你好啊,咪缇,我姓蔡名国安,你也可以跟着大家叫我小蔡。”小蔡一眼就喜欢上了这漂亮的小东西,满脑子心思都搁在咪缇身上,对展战的话自然是左耳进右耳出,热情地自我介绍道。
众人:……
这人果然是没得救了,你听说过猫咪会叫人的吗?就算是猫控也得有个度啊喂!
怪不得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原来这人就是上次在警局熊抱展战,大喊我想死你的小蔡。咪缇眯眼将眼前的男人打量一番,粗眉毛,单眼皮,厚嘴唇,皮肤黝黑粗糙,最让人接受无能的还是他那头平头,唯有那管鼻子稍稍好看点。
最后评价:大脸盘,大嗓门,要气质没气质,要样貌没样貌的一丑男。
咪缇是忍了又忍,才没有朝小蔡的脸庞挠去。
放我下去,丑货!
“啊啊!我有种小东西其实是听得懂我说话的感觉,是我的错觉吗?”
不知怎么的,莫磊居然对小蔡这句话深有同感,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每次与这小东西对峙上,都会一种它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感觉。
莫磊甩开这种可笑的想法,跟进厨房去帮忙。
“啊嗷……”
厨房里的人和卧室里的人相继跑出。
展战站在客厅上,看了圈或站或坐但均在摇手摆头的队员,最后目光落在挠着脑袋站在那的小蔡,“怎么回事?在闹什么?”
“我说展先生,能不能请你的朋友都安静点。”陈护士长站在卧室门口,从语气中可以听出她对这群吵闹的年轻人颇为不满。
“对不起,我会让他们安静点的。”
众队员看了眼关上门的卧室,再看向他们心目中形象冷硬的展大队长,皆好奇的想,刚才那穿护士装的妇人是谁?
不过展战似乎并不打算解释,而他们也都不敢问,唯一知情的莫磊见展战不想说,当然不会多嘴。
小蔡知道自己要出大事了,主动认罪:“对不起,是我一时时态,忘记了展队的叮嘱,大叫一声吵到了伯母。”
“行了,你也别太自责,赶紧去清理一下伤口。”展战看了眼坐在桌子上的咪缇,目光再移到小蔡手臂上渗血丝的抓痕,刚才发生的事他已经猜出了个大概,估计又是小家伙被惹恼了,然后给了小蔡一爪子。
这事既然是小家伙错了,那他这负责教导的家长,自然难以逃避责任。
不过,一般的猫咪不都很亲近小蔡?小蔡到底做了什么举动,让小家伙突然炸毛了?
走出展战家,莫磊重重地拍了下小蔡后脑勺,恨铁不成钢的骂:“活该疼死你,不对,是笨死你,谁跟你说那妇人是展战的母亲。”
也不知道今晚再约展战,他会不会答应。
莫磊越想越气,又是一掌过去,这次小蔡有了防备,及时躲开。
“磊哥,你怎么老打我,我可是伤患,伤患。”
莫磊没打着,追上去,一脚踹过去:“臭小子,还敢逃,你坏我好事,还敢朝我嚷嚷,看我不揍死你。”
“哎哟,磊哥,饶命饶命,脚下留情啊……”
其他人见状,皆一声不吭的远离那两个人,真是羞死人了,早知道就不穿警服来了。
一群人高高兴兴的来,结果别说闹了,就连祝贺展战明日要复职的话都来不及说,就焉里吧唧的离开。特别是小蔡,不但受了皮肉之痛,还被咪缇伤透了心,不停地问自己问队友。
咪缇为什么挠他?为什么不喜欢他?
咪缇用爪子整理被弄乱的衣服,“我讨厌他。”
“为什么?”展战好奇,据他印象,咪缇与小蔡他们似乎是第一次见面,以前从未有过交集。
“讨厌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咪缇在心里冷哼,给他一爪子算是轻的了,先撇开那丑男胆敢心存妄想一事不说,他居然敢把嘟起那张臭嘴想亲自己,实在是不能忍。
展战想,或许真的是他太心软了,像这种任性的小家伙,就该实行铁棒教育。
至于展战最后有没有实行铁棒教育,我们先不提,先来说说当天晚上。
咪缇看见衣柜里的警服,心里一动,对展战说把警服穿上看看,展战那会儿没事,而且换套衣服简单的很,于是就允了。
时隔三个月,重新穿回警服,这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手掌摩挲身上的警服,整理好衣服下摆,戴上警帽,展战感叹,还是这样的打扮最适合他。
身后的咪缇深有同感,这是他第一次看展战穿警服,以前也想象过展战穿警服的模样,只是想象都能让他口干舌燥,心怦怦然。
如今真人就在眼前……
匀称的骨架,肌肉实而不壮,笔挺的军绿色警服,仿佛经过精心的剪裁,多一分大,少一分小,妥帖的套在他身上,使他看上去修长挺拔。
咪缇尽力无视开始失控的心脏,对他招招爪子,展战走过来在床边坐下,摸摸他的脑袋,“怎么了?”
咪缇用爪子勾来一样东西递给他,“勒上。”
展战拿起黑色皮带,好奇地问:“你想看?”
“嗯。”
展战站起身,熟练的把皮带勒在腰上,“行吗?”
“再紧一点。”咪缇的声音产生了轻微的变化,这还是他极力克制下的成果。
展战虽然不解这有什么好看的,但还是依言照办,又勒紧了点。咪缇不满意地摇头,让他再松一点点,如此反复几次,咪缇才满意。
“把第一颗扣子扣上。”咪缇微微眯了眼,喉头悄然滑动。
展战扣上扣子。
“摆个军姿给我看看。”
展战奇怪的看了咪缇一眼,“小家伙,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什么战争片?”边挺直脊骨,眼睛平视前方,放松肩膀,挺胸收腹,两个胳膊自然下垂,紧贴裤子,标准的军姿。
“别说话。”
展战张了张嘴,又阖上。湖蓝色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咪缇不是第一次看见穿警服的男人,莫磊每次来都是穿着同样的警服,他却没有任何的感觉,直到现在看见展战穿。
无表情的面孔,清冷的气质,再配上整齐笔挺的警服,散发出……
“可以了吗?”
“你、你累了?”
“没有。”站军姿对于军人来说,是第一课,也是基础,在军营的时候,一站就是数个小时,现在不过几分钟时间,怎么可能会累。
不过,小家伙的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怪,感冒了吗?
此时,咪缇万分痛恨自己现在的这副无用身躯。
“不累就少罗嗦。”他咬牙忍耐:“没有我的批准,不许你动,更不许你转过身来,听见了吗?”
……
他这是被命令了吗?
嘛,站站也好,就当是复习复习,这三个月,他似乎还没好好站过军姿。
咪缇走一步然后回头看展战有没有动,见他没有动的迹象,才回过头继续往前走,就这样一步一回头的走进紫色小窝。爪子露出趾甲,将床上的一件背心勾了过来,压在身下,肌肤接触到柔软的布料,一个颤抖,声音差点就泄出口。
鼻子埋进背心里,深深地嗅着上头残留的味道,眼睛看着床边站得笔直的男人。
战,战……
“咪缇?”
噢,该死。
……
“咪缇?”
“不许叫,不许动。”咪缇咬牙低吼。
该死的,只是被他这么一叫,自己就控制不住的出来了。咪缇用背心胡乱地擦拭干净身体,再把背心塞到床底下,回到床上趴下,平复体内余韵。
但是偷偷摸摸的感觉真让人不爽,再这么继续下去,别说向来冷静的自己炸毛次数会变多,恐怕连心理都会扭曲掉。迟早有一天,他会把这个人,这个这个,再那个哪个,直到他求饶为止。
会有这么一天的,我衷心期待,我的好哥哥。
展战在床边坐下,今晚的小家伙很奇怪,但是除了慵懒点,小家伙看上去很正常。那,刚才身后传来的声音,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吧?
展战想不出个所以然,便不再想,没事就好。他脱下警服,在床上找了一圈,看向咪缇问:“小家伙,你有没有看见我那件绿色背心?”
“没看见。”咪缇躺在硬邦邦的床上,翻个身还是觉得不舒服,干脆站了起来:“我要洗澡。”
“嗯。”
展战抱着咪缇走出房间,关门前疑惑的又看了眼床,奇怪了,他明明记得自己脱下背心后,就把它放在床上,怎么无端端的就不见了?
46.回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