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之毒哥,拯救世界!下——Attire

作者:Attire  录入:07-26

齐尔弗里格斜睨着她:“你在说什么疯话?!”

“这是在我幼年时,两位月神殿下强加于我的使命。在漫长的时间里,我的母亲,我的父亲,我的兄弟姐妹,还有我的族人,他们都一一离我远去了。有的人死于时间的潮流,然而更多的人死于的是永无休止的杀戮……”

“人类因为傲慢发动了战争,兽人因为愚昧而自相残杀。虚伪又自命不凡的精灵随着北方森林的枯萎而消逝,矮人将自己的命运埋葬在深深的矿山之中……”

说到这里,维多利亚脸色一变。原本美艳动人的脸颊此刻已经挂上了凄厉之色。她上前一步,双手握住齐尔弗里格的肩膀,浑身因为激动而战栗着:

“多么可笑啊!身为黑暗眷族的我,却要背负维护光明的使命!我要做的,就是呆在这幽暗丛林,尽心尽力地服侍每一代主君……不管是暗夜精灵也好,还是曾经入侵这里的人类,还有现在的蛇族……我的任务,就是守护着幽暗丛林!”

“外界的世界已经越来越腐朽,即使在兽人的手里,也终究走上和人类时代一样的结局。然而,我却必须保护这片土地永远不受侵犯,因为月神在月神奥戴特的预言里,下代的光之守护者……终将在这里降生!!”

维多利亚忽然厉声大笑道:“我守了几千年,就痛苦了几千年!按照母神露娜迪亚的铁则,腐朽的世界终将重归黑暗,然后所有的一切都会在黑暗之上新生!可是……可是后来的两位影月,蒂莱萨·载蒙斯与提亚拉·奥戴特……他们却……”

“蒂莱萨爱上了克莱因兹,奥戴特爱上了埃斯尔……于是……于是他们放弃了影月的教义,他们忘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他们全部忘记了露娜迪亚最初的教诲,反而不惜一切代价地帮助圣月之神,企图减缓这个世界毁灭的速度!”

“而我呢……”维多利亚后退了一步,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一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滑了下来,“我早已经厌倦这样的使命了……我厌倦这样的影月之神!我信奉的,从来只是初代影月露娜迪亚的铁则,而不是蒂莱萨和奥戴特——这两个光明的追随者!!”

……

维多利亚情绪失控,声嘶力竭地说了很多。然而说完一切之后,她也早已泪流满面,最后竟然靠在栅栏上颤抖地呜咽着。

浑身的伤口在一瞬间都不那么痛了。齐尔弗里格僵硬在刑架上,怔怔地盯着维多利亚。他觉得自己隐约已经猜到了维多利亚的真实身份,但是却怎么也不敢往那里想。

那是暗夜精灵族代代相传的、最深刻的秘密。知道了真相的人,就再也不会有机会说出去……

“你……你是……”

“没错。”

维多利亚扶着栅栏,慢慢地站了起身。摇曳的烛火打在她的容颜上,将那些泪痕衬托得斑斑驳驳,“在蛇族第一代首领斯诺克一世接替了暗夜精灵,成为了幽暗丛林的统治者时,我的名字是海伦娜;在狼族和狮族联合其他兽族进攻幽暗丛林的时候,我的名字是莉莉娅;数百年前那次天灾,遗忘之塔接近倾颓之时,我的名字是伊丽莎白……而如今,在光之守护者降生,世界再一次面临全面危机之时,我的名字……是维多利亚……”

海伦娜,蛇王斯诺克一世的妻子,在蛇王对外征战时以一己之力镇压了朝堂,替斯诺克稳坐后方的王后。

莉莉娅,当时克雷西亚大陆上最著名的女战士。她率领幽暗丛林的军队与外族军队血战五天五夜,最终剿灭了十万入侵大军,让外族元气大伤,铩羽而归的女英雄。

伊丽莎白,带领族人修复了神降之塔,有“影月之恩赐”之称的遗忘之塔,并将自己囚禁在了遗忘之塔顶端的斗室里,以毕生的祈祷换取了幽暗丛林的风平浪静。

……她们都是克雷西亚大陆上赫赫有名的女英雄。即使千百年过去了,吟游诗人依然吟唱着她们的传说,人们依然膜拜着她们的功绩。只是,这些……竟然都是同一个人?!

“我不是蛇后希尔芬的女儿,自然也不是你的大姐。蛇后希尔芬早已知晓我的身份,于是对外谎称我是她早些年夭折的大女儿,从此我便以维多利亚·斯诺克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若不是我谙熟变化容貌的法术,我还真的胜任不了这个任务。啊……扯远了。其实我本来可以不必杀希尔芬,但是她却在无意之间得知了我的真实想法。希尔芬·斯诺克不愿意让我得逞,因此多方面阻挠我,甚至险些让我功亏一篑。”

“因此……我必须杀了她……!!”

“你……”

齐尔弗里格已经震惊得不能言语。维多利亚挑了挑眉,目光忽然扫向了门口的侍卫。

“所有知道我的秘密的人,都要死。”

门口的两个侍卫的身体忽然软瘫了下去。肉体撞击在地面,发出一声钝响。暗红色的血迹从他们的脖子上蔓延开来。

此时此刻,那个举着托盘的侍女早已浑身颤抖如同筛糠。面对维多利亚的微笑,她泪流满面,哆哆嗦嗦,几乎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维多利亚似乎分外喜欢别人畏惧她的样子。她陶醉似得欣赏着那侍女的丑态,半晌后才转过头,对齐尔弗里格道:

“当了那么多年的济世圣女,看了那么多人对我顶礼膜拜的目光,我果然还是更喜欢这种毫无保留的畏惧。”

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侍女白净的脸颊。忽然,美目中寒光一闪,修长的指甲直接抓破了对方吹弹可破的肌肤。那侍女惊恐地大叫了一声,连手中的行酒器和酒盏都顾不上了,只是畏惧地跌坐在地上,颤抖地向远离维多利亚的方向爬去。

“真是浪费呀!”维多利亚颇为可惜地看着被打碎的酒盏和行酒器。她蹲下身子,拾起一片行酒器的碎片,里面尚且盛有一汪馥郁芬芳的酒液。

“这可是我珍藏了很多年的秘药,就是在等着今日——等圣月之神的希望,克雷西亚大陆的救世主学成了一身绝顶的本事,却被缚魔锁束缚住,毫无反抗之时……”

“你问我为什么要逼你至此,那么我就告诉你吧。一个空有纹章的光之守护者是无法成为合格的祭品的。他必须要经历一番力量,拥有能与纹章之子之名相匹配的强力之时,才能真正为沉睡多年的影月所满意。”

透明的琉璃碎片盛着致命的液体,慢慢贴近了齐尔弗里格唇边。见对方还想徒劳地反抗,维多利亚的目光闪过一丝黑色的戾气。下一个瞬间,齐尔弗里格忽然如遭电击一般,整个人忽然脱力地挂在了刑架上。维多利亚的这才面露一丝满意之色。她伸出手,轻轻张开男子的下颌,将玫红的毒药灌进了他的口中。

只有力量达到全盛时期的光之守护者的鲜血,才能唤醒沉睡多年的影月,那创造了这个世界、给予了所有生命的母亲。

“既然你已经快死了,那我就把我的真实姓名告诉你吧。”

“我的名字是……提娜斯。记住了,是提娜斯·奥戴特。”

在角落的位置,那个侍女早就已经断气了。不,不只是她,整个地牢里,除了齐尔弗里格和“维多利亚”,竟然无一生还。

第六十章

戴安娜取得的钥匙是真的,因为维多利亚……不,因为提娜斯的确是喜欢她的。

暗夜精灵族和他们的表亲——精灵族有一个惊人的相似之处。尽管精灵族处处眼高一等,暗夜精灵族又愤世嫉俗,但是两个种族的人都不约而同地遵从着上古时代的流传下来的惯例——

他们绝对不会欺骗自己喜欢的人的。

她既然不愿意欺骗她,只好在齐尔弗里格真的采取行动之前先发制人了。

提娜斯喜欢戴安娜。为了让戴安娜开心,她抓了许多人回来,让戴安娜一个个地玩放生游戏,并让戴安娜相信了那些侍卫也都认为戴安娜做得对,并且愿意对她提供帮助的假象——这倒不是说戴安娜太傻太天真,而是提娜斯的心思实在缜密无比。更何况,戴安娜中了她的法术。虽然她的本心让她不会和提娜斯一起做伤天害理之事,但是她依然会选择相信自己的“大姐”,并且信得无怨无悔。

……

提娜斯的动作很快。她给齐尔弗里格灌下的酒液里溶解了能剥夺人神智的毒药。她要将齐尔弗里格当做祭品送上创世之母露娜迪亚的祭坛,自然不能让这个祭品还保持清醒。否则,光之守护者忽然反抗起来是很不可取的。毕竟他的身体上、乃至灵魂上都印刻着当代的两位月神赐予的加护。到了危急关头,这加护也许能保他一命,甚至或许能恢复他的力量,让自己功亏一篑。

她前脚将齐尔弗里格药倒之后,便召唤出几个幻影,将昏迷的光之守护者送往了幽暗丛林深处的祭坛。

在她前来“探望”齐尔弗里格之前,提娜斯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当了。巨大的法阵已经被她的幻影在幽暗丛林的最深处画出,甚至连祭司使用的各种物什也准备妥当。是以从齐尔弗里格被提娜斯生擒,直至风之幻剑使被送上露娜迪亚的祭坛,这期间也不过三天的时间。

幻影侍从们的身影在法阵周围来来往往,而幽暗丛林的宫殿里,依然一片安静祥和。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在森林的深处,一个巨大而邪恶的法阵正在慢慢酝酿而成。他们还在茶余饭后讨论着这三天来没露面的大祭司——他到底是生病了,还是有事务缠身,不能露面呢?

……

“主人,已经准备妥当。”

一个幻影侍从向维多利亚恭身行了一礼,然后他的身影便化作黑色的粉末,消失在了空气中。随着他的消失,所有游走在周围的幻影们也都化作了点点磷粉,飘散在骤起的风里。

昏迷中的齐尔弗里格被安置在了祭坛的最中央。此时此刻,他仅着一件贴身的里衣。只是这最后的衣物也早已破烂不堪。若不是被撕裂的袖口和裤脚还有一分白色,定要让人以为这件衣服本来便是暗红色的了。

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布满了一道又一道可怖的伤痕。有些已经结痂了,然而更多的则是还在渗着血。此时此刻,他就这样静静地、虚弱地躺在这个诡异的法阵中央,伤口留下的鲜血浸染了身下的土地,染红了地上的法阵。

“以火与水筑起世界基石的暗黑之圣母啊。”

“在此基础之上,与风与土缔结了契约的幻月……”

“借此,以光明之子之血躯为生祭,奉上臣下虔诚的祈祷。”

她轻轻地咏唱着这不详的咒语,双手成十字状交叉于胸前。随着她的不断吟唱,呼啸的狂风席卷过周围的树木。苍翠的枝叶承受不住这样暴动的大气元素,纷纷脱离枝头无助地坠落。然而,它们却连坠落都做不到,反而被狂风掣在半空,然后被一缕一缕细小但是尖锐的缝纫撕成碎片。

“吾将奉行这世上一切之罪孽——”

“吾将颠覆此世间一切之伪善——”

“愿汝之国再临人间,如陷落之亚特帝斯汀一般辉煌——”

“愿汝之意行在地上,如同书写于诸天星辰——”

法阵开始散发出妖异而不祥的黑紫色光芒。这些光芒如同地狱深处噬魂藤萝的触手一般杂乱无章地挥舞着,隐隐约约之间几乎能听见痛苦的呻吟和喘息之声。那些黑紫的光泽如同有生命般将躺在中央毫无反抗之力的齐尔弗里格缠住,然后将他高高地举起!

失去了意识的光之守护者丝毫无感于攀附在自己身上,如同跗骨之蛆一样的黑暗。他的长发在风中四散飞舞,脸色也苍白得可怕。那些黑暗的藤蔓攀附在他身上,开始顺应着提娜斯的咒语,狠狠地缚住了剑舞者。

他的身上有光明的气息。那样耀眼得如同太阳一样的光泽,那是这些蛰伏在黑暗地底的魔物最为害怕的,也是它们最为渴求的。藤蔓一圈一圈在他的身体和四肢上蠕动着,仿佛只要等到提娜斯念完最后一句咒语,真真正正将这个光明之子奉献给它们之时,它们便可以讲倒刺扎入他的血脉,吮吸着光明的力量,直到眼前的人变成一具森森白骨!

“我乃暗夜精灵族第一百一十五代族长提娜斯·奥戴特……如今,以暗夜精灵之名,向您虔诚地祭献——”

“愿吾之双目永为汝之黑暗蒙蔽——”

“愿吾之神形永为汝之黑暗束缚——”

“吾乃为黑暗永生永世囚禁者;汝乃掌管黑暗,手握缰绳之人——!”

一片狂风之中,提娜斯的身体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托举,渐渐升到了高空。黑紫色的光芒在她的身周时隐时现,像是一道诡异的球形闪电将她包围在其中。忽然间,海蓝色的眼睛变成了黯淡的腥红,圆形的耳廓也渐渐地变得尖长。在黑暗的保佑下,化形的法术被慢慢解除。等到那黑色的闪电散去之时,伫立在风中的俨然已是一位黑发红眼的暗夜精灵!

“自此——”

“汝之心为吾之意,吾之身为汝之杖。在洪荒岁月里,沉睡了千载万载的幻之月啊——!”

提娜斯忽然张开手臂,近乎狂乱地喊着——

“若汝亦是认同此理,便回应吾之意愿——”

“妖妇,你休想——!!!!!”

这个声音是——?!

……

还没等提娜斯反应过来,尖锐而高亢的笛音已经在她耳边响起。下一个瞬间,一直被她强行压制的金蚕蛊忽然暴动了起来,像是春天滋长的虫卵一样在她的血脉里疯了一般地生长、啃噬、繁殖、蔓延!

那种痛感,绝对不是人可以承受的,提娜斯也不例外。只听她惨叫了一声,身影直接从高处跌落下来。而那些缠绕着齐尔弗里格的黑色的藤蔓也因为没有法阵发动者法力的支撑而失去了控制。他们狂乱地挥舞着,却并没有放过齐尔弗里格,反而狠狠地绞紧了他的身体,竟是要当场将他吃得只剩一具白骨!

“不要得意得太早!”

另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一管试剂被抛掷了过来,落在了阵图之上,爆炸的气浪一下子将那些黑暗的手臂吞噬了!

痛归痛,但是四肢好歹还是自己的。在落地之前,提娜斯用尽全身力量召唤出了几个幻影。他们重重地托举起她的身体,才让她免于摔得头破血流的命运!

而那边的齐尔弗里格自然也随着气浪被高高地抛了出去。风之幻剑使的身子就像是一片树叶一样。然而就在他要坠落的时候,笛音再次响了起来,一道一闪即使的紫光冲向了齐尔弗里格,在半空中接住了他脱力的身子!

蛇影抱着丧失意识的齐尔弗里格,慢慢地落在了地上。黑发的幻剑使毫无反抗能力地靠在他的肩头,露在外面的皮肤全部都是触目惊心的伤口。除此之外,一直被缚魔锁束缚的左手手腕已经被缚魔锁锐利的边缘磨得皮开肉绽。

灵蛇使从未见过对方如此脆弱的样子。

“齐尔弗里格……”蛇影焦急地拍着怀中人的脸颊,但是动作又不敢太大,生怕碰到了他脸上的伤口。只是,中了暗夜精灵的秘药,齐尔弗里格怎么可能这般容易地就醒过来呢?反倒是蛇影,看着他这样虚弱的样子,只能徒劳地呼喊着他的名字,连眼泪落了下来都没有反应过来。

推书 20234-07-26 :异世之毒哥,拯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