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莫翔左勾拳轰他的眼睛!明宇后退半步踢他下盘!轩伟你就在那儿看着吗?赶紧照下来发微博啊
!名字就叫‘苍老师玉盘只剩一个 ,录像厅双雄大打出手’怎么样?”
刘轩伟被这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彻底打败了,但还是咕哝着顺着他的话尾接了下去:“苍老师早过
时啦,连野结衣老师都没人看啦……”
就在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地呛嘴的时间里,莫翔已经把陆明宇甩在了地上,一拳就冲他的眼睛砸了过
去:“我就不信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个屁!”陆明宇向左一躲,把破碎的嘴角处涌出的一口血吞了进去:“和个女人一样没完没
了的就知道生闷气!你看我哪里不顺眼你他妈就直说啊!”
“我呸!”莫翔的脸突然红了:“那你就先受我几拳再说!”
“你他妈有完没完?”陆明宇的火气也上来了,向后一翻身,同时脚下用力,直接将莫翔甩了下去,
他直接压在了莫翔身上:“早就看你不对劲了,你又在这儿发什么疯——”
他抬到半路的手突然静止在了半路。
落不下去了。
莫翔偏过去的半张脸上满是尘土,隐约可见努力憋红的眼角。
哈。
开什么玩笑啊。
陆明宇愣愣地盯了自己的拳头半晌,终于颓然落了下去。
他拍拍身上的土爬起身来,把手伸向了莫翔,声音闷沉的像敲打着木鼓:“起来吧。”
莫翔吸吸鼻子,似乎在心里挣扎了许久才把手伸向了陆明宇:“对不住了。”
“没事。”
学究完全是一脸没看够的毫不满足的表情:“冰释前嫌了?”
莫翔不自在地唔了一声。
刘轩伟继续试图调节气氛:“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再看一盘就走吧?”
学究一听这个终于来了精神:“别别别,就看这个。我就说么,你们一个个根本没有了解到这个片子
的真谛,还是让大爷我来为你们细细解释吧。”
说着他把录像带不断向前调动,最后静止在一个画面上,然后把图像不断放大了。
莫翔装作不在意地品头论足:“不就是那地方连在一起的放大版吗有什么大不了了,哎——这是什么
?”
陆明宇的目光终于被吸引了过去,学究满意地点点头:“再仔细看看。”
这下可真是看仔细了,这个“女人”长着根本不该属于女人的部件。
“我擦,这他妈到底是男人和女人、还是男人和男人做啊,恶不恶心。”
莫翔厌恶地撇过头去,学究于是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现在流行什么风潮你们不懂吗?我总觉得再
过个几十年,英国佬们就要烧死异性恋了。”
他甚至还清清嗓子,开始讲起那种毫无营养的故事:“有一个学生突然哭哭啼啼地去找老师,他对老
师哭喊道‘老师,我喜欢我们班级的一个女生!’,老师强作镇定地点点头‘大家都是班级同学,互
相喜欢不是很正常的吗?’,于是学生哭的更厉害了‘可是老师,我不只是喜欢她,我还想和她做那
样的事!’,老师突然正色起来‘哪样的事啊?’,学生察觉到不对于是转身想跑‘我、我还是去问
别人吧……’,却被老师一把揪桩我已经忍耐的很久了,送上门来的你别想跑!’”
也就只有刘轩伟这样的傻子居然还一字一句地听完了他的话,甚至最后还迷茫地问道:“然后呢?”
“哪有什么然后?”学究从沙发上爬起来,突然把脸挤到了刘轩伟面前:“当然是言传身教了!”
刘轩伟“啊”的一声吓得转身撒腿就逃,学究乐不可支地在沙发上打滚。
陆明宇却没有关注到这边发生的一切,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个“女人”的身上,思绪渐渐飘远了。
那个人有着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身体线条平板而瘦弱,似乎总是在推开身上的那个人,却又在他
离开时颤抖着将他拥紧了。
陆筝也有这样单薄而没什么生气的眉眼,也有这样细瘦却诱人的线条,也有这样苍白到没有什么血色
的皮肤,或许把手覆盖上去的时候,蝴蝶骨上淋漓的汗水还会吸附住他的掌心,或许他也会轻微而细
碎发出呻吟,抱紧身上的人不允许他离去——
陆明宇觉得自己的脸慢慢烧红起来,眉毛上如同点燃了一个小火炉般犹在腾腾地冒着热气。
如果是陆筝的话就能接受吧。
不论陆筝是什么样子都能接受。
只因为他是陆筝。
对他来说,是全世界第一无二的人。
莫翔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眼里弥漫出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意味来。
直到学究定好的手机闹铃声响起,陆明宇才从令他面红耳赤的想象中抽离了出来。
他已经敏锐地感知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于是他慢腾腾地起身,试图在不为人知的状态下把帐篷缩回
成正常的形状。
学究当然在一旁一脸坏笑:“洗手间就在那边。”
于是陆明宇轻咳了几声试图掩饰过去:“那个……我去去就回。”
很久之后他才出来,一到了有信号的地方他就掏出手机翻找通话记录,并没有未接来电或是未读信息
传进来。
他不知道此事盘踞在心底的是什么感觉,有一点庆幸或是有一点失望,其实早知如此不是吗,陆筝很
少给他打电话,或者说是几乎没有——只有在他彻夜不回家的时候才会发来短信,有时候也会打来电
话。
即使是打来电话也只是短短的几个字“什么时候回家”、“不许在外面过夜”、“不许随便喝陌生人
递过来的饮料,即使是所谓的朋友递过来的也不可以”。
来来回回的都是这么几句,听得耳朵里都要起茧了。
谁要管你怎么说啊。
话虽如此,他还是摇头推开了舞厅DJ递过来的饮料,然后之后的几天就听说那个舞厅因为有人贩白粉
而被勒令歇业整改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知道心底里是什么滋味。
好像有小蛇在沿着心尖啃咬一般,把那点仅剩的血肉也吞吃入腹,然后把细微的神经线给一根根吐出
来了。
走在路上被冷风吹了好久,他发胀的头脑终于平静了下来,距离欣达饭店还有几百米距离的时候,就
看见有人在门口来来回回地巡逻着收红包了。
刘轩伟心痛不已:“毛爷爷,我又要对不起您了!”
陆明宇微微拧眉,莫翔已经抢先从兜里掏钱出来:“你们都不用拿钱,小爷今儿就当请你们逛窑子了
。”
刘轩伟恨不得扑过去堵他的嘴:“你可小点声杀杀你的风头吧,让叶老大听见,他一定得让你吃不了
兜着走!”
莫翔不屑地撇过了头。
在快要进入欣达饭店的时候,陆明宇忽然停住了脚步。
背后冷风忽起,好像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沿着他的颈椎骤然刺入了骨髓中。
疼痛刺骨。
他下意识地回头望去,熙熙攘攘的人群犹在大声吵扰,甚至没有什么是他所熟悉的身影。
刚刚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莫翔皱眉回头看他:“怎么停下了?咱们马上就要迟到了啊。”
于是陆明宇强压下心头的疑虑回过了头,迈步向包间里走了进去。
就在陆明宇进入饭店的时候,陆筝在工程职业学院的校医室里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所处的地方在哪里,随着视野的渐渐清晰,白色的床单和透明的吊瓶在眼前无限放
大,他开口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渴的根本发不出声音。
就像砂纸在粗糙的玻璃上打磨过一样,他觉得自己像在沙漠里走过了几天几夜的旅人般看不清前路。
也找不到绿洲。
脑后忽然被一只手托了起来,他还没来得及抬眼,一杯温热的水就沿着喉咙被送入了胃里。
他被呛得低咳起来。
13、不速之客
于是那个给他喂水的棕发青年手忙脚乱地拍他的后背:“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前没照顾过人,结果就
突然变成这样了你千万别介意啊哈哈哈……”
陆筝往后蹭蹭挣脱了他的手臂,把脸又埋进了被子里,深深呼吸了几口才低声说道:“不会的。谢谢
你。”
眼里带了点一闪而过的失望情绪。
棕发青年倒是很会察言观色:“其它的记者们都被学校赶走了,哈哈,这下学校要被市里点名批评了
吧,短时间里的升级看来是没希望了,居然临时找个人上来凑数,还真是对考核不够重视啊。”
陆筝有一句没一句地听他絮叨,眼神却飘荡到了别处,从外表上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棕发青年却是好奇心旺盛:“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宋启明,你听说过启明成长教育系列图书么?
我是他们家老总的大公子。”
陆筝终于投了一点目光在他身上,只是疑惑多过了惊讶,于是宋启明只得无奈摊手:“好了好了看这
气氛太尴尬我开玩笑的……我是旁边工业大学学风通讯社的社长,现在在新闻传播学院读研二。你知
道的,做新闻的人总得有敏锐的感知力,发现感兴趣的事情就要扑过去嘛。”
于是陆筝又浅浅地点点头,宋启明根本看不出来他对这件事有什么兴趣,于是只得转换话题:“最开
始的时候我给你手机通讯录上的第一个人打电话了,但是没有打通,之后因为现场太乱所以也没有时
间去打第二通,我就自作主张地把你送来了校医室,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陆筝眼底的光芒熄灭了下去,他身上的阴影好像又浓重了一点,这让他再次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负
面甩出脑海:“不会的。谢谢你。”
得,对话又恢复到最开始的状态了。
根本没什么进步嘛。
于是宋启明开始绞尽脑汁地发挥他的天分:“对了,校医说你有轻微的中暑,但是又有营养不良的症
状,所以给你吊上了葡萄糖。但是药补总是不如食补来的快嘛,我总觉得你看起来这么瘦脸色也不好
,还是应该抽空到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陆筝不知第几次地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他这已经是非常明显的逐客令了,宋启明看不懂的话才是真的奇怪,不过他根本不是个知难而退的人
,于是嬉皮笑脸地又迎了过去,把被子给陆筝掖紧了。
他掖被子的方式很奇怪,是把被子盖到了嘴唇之上,然后从耳朵两旁将陆筝塞成了一个可笑的葫芦,
只把鼻子留给陆筝用以呼吸。
陆筝皱起了眉头。
“我在家的时候就喜欢这样,每次被我爸和我哥收拾了之后都是一身的伤,我又性子倔强不喜欢被医
生翻弄,结果就喜欢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总觉得这样就没人能靠近我,也没人能管得了我了——”
“——当然,还是会被大哥揪出来再收拾一顿的。”
宋启明在一旁自嘲地挠头轻笑,终于成功地吸引了陆筝的目光。
此时乌云密布,似乎总有雷霆闪电在大块的云朵里盘旋往复着试图撕裂一方天地,宋启明一张颇为清
秀的脸被电光撕扯得十分狰狞,似乎正拼命奔跑着试图逃脱什么人或事物的追捕。
却总以失败告终。
陆筝慢慢地摸索过去,把还在手背上贴着的纱布撕开了。
他对自己真是毫不留情,针头在手背的皮肤里弹跳了一下,再次裂开的伤口马上流出血来。
针头险些折断在血管里。
只是他手背看上去也没多少血色的样子,那液体浅浅淡淡地涂抹了一会儿就彻底消失了。
宋启明吓了一跳,直接就扑了过去:“喂你去哪儿——点滴还没打完呢,你就这么拔出来不怕疼啊?
”
陆筝已经费力地坐在床边试图寻找他的鞋子:“我要回去了。”
看上去要下雨了啊。
明宇也快放学了吧,得去给他送伞才行。
再晚点就来不及了。
宋启明忽然把他的鞋收走了,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抬起头来,眼里都是跃跃欲试的光芒:“即使营
养不良再加上中暑,一般人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晕倒吧——我看你似乎很讨厌被媒体采访啊,如果
中国好保安陆筝先生上了纸媒和网媒,再被人雇了水军爆炒,然后被铺天盖地这么一报道的话,你觉
得是不是很有趣呢?”
陆筝的动作忽然定在了原处。
他抬眼逼视着宋启明的目光。
而宋启明则是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掩不住的势在必得的意味。
陆筝感觉自己就像个在战场上征伐了太久的士兵,他走了太远的路、打了太多的仗、拖着残破的身体
依旧试图与敌人对抗——他太累了。
而在宋启明看来,就是这个一直披着战甲试图反抗的人把战甲一点点解开,然后缓缓滑到了地上,他
眼里那些强装出来的凶悍的目光消失了——
“——你有什么要求?”
宋启明骤然咧开了唇角,就如同冰封千里的荒原突然洒下了一把青春的种子,那些种子开始摧古拉朽
地融化冰雪,最后让那绿色覆盖了整个霜原。
而在欣达饭店的包间里,又是一场剑拔弩张般的寂静对抗。
在陆明宇他们踏进包间的时候才发现刘一飞已经坐在了另一桌上——这可真是够神奇的了,前老大来
给现老大送红包,明摆着就是来砸场子的。
而猛江帮的人和飞虎帮的人各坐一桌,彼此之前都是互看不顺眼,啤酒和白酒的瓶子被互相磕碰的哗
哗作响。
叶菱就坐在猛江帮的主座上,他把脸埋在一排排的啤酒瓶子后面玩手机,见到有人过来这边也只是微
微抬眼,单眼皮外翻着扫过一个眼神,就算打了声招呼。
却也没人敢轻视这个看上去没什么杀伤力的老大,如果把沉睡的狮子当成病猫的话,就只有被咬死的
结局了。
在被人敬酒的时候,叶菱也依旧是来者不拒地有一杯喝一杯,有两杯撞两杯,不知多少下了肚,他也
只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紧盯着手机,时而皱眉时而松开,看上去已经彻底徜徉在了那个小小的世界里
。
外界的一切都被他屏蔽了。
好像这场饭局的主角根本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一般。
他只是在百无聊赖的时候被带出来逛了几圈,很快又可以缩回他的壳子里冬眠去了。
刘一飞狠狠捏着手里的杯子,感觉那个杯子都要在他的掌心里碎成几块了。
他的左右两边分别坐着D哥和卓妍。
D哥是附近的歌舞酒厅里出了名的粉头,对外的身份是舞厅DJ。当然,真正从事的营生大家都心知肚
明。他家里有些门道,能从国外搞到国内不许生产的货过来。
一句话概括地说,就是已经间接拆散了不知多少家庭,有意无意地祸害了不知多少良家妇女了。
他有着满臂的纹身,即使在推杯换盏的时候也不忘吐着满口烟气,从耳垂到耳骨上挂满了银链耳环,