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皇噩梦不断，她浑身发抖，终于让自己清醒过来了，可是困乏么双眼又不争气的要闭上。半个时辰里她又做了同样的梦，并被梦里的一幕幕纠缠压的喘不过气来，李从嘉的脸上浮现的笑，那么的得意。又有些悲伤，自己竟有些同情起他了！青石板街，燕回稣……暗黄的灯火，杨羽和女子被覆盖的身影。最不愿提及的是，那李从嘉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梦里自己是光着身子的。
脏，突然觉得好脏。
就像是天空中飘落的灰蒙蒙的雪瓣，再怎么它也不再是雪白的，直至化为一堆雪水。娥皇睡的越是昏沉，那梦就越来越清晰，似乎整件事是那么的滑稽可笑，给人一种不安的色彩。
痛，慢慢的延伸，延伸……
然后，透过血管顺着血流流向身体的各个地方。自己的眼神有多恨，那李从嘉的脸上就笑得多狂欢。啪，的一声脆响屁股上传来火辣辣的疼。一切都不是梦，只是杨羽和那个女孩？
李从嘉起身，迅速的离去就像是幽灵般的进来。一颗滚烫的泪水慢慢的从娥皇的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流至耳根在暗黄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对于，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安于这样子的生活，娥皇已经记不起来了。
……
杨羽已经昏迷数日，大家一直都很担忧，尤其是李韵。一直就守在杨羽的身边，脸色呈黄，在昨天燕簌儿百般的相劝之下李韵才像小猫一般的吃了一丁点的东西。文宸总是摇头晃脑的踱步在大堂内。
醒了么？
醒了……
可能是早晨的缘故，杨羽清醒的记得了那个梦在白雪皑皑嗯空旷的幽谷里，没有任何的人烟，全世界都被雪白给装饰着。连湖面都结了冰，那张脸，那张脸。杨羽努力的抽空着记忆，怎么那么的熟悉又感觉有些陌生的呢？
尹焉……
尹焉……
一下子，一张消瘦的脸庞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你又会在哪呢？遇到的时候，又会是怎样的风景？
着实是经不起困意！李韵，迷迷糊糊地就趴在杨羽的腿上睡着了。平稳的呼吸，似乎睡得很安心。不管天崩地裂，不管烽火连天，只愿现世安好……
杨羽轻轻的起来了将被子盖在李韵的身上，可能是实在太困了吧！看着那一动不动的睫毛，杨羽突然想笑，在长安街上奔驰的女子……像自己求助的无辜表情……
见杨羽走了下来，燕小玖迫不及待的跑了过来，双手拉住杨羽问道：
“你真的是冥门一脉的吗？”
“莫璃真的是你的师傅么？”看着她那圆遛遛的大眼，杨羽久久没有言语。“唉！”燕小玖叹气，慢慢地松开了杨羽的手，无奈的又会自己的座位上。
“嗯”燕小玖绷紧的神经一下子，被“嗯”挑松了，欢快的跃了起来，那张瓜子脸上扬起了春风得意的笑容。甚是好看，只见燕小玖手舞足蹈的“谢天谢地的，姐妹们有救了！”可是欢呼过后她又沉寂了，一脸的灰白。
是啊！姐妹们是有救了，可是现在还能会有几个人活着的呢？
一个沉沉的问题，压在心头，一下子千思万绪的。
“小玖，别这样！”燕簌儿心一揪，和颜悦色道。小玖最后还是跟燕簌儿说了她的糟遇，那会有姐妹又会沉得最那百般的鞭打呢？那鞭打也就算了，后来……
后来……想着，燕簌儿就不由落泪了。一个女孩子家的清白就像是抹布一般的，想用的时候拿来一用，用完就丢了。要是有姐妹说出了那话，多半怕也是活不了了。他们的秘密，少知道一个是一个……
“燕回稣……”燕小玖静静地的说道，来龙去脉似乎比文宸还要细致一些，后面说道了燕簌儿不经意间听来的话。杨羽一震，洛阳王好深的心机啊！姜还是老的辣……
以后，燕小玖的请求，几乎是跪在地上要磕头了。杨羽连忙的拉起了燕小玖，对她的遭遇有些感到同情。决定由杨羽和小玖和文宸去，燕簌儿留下来照顾李韵。
淅淅沥沥的小雨顺着已经呈黑的瓦沟流下，狠狠的砸在青石板上，溅起了一滩的淤泥水。看似，庄严肃穆的大宅。要不是那油亮的发光的大门上有些凹凸不平的红漆下透着黑漆，你也不会知道，它究竟有多久。
还没进院，那雨声中就夹杂着……
“啪”……
“啪”……
“燕宛儿，你说是不说，到底燕簌儿听到了什么？”一个粗犷的声音更加的高了一些，盖过了鞭声。
“呸！不知道……”愤怒极了的女子，似乎咬牙切齿的回道。
“好，我就叫你嘴硬”然后，桀桀的笑了起来。
“燕兄，这种好事怎么能不请我们兄弟呢？”笑声荡起，只听那被称作燕兄的男子朗声道：
“请便……”
“你们要干嘛？”惊恐的声音颤颤的传来，燕小玖已经按耐不住了，就要起身跃进去了。却被文宸一把拉住，文宸沉着脸，道：
“你这般冲动！纵使杨羽功夫再怎么好，被发现了他们人多势众杨羽就有危险了”燕小玖碎泣道：
“可是……”
“可是……，宛儿姐”已经分辨不清燕小玖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了……
“哈哈，还能干什么！不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该干的事了……”
“你们这些天杀的……”女子一声无奈的呐喊，然后哭泣的问道：
“小玖，是不是也被……”后面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那小妞，很不错，那肌肤……”一旁的男子似乎流着口水，一边的回道。
“……她……她只是个孩子啊！”女子的声音已经颤，每一颤都快要抖落了一层的云雨势更大了，燕小玖也跟着颤着身子。脸上的疼痛，已经麻木了。杨羽嗖的跃了上来，转身对文宸道：
“打探清楚了，在西院有二十多人，至于南院大概有十多人吧！大堂应该有七八人，大堂的人均是一流高手”文宸一点头，接着对着杨羽道：
“你想办法拖住西院和大堂的人，我们去南院救人，然后在回来接应你。”
“行……”没等杨羽说完，燕小玖便早已跃下奔往南院，文宸无奈的跟了上去，杨羽也跟了上去。只是，停留在去南边的唯一大门那立着，阎王剑立在地面。
47.子衿（6）
“哈哈，怎么不叫了？”
“即使，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救你了。至于那个女孩，哈哈~应该正在黄泉路上等你呢”说着，魁梧的大汉一把将还拷着燕宛儿，一下拉过来，啪的反砸在木桌上。燕宛儿已经忘了，要该怎么去哭泣。只是，噙着眼泪……
当大汉正把裤带一扔，砰的一声那原本关着的木门支离破碎，同样衣服的人被击飞进来正砸在自己的脚下。他正兴头上不由呀呀嘴：
“谁他妈的！等等就到你了……”话才说了一半，神经被狠狠的扯了一下，自己人被击飞。他正要出手，就感觉胸口被重重的拍了一掌，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
噗……
他已经失去了最后说话的机会，身子也力不从心的倒了下。燕小玖扑过来，双手颤嗦的要将燕宛儿砍断铁链，可惜内力不够。文宸见此，一捏，那铁链如文宸手中的小木头一样的碎裂。
然后，在燕小玖的带领下找到了其余燕南飞的姐妹们。
南边传来的巨响惊动了在大堂和西边的燕家人和北邙鬼中的人。
急促的脚步声慢慢的向着杨羽靠近，杨羽看了看灰色天，雨水顺着他那青丝般的发丝滴落在青石板上。大伙都赶来，只见一消瘦的男子立剑在门口。
“杀……”喝声冲天，群雄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来，齐齐攻向杨羽。只见杨羽剑上寒光一闪即没，出手如电。移行，就像穿花的蝴蝶一般。
一闪，一闪，一闪……
群雄中一个，一个，一个……的倒下。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这边已经倒下了二十多人，别的也略微的有伤。这年轻少年功力得天独厚，剑还没到，剑气先至。
杨羽也不是很好受，内力消耗说大。剩余的就是在大堂的那八人了，有人开始已经认出移行步了。战战兢兢的，谁都不想死啊！阎王叫你三更死，哪能活过五更天呢？阎王剑剑身很窄，却是春秋战国之时遗留下来的好剑，虽没有越王勾践剑之类的名头响亮却是一握上，便给人一种丝丝牵动的感觉，手不由心就已然挥出去了。
燕家人见势不妙，畏畏缩缩的，北邙鬼的人也觉得有些吃力了。其中一人大喝一声，
“对手太强了，内力又深厚，结阵！”只见其中黑衣五人，迅速的靠拢，就像是一个海星一般。
之上的两人，扑了下来，右手出掌，左手出刀。一右一左，就朝杨羽夹来。
杨羽一看，不由有些心惊，是单打独斗还好。现下……
“羽儿，记住斗璃剑法破势，任由敌我有多大的悬殊。不必惊慌，左踏而出微侧挑右。移行换步，左挡横削……”莫璃的声音如雷贯耳般的响彻心间。
杨羽移行换影，如鬼魅般的左踏而出，掩耳不及的速度微微左倾，挑飞了左手边人的剑。啊！一声左边之人右手手腕出鲜血直流跌了下来。杨羽后倒，移行而回一挡“当”的一声一挡一削，人头落地。黑衣人大吼道：
“再不出手就没机会了”众人从四面八方袭来，杨羽一抛剑，一掌对地。反弹，扶摇直上大喝道
“生死判笔”
一接剑，就像阎王现世一般，睥睨天下。杨羽原本的那股清晰的俊气荡然无存，只剩下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剑还没到底，那些四面八方袭来的人通通都四分五裂的炸开来。一剑入地，嘶嘶声入耳哗啦啦的燕家正厅大堂轰然倒塌。文宸一干等人，走了出来，原本文宸还担杨羽应付不来。急急忙忙的赶来，可一来就见这样，阎王终究还是阎王。
“好小子，当年莫璃都还没会‘生死判笔’”
“哇！好厉害啊！”燕小玖讶然道。
“噗”杨羽觉得胸口一闷，一大口鲜血就喷了出来，顺即剑“当啷”落地，杨羽就倒下了。文宸飞掠过来，一把杨羽的脉搏。
“只是，用功过度，不碍事。休息几天不成问题”文宸看着担忧的大伙，款款道。
黄昏时分，天空放晴，有好事者大惊。一个下午间，燕府荡然无存，南边和西边的残亘断壁依稀残留。在南门直大堂正厅有一道很大的裂痕。
有人欢呼，有人沉默……
此事闹得江南一时风雨，乍晴乍雨天不老，缘去缘来不曾圆。此事间一过杨羽他们总是要离去了，对于情窦初开的燕小玖对杨羽更是一时痴。可惜，人家已经有了老婆，且是倾城倾国的大美人！
最后，杨羽无奈，燕小玖说现在已经彻彻底底的得罪了燕式，只好一同和他们南下了。李韵倒是欣喜，有一伙人可以说说笑笑。不像杨羽一样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
“报！陵帅，
48.子衿（7）
“请进”毡蓬内传出有些苍老的声音。
一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单膝跪地抱拳道：
“哥，岳阳杨府的……”有些哽咽，似乎什么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了。李陵放下手中的马鞭，丢在地图上霍地站了起来看着有些颤声的李晨，喝道：
“都说了在军营之中，不要叫我哥，不小心让人误以为你是因为我的缘故才当上将军的位置来的。”可是，李晨还是长跪不起，李陵倒是诈意了。他说岳阳杨府的……，猛的一把抓过李晨手中的一小卷纸，上有血迹。便大声问道：
“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老夫人……”
“老夫人……她，仙去了”李晨再也压抑不住胸中的悲悯，哭了出来。什么，老夫人死了，李陵脑袋嗡嗡做响。老夫人怎么可以现在就死了呢？已然打到金陵城下了啊！南望十多里，便是金陵了。夫人的知遇之恩，还没来得及报答呢！当年，自己只是宫门前一小卒，幸得夫人赏识，虽说已是国破家亡之际……
一幕幕，就好像才发生在昨天，那么的近，却又是那么的远……
“小陵，我也一时大意，没发现洛阳王的城府那么深。只是觉得羽儿因尹焉之事，痛心疾首所以才与洛阳李家结亲。而今，那洛阳王看重了杨家的权力，他曾与我谈了几次，却发现羽儿并不是喜好权力。你不必在意我，现下由你全权处理。……望照顾好羽儿……”小陵，夫人好久好久都没有在叫过自己小陵了。原以为夫人忘了，到底是自己多想了，当自己的剑刺伤了杨羽。杨羽就是夫人命根子啊！可是，她却未曾埋怨过自己半句。也没有强要求自己一定帮杨羽夺回江山，即使她有说自己也会帮杨羽的，可是连一件事都由自己选择……
“小晨，以你你以为如何？要不要告诉少主？”李陵之前的严肃一下子，烟消云散，有些温柔的问道。
“这……”李晨也犹豫不决了，怎么办呢？现在告诉杨羽他奶奶走了，他会不会……
“哥，我还是觉得应该你和少主说说吧！唉！你自己看着办……”说罢，李晨走出了毡蓬。自杨羽从岳阳赶来也有三载了！还带来了些图强的女子，文宸这样的高手。小晨又喜欢燕簌儿，如若撮合他们，也是桩好事。
……
弹指一挥间，又是三载划过，就好比天上的流星稍纵即逝……
夜偏偏然的滑落下来，似乎黑了却又不曾全黑，还有一丝的光亮。透着光亮燕簌儿怔怔的望着不远十里开外的金陵城，已然黝黑的城墙，看上去有些摇摇欲坠。听说，原来杨羽的祖地是这儿的。每一次，杨羽都会遥遥的看着南方的天，一直一直……
“你们是来投奔杨家军的么？”小陈年虎头虎脑的问道，有些惹人可爱。一下子，让众人轰堂大笑。就只有杨羽和文宸老前辈两男人，其余的都是些女子更是莺莺燕燕的。小陈年一下子通红了脸，有些怒噌道：
“有什么好笑！”然后，转身就往营地里跑去。杨羽搭话道：
“喂，小兄弟帮忙叫李陵将军出来，说是故人杨羽来访……”不知小陈年是听进了还是没有听进，就跑了。不大一会，李陵真的出来了。
见杨羽就跪地，一声“少主”。小陈年讶然道：
“原来，你就是少主呀！”饶是小孩子，但也有可爱。之后，更是与杨羽处得很好。杨羽有教他剑法，那小玖丫头片子更是喜欢了他。问她，她只道原先她见到杨羽，便以为自己爱了。可是，后来才明白更喜欢小陈年的憨头憨脑，曾经的伤也一点一点的盖过……
那一次，最惨烈的一战。杨羽被众人围住，杨羽眼睁睁的看着小陈年被一刀劈成两半。在南唐军退去之后，孤身一人的追去了为了让小陈年安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